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間也參觀了下,屋里收拾得干干凈凈,地上是粉色柔軟的地毯,標準的雙人床,床頭擺著個大大的熊娃娃,墻壁是米黃色的,上面掛著漂亮的壁燈,整個屋是暖色調(diào),看起來就是年輕女孩子住的房間。
連著臥室有個大大的試衣間,里面的衣服鞋子各式各樣,幾個寬大的衣柜里裝滿了衣服,很多看起來極新,想是沒穿過幾次,還有不少標簽都沒摘下來。
這些衣服大多是艷麗暴露的,漂亮是漂亮,就是穿上身后稍稍彎下腰內(nèi)褲都會露出來的衣服葉子秋敬謝不敏。
稀里糊涂地在新家睡了一宿,次日一早便被郝氏叫起帶去醫(yī)院檢查了。葉子秋挑了件長衣長褲穿上,衣服長短肥瘦都合適,就是上圍有點緊,若彎腰什么的,胸會感覺勒得慌。
郝氏開著輛銀色奔馳,載著葉子秋去了市里最大的醫(yī)院。
排隊掛號照片子,大醫(yī)院就醫(yī)者多到恐怖的地步,片子結(jié)果得第二天出來,與專家大夫約好時間后郝氏便帶葉子秋出了醫(yī)院。
剛?cè)ト≤,便看到兩個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郝氏臉陰沉得厲害:“你們來干什么?”
葉子秋見郝氏態(tài)度不對,好奇地望向那兩個人,一男一女,男人四十多歲,身材高大,肚子微挺顯得有些發(fā)福,西裝革履的穿著,四方臉模樣端正,表情稍顯嚴肅,很有氣場,看起來便像是社會成功人士。
女人三十歲左右,長得很美,燙過的頭發(fā)盤在腦后,臉上妝容精致,身材曲線優(yōu)美,手臂挽著男人,臉上掛著的屬于勝利者的得意微笑在看到葉子秋時僵在了嘴角,好容易才將錯愕驚訝的表情斂起。
“聽說子茜找到了,我們過來看看。”男人回話的語氣很冷淡,視線在臉色不善的郝氏身上淡淡掃過后望向葉子秋,眼中終于涌出了幾分暖意與喜悅。
“看完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可以走了!”郝氏冷著臉說完拉著葉子秋就走。
原來這兩人就是負心漢便宜爹和狐貍精!葉子秋了解郝氏的心情,順從地被拽著走,不忘回頭向那對男女投去鄙夷厭惡的一瞥。
男人見狀愣住,擰起眉低喝:“站。”
“葉振華,你憑什么命令我們?你是什么玩意兒?”郝氏憤怒地轉(zhuǎn)身大罵,罵完瞪向目光一直在葉子秋身上轉(zhuǎn)悠的女人,“看什么?子茜回來你失望了?有人看到子茜失蹤當天曾跟你見過面,她出事跟你脫不了關(guān)系!”
“胡說什么!再污蔑肖姍小心我對你不客氣!”葉振華維護地攬住肖姍的肩頭,冷冷地警告。
“你!”郝氏氣得渾身直發(fā)抖,攥著葉子秋的手不自覺地越發(fā)用力,“若我找到證據(jù),豁出性命也要讓這個狐貍精進局子!”
肖姍聞言眼神驟冷,瞇起眼細細盯著葉子秋,探究地道:“失憶了?一個多月不見,怎么看著不太一樣了?身材變好了,性情不張狂不目中無人了,若不是臉和個頭一模一樣,我都要懷疑是誰假扮的呢。”
女人的目光如探照燈一樣,看得葉子秋很不舒服,沒想到郝氏和葉振華都沒懷疑什么,這個狐貍精倒賊得很。
葉子秋并沒表現(xiàn)出驚慌來,而是無辜地眨了眨眼:“本姑奶奶失憶了嘛,看半天病原就累了,還要被惡心的人糾纏不休,煩都煩死了。你不過就一個引誘薄情寡義的男人拋妻棄女的狐媚子,管得著姑奶奶我身材是好是壞、性情是外放是內(nèi)斂嗎?難道說你如此上心其實是……心虛?哎呀呀,我出事之前與你見過面,那……”
肖姍不知是氣得還是怎么,臉色立時變得異常難看。
“逆女!”被損了的葉振華惱羞成怒,幾步上前抬手就向葉子秋的臉抽過去。
葉子秋輕輕松松便躲開了氣勢洶洶的一巴掌,拉住要跳腳的郝氏輕聲道:“娘……媽媽,我們回去吧,被這等下作惡心的小人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肖姍快步來到葉振華身邊,瞪著葉子秋呵斥:“身為人女居然說出這么大逆不道的話來,以前你很敬重你父親,怎么失個憶就當他是陌生人了?誰在你耳邊顛倒是非讓你這么對待你父親?”
“媽媽,破壞人家庭的狐貍精好囂張好恐怖,我好害怕啊,快躲回家。”葉子秋鳥都不鳥唱戲唱得樂和的肖姍,笑嘻嘻地擁著快氣死的郝氏來到車前。
葉振華原就被葉子秋的話氣到,聽了肖姍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大罵:“畜生!今天老子非教訓你不可!”
語畢,巴掌再次舉起,這次的力道用了十成十,狠狠地向葉子秋的脖頸處打去。
葉子秋“嚇”得尖叫出聲,脖子向側(cè)一歪,“手忙腳亂”地抬臂擋了下,結(jié)果葉振華的巴掌突然轉(zhuǎn)了個方向,重重打在了肖姍臉上。
啪的一聲,艷麗沒有一絲瑕疵的臉登時紅腫起來,肖姍被打蒙了,好一會兒突然尖叫出聲:“葉振華,你敢打我!”
葉振華傻了,舉著火辣辣的右手,結(jié)結(jié)巴巴地哄著:“寶貝、寶貝,我不是要打你……”
肖姍捂著臉不依不饒地號起來,葉振華驚慌失措地摟著她一邊道歉一邊安慰。
兩人一個忙著哭一個忙著哄,哪里還顧得了其他。
混亂中,葉子秋早與郝氏開車揚長而去了。
葉子秋原本發(fā)愁她失憶的謊言被醫(yī)生拆穿,誰想連老天都幫她。
第二天她們?nèi)タ唇Y(jié)果時,專家指著片子對她們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術(shù)語,最后連猜帶蒙又聽郝氏反復問了幾次,大致弄懂了專家說的話。
大概意思就是她的頭部受過創(chuàng),但都不算嚴重,腦部沒有淤血更沒有血塊,至于為何會失去記憶,可能是之前受過嚴重驚嚇,或是發(fā)生過難以接受的事,于是直覺想忘記來保護自己所致。
葉子秋在江湖闖蕩怎么可能沒有受過傷,頭部被敵人傷到是常有的事,好在都不嚴重,正好她來到這里時是一路滾下來的,頭撞到過巖石,又在第一次坐莫堯的車時額頭連續(xù)兩次撞在風擋玻璃上。
短期內(nèi)頭受過創(chuàng),于是照了片子沒有露餡,醫(yī)生的解釋正好令她“失憶”的事變得順理成章。
“不用擔心,因頭部受創(chuàng)并不嚴重恢復得又快,不會留下后遺癥,什么時候恢復記憶要看病人的個人意愿和時機。恕我直言,如果真是因為發(fā)生過很不好的事令她大受刺激繼而選擇忘記來自我保護的話,我建議還是不要強迫病人恢復記憶。”
這是醫(yī)生對郝氏說的話,知道女兒腦袋沒事,想起之前因家變鬧得葉子茜接受不了打擊差點情緒崩潰的事,郝氏覺得既然忘記能讓她開心那就忘了吧。
尤其昨天葉子茜面對葉振華時沒有情緒激動,這令郝氏覺得失憶并非壞事,若能讓女兒自從小敬重崇拜的父親拋妻棄女這一沉重打擊中解脫,并且悠閑自在地生活的話,那還是永遠不要恢復記憶的好。
“媽媽,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都不要緊嗎?”葉子秋在面對郝氏時總會心虛歉疚,她是假的,郝氏待她越好,她就越難受。
郝氏摸了摸葉子秋的頭,慈愛地道:“不要緊,媽媽希望你一直這樣,不要記起那些烏七八糟的事。以前你不知道有多黏你父親……現(xiàn)在這樣更好,忘了以前的事,再面對他時就不會感到受傷,他再也傷害不了你,這難道不該慶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