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節(jié) 潛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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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跌跌撞撞地跑出防空洞的。我要去哪里呢?我能去哪里呢?晶晶和林子真的死了,就死在我多次夢到的防空洞里,難道真的是我在夢游的時候殺死了她們?如果不是我殺的,她們又是怎么死的呢?我懷著無數(shù)的疑問,感到精神就快要崩潰了,也不知道我在防空洞里面待了多久,天空的邊緣竟然已經(jīng)開始泛白了。
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東湖邊,我感覺疲憊極了,渾身都充滿著一種奇怪的疼痛,于是我就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突然我聽到有人在叫我:“蘇曉,蘇曉。”我努力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于思,她怎么會這么早出現(xiàn)在這里呢?
“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跟我來。”她一邊說一邊轉(zhuǎn)身走了。
我掙扎著站了起來,跟在她身后。
我慢下來,她就會慢下來,我加快速度,她也跟著快起來,總是和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我問她:“于思,你要帶我去哪里呢?你知道些什么,你快告訴我。”
但是她并不回答,只是一味地走,我只好跟著。
轉(zhuǎn)過食堂,穿過花壇,她竟然帶我回寢室,但是明明晶晶和林子的尸體是在防空洞的枯井之中,她干嗎帶我回寢室呢,難道寢室還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寢室樓的大門竟然是開著的,而且整棟樓都靜悄悄的,也難怪,現(xiàn)在還不到5點,大家都應該還在睡夢中,但是門是誰打開的呢?還是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鎖?!
到了二樓轉(zhuǎn)彎的時候,于思的身影向右邊一晃,我連忙追了上來,但是空空的樓道里面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暗黑的樓道陰森森的,不知道什么地方有水滴答滴答的聲音,我立刻覺得毛骨悚然。
突然,我聽到于思一聲尖叫,是從水房傳來的。我扶著墻一步步地挪過去……
雖然我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于思的頭滾落在下水道的口上,兩只眼睛恐怖地圓睜著,可見她臨死時看到了怎樣恐怖的景象,頭發(fā)凌亂地披散在頭上,猩紅的血順著頭發(fā)流到水房地下薄薄的水中,最終消失不見。那滴答滴答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我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一個水龍頭在滴水,不,不是水,滴下來的竟然是血,猩紅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水池里。這時,我突然聽見一個女人在低沉地哭泣,是那種哀怨的哭腔,聲音縹緲不定,讓人很難分辨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但感覺哭聲就在這個水房之中。我壯了壯膽子,蹚著猩紅的血水走了進去,水房里面就是廁所,難道哭聲從是廁所傳來的。我慢慢地走進廁所,推開一扇門,沒有人,第二扇門,沒有人……滴答滴答的水聲還在我身后繼續(xù)著,但是我感覺哭聲離我越來越近,似乎就在我的面前,難道就在這第三扇門的背后,我正準備推開它,突然身后的滴水聲戛然而止!
我顫抖著伸出去的手幾次想要收回,但最終還是緩緩地推開了門……果然在這里,我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孩蜷縮在隔間的一角,嗚嗚地哭著,頭深埋在兩膝之間,長長的烏黑的頭發(fā)遮住了臉。“你是誰?”從喉嚨里發(fā)出的聲音干澀嘶啞,竟不像是我的。她并沒有回答我,而是慢慢地抬起頭來……她竟然……竟然是晶晶,她臉色蒼白地看著我說:“為什么要掐死我,你為什么要掐死我?”說著向我撲了過來,我連忙轉(zhuǎn)頭就跑,剛一轉(zhuǎn)身突然撞到另一個人,也是一個女人,她站在我的前面擋住了我的路……她……竟然沒有腳,而是漂在水面上,當她突然轉(zhuǎn)過身向我撲來的時候,我看見她……是林子……
“啊——”我大叫一聲,原來又是一個噩夢。周圍的人奇怪地看著我并停下了腳步,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異樣的事情發(fā)生,就各自走開了。我這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大亮了,真不知道我靠在這棵樹上睡了多久,渾身酸痛的感覺仍然揮之不去。我掙扎著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手機的電量顯示只剩下一格,而時間顯示為12點,我整整睡了一個早上。不知何時才會終結(jié)的噩夢,已經(jīng)讓我心力交瘁。盡管我很不愿意見到張生,但我畢竟還是要回到那里去,也許是該和他分手的時候了,如果他真的喜歡于思,我何不成全他們呢。而我?也許無休止的噩夢才是我的歸宿?磥韽埳牟聹y并沒有錯,是我在夢里,不,應該說是另一個我在不受我控制的情況下殺死了晶晶和林子。
我該怎么辦?還有,為什么我的每個噩夢都會有于思出現(xiàn)?
我又想起于思和姜為在沙發(fā)上纏綿的那個夢來。如果姜為就是張生和馬爾的形象集合體,那么,我的噩夢是不是就是一種心理反映?在夢里,她為什么要帶我回寢室?難道那里藏著更深的秘密?于思與這一系列的事情到底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完全糊涂了,好像理出了一點頭緒,但又找不到根源所在。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答案?寢室,是的,我無論如何都應該再回寢室一趟。也許謎底就要到揭曉的時候了。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天陰沉沉的,似乎是什么不好的兆頭,就是那種大雨欲來前的沉悶。回到寢室,于思竟然不在,空空的寢室更讓人覺得落寞,晶晶和林子死了,而我,很可能就是殺人兇手。我想到這里,心情就不由得沮喪起來。
但是這時候,我驚呆了。晶晶的床鋪被整理過!可我明明記得晶晶失蹤的那幾天,她的床鋪是亂的。是林子整理的嗎?應該不會,林子失蹤前,晶晶的床鋪也還是那樣。難道是于思?那更不可能了,她和晶晶的關(guān)系一向緊張,她不可能給晶晶收拾床鋪。那么是……我不由得想起枯井下的那聲嘆息,難道……難道晶晶并沒有死,她還回來過?枯井下的尸體分明已經(jīng)腐爛,尸體上的衣服正是晶晶最喜歡穿的,而手腕上的熒光手鏈更是她常佩戴的飾物。我想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的什么蛛絲馬跡時,看到了更意外的情景:晶晶的洗漱用具整齊地排列著,毛巾似乎還是濕漉漉的,張韶涵的CD整齊地排列在她的床頭,好像她剛剛還在,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呆立在那里,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動作,也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動作。腦子里好像突然被塞進了會活動的麻團,在里面不停地繞著,轉(zhuǎn)著,越繞越大,越轉(zhuǎn)越亂,混亂得一塌糊涂,無法收拾。就在這樣的恍惚與眩暈之中,我看到一個女孩的身影一晃而過。
蘇曉。蘇曉。
好像有誰在叫我。伴隨而來的,是頭骨仿佛被鋸子鋸過一般的疼痛,仿佛輕輕動一下都要暈過去。接著我臉部的肌肉開始有了反應,我感到自己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不僅是眉毛,好像整張臉都扭成一團。四肢似乎還沒有完全恢復知覺,只能費力地將手抬起,慢慢地摸到頭部疼痛的位置。還好,沒有出血。這時,我才睜開眼睛。然而眼前是一片漆黑,睜眼和閉眼也沒有什么分別。于是我又再次閉眼,把手放回身體原來的位置,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讓我再睡一會吧。
那個聲音又響起了。蘇曉!這次更響亮些。蘇曉,快起來!
這個聲音好耳熟,好像是……馬爾?我猛地睜開眼睛,當然,什么也看不到。我突然想起,剛才,我好像暈倒了。
“馬爾?”我大叫了一聲,“你在哪兒?”
“快起來。”馬爾的聲音似乎在頭頂,又似乎在前面。
“你在哪兒?我看不見你,太黑了。”
“快起來,向前走。你必須看到那些。”
“看到什么?你怎么不過來?我剛才暈倒了,現(xiàn)在頭很疼,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你能站起來的。試試看。”
馬爾的話音剛落,我的手和腳突然都能自由活動了。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我能走,但頭疼得不行。
“你在哪兒呢?我現(xiàn)在什么也看不見。”
“跟著我走,”馬爾說,“不必看見也能到那里。”
“‘那里’是哪里?我看不到,會撞墻的啊。”
“不會的,我看著你呢。”
我想起上次在地下通道,馬爾戴了一副夜視鏡。現(xiàn)在他應該也戴著吧。于是我沖黑暗的某處點了點頭說:“好吧,快撞墻的時候要告訴我。”
“你現(xiàn)在的方向就是對的,直接向前走,不用拐彎。”
“好。”
盡管有了馬爾的保證,但我還是平舉起雙手,一邊摸索著一邊向前走。腦子里卻是昏的,徹頭徹尾的混亂,我不是莫名其妙地暈倒在寢室里了嗎?難道是馬爾救醒了我,帶我到了這里?前面會有什么東西?想了一陣,我決定不再想下去。從上個月開始不就是這樣嗎?再想下去也是徒勞的。
我在黑暗中默默地向前走著,走了很久,也沒有碰上墻壁或者其他什么障礙。陰冷的風從洞里一陣一陣地吹來,讓頭腦清醒了不少。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我想起以前小時候曾經(jīng)做過的一種游戲。先在黑板上畫一張娃娃臉,留下嘴巴不畫,然后蒙上另一個人的眼睛,來畫嘴巴的部分。往往嘴巴都會畫歪,因為人在黑暗中是難以準確辨別方向的。但我走了這么久,沒有撞到東西,只有兩個解釋:一,我確實是一個在黑暗中方向感很好的人——這點,很快就被我否定了。因為我連睜著眼睛的時候,也談不上有什么方向感,更何況在黑暗中呢。那么只剩下另一個解釋——這個地方很寬。但是,在這個洞里,即使是再寬的地方,也不至于走了十多分鐘都碰不到墻壁吧?
“馬爾,我走的是直線嗎?”我忍不住問他。
“放心,現(xiàn)在還沒撞到墻壁呢。”
我稍稍有些放心,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挪動著。在完全的黑暗中行走,這似乎不是第一次……盡管知道馬爾就在旁邊,但是為什么,在馬爾沒說話的時候,我仍然感覺是孤身一人呢……
“好,注意腳下,要下坡了。”馬爾說。
我停了停,然后向前邁出了一步。地面從腳底反應上來的感覺,是一個斜斜的坡面。就在我踏出第二步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還有……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好像是從剛開始向前走時就想起來,隨后又被劇烈的疼痛從腦子里驅(qū)走的事……當我走出第三步,全身仿佛被一股電流穿過般,我想起了那是什么。
“馬爾,”我說,“你怎么沒有腳步聲?”
馬爾沉默著。我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浮在半空中。腳底失去了對地面的感覺,眼睛則早已失去了光線。人在一片相同的顏色中行走,多半會感到迷惑,不知身在何處。這一瞬之后,我想起,至少我知道我現(xiàn)在正在一個斜坡的頂端。
黑暗地道里的斜坡,是我熟悉的,我曾經(jīng)在一個夢里走過。不同的是,馬爾在這里,我正在等待他的回答。
“這個一時無法對你解釋。”馬爾終于開口道,“我們走吧。”
我是相信馬爾的——我對自己說;蛘哒f,我無法想象,如果我不相信他,那又是為了什么。下坡。只有下坡。然而越往下走,感覺就越熟悉。我甚至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又來到了夢里的那個防空洞。也許我應該和夢里一樣,扶著一面墻壁。想到這里,我向右轉(zhuǎn)身,伸手試圖去摸到洞內(nèi)的墻。
“你在干什么?”傳來嚴肅的聲音,“走錯了。”
“我想摸著墻壁走。”
“那是沒有用的。摸著墻壁無法到達那里。別分神,繼續(xù)走就是了。我們很快就到了。”
“好吧。”我轉(zhuǎn)回來,估計著大概的方向,繼續(xù)向前走著。
氣味也很熟悉,土濕味和奇怪的腥臭的發(fā)霉的味道,以至于我甚至能在腦中模擬出四壁和洞頂?shù)纳罹G色苔蘚。我感到雙腳開始逐漸失去知覺,只是機械地一左一右向前交替行進,同時那種浮在半空的感覺又來了。如果永不停止地這樣走下去,我一定會在走路的過程中睡著,或進入一種催眠狀態(tài),淺表意識消失,但仍能一步一步向前走動。幸而頭疼也是永不停止的,時時提醒我,我是一個剛從昏厥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的人。然而黑暗就是黑暗,即使這個月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三次,也不能使我對它的了解增加一分。
“好了,到了。”馬爾的聲音說。
“哪里?”我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么快就到了。黑暗里時間變得有多長或者多短,都是有可能的。
“就是這兒。我說的,你要去看的那些東西就在這兒。”
“是什么?”我想到我曾經(jīng)在防空洞里看到的那些,“是晶晶和林子的……”
“不,”馬爾打斷我的猜測,“不是。你自己看吧。”
“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見啊。”
“就在你的眼前,你的腳下。你能看見的,試試看。”
奇怪的是,一直被黑暗遮擋住的眼前,突然逐漸有了些影像。好像是電視機即將亮起的但又并未完全亮起的那一瞬間。前方一米處有一個黑影正隱隱約約地顯示出它的輪廓,但并沒有光。當我朝四周看去時,其他的地方,仍然是漆黑一片。
這種感覺是很奇怪的,甚至是不可理解的——沒有光,沒有手電筒,沒有月光,沒有任何其他微弱的光線,眼前的東西卻能被看見了。就好像圖像并非來自視覺,而是……更實際更逼真地來自大腦的想象。
我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著圖像的成形。
黑影開始聚攏成堅硬的線條,它們在不斷地拼接、融合著,直到最后,形成了一個突出于地面大約30厘米高的圓形圍欄,是用石頭做的。從石頭的顏色和上面附著的苔蘚看來,這個圍欄應該有一些年份了。當最后一個模糊的部分也變得清晰時,我呆呆地看著眼前完全成形的物體,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我想叫,但卻叫不出聲來。
那不是別的,正是防空洞里的——那口井。
“過去看看吧,井里有你要的答案。”馬爾說。
“那是什么?”我顫抖著問,雙手和雙腳仿佛凍僵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但是馬爾的聲音久久沒有響起。我感到,他已經(jīng)離去了。盡管我從來也不知道,他剛才到底是怎么來的。
我在心里安慰著自己,開始挪動腳步,向井邊走去。井里悄然無聲,只有一團比我身處之黑暗更深的黑暗,然而卻宛如緩緩蠕動的活物,黑得是那樣令人毛骨悚然。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井底傳來。我的心臟開始猛烈地跳動起來,我向后退了幾步,緊緊地盯著井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輕微的聲響逐漸變得像耳鳴般難以忍受。這個聲音穿過黑暗,就像鉆頭般直刺耳膜的飛蛾的呻吟。我忍不住蹲下來,用雙手死死地捂住耳朵。
這聲音之中,我感到了一股寒冷的恨意。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經(jīng)都在遭受仇恨的銼刀的折磨。這種仇恨不同于我體驗過的任何一種仇恨,它好像是從地獄刮出的狂風般,試圖將我吞沒、摧毀、嚼碎、撕爛。仇恨將我的雙腳牢牢固定在地面上,無法挪動一步,甚至連顫抖也不能。
會發(fā)生什么?我在心里驚恐地大叫著,會發(fā)生什么?這時候我看清楚了,是晶晶,是晶晶,她真的沒有死,滿臉鮮血,披頭散發(fā),一步步地向我走來,我大聲地喊:“晶晶,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還活著,是嗎,是我殺死你的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無法控制我自己……”我已經(jīng)有點語無倫次了,但是她并沒有回答我,而是冷笑著,突然她的臉從額頭開始潰爛,一片一片的皮膚掉了下來,等快掉完的時候,從里面出現(xiàn)了另一張臉,竟然是于思。
又是一次猛然驚醒。胸腔里的心臟還在跳個不停,一時無法平復。但是眼前的景象讓我稍微地恢復了平靜,我確實是昏倒在寢室里了,真不知道我暈了多久,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我這才感覺到自己有點餓了,是啊,一天的時間什么也沒有吃,卻已經(jīng)做了兩個噩夢,而且?guī)缀趸杷肋^去,這樣下去我遲早會崩潰的。我親眼看到了晶晶和林子的尸體,但是寢室的狀況又好像是晶晶回來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起了剛才的夢,對,晶晶背后隱藏的是于思。我現(xiàn)在堅信一點,我一定能在于思的身上找到答案,于思現(xiàn)在成了我唯一的線索,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就算真的是我殺死了晶晶和林子,我也一定要弄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于思去了哪里呢?看情況,我在寢室里昏迷了至少一個下午,她沒有回來過嗎?如果她回來,她應該會弄醒我的,她沒有回來過,她又會去哪兒呢?張生,對,找到張生應該就能找到于思,想明白了這一點,我反而覺得輕松了一點。我想,我應該飽餐一頓,然后找到于思了解真相。
等我走出寢室,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學校里面不時有小情侶牽手走過,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馬爾。
我吃了一碗水餃,還吃了一籠包子,我很久沒一頓吃這么多東西了,人吃飽了,精神也好了很多,我感覺自己沒有剛才那么虛弱了。
我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和張生、于思攤牌。我不想質(zhì)問他們的背叛,我只想讓于思告訴我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一路上沒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發(fā)生,看來馬爾說的是對的:人的言行舉止,只有少部分是意識在控制的,其他大部分都是由潛意識所主宰,而且是主動地運作,人卻沒有覺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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