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系?”程安雅眉心一擰,臉上的笑容微微淡了幾分,忍不住多看了溫暖幾眼。
她挑了幾個獼猴桃,放在溫暖的袋子里,若無其事地問:“簽了‘安寧’?”
“是啊。”溫暖沒有察覺出程安雅的情緒,毫無心機(jī)地回答。
程安雅神色一冷,笑容盡失。蔡曉靜沒跟她說溫暖簽了“安寧”,只是說和葉非墨一起住的是個藝人,當(dāng)成一條八卦說給她聽的,估計也是怕葉非墨怪罪,不敢多透露。
溫暖沒看出程安雅的心中不悅,偏頭想了一想,問:“葉夫人,非墨的胃不好,平時應(yīng)該給他做什么吃比較好?”
程安雅一愣,深深地看著她:“你……”
溫暖以為是程安雅這樣身份的人不懂家事,自己問錯人了,微笑道:“您也不知道啊。其實(shí)我也不懂,我也只會做一些家常菜,他的口味比較重,胃不好,吃清淡點(diǎn)更好一些。”
“是啊。”程安雅一笑,側(cè)頭看著推車中的食物,都是葉非墨愛吃的。程安雅想,或許溫暖和韓碧是不一樣的,但自己畢竟在娛樂圈待了十幾年,見多了為了往上爬不愛惜自己的藝人,心中對藝人多少是有些偏見的。
“平時都是你在做飯嗎?”
“當(dāng)然啦,葉非墨可難伺候了。”溫暖抱怨一聲。
程安雅輕笑,她知道自己的兒子的確是比較難伺候,她打趣道:“真難為你了,溫小姐。”
溫暖尷尬一笑:“沒事,沒事……”嘴上說著沒事,但心里還是忍不住數(shù)落了葉非墨幾聲。
程安雅笑著和她數(shù)落起自家兒子,溫暖覺得這葉夫人也不是那么難相處,竟然還會和她一起說非墨的壞話。
“還有什么要買嗎?”
“沒有了。”溫暖看看食材買足了,突然想起飯盒,“對了,飯盒。”
兩個女人又去挑選飯盒。溫暖挑了好幾個都不滿意,程安雅以為是她要帶飯,建議了幾款,溫暖搖頭:“這些不能帶湯,葉非墨說他喜歡喝湯。”
“給非墨買的?他要帶飯?”程安雅詫異地問。
“他今天說午餐吃得不多,平時也都叫外賣。他胃不好,總是吃油膩的外賣不好。反正我手藝也不錯,我給他做,他早上帶到公司去。”溫暖笑道。
程安雅一笑,這姑娘心地真好,可愛單純。她知道葉非墨的胃病非常嚴(yán)重,她早就交代張玲要注意他的三餐,他的菜譜都是她定好了的,張玲只要按照菜譜來就好。
然而,家里做的和外賣的確不一樣,溫暖的想法是對的。程安雅想,如果當(dāng)年韓碧也能如此關(guān)心非墨,或許,韓碧犯了一點(diǎn)錯,自己也不會做得那么絕情。
最后溫暖挑了一個保溫飯盒,能帶飯帶菜,還能帶湯,另外又選了一個比較普通的便當(dāng)盒。
“葉夫人,您今天是來看非墨的嗎?”兩人去結(jié)賬的時候,溫暖問。
程安雅點(diǎn)頭,她本來是打算去看他的,現(xiàn)在看來,暫時可以不去了,免得打擾他們。
“你和非墨在交往?”程安雅問。
溫暖有些尷尬,不知說什么好。
程安雅見她為難,心中了然,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面前這個女人,要么是因?yàn)橄胍Τ擅瓦x擇和非墨在一起,要么是因?yàn)檎娴南矚g非墨,無非是這兩種,但不管怎樣,只要她對非墨好,真心愛他,做母親的也不會在意。
整整買了八個大袋子的東西,兩人拎都覺得重。程安雅先送溫暖回去,路上,她一邊開車一邊問:“溫暖,你的經(jīng)紀(jì)人是蔡曉靜嗎?”
“是啊。您好厲害,一猜就中。”提起蔡曉靜,溫暖笑得很開心,“她可厲害了。”
程安雅嘴角一扯:“你沒拍過戲?”
“沒有,怎么了?”
“沒事,我隨便問問。”程安雅微笑道,目光看著前方的路,心想這丫頭一進(jìn)“安寧”就讓蔡曉靜帶,看來是非墨有意要捧她。
“溫暖,你介不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
“您問啊。”
“簽約安寧國際,捧紅你,是你和非墨在一起的條件嗎?”程安雅毫不掩飾地問。和溫暖這樣的小姑娘并不需要拐彎抹角。
“不是啊。”溫暖慌忙搖頭,“不是那樣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簽約安寧國際了。那天林寧把我?guī)У桨矊巼H,讓我簽了很多文件,我簽好后才知道從那以后我就是安寧國際的藝人了。”
“林寧?”
“是啊。”
“你認(rèn)識他?”
“這一次他拍的賀歲片中,我演了一點(diǎn)替身戲。”溫暖尷尬,沒敢說是裸替。
程安雅點(diǎn)頭,也不再追問,片刻就到了名城公寓。
“葉夫人,您要上去嗎?他在家。”
“今天就不上去了,免得打擾你們。”
“不打擾,不打擾……是我打擾你們才對。”溫暖說道。
程安雅一笑:“這么多東西能拎上去嗎?打電話讓他下來吧。”
“算了,他剛剛生我的氣,還甩手走人,一會兒一定還要給我臉色看,我才不要。”溫暖倔強(qiáng)地道。程安雅一笑,拿出電話撥給葉非墨,說東西太多她一個人拎不了。葉非墨很快下來,簡單地套了件米白色的休閑服,見溫暖和程安雅在一起,有些驚訝。
程安雅說:“你一個大男人,怎么半夜讓她一個人去超市?”
溫暖慌忙解釋:“是我要去的,和他沒有關(guān)系。”
“媽,您怎么來了?”
“沒事閑著,剛和溫嵐去慈善機(jī)構(gòu)辦了點(diǎn)事,正好順路過來看看。”程安雅道。
葉非墨本想向她解釋他和溫暖的關(guān)系,程安雅似乎并不想知道,揮揮手就走了。
“媽,開車小心點(diǎn)。”
“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程安雅朝溫暖一笑,開車離開。
葉非墨低頭看著一地的袋子,忍不住蹦出一句:“你打算把整個超市都買回來嗎?”
“說話不要這么夸張好不好?”溫暖挑了幾個最輕的袋子拎,剩下的都給葉非墨。他咬牙切齒地瞪她一眼,拎著袋子跟著她進(jìn)了公寓。
“你媽真好相處,和她在一起好舒服。”
葉非墨冷笑,嘲諷一句:“小白兔,有眼無珠。”
溫暖默念:不要和他計較,排行老二的男人都很二。
回到家,溫暖整理好冰箱,開始做飯,葉非墨詫異地看著她:“又做飯?”
“明天帶飯啊。”
“蔡曉靜虧待你了嗎?”
“誰說的,她對我可好了。”
葉非墨搖搖頭,上了樓。溫暖煮好飯,分別裝了兩個飯盒,又給葉非墨煮了一個魚頭湯,打算明天熱一下再裝進(jìn)保溫盒。
做好飯后已經(jīng)十點(diǎn)多了。溫暖上樓梳洗。
葉非墨在看報表,溫暖洗完澡出來,葉非墨問:“蔡曉靜說你今天去《清蓮公主》劇組試鏡,結(jié)果怎么樣?”
“張導(dǎo)演說三天后有結(jié)果,到時候他們公司會出通告吧。”溫暖笑了笑說道,“我覺得我表現(xiàn)得不錯,機(jī)會還是很大的。”
葉非墨從一堆報表中抬起頭來,斜睨了她一眼,慵懶地放下報表,冷冷地說道:“娛樂圈不缺表現(xiàn)不錯的人,這種人一抓一大把。”
溫暖扁扁嘴:“你就不能說句話鼓勵我嗎?”
“鼓勵你就能拿到角色?”葉非墨嗤笑一聲。溫暖根本就不明白這個圈子的游戲規(guī)則,算了,他也不想她知道太多,免得玷污了她的純潔。
“老板真是苛刻。”溫暖咕噥了聲,“我可是信心滿滿的。”
“這員工也真白兔。”
“對了,什么時候搬家?”溫暖問。
葉非墨偏頭,沒好氣地說道:“睡覺!”
第二天清晨,她比葉非墨早起二十分鐘,下樓給他熱了魚頭湯,裝好,又準(zhǔn)備了一份豐盛的早餐,把他的咖啡改成牛奶。
葉非墨抿唇,也沒說什么,直到她把一個多層飯盒交給他。
“這是什么?”
“便當(dāng)啊,有菜有肉有湯,飯盒保溫功能還不錯,要是涼了,你在公司微波爐轉(zhuǎn)一下就能吃了,比外賣要好。”溫暖笑道,也把她那份帶上。
葉非墨冷冷地看著她:“你昨天晚上就是準(zhǔn)備這東西?”
“有什么問題嗎?”溫暖茫然,看不懂他此刻的表情。他這是生氣還是什么?深邃如海的眸子里看不見邊緣。
“白癡!”葉非墨輕罵了句,嘴角卻勾起一抹笑容,拎著便當(dāng)下樓。
溫暖愉快一笑,背著背包緊隨其后。
葉非墨的好心情一路保持到公司。距離公司五十米處,葉非墨停車讓溫暖下了車后才開進(jìn)公司。
她走路過去,蔡曉靜已在訓(xùn)練部等她了,今天是表演訓(xùn)練,給她上課的竟是她的恩師程玉。
“老師,怎么會是你?”溫暖十分驚訝。
“我是‘安寧’的特約老師。”程玉笑道。她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演員,成名比較早,現(xiàn)在很少出現(xiàn)在屏幕前了,溫暖驚喜萬分,很喜歡蔡曉靜的安排。
程玉這一次來給培訓(xùn)班上課,為期十天,除了溫暖,培訓(xùn)班上還有十一個人,其中七個是新人,四個是前期的新人,也需要表演訓(xùn)練。
葉非墨上了頂樓,把便當(dāng)遞給張玲:“中午幫我熱一下送進(jìn)來。”
“是!”張玲驚恐地接過。她當(dāng)首席秘書這么久了,第一次看見葉非墨上班心情如此之好,甚至拎著一個便當(dāng)來上班,實(shí)在是太讓人驚訝了。
“張秘書,泡一杯咖啡進(jìn)來。”張玲剛開始忙,葉非墨的指令就傳過來了,她應(yīng)了一聲,去泡咖啡。這幾天,葉非墨都沒有喝咖啡,張玲正覺得奇怪,他犯困的時候總喜歡喝咖啡提神的。
張玲按照他的口味泡了一杯濃咖啡,送了進(jìn)去,剛要退出來,葉非墨又叫住她。
他蹙眉:“這咖啡怎么這么苦?”
張玲疑惑了,這一直是他的口味啊,他喜歡苦咖啡。程安雅曾經(jīng)說過好幾次,他的胃不好,不要總喝咖啡,但他不聽,張玲沒辦法,只能每次都按照他的口味沖咖啡。
葉非墨也是一怔,這些天他習(xí)慣了喝溫暖泡的甜咖啡,喝這苦咖啡竟然不習(xí)慣。
“總裁,我重泡一杯吧。”
葉非墨咳了咳,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沒有速溶咖啡?”
“有!”
“泡一杯速溶的來。”
張玲的表情驚詫,葉非墨抬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張玲慌忙掩飾起自己的驚訝,退出辦公室,重新給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茶水間正巧有另一個秘書在,張玲一邊泡咖啡一邊疑惑:“總裁什么時候喝速溶咖啡了?”
“不是吧?”那個秘書驚訝道,“以前我不知道他的習(xí)慣,給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送進(jìn)去,結(jié)果被他一瞪,我渾身汗毛都起來了。總裁今天沒發(fā)燒吧?”
“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