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手機鈴!
顏青終于清醒過來,急忙撲棱著拿過手機接起,然后,熟悉低沉的男聲便透過聽筒傳了過來:“青兒……”
顏青愣住,半晌才訥訥出聲:“顧澤宇?”
“嗯。”
“我剛剛給你打電話了。”
“我看見了。”
“你怎么關(guān)機了?”
“你不也一直關(guān)機?”
“我手機沒電了。”
“我也是。”
他不咸不淡的語氣讓她一陣煩躁:“你有事?”
“為什么回G市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家里出了事也不肯跟我說。嗯?”
他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顏青心里更亂了:“你不也招呼都不打就隨便給我調(diào)動工作?”
“呵……”那邊的人輕笑了一聲,情緒似乎高漲了不少,“那好吧,我們兩個扯平了好不好?”
“呃……”顏青怔然,忽然有一種掉進套兒里的感覺。敢情他是在這兒等著她呢!不過為了她爸住院的事,他的確是夠費心費力的!
她咬住下唇,輕輕吐出三個字:“謝謝你!”
“青兒,我為了咱爹可是費了不少事兒!你就這么隔著電話說謝謝,也太沒誠意了吧!”
“什么咱爹!那是我爹!”顏青咬牙啐他,而后聲音驀地溫柔,“那你說,我得怎么謝你?”
聽筒里忽然沉默了下來,然后……
“你下來,當(dāng)面說給我聽。”
熟悉的黑車就停在小區(qū)花壇邊。
顏青隨意披了件睡衣便沖到樓下。然后不可置信地看著倚車而立的那個男人,滿心的驚喜交錯。
短暫的對視后,顧澤宇笑著張開了雙臂:“青兒,火熱而奔放地撲進我的懷抱吧!”
“什么亂七八糟的!”顏青白他一眼,走過去的步子卻越來越快。
顧澤宇往前蹌了兩步,不等她到近前直接一把將人扯進了懷里,吻著她的鬢角輕嘆:“唉,還是我家青兒抱著最好!比那破枕頭強多了!”說完抬起她的下巴就要吻上去。
“別!”顏青一驚,趕緊縮了脖子躲開,“你注意點兒影響!”現(xiàn)在正是下班高峰,總有人進進出出的。小地方民風(fēng)保守,要是讓左鄰右舍看見她和一個男的當(dāng)街熱吻,估計光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顧澤宇哧笑一聲,回手拉開車門,利落地將顏青塞了進去。
車門甫一關(guān)嚴,火熱霸道的吻便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額頭、眼睛、鼻子……最后停留在她紅潤的唇上流連忘返。
就在顏青以為自己最終會窒息在這車里的時候,他終于氣喘吁吁地放開了她。
顏青虛弱地窩在他懷里,只覺著頭暈眼花,天旋地轉(zhuǎn)。她貪婪地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身子剛動了動便被他抱得更緊。
“青兒……”顧澤宇的聲音低沉嘶啞,仍舊有著喘息的急促,“別動。再動我現(xiàn)在就吃了你。”
顏青身子一僵,隨即漸漸放松下來,最后像只貓一樣軟軟地趴在他懷里。
顧澤宇閉目仰頭,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著懷里她的頭發(fā),心滿意足得直想嘆氣。
兩人就這么安靜地在車里依偎了一會兒,顏青“咦”了一聲,從他懷里掙了出來。
“怎么了?青兒?”
“顧澤宇……”顏青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眼神驚疑不定,“你是怎么找到我家來的?我沒和你說過地址啊。”剛剛看見他光顧著驚喜了,倒是把這茬兒給忘了。想到這兒,顏青表情忽然變得兇悍,一把揪起他的衣服領(lǐng)子,惡狠狠地逼問,“說!你是不是找人調(diào)查跟蹤我了?”
“冤枉!”顧澤宇一手解救自己的脖子,一手舉到額頭做投降狀,“是趙煦,趙煦告訴我的,他不是送你回的家嗎。”說著,語氣變得無限委屈,“天地良心,青兒!咱是那卑鄙陰險的人嗎?”
“這可說不準!”顏青眼睛一瞇,攥著他衣服領(lǐng)子的手改為蹂躪他的雙頰,“你還威脅我們老總,擅自給我調(diào)動工作呢!”
不說這個還好點兒,一提到工作的事兒,她更氣不打一處來了。她扯著他的臉,狠狠地往外拉。
“哎喲,青兒……你輕點兒,輕點兒。毀容了!”顧澤宇一邊吱哇亂叫,一邊摟住顏青的腰,一個翻身把人壓在了車座上,“咱不是說好了扯平的嗎,不帶找后賬的!”
“我和你扯不平!”顏青撲騰著想要起來,無奈力氣相差懸殊,反抗無效后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他。
“青兒,我這不是看你累病了心疼嗎,這才給你換了個清閑的工作!”
“可天盛電子那個案子我跟了那么久,幾乎傾注了全部的心血。你這么做是不是有點兒過分!而且我的事情你連招呼都不打一下就擅自做主,顧澤宇,你有沒有尊重過我!”
“好吧,對不起,我錯了!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顧澤宇滿眼真誠地道歉,可心里的小算盤卻扒拉得飛快。
這次廣告案的策劃內(nèi)容,是天盛電子和馮氏合伙開發(fā)的產(chǎn)品。當(dāng)然這個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這個項目馮氏方面的負責(zé)人是穆成。讓顏青繼續(xù)參與,那不是給自己未來媳婦兒和她前男友制造機會嗎!他要是放著不管才容易出問題呢!
可這些話他能往外說嗎?
“好了青兒,別氣行不!”見她神色仍舊憤然,顧澤宇只好繼續(xù)裝委屈賣萌,“你都一聲不吭離家出走了,讓我擔(dān)心那么久也算是懲罰了吧!看在我千里迢迢連夜開車過來看你的分兒上,咱就既往不咎了成不?”
“誰離家出走了!”顏青被他氣樂,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球,忍不住一陣心疼,“連開二十多個小時的車,你瘋了!也不怕出事!”
“不光我自己,我還帶了個司機過來。怕打擾我倆親熱,讓他先找地兒吃飯去了。”
顏青“哦”了一聲,想起什么:“對了,你吃飯沒呢?”
“午飯在休息站糊弄了一口。晚飯還沒吃。”
“你要不要上樓歇一會兒,墊墊肚子?”
顧澤宇沒想到能有這種待遇,愣過后笑得那叫一個春光燦爛歡樂無比:“可以嗎?你晚上不用去醫(yī)院?”
“嗯,我家沒人。我九點之前到醫(yī)院就行。不過我家沒別的,大概要委屈你吃面條兒了。”
只是顏青怎么也沒想到,竟然就這么引狼入室了。
本來是想讓他吃碗掛面的,可最后被吃的,竟成了她自己!
顧澤宇進門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顏青見他疲憊的樣子,沒忍心打擾,倒了杯熱水放到他面前茶幾上,便徑自去了廚房張羅。
可等她忙活完,端著煮好的面和調(diào)好的鹵子從廚房出來,客廳里卻沒有了顧澤宇的身影。倒是她臥室的房門虛掩著,里面隱隱約約有他低沉的聲音傳來,應(yīng)該是和什么人通著電話。
顏青沒去打擾他,把碗筷擺好,等到里面徹底安靜下來,才沖著臥室門口喊道:“出來洗手,吃飯了!”
沒有反應(yīng)。
她提高了音量:“顧澤宇,出來吃飯啦!”
仍舊沒有反應(yīng)。
顏青翻了個白眼兒。忍不住鄙視他,這人可真夠孩子氣的,都多大了還玩兒躲貓貓這一套。
“顧澤宇!跟我裝聽不見是不是!”她邊咬牙切齒,邊跺著腳走向臥室。
卻不想門推開的一瞬間,便被人扣住了手腕。然后一股很大的力道襲來,天旋地轉(zhuǎn)過后她已經(jīng)被壓在了自己那張鋪著卡通床單的小單人床上。而身上的男人,正用一種狼一樣的眼神盯著她,漆黑深邃,灼得她渾身發(fā)熱。
顏青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顧澤宇……起來!”她顫抖著手推他,緊接著雙腕便被扼住,牢牢禁錮在頭頂。
“別胡鬧,好不好……”她滿眼乞求地看著他,可嬌弱的模樣更誘人。
“青兒……給我!”顧澤宇低啞地嘆了一聲,喘息越發(fā)粗重,“我凌晨三點的飛機,去紐約。你忍心讓我獨在異鄉(xiāng),一憋就是半個月嗎?”
顏青驚訝,身子軟了幾分:“你去紐約?”
顧澤宇“嗯”了一聲:“等會兒從這兒的省城機場登機。”然后,霸道熱情的吻便果斷地封住了她的雙唇。
所有的掙扎和猶豫都在短短的幾秒鐘內(nèi)繳械投降。
兩人合二為一的那一刻,他喉間溢出滿足的嘆息。
顏青恢復(fù)了些許神志,急忙掄起拳頭砸他肩膀:“出去,你沒戴那個!”
隱忍的汗水順著額頭滑落,他僵直著身體啞聲問她:“家里有嗎?”
顏青搖頭,提了個烏龍無比的建議:“要不現(xiàn)在下去買?”
顧澤宇哭笑不得:“青兒,你這不是要我命嗎!乖,我會注意的。”話音落下時,人已經(jīng)按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