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從報紙上得知葉非墨要回國的消息,她慌張地放下報紙,葉非墨要回來了,她的噩夢是不是要開始了?剛這么一想,葉非墨一通電話把她叫到名城公寓四十五樓,說他剛下飛機回來,肚子餓了。
溫暖和他簽訂協(xié)議時,寫得清清楚楚:當(dāng)他的女人,包括打理他的飲食起居。
今天又加了一條新規(guī)矩—她整個暑假都要住在他家。
他家的廚房干凈得好像從來沒有用過似的。也是,葉非墨平時不開火。
溫暖打開冰箱后竟然發(fā)現(xiàn)冰箱里有食物,除了面條、肉和雞蛋,居然還有一把青菜。她也不想那么多,統(tǒng)統(tǒng)拿出來,給葉非墨下了一碗雞蛋肉絲面。
葉非墨洗漱出來,把她煮好的一大碗面條全吃光了,湯水都不剩。
用了晚餐,葉非墨拿過來幾份文件在客廳處理,溫暖收拾了廚房,磨蹭著來到客廳。
葉非墨剛好處理完公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溫暖乖巧聽話地走過去,然后就被他抱在懷里,熱吻鋪天蓋地而來。這種吻法,讓她心驚膽戰(zhàn),迷迷糊糊中,她想起一句話—小別勝新婚。
可他們不是情人啊,況且他在國外也沒斷過緋聞啊,他們這算什么?
他放開她,微微瞇起眼睛,仿佛透過她看到了什么,人也變得溫柔多了,接著又是含情脈脈地吻著她。
溫暖手腳僵硬,他的忽冷忽熱讓她心如鹿撞。
“不要離開我。”葉非墨低低地說,他微閉著眼睛,著迷地吻著她的唇。溫暖心臟一緊,復(fù)而一澀,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雖無痛苦卻是一片死寂的臉,還有他顫動的睫毛。
他又把她當(dāng)成誰?
“不要離開我。”
溫暖心謗腹誹,這么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男人,被女人甩是必然的,真是大快人心,甩了他的女人,太有遠見了。她幸災(zāi)樂禍地想,葉二少這輩子估計都找不到老婆了吧。
“你知道我是誰嗎?”溫暖問。
葉非墨從迷茫中醒來,眼神冰冷:“不管你是誰,都不能離開我,你別忘了,我能把你爸爸弄出來,就能把他關(guān)進去。”
“你堂堂的安寧國際總裁,就這么強迫一個女人?你不覺得丟人嗎?”溫暖還是帶著微笑。
“強迫?”葉非墨先是面無表情,繼而一絲譏笑在他臉上一掠而過,“上一次是誰主動爬上我的床?說強迫葉某不敢當(dāng),倒不如說是一場你情我愿的游戲。”
一提起此事,溫暖面色緋紅:“葉非墨,我那是喝醉了,走錯了房間,你以為我就那么愿意爬上你的床?是,你了不起,你是A市最有價值的單身漢,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但不包括我,我恨不得見到你百米之外就繞路走。”
“百米之外繞路走?”葉非墨冷笑,指著大門,“你有骨氣,現(xiàn)在就走出大門試一試。”
事實證明,他們都不是三歲的孩子,她也清楚,骨氣這東西,在權(quán)勢面前要妥協(xié)。
“你的骨氣呢?”葉非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溫暖咬牙切齒,賭氣道:“離家出走了!”
葉非墨難得一怔,倏爾笑出聲來,心想:這丫頭真可愛。
她第一次見他笑,微微怔住。他笑起來很好看。
“隨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
葉非墨帶她去了一家服裝店,她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一會兒就有人給她選好了衣服,開始給她做發(fā)型,化妝。
“葉非墨……”
“別吵!”葉非墨在沙發(fā)上看報紙,沒有理會溫暖,溫暖咬牙,只能沉默。
溏心會館。
這是一家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富家少爺常來的高級會館,且是VIP制。這也是唐氏企業(yè)下的一家知名會館,館內(nèi)陳設(shè)以歐式風(fēng)格為基調(diào),營造出一種精致典雅的環(huán)境,內(nèi)設(shè)總統(tǒng)套房、伯爵套房、豪華標間等,配備一流設(shè)施,提供客房、洗浴、健身、美容SPA、社交美食等多方位服務(wù)。
整座大廈一到七樓是辦公樓,八樓以上都是溏心會館的地盤。
溫暖和葉非墨一路上到二十一層。一路上,她都不知道葉非墨帶她來這里要做什么,隱約猜測是來參加一場宴會。
他臉色很陰沉,她便一路沉默。
宴會大廳門口站著兩名身穿黑色西裝禮服的高大男子,見了葉非墨,恭敬地喊了一聲:“葉二少”,然后兩人詫異的目光落在葉非墨旁邊的溫暖身上,溫暖朝他們禮貌一笑。葉非墨回眸,冷冷瞥她一眼,示意她挽上自己的手臂。
她挽上他的手臂,葉非墨冷漠地說:“溫小姐,請露出你的招牌笑容。”
溫暖甜甜一笑,燦爛又溫和,笑如其名。
葉非墨滿意了:“很好。”
兩名男子推開大門,溫暖挽著葉非墨走進金碧輝煌的宴會大廳。
這是溏心會館,高級宴會場所,裝潢華麗,全是歐洲宮廷復(fù)古式的風(fēng)格,連水晶燈都精致得令人驚嘆,仿佛走進了十四世紀的歐洲宮廷。
宴會上有五十多名青年男女,男人們衣著得體、氣派,非富即貴;女人們高貴典雅,珠光寶氣,盡顯奢華。
眾人也詫異地看著挽著葉非墨的溫暖,溫暖感覺自己一下子變成了動物園里被人觀賞的猴子,這些人中有不少是她在雜志中見過的當(dāng)紅明星、娛樂公司的老總,也有大牌的導(dǎo)演,林寧也在。
葉非墨偏頭凝視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竟然看見他眼里有一份難得的安撫,仿佛在說:“別怕,一切有我。”
溫暖淺淺一笑,心中的緊張頓時消去了。她是聰明人,雖不知道葉非墨為何帶她來,但她知道,她不能給他丟人。
一有這樣的想法,溫暖的脊背也直了直。葉非墨很滿意,心里承認溫暖是他見過的為數(shù)不多的聰明女孩,是真真正正的七竅玲瓏的聰明女孩。
溫暖穿著一襲“Prada”的海藍色低胸禮服,典雅華麗。她本就高挑,這一襲禮服更襯得她身材修長,凹凸有致。近看,她黑亮的秀發(fā)盤起,額前碎落少許劉海,妝容精致,耳朵上戴著安寧國際上半年最流行的海藍色寶石耳墜。
她想起剛穿著禮服走出化妝間的時候,葉非墨的目光里也掠過一抹驚艷,她看看鏡子才知道,原來自己早已變了一副模樣,穿上這一身禮服,再做這樣的打扮,她名副其實地從一名灰姑娘變成了王子的公主。
“非墨……”唐舒文迎上來。那是一名俊逸儒雅的男子,穿著一套白色的西裝,更似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葉非墨朝他點點頭,溫暖見唐舒文沒認出自己來,忍不住喊了聲:“舒文哥哥……”
唐舒文錯愕:這聲音……
他再仔細看了溫暖一眼,目光一怔:“溫暖?”
溫暖甜甜一笑。
唐舒文一貫沉穩(wěn)冷靜,此時卻怎么也斂不住心中的詫異,他根本就沒法把溫暖和葉非墨聯(lián)系在一起,那分明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暖暖,為什么你會在這里?”唐舒文驚訝地問。
溫暖笑得無辜又無害,就像一只小白兔:“舒文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們認識?”指著溫暖看向唐舒文。
“嗯,她是曼冬的好朋友。”
葉非墨看了溫暖一眼,挽著她又和幾名上來打招呼的制作人、大導(dǎo)演一一打招呼,其中有幾位是安寧國際的大導(dǎo)演,林寧也在里面。
溫暖有些尷尬,林寧也很驚訝,看著她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沉思,溫暖還是好脾氣地和他打招呼,葉非墨蹙眉:“林導(dǎo),你認識她?”
林寧說道:“《火鳳凰》中有一段……替身戲是她出演的。”
林寧本來想說裸替,但考慮到葉非墨和溫暖的關(guān)系,最后說出來還是很含蓄。他心中也很奇怪,既然溫暖和葉非墨關(guān)系匪淺,為什么溫暖還要在劇組當(dāng)一名劇務(wù)小妹?
葉非墨不悅地看著溫暖,那意思是:誰允許你接戲了?
溫暖避開目光,瞥到一名身材高挑、身穿一襲紫紅色禮服的女子正看向他們,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見溫暖看向她,女子大方地朝溫暖點了點頭。
竟是韓碧!
溫暖大為訝異,轉(zhuǎn)而興奮,她沒想到竟會在溏心會館遇見她的目標,她的偶像。
她真的好美,氣場很強大,看起來比海報上更漂亮,有幾分東方女性的神秘氣質(zhì),極是魅惑迷人,更有一種成熟的風(fēng)華。她身邊的幾名當(dāng)紅女星頓時成了襯托她的綠葉。
她身邊站著一名身穿白色西裝的俊逸男子,兩人親密地交談著什么,從溫暖的角度看來,他們是一對很般配的璧人。
唐舒文見她的目光看向韓碧,解釋道:“今天這場宴會是顧大公子為韓碧舉辦的洗塵宴,韓碧回國的事,明天報紙就可以見頭條了。”
幾名大牌制作人和導(dǎo)演一起過來和葉非墨打招呼,韓碧也挽著顧睿走了過來。
葉非墨冷著臉,反應(yīng)很冷漠,韓碧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熱情。
眾人打招呼間,對溫暖的身份也很好奇,猜想她是“安寧”新捧的小明星,閑言閑語就多了一些。溫暖一直微笑,配合著葉非墨,忍下所有的流言蜚語。
其中一個男人想要溫暖陪他出去喝一杯,溫暖臉色發(fā)白,緊張地看向葉非墨。
葉非墨瞇起眼睛:“鐘董,我的東西,我不喜歡別人碰。”
淡淡的一句話就打消了鐘董的念頭。
人群散去,溫暖忍不住問:“葉二少,你究竟帶我來做什么?”
“宣布主權(quán)。”
溫暖一頭霧水,葉非墨冷漠地看她一眼,不再說話。溫暖覺得她和葉非墨無法溝通,突然甜甜一笑:“葉二少,看我辛苦陪你一晚的分上,幫我問韓碧要一張簽名好嗎?”
唐舒文和林寧這時走了過來,耳尖地聽到她要韓碧的簽名。林寧看了她一眼,再看向不遠處的韓碧,嘴角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唐舒文明知故問:“暖暖,你想要誰的簽名?”
“韓碧啊,她是我的偶像。”溫暖眸子亮晶晶的,“舒文哥哥,你幫我要一張簽名好不好?”
唐舒文故意擺出一副沉思的表情,怕又踩了葉非墨的雷池。葉非墨順著溫暖的眸光掠過韓碧,然后垂頭看著她發(fā)光的眼睛,擰了擰眉心:“真那么想要?”
“可以嗎?”溫暖仰頭,難得露出一份討好的笑。
葉非墨挽著溫暖走向韓碧和顧睿,唐舒文看著他們的背影,問一旁的林寧:“大導(dǎo)演,這是什么情況?”
“我怎么知道?”
“這是你的專業(yè)領(lǐng)域,他們是真是假?”
林寧嗤了一聲,故作高深:“真是假時假亦真,假是真時真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