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似笑非笑,眼神中多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嘲諷。他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才轉(zhuǎn)頭對著Sunny說:“記得和她簽合約,馬上,現(xiàn)在!”
Sunny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就像打翻了的顏料盤。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略帶無奈地點了點頭。
當良辰走出大廈的時候,才驚覺自己莫名其妙地做了一回花癡。她捏著那張條件苛刻的合同,不由得哀聲長嘆:“色相果然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良辰喘著粗氣將那杯Starbucks的冰凍咖啡重重地放到了顏易琛面前的化妝臺上,她滿臉通紅,不知道是被太陽曬的還是因為跑得太急。
“顏先生,這次的咖啡是完全按照您的要求制作的,”良辰平復(fù)了一下紊亂的氣息,努力平靜地說道,“做好之后就馬上放到了冰袋里,而且路上的時間也沒有超過十五分鐘,這次您應(yīng)該滿意了吧?”
正在假寐的顏易琛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拿起咖啡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又放回了化妝臺上。
“比前幾次稍微好了點,不過還是沒有達到我的要求。”顏易琛淡淡地說道。
“那您的意思是?”良辰的臉漲得更紅了,她握緊了拳頭,竭力控制住想一拳打上去的欲望。
“這次就算了,不過,如果下次還是這樣的話,那么這些浪費的咖啡錢就要從你的工資里扣了。”顏易琛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謝謝顏先生。”良辰的嘴角勉強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回答顏易琛。
顏易琛盯著良辰,黑色的眸底深不可測,他的臉上慢慢地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卻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我出去開工,你把化妝臺收拾干凈后,馬上出來。”
“是,我知道了。”良辰佯裝畢恭畢敬地說道。她實在不想再看顏易琛那張俊美絕倫的,同時也是讓她厭惡至極的臉。良辰把眼光移向化妝臺,不算太大的化妝臺上擺著五杯一模一樣的咖啡杯,看著那些幾乎一點也沒有動過的咖啡,良辰恨不得立即在顏易琛那張迷人的俊臉上狠狠地戳上幾個大窟窿。
“動作快點!”顏易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你做事情可不可以不要永遠都這么拖拖拉拉的?這個樣子,什么時候才能符合我的標準。”
良辰氣得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她劇烈地咳了起來,一邊咳一邊咬牙說:“您放心,我會盡量達到您的標準。”
顏易琛點了點頭,他好像一點也沒看到良辰強忍的憤怒,轉(zhuǎn)身推開化妝室的門向外走去。他步履從容,姿態(tài)優(yōu)雅,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臉上還習(xí)慣性地掛著一絲蠱惑眾生的笑容。
我當初怎么會這么輕易地就被這張禍國殃民的臉給迷惑了?居然糊里糊涂地就簽了合約做了他的助理。良辰一邊把化妝臺上還裝著滿滿的咖啡的咖啡杯放進垃圾袋,一邊懊惱地想著。雖然早就知道大明星都是有點脾氣的,也知道做大明星的助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個顏易琛,這個如今在娛樂圈最炙手可熱的當紅大明星會這么變態(tài)。良辰這才剛剛做了一個星期,就覺得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就像今天上午,顏易琛一說要喝Starbucks的冰凍咖啡,良辰就連忙飛車去買,結(jié)果這一買就一連買了五杯,每杯咖啡他都只不過輕輕地抿上一小口,然后就這樣那樣地挑出諸多的毛病來。
可就是這么一份讓良辰感覺備受折磨的工作,良辰還是舍不得辭職不做。雖然工作條件苛刻點,老板更是難服侍,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份工作的薪水待遇實在是太好了。父母親只是工薪階層,而美景雖然已經(jīng)和翼風公司簽了約,但就現(xiàn)在她所接的那些小工作,賺的錢還不夠買衣服和化妝品的呢,這世上能不為五斗米折腰的人畢竟還是不多的。
良辰唉聲嘆氣地拎著垃圾袋向外走去,剛出門口就碰到了大明星鐘嘉桐的助理李雪。
李雪一臉的興奮,兩眼放光地拉住了良辰:“你怎么那么慢?你老板在外面拍戲呢。哇!太帥了!”
良辰鄙夷地撇了撇嘴角,不以為然地說:“光帥有什么用。”
李雪看了看良辰的臉色,了然地笑了,安慰著說:“受氣了是吧?算了,想開點吧,做我們這種工作多少都是要受點氣的,我看你老板顏易琛還算不錯的。”她看了看四周,忽然湊到良辰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要是換成了我這邊的這位慈禧太后,估計你跳樓的心都有了。”
“唉!”良辰嘆了口氣,拍了拍李雪的肩膀,悵然地說,“我們都不容易啊。”
李雪也深有感觸地點了點頭,臉上浮現(xiàn)出同病相憐的神情,然而不過片刻,又笑嘻嘻地說:“說起來還是你比我好,起碼跟著那么帥的老板,就算是被罵兩句,看看他那張那么迷人的俊臉,也算值了是不是?”
良辰不禁莞爾:“我可沒你這個閑情去欣賞他的美色。”
李雪卻更為興奮:“起碼你也同意他有美色啊。”她搖著良辰的手臂,笑嘻嘻地說,“好姐妹,幫個忙,去幫我跟他要張簽名照吧,簽名照上如果能寫上我的名字那就最好了。”
“你自己不能去要啊?”良辰?jīng)]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不是也經(jīng)常能見到他?”
“我不能自己去問他要啦。”李雪愁眉苦臉地說道。
良辰疑惑地睜大眼睛:“為什么。”
李雪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地低聲說道:“如果被我家那位慈禧太后知道我去問顏易琛要簽名照,她一定會……”李雪把手放在頸部,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將我凌遲處死。”
良辰困惑地搖了搖頭:“我不明白。”
“你才來了一個星期,所以你不知道。”李雪八卦地說,“鐘嘉桐可是將顏易琛當成她自己的禁胬,如果有別的女人想要靠近他,她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地破壞,這在行內(nèi)已經(jīng)算是半公開的秘密了。”李雪上下打量了良辰一遍,笑嘻嘻地說道,“幸好你只是顏易琛的助理,而且你的姿色大概讓鐘嘉桐覺得也沒有什么威脅,不然,我估計你早就被她就地正法了。”
“有那么夸張?”良辰懷疑地問道。
“才沒有夸張呢!”李雪信誓旦旦地說,“我絕對沒有騙你,她的諸多做法比我說的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其他的不說,就說三年前吧,有八卦傳媒傳顏易琛和新晉歌手莫顏在交往,結(jié)果慈禧太后真是氣瘋了,她到處托關(guān)系封殺莫顏。最后,還真被她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了關(guān)于莫顏出道前曾經(jīng)在酒吧陪過酒的丑聞來,結(jié)果就硬生生地將才出頭的莫顏活活地打壓了下去,而且我估計有鐘嘉桐在一天,這個莫顏就別想再能翻身。”
良辰哪里聽到過這些事情,她呆呆地問:“看她長得那么漂亮,想不到是這種人。”
李雪滿臉鄙夷地說:“是啊,你看她外表那么漂亮,心里可是丑陋極了。唉,也是我命不好攤上這么個慈禧太后,要不是我家里條件不好,我早就不做了,三年前傳顏易琛和莫顏緋聞的時候,她就像是發(fā)了瘋似的天天要找我的茬,我沒有一天不被她罵上好幾回的。”
良辰有些黯然,不知道怎么勸慰李雪。這世上總是有那么多的不如意,就像前段時間的自己,莫名其妙就發(fā)生了那樣的兩件事情。那時候自己也曾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一樣,心里的悲傷也不知道該對誰說,然而悲傷并不能代替生活,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苦,可就算是苦,人生也總是還要繼續(xù)。
良辰無語地拍了拍李雪的肩膀,趕緊去扔垃圾,她可沒有忘記剛剛顏易琛的話,等一下耽擱得久了,只怕顏大爺又要發(fā)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