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洛遲送林颯回家,在樓下的點心店買了點早餐帶回去,吃完后又順便一同去店里瞧瞧。
“老板,洛遲哥,你們怎么一塊兒來啦?”Bob剛把卷簾門拉起就看到洛遲的車停在門口,剛來店里上班時他總以為洛遲是老板林颯是老板娘,后來才明白原來老板還真的是老板。
“正好碰上了,這兒灰怎么這么多?”林颯發(fā)現(xiàn)沿街的玻璃櫥窗上都是細細的灰塵,嚴重影響美觀。
Bob瞧了一眼說道:“好像是對面的司徒老板在裝修吧,他說門口那塊墻面沒弄好什么的。”
“回頭向他討損失費!真是疙瘩得死的男人。”林颯哼了一聲就把洛遲拉到倉庫看存貨,順便讓他再對了對賬目,樂得清閑的林颯又在一旁亂涂亂畫起來。
洛遲對Bob口中的司徒老板一無所知卻也無暇顧及:“畫的是什么?”洛遲把頭湊到林颯身邊,兩眼探究地看著鉛筆下看似有點抽象的圖案。
林颯手一遮,頗為不好意思地說:“嗯?沒什么,你別看呀……哎。”洛遲不顧林颯的反抗,把白紙直接抽了出來這才看清原來是一根長短不齊很有復(fù)古感的項鏈。
“你設(shè)計的?”
林颯點點頭,她看到店里有新衣服就忍不住想象如果搭配一根項鏈一副耳環(huán)會是什么樣,她自認為這根本上不了大雅之堂,純屬興趣。
洛遲把畫紙折好放到包里說:“留個紀念。”
“別啊,丑死了,你還給我。”林颯伸手就去掏,被洛遲反握住,一時間忘記了反抗。
“兩位是在打情罵俏嗎?”秦立菲推門進來就看到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雙手交握在一起,若有似無地苦澀纏繞著她自己,轉(zhuǎn)眼又好似清風(fēng)拂面殤不再。
林颯將手抽了出來,小跑到秦立菲身邊勾住她的手臂:“今天怎么都到齊啦?你也知道洛遲要走的事了嗎?”
“嗯。”秦立菲望著洛遲,細細搜索卻得不到一絲的傾慕眼神,她搖頭苦笑,“什么時候走。”
“下個月初。”洛遲認真地回答。
“這么急?”林颯高聲說道,她本以為最起碼要等上幾個月,“怎么走得那么匆忙?我們還沒給你辦歡送會呢。”
洛遲掏出煙剛想拿出來又塞了回去:“不了,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準備,隨便吃頓飯就好了。”
“去我家吧,我們吃火鍋。”秦立菲的提議得到了林颯的強烈贊同,外頭再多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在家里溫馨的感覺。
Bob看著他心目中的女神秦立菲出了神,連林颯叫他都沒反應(yīng),直到:“嗷嗷嗷!我的耳朵!”Bob魔音入耳,林颯皺著眉頭松開了手。
“你想什么?我叫了你五遍了,瞧你那色狼相。”
Bob摸著通紅的耳朵傻笑地說:“老板,F(xiàn)iona真漂亮,嘿嘿。”
林颯翻起了白眼,原來是個發(fā)花癡的:“好了,今天Fiona沒那么快走,你幫我把外面的玻璃門給擦干凈再回來看ok?還有別這么露骨,嚇壞客人了。”
“好好好好。”一連四個“好”字伴隨著Bob矯健的身姿唰的一下閃出了門,他拿著抹布用力地擦拭櫥窗的灰塵,臉上還伴隨著點點紅暈,看得林颯失笑。
說起來秦立菲的魅力在林颯的眼里已經(jīng)到了驚為天人的地步了,想當年在一群沒有冒出頭的豆芽中,秦立菲是以一種怎樣鶴立雞群的模樣,霸占著;ㄖ欢冗^了整整三個春夏秋冬。林颯作為;ǖ暮门笥岩彩鞘鼙M眷顧,當然對象都是暗戀秦立菲的男生。
“林颯……這個是……”一個靦腆的男生站在班級門口撓著頭手里捏著快要變形的信紙期期艾艾地說著斷句。
“給我的?”林颯睜著明亮的大眼睛問道。
男生的臉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滴下:“不……不是……我想請你轉(zhuǎn)交給秦立菲同學(xué)……”
林颯恍然大悟,她豪爽地接過半濕的信說道:“沒問題啊,不過她看不看我就不能保證咯。”
“謝謝!”男生露出白牙開心地說,他在書包里左掏右掏拿出盒巧克力塞在林颯的手里,“這個給你,謝謝。”說完轉(zhuǎn)身就跑,留下林颯在原地暗自偷笑。從此以后,林颯包里的小禮物越來越多,秦立菲有時還會開玩笑抱怨說,自己收到的盡是些有錯別字斷句的情書,太不劃算了。
即使上大學(xué)時秦立菲讀的模特專業(yè)美女如云,林颯還是覺得沒有人比得過她這個好朋友,看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名模的好友林颯恍然有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錯覺。
“那我先走了,到時候見。”秦立菲對洛遲和林颯道了別,翩然而出留下一絲好聞的香水味。
洛遲在林颯的店里待到下午,客人們都欣喜地看見傳說中的洛大設(shè)計師蒞臨個個興奮不已,好多人差點掏出相機來想和洛遲合影。
“哎,你看你今天一來,生意好了那么多!”林颯鎮(zhèn)守收銀臺,忙都忙不過來。
“你也可以讓夏睿來。”
林颯雙手一拍:“好主意,買兩件衣服送一張簽名半裸照,然后再和夏睿商量只要多露幾下我就給他吃菲菲做的便當,空手套白狼啊!”
遠在攝影棚內(nèi)的夏睿忽然一個噴嚏打出來,一旁的攝影師連忙把外套拿上,怕他著涼了,很巧合的是當天的主題便是釋放自我,拋開襯衣。
“菲菲好香啊,什么鍋底?我不吃辣啊,最近有點上火。”林颯拎了幾瓶朗姆酒帶去秦立菲家,剛進門就聞到撲鼻的香味饞得她一個箭步?jīng)_進廚房。
“快出去,洗手換拖鞋,臟死了。”秦立菲繼續(xù)料理眼前的骨頭鍋,她向來是熱愛做菜的,因為模特要保持身材除了靠鍛煉就是維持飲食。為了不虐待自己的胃,秦立菲在口腹上下了不少的工夫。
林颯把酒放在桌上,順從地換上專屬拖鞋然后打開水龍頭亂沖一番就算完事兒:“有沒有燕餃?”林颯又自說自話地打開冷凍室問道。
“都買了大小姐,我這兒廚房不大,您還是移駕客廳吧。”秦立菲無奈地說,說不準林颯比她自個兒都要熟悉她家的擺設(shè)。
林颯嘟著嘴,順手掏了罐和路雪,坐在沙發(fā)上一邊吃一邊看電視一邊等晚飯。
洛遲不早不晚正好七點準時到秦立菲的家:“我聞到了巧克力蛋糕的味道!洛遲我愛死你了。”林颯興奮地接過洛遲手中的蛋糕盒,高興地往屋里跑。這個牌子的蛋糕一向是供不應(yīng)求,她到現(xiàn)在為止也只吃過兩次,而這兩次恰恰都是經(jīng)由洛遲之手。
“先放冰箱,吃完飯再吃。”秦立菲端著火鍋盆子從廚房出來,林颯得令也不敢怠慢幫著秦立菲一起把食材依次放到餐桌上。
一邊吃一邊聊到?jīng)]有即將離別的憂愁,林颯喝著氣泡酒小臉紅撲撲的,到最后竟然也落個微醺,她靠在椅子上不停念叨著:“不行了不行了,肚皮要炸了!”
“誰讓你像餓狼一樣,又不和你搶,要吃點胃藥嗎?”秦立菲把林颯攙到沙發(fā)上,“你啊,每次都要搞點事情才滿意。”
“我這不是一高興就收不住了嗎……哎喲,撐死我了……”林颯抱著大抱枕平躺在沙發(fā)上一動也不想動,這時候連呼吸都是負擔(dān)。
秦立菲搖搖頭回到桌上開始收拾殘局,她對洛遲說:“你也去那邊坐吧,等會兒我去泡茶,要喝點什么?”
“我要喝秦立菲自制的蜂蜜柚子茶……嘔。”林颯在沙發(fā)上有氣無力地哀號。
“消停點,知道了。”秦立菲和洛遲對視一眼隨即了然地聳肩一笑,林颯總是能那么順理成章地向你索取,但這些對她的好卻鐫刻在她心底從未忘記,不惺惺作態(tài)倒更讓人覺得付出是值得的。
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吃撐了,林颯還沒喝到秦立菲親手泡的柚子茶就在沙發(fā)上呼呼大睡,連手里的遙控器掉下沙發(fā)也渾然不知,洛遲見狀只好問秦立菲要了條薄被蓋在了她身上。
“喝吧。”秦立菲將熱騰騰并散發(fā)著蜂蜜清甜的茶放在洛遲面前,兩個人為了不吵到林颯特意坐到了餐桌旁的小吧臺上。
“怎么走得這么突然?”秦立菲抿了口燙茶低聲問。
“不是我安排的,公司的決定。”
秦立菲嘆了口氣,低低的眼睛被熱氣熏得生疼,她咬牙緩緩開口:“洛遲。”
“嗯?”吸完最后一口煙,洛遲把煙蒂按在煙灰缸里,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
秦立菲緊緊地握著水杯的兩側(cè),終于問出了口:“你會喜歡我嗎?”
“不會。”從洛遲口中吐出的這兩個字徹底擊碎了秦立菲長久以來的期待與幻想,哪怕是一丁點的猶豫都沒有,這更讓秦立菲知曉自己在洛遲心目中的地位只能是“朋友”。
“立菲,我當你是好朋友,再者夏睿人不錯。”洛遲皺眉,終于有了些不知所措,他從未察覺到秦立菲對自己有意。
但此時此刻秦立菲反而松了口氣,輕笑道:“別說了,這樣也好,以后不會再盼著你、想著你。洛遲,我是真心喜歡過你,不過到這份兒上了,我也表個態(tài)。”秦立菲喝了口茶,繼續(xù)道,“我不會收回自己的話,可我也不會再喜歡你了,如果你能和林颯在一起,我祝福你們。”
“謝謝。”唯有這兩個字,洛遲說得無比真切,秦立菲也聽得無比心酸,她要的怎么會只是這只言片語。
“嗬,別謝我,你要知道我做過什么大概會恨死我吧。”秦立菲仰頭閉上眼,在模特圈這些年她不是沒有做過卑鄙的事,但為了成功秦立菲從不后悔。唯獨對洛遲和林颯做的事,她也許這輩子都沒辦法釋懷。未等對方的回應(yīng),秦立菲自顧自地說道:“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你暗自關(guān)注著林颯,高一的時候我就知道……”回憶如潮水般涌進秦立菲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