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一樁婚姻的終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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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家房款失竊，引起鐵柱的高度重視。
案發(fā)后，他立即到現(xiàn)場勘察。跟以前所有的案件一樣，他沒有得到任何線索。
門窗都鎖著，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房子里除了卞疆夫妻倆，只有一個還不會說話的蹣跚學(xué)步的孩子。
怎么回事呢？他又想不明白了。
這天晚上，卞疆對太太說：“明天我就走了。”
她有點(diǎn)害怕，一下抱緊了老公：“我一個人害怕。”
卞疆：“我必須得走了，生意已經(jīng)被耽誤了。”
太太：“我也跟你去。”
卞疆：“不行，我們幾個合伙做生意，都是男人，一起吃，一起住，你去怎么辦？而且，人家都沒有帶家屬。再說，我們這種生意不固定，今天跑到這里，明天跑到那里，天天都在車上，很動蕩。”
太太：“那也不能總把我丟在家里埃”
卞疆：“我更想你。等我的生意做出一定規(guī)模，穩(wěn)定了，我立即接你走，再也不回來了。”
太太：“你快點(diǎn)接我埃我害怕這個地方。”
卞疆：“我會的。”
太太：“你別睡，等我睡著了你再睡。”
卞疆：“好的，我等你，你睡吧。”
……半夜時，卞疆被什么聲音弄醒了。他睜開眼，聽見是身邊的太太在說話，她一邊哭一邊說：“你別走！你別走！”
四周太黑了，太靜了，太太的聲音顯得很突兀，很恐怖。卞疆使勁推她的肩，好半天她才醒過來。她萬分委屈地抱住卞疆，哭得更厲害了。
卞疆：“你怎么了？”
問了幾遍，她才止住哭，黯淡地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結(jié)婚那年遇到的那個算卦的老頭？”
卞疆：“哪個算卦的老頭？”
太太：“我們?nèi)コ抢镔I電腦，在路邊，那個穿呢子大衣的老頭。”
卞疆：“噢，想起來了。”
太太：“他為我們算卦，說我們的婚姻到不了頭……”
卞疆：“你信那鬼話？我們這么多年不是過來了嗎？”
太太：“剛才，我夢見他來了。他拉著你就走，說我們不應(yīng)該做夫妻。你也不反抗，就跟他走了。我在后面追，怎么也追不上……”
卞疆：“別胡思亂想了，睡吧。”
太太：“我有一種預(yù)感，好像要出什么事，我倆好像要到頭了……”她一邊說一邊又低低地啜泣起來。
卞疆輕輕親了她一下，說：“我怎么會拋棄你呢？”
卞太太還在哭，那哭聲讓卞疆的心情很壓抑，她說的話一直在他的耳邊回響：好像要到頭了……
第二天早上，卞太太就找到李太太和慕容太太，提出要退出幾個人的約定：她不再收養(yǎng)這個男嬰了。
李太太和慕容太太都很詫異。
李太太心直口快地說：“你這就不對了。當(dāng)時，咱們幾個人都同意輪流收養(yǎng)這個孩子，才把他抱回來。現(xiàn)在，你怎么能說退出就推出呢？”
卞太太：“我老公今天要走了……”
李太太：“他走不走和這個孩子有什么關(guān)系？”
卞太太：“你們知道，我家失竊了……”
李太太：“你總不會以為是叉偷的吧？”
卞太太：“我沒說是他偷的。我是說，現(xiàn)在我家一貧如洗了。卞疆沒有固定收入，接下來的生活得靠他一分一分地賺。我實(shí)在沒有能力再收養(yǎng)一個孩子了。”
慕容太太嘆口氣說：“好吧，那就把叉先接到我家吧。”
卞太太的臉上掛著歉意：“另外，我想說……”
李太太和慕容太太都看著她。
卞太太鼓了鼓勇氣：“我想說，這個孩子好像有問題。”
李太太：“什么問題？”
卞太太壓低聲音，說：“我覺得他是兩個，明中一個暗中一個。”
李太太：“別胡說了。多可憐的孩子！”
只有慕容太太聽了卞太太的話，心抖了一下。
卞太太馬上回家把那個男嬰領(lǐng)出來。一路上，她沒有看他一眼。
她把他交給慕容太太，急匆匆就離開了。走到門口，她回頭瞟了他一眼，他直直地看著她，那眼神讓她不寒而栗。
走出慕容家，卞太太的心情一下好了許多——她終于把這個可怕的東西甩出去了。
卞疆在收拾東西。
卞太太說：“你等著，我到附近小賣店給你買幾瓶純凈水去。”說完，她出了門。
窗外的陽光很好，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它們在談?wù)撁魈斓奶鞖狻?nbsp;
卞疆只想帶幾件換洗衣服和一些書。他的眼睛在書架上看來看去。最后，他的手伸向……
卞疆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看見書架上有一疊照片，有幾十張。照片上那白花花的肉吸引了他的目光——那無疑是A級照，他經(jīng)常在黃色網(wǎng)站瀏覽。
家里怎么有這種照片？
他拿起來，驀地瞪大了眼睛——那男人竟是鎮(zhèn)長！
由于角度問題，他看不見鎮(zhèn)長身下的那個女人。
鎮(zhèn)長赤身裸體的照片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家里，他肯定要一張張地看下去。
鎮(zhèn)長的表情千變?nèi)f化，有的很痛苦，有的很幸福，有的齜牙咧嘴，有的怒目橫眉……
他一張一張地翻，那個女人的臉露得越來越多。最后，卞疆終于看清——那女人正是他的老婆。
他們做愛的地點(diǎn)正是自己的家。
她在鎮(zhèn)長的身下、身上、懷里、懷外，表情無比陶醉。
卞疆傻了。
他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舉起腳把椅子踹翻了。接著，他一發(fā)不可收，把四周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發(fā)泄夠了，他呆呆地坐在地上。
他的心里壓上了一座山。他相信自己一輩子都推不翻。
他在外面奔走，操勞，為這個家賺錢，吃的苦太多太多。而他的老婆在家里卻跟另一個男人顛鸞倒鳳！
太太還沒回來。
這段時間，卞疆已經(jīng)做出了一個決定。他為這個決定想哭。
太太終于回來了，她手里拎著幾瓶純凈水。她沒有一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進(jìn)屋后吃了一驚：“怎么了？這么亂！”
卞疆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感到氣氛不對頭，四處看了看，一下就看見了書架上那疊照片。她走過去拿起來一看，當(dāng)時就傻住了。
她軟軟地靠在書架上。
她腦袋里閃過的第一個人就是那個男嬰！
她和鎮(zhèn)長在一起，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只是沒有防備那個男嬰！有一次，她跟鎮(zhèn)長通電話約會，他就在一旁靜靜地玩。算起來，在她撫養(yǎng)他的一個月里，鎮(zhèn)長有三次來到她的家里過夜……
前不久，她曾經(jīng)有一次發(fā)現(xiàn)家里的空膠卷好像不夠數(shù)。當(dāng)時她并沒有多想，以為是自己記錯了……
可惡的男嬰，肯定是他搞的鬼！他不但要讓這個家一貧如洗，還要讓這個家星離雨散……
可是，他是怎么拍的呢？
卞太太陡然想起昨夜那個夢：到頭了……
她一張張撕那些照片，眼淚流下來。她說：“卞疆，你打我吧。”
卞疆冷冷地說：“離婚。”
她呆呆地看著老公，說：“不能挽回了？”
卞疆：“你說呢？”
她看得出來，他已經(jīng)鐵了心。
他站起來，翻箱倒柜，終于找到了他們的結(jié)婚證，他把它裝進(jìn)口袋，平靜地說：“我在前面走，還是你在前面走？”
卞太太說：“我。”
她慢慢朝門外走，走過卞疆身邊時，她突然大哭起來，緊緊摟住他：“卞疆，你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卞疆沒有表情。
卞太太一邊哭一邊說：“我一個人在家，快三年了，實(shí)在沒意思……你理解我嗎？”
卞疆沒有表情。
卞太太：“你讓我用后半生彌補(bǔ)你，好嗎？”
卞疆還是沒有表情。
卞太太：“那個算卦的老頭早就說我們到不了頭，卞疆，發(fā)生這件事，是命中注定的，你別這樣恨我，好不好？我們一起和命抗?fàn)帲貌缓�？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這時，卞疆眼里的淚流下來。
卞太太顫顫地說：“都是那個男嬰搗的鬼，他偷了我們的錢，又要逼我們離婚……”
卞疆大聲吼道：“是誰搗的鬼不重要！不管怎么說，你是不是跟人家睡了？”
她啞口無言了。
卞疆擦擦淚，平靜了一下，說：“你洗洗臉。還是我先走，我在那里等你。”然后，他大步走出去了。
卞太太哭得癱倒在地。
卞疆和卞太太很快就把離婚手續(xù)辦完了。
盡管他們沒有對任何人聲張，但是鎮(zhèn)里很多人還是知道了這個消息。
卞疆走了。他把房子和家里所有的東西都給了卞太太(我們繼續(xù)叫她卞太太)，一個人去漂泊天涯。
他離開小鎮(zhèn)的那天，就像電影里演的一樣，天陰了，雨淅淅瀝瀝落下來。
卞太太知道這個男人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像傻子一樣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遠(yuǎn)去，直到看不見……這狠心的，竟然沒有回一下頭。
她已經(jīng)哭成了一個淚人。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卞太太盼著老公回心轉(zhuǎn)意，突然出現(xiàn)。
可是他再也沒有回來。
這天，卞太太突然回想起，那天她翻看那些偷拍的照片，其中一張照片里有那個男嬰，他在卞太太和鎮(zhèn)長的旁邊睡著！
卞太太糊涂了，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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