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樂聽到這里奇怪了,難道是楊部啟說過要娶這個女人嗎?可是為什么又不娶了?
龐大寬笑話她說:“你榆木腦袋啊!說娶就非得娶嗎?當年還有個男人說非我不娶呢,后來怎么樣?”
李小樂沉默了一會兒。
龐大寬接著說:“對了,你問我怎么知道她的樓牌號。當時我下車,男人先按了門鈴,有人下來接他們,又給了我代駕的錢,一共八十,我沒零錢找,他說一百不用找了。”
3
上次打電話的是男聲,而且條子上的恐嚇信也是以男人的口吻寫的,還不能確定2單元2808門住的就是給李小樂發(fā)快遞的人。
李小樂和龐大寬在小區(qū)門口晃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決定先不上去冒險。
李小樂打算學對方,先用快遞探探路,再把戒指回寄過去。
龐大寬不贊成:“不行,不管怎么說,那枚戒指是真金白銀的,咱給它寄過去,如果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咱弄枚假的寄過去,先試試對方到底是什么用意。如果真是他們,咱們不妨直接上樓交涉。怕什么?青天白日的誰怕誰啊。到時我給你壯膽,大不了把白森林也叫上,把他工頭王湘君、楊大明都叫上。誰怕誰啊。”
李小樂本想說王湘君兩句,但一想時機太不成熟了,說出去恐遭龐大寬起哄,索性作罷:“你說的楊大明,是不是王遙老公的姐夫?我只見過兩面,名字倒是蠻熟。”
“不清楚,我還沒包這一片的時候,還給王遙送過快遞。”
“你這快遞啊,讓她和老公愈發(fā)生疏了,恨不得要鬧離婚了。”
“怎么回事?”
“行了,不說了,說多了我都成長舌婦了。”
“咱倆的關系,就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隱藏。我的事你什么不知道?你的事就不好說了,你的心眼太多。快說,這個給你快遞真金白銀戒指的男士是不是一直暗戀你?你說給你打恐嚇電話,我看一定是打電話傾訴衷腸的。”
“鬼才信。追人有這么追的?都追到墓碑上去了。”
“這才說明人家是要和你天長地久,直到雙雙變成飛蝶,還戀戀不舍地在人間翩翩起舞。”龐大寬不禁左右搖擺,跳起舞來。
“說不過你?煜胂耄覀冞@就去買枚假戒指,然后你給送過去。”
“快遞費呢?告訴你,得翻倍。我要是不做代駕,上哪得這么準確的情報去。”
“這還不知道情報準不準呢,先投石問路吧。”
兩個人鉆到一個農(nóng)貿(mào)市場,看到一個小柜臺里面琳瑯滿目擺的全是假首飾。
就算買假的,李小樂也得選個好看的,不然讓人家笑話沒有品位。否則,如果真是和楊部啟有什么瓜葛的女人,那豈不要笑話楊部啟的前妻沒有品位了嗎?
想到這里,李小樂不禁又自嘲,沒有品位怎么了,反正已經(jīng)離了。
李小樂寫了張紙條:
我們從來就沒有把誰的碑名刻錯,或許是您自己人老眼花了。陰陽兩相隔,還望您老恕罪。請您既往不咎,逝者安息。
落款:
一個收到戒指并還您戒指的人。
寫完這一段話,龐大寬直呼寫得好。可李小樂再看一遍,又忍不住頭皮發(fā)麻:“大寬,我們別給發(fā)錯了?如果錯了,里面寫著逝者安息之類的,到時候多不好。”
“怕什么!我送件的都不怕你倒怕上了?我就說我在路上遇到了你,你把它交給我,讓我發(fā),我不得不發(fā)。然后他們要電話,我就說沒有,再說一般收快遞的,沒有當我面拆開看的。我給他們送去,然后就快點下樓,他們上哪兒找我去?”
“還是有點怕!沒干過這事啊。”李小樂猶豫著。
“有什么好怕的?我們也算給他們一點警告。他們想嚇住我們,門兒都沒有,我們現(xiàn)在都知道他們的老巢了。他們在明處,我們在暗處,別怕。有你姐我在,你怕什么。”
“行了,做我妹還差不多,還當上姐了。”
“有些時候,你不得不承認,我做你姐更合適。比如現(xiàn)在。”龐大寬壞笑著,“好了,就這么定了。今天你把這兩句話和假戒指交給我,明天我保準給你安全送達。”
“現(xiàn)在不送。”
“你看你,還急上了。我要把它拿回去,再替你斟酌斟酌。如果有問題,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好了,下課,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你回家找兒子,我回家找誰?”一想到兒子奇奇不在家,李小樂又一陣失落。
“行了,找那個應該送你戒指的男人去。該約會約會,該相愛相愛,別放著大好青春浪費了。再說,我們還有青春嗎?有也是尾巴,像兔子一樣沒多長了,能抓就抓住吧,再不抓都抓不到手里了。還有,你看我,現(xiàn)在跟白森林要是結婚,是不是就犯了重婚罪了?”
看龐大寬沒心沒肺的樣子,李小樂也禁不住笑了:“就你強。你一個有了孩子的女人,讓一個黃花大小伙子苦等好幾年,也不覺得對不起人家。”
“姐姐,他是等我?guī)啄辏伤稽c不苦。我們這周末夫妻每周一相聚,他該得到的還不是照樣得到?”
“那你們就同居得了。事實婚姻,等有機會領了證就結了。”
“親愛的姐姐,我要和他住一起,那個跟我簽了協(xié)議的結婚證上的男人如果哪天跳出來,指告我是重婚罪,那我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到那個時候,他要是不給我辦戶口過來,我不是徹底傻眼了?”
“心眼還真多。唉,我真是服了你了,敢把錢投資到這上面。你說你那近十萬塊錢,去燕郊、香河哪兒不能買套房?付個首付,每月還個月供,還完錢你還剩一房子。這看不見摸不著的北京戶口就真這么好?”
“當然好。對孩子好。我就想我的小虎將來有一個和我不一樣的未來。
4
小小好幾天沒回來住了,這天晚上,李小樂剛吃完晚飯,小小就回來了,還帶回一袋速凍餛飩。
“小小,咱打工賺工錢,以后不要往家里帶這東西了,人家也是花錢買的。”
“姐,是我買的,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我又不是沒嘗過。以后別買了,想吃姐給你包。再說如今你也會包了,想讓我嘗你手藝還不簡單。”
“姐,奇奇什么時候回來啊?我都想他了。”
“可能過完這個假期吧。”
“他回來我就又走了。”
“他不在家,我也好安靜做事,不然老是分心。”
“有什么分心的,自己的兒子還嫌?我看你就是想跟新姐夫過雙棲雙飛的日子,現(xiàn)在不僅煩我,連奇奇都煩了。”
“你胡說什么呢?我現(xiàn)在有一件事情正在辦著,整天忙得夠嗆,哪兒有時間管奇奇?把他一個人放在家里我又不放心。要不你回家,和咱媽一塊兒去看看奇奇,正好媽又擔心你在這里闖禍。”
“我有什么闖禍的。我才不回去。”
“今天媽給我打電話了,讓我看住你,不許和什么亂七八糟的網(wǎng)友見面。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個有房有正經(jīng)工作的,也為了將來的孩子負責,千萬別找藝術男。”
“藝術男有什么不好?再說,我現(xiàn)在還沒有到這一步,等上大學以后再說。我當然要找個好男人,門當戶對很重要,這樣相互之間矛盾就少,免得今天為錢打架,明天又為戶口辦沒辦過來掐。今天我看到老板弟媳婦了,怎么那么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