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玠：晉人，字叔寶，風(fēng)采極佳，為眾人所仰慕。衛(wèi)玠被人看死。比喻為群眾所仰慕的人。
顧望悠自己最不學(xué)無術(shù)，關(guān)于這位驚天大美男的常識，還是閨密鐘琴普及的。
鐘女博當(dāng)時正在嗑瓜子，貝齒輕輕一敲，瓜子殼從那兩片薄薄的嘴唇蹦了出來，就跟流彈似的：“衛(wèi)玠有一天趁父親看管不嚴(yán)的機(jī)會跑了出去，一口氣跑到了下都，香汗淋漓嬌喘微微，正要尋一家酒肆歇息，順便吃點(diǎn)東西，沒料想被下都城的女子圍了個密密匝匝。圍攏上來的第一排魏晉女生只看了衛(wèi)玠一眼就悉數(shù)暈倒，后一排的就馬上擁上來接著暈倒，從空中俯瞰去，這些女子就好像擺成圓圈狀的多米諾骨牌，倒得很有規(guī)則。衛(wèi)玠難以突圍，整整被看了三天三夜，直到下都城所有的女子都盡數(shù)暈倒之后，才得以出來。但衛(wèi)玠疲勞過度，就此香消玉殞！”
鐘女博拿鼠標(biāo)當(dāng)驚堂木，往桌上狠狠一摔，蓋棺定論。
顧望悠崇拜得不得了：“鐘琴你怎么懂那么多？女博就是女博，真是不能當(dāng)人看。”
鐘琴氣急敗壞地呔了一聲：“去！你光長腦殼沒長腦漿啦？沒看見斗大的字嗎？引自百度百科！”
“……”
沒文化，真可怕。
顧望悠之所以想到這位古代美男，還不是讓宋卿書這廝給激的。宋卿書明明不黑啊，怎么跟塊磁石似的，走到哪里人就跟到哪里。
這群人中最有趣的，非秦裳莫屬。之前還對宋卿書嗤之以鼻的秦小姐，在見到真人版后，瞳孔收縮了數(shù)次不說，戴著絹絲手套的小手牢牢揪住裙擺，兩片烈焰紅唇愣是開了半天都合不上——往她嘴里塞個蘋果，不當(dāng)烤乳豬太可惜了。
顧望悠丟著一個紅潤可愛的蘋果，沖秦裳笑得格外陰森。
似是感應(yīng)到顧望悠的目光，隔著重重人群，宋卿書嘴角一卷，沖她揚(yáng)起一個微笑，眼神湛然，朗然照人。
宋卿書之于社交圈，用四個字概括就是“離群索居”�？善�，他與人打交道時顯得非常老到，漫不經(jīng)心的一兩句話，就哄得身邊的太太小姐們兒嬌笑連連。
顧望悠最見不得他那副德行，哼了一聲，抽過一沓牌專注于賭局。
閨密鐘琴曾經(jīng)總結(jié)過顧望悠的三大特點(diǎn)：一是懶，二是笨，三是又懶又笨。
太復(fù)雜的玩法顧望悠連牌都抓不住，勉強(qiáng)能和人玩?zhèn)�升級版的“比大小”，俗稱“九點(diǎn)半”。
九點(diǎn)半玩法很簡單，A-10按自然點(diǎn)數(shù)算（如A是一點(diǎn)，10是十點(diǎn)），J、Q按半點(diǎn)算；每人抓兩張牌，牌上的點(diǎn)數(shù)相加，點(diǎn)數(shù)最接近九點(diǎn)半者，為勝。
玩了幾局，莊家笑得合不攏嘴：“太有奉獻(xiàn)精神了這孩子！”
顧望悠最煩別人說她小，端出一副怪阿姨的嘴臉：“這不是快六一兒童節(jié)了嗎？姐姐打賞你點(diǎn)小費(fèi)，補(bǔ)補(bǔ)鈣。”
對方被她那副小模樣給娛樂到了，抖著個二郎腿樂不可支，把顧望悠郁悶的呀。
她不甘心地吆喝：“再來再來！”一邊說一邊豪邁地撒了把籌碼，一撒完又有些心疼，趁對方不注意，食指一彎，又偷偷摳回來一個。
她那副財迷的小樣兒實(shí)在可愛，逗得她身后的人忍不住笑。
一片陰影移至牌桌之上，鼻尖又傳來熟悉的刮胡水味，顧望悠塌下肩，沒好氣地罵道：“宋卿書，你可真會挑時候。怎么我一倒霉，你就出現(xiàn)得比你本家‘宋江’都及時呢——你故意的吧？”
她側(cè)過頭瞪宋卿書，整個人正好收攏在他投下的那片陰影里。
宋卿書拉了張椅子，挨著她坐下，聞言揉了揉蹙起的眉心，對她刻意的挑釁微微一笑。他們近處的燈盞巨大而累贅，透過菱形的水晶穗子，折射出明亮通透的光。流光溢彩的燈火映襯下，宋卿書的側(cè)面顯得分外英俊，鬢角整齊猶如刀裁，眼底有著淡淡的倦色，有種別樣的慵懶。
顧望悠的臉頰有些燥熱，心用力地跳了兩下。她咽了咽口水，關(guān)心的話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這么累了還來？閑的！難道是……為了哪家的姑娘？”
宋卿書笑得無奈：“還不是因?yàn)槟恪?rdquo;
顧望悠剛要眉開眼笑，卻見宋卿書掃了眼牌桌，不緊不慢地補(bǔ)充了一個字：“還不是因?yàn)槟?hellip;…笨。”
“怎么還在這里不務(wù)正業(yè)？”宋卿書皺皺眉，“你不是要找李儒嗎？”
顧望悠沖不遠(yuǎn)處努努嘴：“你看可能嗎？李儒這個人長得一般，性子倒是傲得很。你進(jìn)來的時候，他動都沒動，就可以說明問題啦。那桌其他三個人，不是和他一樣的業(yè)內(nèi)翹楚，就是精于牌技的賭場老手。不比其他幾桌，這些人坐下來就沒換過，賭注也大——李儒現(xiàn)在的籌碼，是法國博若萊產(chǎn)區(qū)葡萄酒莊園的地契�，F(xiàn)在讓我上去算什么？你倒是幫我看看，我身上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顧望悠一頓，想到什么似的嬌笑道，“不如，賣身不賣藝��？”
宋卿書眼里光影一閃，笑得不咸不淡：“我看你身上這些東西里，最不值錢的就是這個人了。”
顧望悠聞言飛起就是一腳。
被移動磁鐵一靠近，顧望悠這塊鐵疙瘩也被感應(yīng)著有了磁性，吸引著一把把怨毒的眼刀，嗖嗖地往身上刺。
顧望悠咬住嘴唇竊喜，故意往宋卿書那邊再湊了湊。不一會兒，她就感受到了“天上下刀子”般的極致體驗(yàn)。
對他們這種詭異的相處模式，鐘琴罵了不是一遍兩遍了：“顧望悠，你看看這些婚戀文吧，男女主非搞得跟偷情似的；你和宋卿書吧，明明相看兩厭，就牽過個小手，端著那副恩恩愛愛的樣子真叫人惡心！”
顧望悠斜睨鐘琴一眼，很看不上的樣子：“牽手怎么了？牽手里面的關(guān)系大了去了！你沒聽過一個笑話嘛：原來，牽手真的會懷孕的……”
鐘琴愣了片刻，大罵：“顧望悠，你這個流氓！”
鐘琴口中的流氓，此時此刻正在賭桌上奮戰(zhàn)。分分鐘的時間，顧望悠已經(jīng)輸?shù)孟衩撍卟艘粯印Ｋ敛恢v理地埋怨宋卿書：“宋卿書，你能離我遠(yuǎn)點(diǎn)嗎？你屬掃把星的吧，我的手氣全被你帶臭了！”
正在分牌的莊家笑了：“小姑娘，點(diǎn)背不能怨政府，你剛才更臭。”
顧望悠怒：“兄弟，我捐你那么多錢，少說一句話會死��！”
宋卿書一笑：“我聽說，輸了算我的？輸成這樣，顧望悠你真不是故意的，你確定？”
敵人們就像唱雙簧似的，顧望悠遭受到兩面夾擊。宋卿書剛說完，莊家又來了一句：“小姑娘，你這就怪不了我了——誰讓人才是捐我錢的金主呢？”
顧望悠這次真是要哭了，抓起宋卿書的胳膊，張牙舞爪地向宋卿書撲去，作勢就要咬下去。
宋卿書眼疾手快地把手抽回來，另一只手回護(hù)著顧望悠，免得她磕著桌子。宋卿書就勢順了順顧望悠的長發(fā)，舒緩下來的語氣格外好聽：“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
顧望悠見宋卿書態(tài)度軟和下來，第一個想到的詞叫“得寸進(jìn)尺”，第二個想到的詞叫“趁火打劫”，第三個想到的詞叫“裝可憐”
這么一想，她的聲音也哽咽了，肩膀也顫抖了，眼淚也呼之欲出了：“誰讓你不幫我？”說完還委屈地咬了咬下唇，可憐巴巴地看著宋卿書。
——宋某人唯一的軟肋，被顧望悠拿捏得爐火純青。
果然在她期期艾艾的注視下，宋卿書立刻換上一副“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表情。
“我現(xiàn)在就幫，總行了吧？”
“不行！”顧望悠和莊家異口同聲。
真是奇了怪了。
莊家急切地說：“觀棋不語真君子！咱剛還不是在同一戰(zhàn)線上的嗎？”
宋卿書嘴角勾起一個弧度，輕飄飄地?fù)趿艘痪洌?ldquo;我們家的孩子，只準(zhǔn)內(nèi)部欺負(fù)。這位兄臺，你越界了。”
像是為了對仗工整，宋卿書補(bǔ)了一句：“不好意思，沖冠一怒為紅顏。”
處理好外部矛盾，他側(cè)頭示意顧望悠開口。
顧望悠一張嘴就沒什么好茬：“什么叫做‘總行了吧’？”她扭著頭發(fā)，努力繃著委屈的表情，“不想幫別幫！”
宋卿書的好脾氣真是到頂了。他嘴角抽搐的說：“我求你的。”
“誰求誰的？”顧望悠壞心眼兒地問，被宋卿書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顧望悠，差不多就可以了。”
顧望悠這才笑嘻嘻地坐好，沐浴在秦裳憤恨的眼光中，感覺特別好。
再次開盤，他們那張小方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畢竟是宋卿書為數(shù)不多的亮相，而且還在賭桌上，沒來由地就多了道神秘色彩。顧望悠也是這個意思，她倒想看看，宋卿書到底無所不能到了什么程度。
哪知她正想作壁上觀呢，宋卿書抱起胳膊坐在一邊，用腳尖踢了踢她，示意她拿牌。
顧望悠掄圓了眼睛：“你不上？”
“我沒說過我要入局。”宋卿書向后靠在紅絲絨的椅墊上，雙手?jǐn)傞_，以示清白。
“那你什么都不干？”
“也不是。”顧望悠聞言，兩眼迸出兩道光，卻聽宋卿書說：“我?guī)湍阆伦ⅰ?rdquo;
“……”
要不是秦裳來湊熱鬧，顧望悠早就拔腿跑了。想到以后很有可能被她恥笑，顧望悠兩相權(quán)衡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抓起了撲克。
她的勝率依舊不高，十把里贏三把就該燒香了。偏偏她身邊那位大仙，一臉閑適的樣子，食指和中指間夾著籌碼，不輕不重地在掌心里敲擊著。輪到下注的時候，他才撥過幾堆籌碼，其余時間都在看戲狀態(tài)。
顧望悠郁悶，好不容易又贏了一把后，她終于想到看看自己的籌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顧望悠發(fā)現(xiàn)，自己贏來的籌碼早已堆積如山了。
脫水蔬菜成了對面的莊家。他把牌一丟，眼睛慘綠慘綠地瞪著宋卿書：“兄弟，我都被烽火戲諸侯了。十萬買你一個真相，不虧吧？”
顧望悠倒很想大包大攬，把一切都?xì)w功于自己的牌技。但群眾也不是瞎子，顯然瞞騙不過。
“不虧。”宋卿書慢條斯理地說，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顧望悠剛要問，宋卿書已經(jīng)開始講解：“這個主要是等比數(shù)列的原理。下注的原則是，如果本局輸了，下一局中籌碼是上局的兩倍；如果贏了，籌碼數(shù)值大小恢復(fù)初始值a。在這種原則下，如果閑家把前面的n局都輸了，他付出的籌碼是a*(2^n-1)，只要在第n+1局贏了，那么他還是能獲得a*(2^(n+1)-2^n-1)的籌碼，仍然為勝。而一個人連輸n局的情況，在n數(shù)值較大是很少見的，其概率為0.5^n，，隨著n的增大，輸?shù)襞凭值母怕授吔?。”
宋卿書說完，已經(jīng)有人發(fā)出恍然大悟的聲音。顧望悠還是一愣一愣的，被他敲了敲腦袋：“懂了嗎？”
“不懂。”顧望悠眼睛一瞇，笑得很狗腿，“我知道你懂就行了。”
宋卿書撥了撥顧望悠的頭發(fā)，笑了笑，他的眼睛從她頭頂掠過，看向來人：“不知李儒先生有何貴干？”
“真不愧是教書的，宋先生懂得真多。”李儒瞇起那雙三角眼，上下打量著宋卿書。
這就是她今天的目標(biāo)了！顧望悠暗暗咬牙，如果不是李儒中途撤資，顧氏在半月灣那跤不可能跌那么慘。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讓李儒重新注資。只是沒有很好的契機(jī)交談，難道說，宋卿書是在替她創(chuàng)造機(jī)會？
顧望悠不免多看了宋卿書兩眼，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宋某人這副小模樣，真是越看越順眼。
宋卿書對她這種行徑見怪不怪，目光淡淡的從她臉上劃過：“想什么呢？”
“我是想啊，”顧望悠開恩打量了李儒一眼，“有的人書讀得不如你多，口氣怎么這么酸呢？”
還教書的。有本事，你當(dāng)個普林斯頓的終身教授試試？顧望悠從鼻孔里哼了一聲，逗得宋卿書不禁莞爾。
宋卿書撫摸著掌心的籌碼，偏頭看著李儒：“有沒有興趣一起玩一局？”
李儒皮笑肉不笑：“我怕你出不起籌碼。”
宋卿書略一擊掌，隱在一旁的方四躥了出來，畢恭畢敬地捧上一沓紙。宋卿書看都沒看一眼，隨手從中抽出一張，放在顧望悠手心里，拍拍她的手：“拿著。”
然后宋卿書看向李儒，眉目舒展，語調(diào)悠然，猶如閑庭漫步：“法國莊園換蘇格蘭堡壘，對仗有些不公整，萬望海涵。”
宋卿書此刻的樣子，猶如跳鞘的寶劍，總是彎翹的嘴角勾成一個斜斜的角度，漆黑的眼睛如今進(jìn)了一只獸，那副嗜血的樣子看得顧望悠那顆心怦怦直跳，有種又酥又麻又癢的感覺從心房一躥而過。
完了，她被電到了。
宋卿書攏住顧望悠冰冷的指尖：“你會玩什么，四個人的？”
憑著貧嘴的本性，顧望悠多想來一句，不過她還是忍住了，狀似淑女的說：“升級，要么紅心。”
她說完被一個詭異的想法嚇了一跳，湊近宋卿書耳邊：“你該不是想讓我一起玩吧？然后咱倆一伙兒？然后讓李儒和某個人精一伙兒？我很笨的——其實(shí)我的智商從十歲開始就再也沒發(fā)育過了！”
“這說明你十歲時是個天才。”
“你這算是在夸我嗎？”
宋卿書的表情很篤定：“是。”
三個小時之后，顧望悠恐怖的笑聲，讓李儒恨不得上去抽她：“有錢的捧錢場，沒錢的回去取錢來捧個場��！”
她不得不說自己的運(yùn)氣真是太好了，每次她拿著一張小牌在那里裝深沉的時候，宋卿書總會遞出一張更小的，偏偏夾在兩人中間的李儒，一副“想留不能留，才更寂寞”的便秘樣；每次她拿到好牌順利出逃，宋卿書沒過幾輪肯定和她勝利會師，把敵方兩人雙雙擒下。
兩個人通力合作馬上就打到了一百分。李儒剛開始還想裝淡定，后來連褲腿也卷了個老高，再后來頭發(fā)也亂了，最后他頹然地倒進(jìn)椅子里，把地契一把揮到了地上。
顧望悠屁顛屁顛地?fù)炱饋�，往宋卿書身上一靠�?ldquo;親愛的，我們走吧！”
宋卿書把手搭在她的腰間，聞言笑了笑，就領(lǐng)著她往外面走。
觀戰(zhàn)的人群從兩邊退開，顧望悠覺得從來沒有這么揚(yáng)眉吐氣過了，眼高于頂，拿下巴對著一群人。
宋卿書依舊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側(cè)頭向方四吩咐了一句，把戀戀不舍的顧望悠從會所里給拎了出來。
李儒現(xiàn)在見誰都煩，偏偏方四還往上湊：“我說老李啊，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你智商到底是二百五還是你就是二百五�。咳耸菆D像記憶，出了什么牌看一眼就清楚了，你跟他玩，跟攤著牌玩似的。”
“得得得，你先別說。”方四指指自己額頭上那道疤，“當(dāng)初那小子在美國窮困潦倒，沒錢了就去拉斯維加斯玩老虎機(jī)，別的都不準(zhǔn)玩——知道為什么嗎？因?yàn)楫?dāng)初我輸太多被人扣起來，這是美國佬答應(yīng)放我的條件。”
另一邊。
“你跟方四說了啥？”
“讓他把十萬塊錢給那個莊家。”
“呔，你什么時候成好人了？”
“我們吃肉，也該讓他們喝點(diǎn)湯吧？”
“是嗎？”顧望悠懷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眼，“你這么好？”說完她自己就忘了，萬分得意地說，“嘿嘿，有了這張地契，我不怕李儒那龜孫子不答應(yīng)！要是讓他老子知道他把這個都輸了，還不得打死他！所以啊，我一定要抓住這次機(jī)會，壓價壓價再壓價！”說完她抱著宋卿書的胳膊來回?fù)u晃，“宋卿書，宋卿書，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是不是�。�”
宋卿書的腳步頓了一下，手指滑到她的頭頂，笑意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是。非常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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