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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唐楠楠盤坐在沙發(fā)上,抱著抱枕聽得興趣盎然。
“然后我就被搶包了!去警察局報案,我沒胃口吃飯,所以我直接回家……”
“停!倒帶!搶包的事兒你早和我說過了。我是問,答應(yīng)了莫墨買圖書之后,你就目送莫墨走了?”
“不是,我開車送的她!”朱侯搖頭。
“唉,豬頭!我是說,你就沒說要陪她去?”
“去哪兒?”朱侯奇怪地問。
“西藏啊!”
“陪她去西藏?”朱侯一愣。
“對!西藏!”唐楠楠握著拳頭道,“西藏是什么地方你有概念沒有?天高地闊!風(fēng)景如畫!物種稀少!機會繁多!你就沒想過陪她一起去?”她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眼神看著朱侯。
“?啊啊……對。”朱侯砰的一聲從沙發(fā)上跳起來,“哎呀!我怎么就沒想到呢?”他一臉說不出的懊惱,急得抓耳撓腮。
“簡直就是天賜良機!良得不能再良,機得不能再機!就這么被你輕輕放過了,二師兄,你確定你的腦袋只是數(shù)字記憶障礙,沒有別的殘缺?”
“我我我……”朱侯后悔得直捶腦袋,他光想著怎么才能讓莫墨不走,怎么就偏偏沒想過自己可以一起去?這真是!他在北京又沒什么事,怎么就沒想過一起去?難道腦子真不夠用?
“別打了!現(xiàn)打也未必能打出幾個竅來。”唐楠楠白了他一眼,“我問你,你心里真的喜歡莫墨嗎?”
“自然喜歡!”
“你確定?”
“當(dāng)然確定!”
唐楠楠湊過來,盯著他的眼睛,表情如同催眠大師:“朱侯!麻煩你再仔細認真冷靜地思考一下,不會是你只想擁有她,不是真心愛她,但是你自己卻不知道吧?再好好想想,你——確——定——自——己——喜——歡——莫——墨——嗎!”
“你廢話!不喜歡她我會從四樓跳下來,其實我恐高的!”
“你吊著鋼絲呢!”唐楠楠不屑,“我也有點恐高,不過如果一樓擺著一地的錢,再給我吊上鋼絲,十樓我也敢跳!這和你喜歡莫墨那種喜歡不一樣!我是說——愛!‘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失眠嘔吐!’那種愛!你真的真的真的……愛莫墨嗎?”她把整張臉都貼近朱侯,瞪大眼睛觀察他的眼神,“真的愛嗎?”
“廢話!”朱侯不知為什么,突然覺得有點心虛。他把唐楠楠推到一邊大聲道,“我當(dāng)然愛莫墨!我做夢都能夢見她!”
“春夢……”唐楠楠小聲說。
“什么?”朱侯瞪起了眼睛,“你憑什么問我這個?”
“哦,你別生氣,我沒別的意思。”唐楠楠賠笑,“只不過我昨天寫了一段男主角追著女主角追得上天入地,只是默默在她身邊的描寫,放到網(wǎng)上之后呢,編輯和我說有點假,有點沉悶,讓我改。當(dāng)時我還不服氣,特地開了個辯論專題。”
她站起來,嘻嘻笑著說:“我心目中的愛情呢,就應(yīng)該是不管不顧的,心往哪里走人就往哪里走!安安靜靜、真心真意、天長地久!我覺得真的愛那種感覺,應(yīng)該不是很想要,而是很想給!比如說你要是喜歡莫墨,她要去西藏,你不需要思考就應(yīng)該跟過去,這不應(yīng)該需要大腦嘛。但是從你的反應(yīng)看……看來真的是我錯了……也對,書上也都不是這么寫的,這樣太簡單,不生動,沒有激情!要不我回去再改一下吧。”
“那愛情應(yīng)該什么樣才對呢?”她煩惱地抓著頭皮,“拿著菜刀砍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
她苦惱得團團亂轉(zhuǎn)。這份工作容易嗎?虛構(gòu)情節(jié),靈光乍現(xiàn)?她的腦細胞代謝率肯定要比正常人高出幾倍,會不會導(dǎo)致老年癡呆提早來臨?
不知為什么,看著她不再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朱侯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氣,背上竟然滲出冷汗。
“二師兄!起床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點,臥室的門被敲得咚咚作響。昨天睡得太晚,朱侯覺得自己對這張床還有無與倫比的眷戀,便吼了一句:“你給我!”便將枕頭壓在腦袋上,繼續(xù)睡。
“二師兄!快起來!這事我一個人做不了!”
“那就別做!”朱侯翻個身,繼續(xù)睡。
“豬頭!我這可是幫你呢!為了幫你!我準(zhǔn)備把我多年的珍藏獻給你!犧牲小我成全大我!你要不趕緊起來,我可就改主意了!”門開了,唐楠楠穿著T恤衫、運動褲,站在他床前敲床欄。
“你把你多年的珍藏獻給我?”朱侯腦袋一蒙,人猛然坐起,“不……不會吧?”他臉色一片雪白,睡意消失得干干凈凈。
“唉,其實我也舍不得。不過,誰讓我欠你錢呢?就從賬上扣吧!”
“欠錢也不用……”
“就是!”唐楠楠撇嘴,“其實有錢你也不一定能買到,實在便宜你了!”
“這多不好意思……不,我是說……不用不用……”朱侯往床里退,“錢是錢的事,還不至于……”
“問題是我們現(xiàn)在沒錢,而你又十分需要!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我什么時候說我十分需要啦?我根本不需要,至少現(xiàn)在不需要!”朱侯急了,“是你主動的好不好?再說這件事至于死人嗎?你怎么就見死不救了?”
“你那么激動干什么?”唐楠楠奇怪地看著他,“你到底想不想和莫墨搞好關(guān)系?”
“廢話,當(dāng)然想!”朱侯抓起被子,把自己蓋得更嚴(yán)實一些。
“那除了我的珍藏,你還能從別的地方不用錢就能搞到這么多圖書嗎?”
“圖……圖……圖圖……圖書?”朱侯突然結(jié)巴了。
“是朋友給我的樣書!還有開筆會的時候出版社發(fā)的圖書。”唐楠楠笑了,“我自己的書多一點,不過你也不用怕品種單一,我和其他作者交換的樣書也很多。有簽名的書我留下來,其他都給你。”
唐楠楠拉開門,地上整整齊齊放著打包好了的四個巨大的紙箱子,而屋里書架、地上原本到處堆著的書卻少了許多,房間一下子變得整潔簡樸起來。
“放心,都是新書!我每本都留了底,因為有些書,現(xiàn)在有錢也買不到了。”唐楠楠拍著手道,“雖然不是莫墨要的課本,不過這是個態(tài)度問題,至少要讓她看到你重視她的話了!就像雜志編輯和我約稿,我就算沒有稿子給她,也要和她聊一會兒天,這叫必須的感情培養(yǎng)!”
“哎?你怎么好像變成對眼了?這表情還真有點難度!喂!喂!”唐楠楠伸手在他眼前晃,“你幫我搬樓下去就行,書這個東西實在沉,我自己真搬不動!你和我一起搬下去就成,我有買菜的拉車,我自己都能拖到郵局去!”
“!搬書!對,搬書!好!好!”
朱侯和唐楠楠把書一包包搬下樓,兩人一起拖著拉車去郵局寄包裹。不知為什么,一路上朱侯說話都帶著干咳,也不抬頭看她!
若干天之后,林芝牧區(qū)收到北京寄來的沉重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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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這些寄給小學(xué)生的圖書太震撼了!光書名就讓莫墨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