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副總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新年之后,設(shè)計方面的業(yè)務(wù)會全權(quán)歸我負(fù)責(zé)!你的能力我知道,我自然是希望你回來!我會和老總說的。”
“好,那一切麻煩你了!”談話該到此為止了,顏青拄著腿站了起來,“我回去了,去準(zhǔn)備那該死的心得!”
“加油。我相信你的!”
“呵……”顏青笑了起來,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為了你的信任,我這兩天就是不吃不睡,也得把它弄完!”
可顏青真的差不多沒吃沒睡,卻還是一個有用的字也沒寫出來。
上半夜盯著電腦看了整整三個小時,連一個標(biāo)點符號也沒寫出來。后來好容易來了感覺,寫上了幾句話,結(jié)果過了凌晨兩點又開始犯困,咖啡喝了好幾杯,眼皮反而越來越重。最后只好存了文檔,定好早上七點鬧鐘,爬上床去睡覺。
第二天開了文檔,再重新看一遍昨天寫的,卻覺著每個字都是那樣的無法入目。坐在電腦前面猶豫了兩分鐘,最后牙一咬,心一橫,直接全選刪除。
得,這一下又回到“解放前”了。
哭笑不得地?fù)u了搖頭,開始重新醞釀情緒。
結(jié)果這么一直寫寫刪刪的,眼看中午了,五號的字體,卻連兩頁紙都沒寫滿。
“天哪……要我命算了!”顏青忍住想砸掉電腦的沖動,一頭栽倒在了床上。直了直腰,等再起來接著寫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又想刪除重寫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對著屏幕嘆口氣,然后讓電腦進入休眠狀態(tài),穿上外衣拿好房卡出了門。
也許出去逛游一圈兒,會邂逅靈感大神也說不定!
只是顏青沒想到,靈感大神沒邂逅到,卻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邂逅了顧澤宇!
純黑色的手工薄呢大衣,襯得他更加身長玉立。平時打理得一絲不茍的短發(fā),此刻稍稍有些凌亂,卻不掩風(fēng)流。
他身旁放了只小型行李箱,一只手抄在外衣口袋里,一只抬在半空中,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敲門還沒來得及落下去。
兩人四目相對的一剎,都微微愣住。
顧澤宇先她一步反應(yīng)過來。長腿一伸把行李箱踢進屋子的同時,兩手掐住顏青的纖腰,在她驚慌的尖叫聲中將人扛在了肩上,然后利落地踢上門,扛著不停掙扎的女人大步走到了床邊。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顏青驚叫著,單薄的身體已經(jīng)被摔進了床里。顧澤宇立刻欺身上來,密密實實地將她壓在身下。然后,熾熱霸道的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光潔的額頭、秀挺的鼻子,最后是那雙讓他恨極卻也愛極的小口。
他氣息微喘,力道發(fā)狠,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一樣。
可顏青被他壓得呼吸困難,嘴唇也被咬得生疼。
她嗚咽著,左右搖頭閃躲,卻怎么也躲不開他。越是用力地掙扎,就越是換來更緊密的鉗制。
床上的兩個人肢體糾纏,就這么開始了無聲的較量。
而隨著體力逐漸消失,顏青心中的委屈也在無限被放大。
終于,在使盡了最后一絲力氣仍舊反抗無效之后,她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那聲音被顧澤宇吞進口中大半,并不很明顯,卻重重地敲在了他的心上,震得他發(fā)木、發(fā)疼。
壓制她的力道松了許多,急切的吻也開始變得溫柔纏綿,繼而緩緩地輕啄著、廝磨著,最后離開了那兩片已經(jīng)紅腫不堪的唇。
“青兒……”他呢喃她的名字,聲音喑啞,低頭想要吻去她頰邊的淚水,卻被她先一步偏過頭,躲開了。
顏青抽咽著慢慢向一旁移動到床邊,背對著顧澤宇將身體縮了起來,最后像蜷曲的蝦子一樣變成了小小的一團。
那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顧澤宇看著她不斷顫抖的肩膀,忍不住心里一陣難過。他印象里的顏青,應(yīng)該是一個安靜卻渾身帶著細(xì)密小刺的女孩兒。寧可一個人躲在無人的角落痛得死去活來,也不愿意把軟弱的一面示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淚。
他伸出手,想要擁她入懷,可幾經(jīng)猶豫之后,最終只是挨著她輕輕平躺了下來。
“對不起。”他低低地道歉,看著貼著碎花圖案的天花板嘆息了一聲,“剛剛……是我太心急了。”
“還有……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和你保證,我沒有調(diào)查過你!
“我知道我這么說大概有點兒假,卻是我心里話。青兒,凡是可能有一星半點兒會傷到你的事兒,我都不會做!我舍不得!
“話再往回說,你人都是我的了,那么卑鄙的事情,我有必要那么做嗎?
“那些東西,真的都是一個朋友給我的!
“我承認(rèn)我都看過了,可那也是因為我在乎你,想要了解你!你一有事情就自己一個人扛著,心里想什么也不和我說,我……我心里難受!
“青兒,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吧!
“咱不鬧了好不好。”
“青兒……你倒是給我個話兒啊……”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顏青細(xì)弱的抽泣聲。
顧澤宇煩躁地扒了扒頭發(fā),呼啦一下坐了起來。待看見身邊人淚痕猶在的側(cè)臉后,又頹然地倒回了床上。
然后,就在他皺著眉繼續(xù)苦思冥想還要再怎么辦的時候,她卻忽然開了口……
“顧澤宇……好聚好散吧!”
顏青的聲音輕而低啞,卻比最響的炸雷還要強悍,震得他腦袋生疼,一陣陣發(fā)蒙。
顧澤宇只覺著渾身都在輕微顫抖著,他慢慢坐了起來,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顏青……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說什么呢?”
回答他的是一聲抽咽。
顏青擦了擦淚緩緩從床上坐起,卻轉(zhuǎn)開頭,不肯看他。
他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不斷地在心里告誡自己:這女人吵架向來喜歡往人心窩子上戳,所以他不能和她一般見識,一定要用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解決問題。“剛剛的話,我就當(dāng)做沒聽見。以后……也別再讓我聽見!”
可顏青絲毫沒有體會到他的苦心。她撲棱一下從床上坐起,仰頭對上顧澤宇漆黑的雙眸,眼睛里充滿了挑釁的光芒,竟然真就不怕死地重復(fù)了一遍:“你沒聽見是不是!那我就再說一遍,咱們兩個……好、聚、好、散!”
頓時氣沖頭頂,顧澤宇忽然有一種想要砍人的沖動。此刻,大概只有天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沒上去一巴掌拍死眼前的女人。
高大的身軀欺近她,性感的薄唇緩緩勾出一抹冷笑:“顏青,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嗯?”然后,他倏地出手鉗住她的胳膊,長腿一伸滑下床的同時,把她也扯了下去。
顏青沒想到他會動手,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拽個趔趄跪在了地上。撲通一聲,老大的動靜。
可顧澤宇跟沒看見一樣,提溜小雞似的給人拎了起來,生拖硬拽地往門口扯。
“啊……”顏青驚聲尖叫,本能地身體下墜,往后掙扎著,“顧澤宇,你放開我,你要干什么?”
“帶你去精神病院!”
顏青一愣,等緩過神兒來,便玩兒命一樣地開始拳打腳踢,聲音里也隱約帶了哭腔兒:“你個瘋子!你帶我去那種地方做什么!你放開我!放開我!”
顧澤宇雙手掐住她的腋下稍一用力便把人環(huán)在了胸前,輕輕松松化解了她大半的反抗:“我看瘋的人是你!滿嘴的胡言亂語,大概是腦袋壞了!不去住個十天半個月的,你心里難受!”
“渾蛋,顧澤宇你個渾蛋!你憑什么這么對我!我就是真瘋了,也輪不著你管!”
“輪不著我管?”顧澤宇嗤笑一聲,語氣無限諷刺,“顏青,你和我一個被窩兒里滾了多少次?嗯?你說憑什么?就憑我是你男人!”
“好聚好散,你給我做夢去吧!我今天就不信治不了你!別說你一個,就是十個八個的扔精神病院里我也養(yǎng)得起!沒我的話,看誰敢放你出來!”說著,他一只手束縛住她,騰出另一只手打在了門把手上。
咔啦一聲,門鎖開了。顏青也哇的一聲,像個孩子般痛哭了出來。
“顧澤宇……你渾蛋……你渾蛋……”
然后,所有的掙扎和撕扯都停止了。
顧澤宇松開了雙手,站在原地,忍不住嘆息著。
顏青雙手掩面,哭著緩緩蹲坐在了地上,那嘶啞顫抖的聲音里充滿了無限的傷心和委屈:“顧澤宇,當(dāng)初說好了各取所需互不干涉的!你現(xiàn)在憑什么這么對我!”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