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碧水天堂的雅間當(dāng)中,只有林雷、喬治二人跟兩個女子飲酒談笑著,而雷諾、耶魯早就摟著自己的美女進入房間了。
“老大跟老四,可真是。”林雷喝了一杯酒,對旁邊正跟女孩談得熱鬧的喬治說道,“老二,我頭有點暈,出去吹吹風(fēng)。”
“好的。”喬治應(yīng)了聲,然后繼續(xù)跟旁邊的女孩閑聊。
而林雷則是下樓離開了碧水天堂,一走出喧鬧的碧水天堂,再被深夜的涼風(fēng)一吹,林雷就感到腦子一清。和碧水天堂相比,外面明顯要寧靜得多,林雷便在這芬萊城的道路上隨意地漫步著。
夜風(fēng)吹拂,涼爽宜人。
在干陌路的街道旁也有著一些貴族的府邸,不過跟綠葉路相比,干陌路上的一些府邸明顯要低上一個層次,而在一座兩層小樓的陽臺上,艾麗斯正在陽臺前感受著夜風(fēng)的涼爽。
看著天空中那一輪明月,艾麗斯心中卻不由想起了救她一命的林雷。
在生死剎那,在她絕望的時候,是林雷從天而降直接殺死了嗜血戰(zhàn)豬,救了她的性命。絕望的那一刻,林雷從天而降對她的震撼無疑是很大的,甚至在心靈中也留下了難以抹除的印記。
“林雷大哥就是沉默了些,不過他談?wù)撈鹉Хǖ臅r候,也挺帥氣的。”艾麗斯想著想著,臉上不由得有了一絲笑容。
忽然艾麗斯發(fā)現(xiàn)在樓下的街道上竟然有一個人影,那身影非常熟悉,仔細辨認了一下,艾麗斯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連忙揮手喊道:“林雷大哥,林雷大哥!”
正在享受夜晚寧靜,漫步在街道上的林雷聽到有人喊自己不由得疑惑抬頭看去。
在遠處小樓陽臺上,那一襲紫衣的身影那么顯眼,她的背后就是一輪明月,在林雷的眼中,那一襲紫衣的身影就如同月光下的精靈,紫衣在夜風(fēng)吹拂下緩緩飄蕩,同樣飄蕩的還有那飄逸的長發(fā);秀遍g,林雷似乎又聞到了艾麗斯秀發(fā)的香味。
那味道,是那樣迷人。
“艾麗斯。”林雷不由朝那座小樓走了過去。
艾麗斯家府邸的院墻只有兩米高,林雷走到院墻旁腳下一蹬,爾后在院墻上一點,整個人就如同展開雙翼的飛鷹落到了艾麗斯所在的陽臺上。
“快蹲下來。”艾麗斯急忙一拉林雷。
林雷疑惑地蹲坐了下來。
“噓。”艾麗斯謹(jǐn)慎地朝下面看了一眼,然后才長松一口氣對林雷說道,“幸虧看門的人睡著了,如果被他看到了,那我就麻煩了。”
林雷恍然。
“我們坐下說,陽臺的護墻擋著,別人看不到。”艾麗斯得意一笑,就好像一個狡猾的小狐貍。隨手用陽臺上的抹布擦拭了一下地面,艾麗斯跟林雷便就地而坐了。
能夠見到艾麗斯,林雷心中也開心得很。
“林雷大哥,現(xiàn)在都深夜了,你怎么還在外面街道上呢?對了,你不是說你是恩斯特學(xué)院的嗎?怎么在芬萊城了?”艾麗斯好奇地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
為什么在芬萊城?
林雷心中尷尬,總不能說跟三個兄弟去碧水天堂了吧。
“我跟我的幾個兄弟到芬萊城游玩,晚上我嫌悶得慌,就出來逛逛了。”林雷只能模糊地回答。
艾麗斯點了點頭。
“艾麗斯,這都深夜了,你怎么沒有睡覺呢?”林雷疑惑地問道。
艾麗斯無奈地撇了一下嘴巴:“我很早就睡覺了,可當(dāng)我睡得正香的時候卻被我那喝酒喝得爛醉的父親攪了美夢,你不知道我父親多么過分,天天賭錢,天天喝酒,喝醉還在家里鬧騰。真煩死人了。”
“遇到這樣的父親,我也倒霉死了,林雷大哥,你呢?你的父親怎么樣?”艾麗斯看向坐在身旁的林雷。
“我父親?”林雷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從小到大跟父親的一些事情,“我父親不賭錢,即使喝酒也不會喝醉,不過我父親對我的教育非常嚴(yán)格,從小就是這樣。”
艾麗斯羨慕地感嘆道:“林雷大哥你太幸福了,哪像我。”
在深夜月光之下,少年跟少女就在陽臺上彼此閑聊著,從父親談到教育,從教育談到自己的學(xué)院,從自己的學(xué)院談到自己的好朋友,又談自己跟自己朋友的一些趣事……
林雷談得很開心,隨著長談,林雷對于艾麗斯的生活也越來越熟悉。
漸漸地,長夜過去,在東方的天際泛起了一絲魚肚白,整個大地都彌漫著清晨的清新空氣,交談了半夜的林雷和艾麗斯,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只有當(dāng)天亮,二人才反應(yīng)過來。
“啊,都天亮了。”林雷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時間。
艾麗斯也是同樣才反應(yīng)過來:“不好意思啊,讓林雷大哥你陪了我大半夜。”
忽然林雷跟艾麗斯都不說話了,有了一段尷尬的沉默。
“嗯,我該走了。”林雷感覺到氣氛有些不正常,心中不自禁地有些發(fā)慌,便直接站起來。
“林雷大哥,你以后還會來芬萊城嗎?”艾麗斯追問道。
“會的,有時間會來的。”林雷說完雙手一撐陽臺,整個人在空中一個空翻,落在院墻上,在院墻上猛然一點,便一下子躍了出去,落到十幾米外的街道上。
林雷也不回頭,灑脫地對著身后揮手告別。
艾麗斯目送著林雷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這才悵然若失地進入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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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的太陽就好像大火球一樣,熱得要命,林雷在跟自己三兄弟吃過午餐后就直接出發(fā)前往自己的家鄉(xiāng)烏山鎮(zhèn)了,在路上,林雷背著裝有價值七萬金幣以上的魔晶核的包裹前進著。
“吱吱……”貝貝在林雷肩膀上也興奮地吱吱叫著。
林雷看了貝貝一眼,笑了起來,靈魂交流詢問道:“貝貝,回烏山鎮(zhèn)你也很高興?對了,我一直沒有問你,你當(dāng)初怎么會在我家廢棄的祖屋當(dāng)中呢?”
“不知道耶。”貝貝無奈搖了搖頭,“從我記事起我就在老大你家的祖屋當(dāng)中了,也不知道誰是我的爹媽,不過我的記憶中一直有個聲音,好像在說:‘待在這里,不要亂跑。’”
“待在這里,不要亂跑?”林雷心中一動。
這個聲音,會不會是貝貝的父母留下的呢?
“一開始我就吃石頭,遵循那個聲音不敢離開你家的祖屋,后來老大你給我野雞野兔吃,這個世上也只有老大你對我最好了,我可不想離開老大。”貝貝一皺小鼻子。
林雷也回憶起當(dāng)初那一幕。
當(dāng)初貝貝在烏山鎮(zhèn)村口的確遲疑了一會兒,最后見自己真的要走了,才咬自己一口締結(jié)了靈魂契約。
“好,貝貝,我們永遠會在一起的。”林雷寵愛地摸了摸貝貝的腦袋,貝貝也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林雷走路的速度不算太快,以一個小時二十里地的速度前進,當(dāng)走到烏山鎮(zhèn)邊緣,已經(jīng)到了傍晚時分。隨著朝烏山鎮(zhèn)前進,林雷還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
“一個個給我把腰桿挺直了,別彎下,誰的屁股碰到下面的樹枝染上涂料,就算違規(guī)。訓(xùn)練加倍!”希爾曼叔叔的聲音老遠就聽到了。
林雷朝不遠處看去。
在烏山鎮(zhèn)東邊的那熟悉的空地上,在那一排白楊樹旁邊,正是一群六七歲到十五六歲的孩子們分成了三個團隊,在希爾曼等三名教官的嚴(yán)厲監(jiān)察下努力訓(xùn)練著,汗水讓每一個少年的衣服都濕透了。
“當(dāng)年,我也是這么訓(xùn)練的。”看到這一幕,林雷很是感慨。
“林雷?”希爾曼老遠就看到了林雷,隨口和旁邊的羅瑞、羅杰交代了一下,就立即朝林雷跑了過來,直接跟林雷來了一個熊抱。
“希爾曼叔叔,好久沒見到你了。”林雷也高興得很。
“哈哈,走,先回家,霍格大人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希爾曼笑呵呵說道,就跟林雷朝烏山鎮(zhèn)內(nèi)走去。
“林雷少爺。”羅瑞、羅杰也老遠熱情地招呼道。
“羅瑞叔叔,羅杰叔叔。”林雷揮手示意,然后跟希爾曼一同朝自己家府邸走去。
“林雷,你還帶著包裹回來,這么鼓,里面是什么啊?”希爾曼注意到了林雷背上的包裹,笑著詢問道。
林雷神秘一笑:“禮物,給我父親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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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魯克家族府邸院子中,霍格正躺在椅子上翻著一本極厚的書仔細閱讀著。
“霍格大人,晚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名女仆人走過來恭敬說道。
自從管家希里帶著小沃頓前往奧布萊恩帝國,整個巴魯克家族當(dāng)中就沒有一個仆人了,霍格最起碼也是龍血戰(zhàn)士家族的族長,總不能自己去做下人的活吧。所以霍格也就咬牙請了一個女仆人。
“哦。”霍格合起手中的書,看了旁邊的女仆人一眼,心中也感嘆,“幸虧那些貴族知道我兒子如今是恩斯特學(xué)院的天才魔法師,愿意借金幣給我,否則日子過得可就更艱難了。”
“按照烏山鎮(zhèn)現(xiàn)在的稅率,也就勉強應(yīng)付王國的稅收和護衛(wèi)隊伍的薪水。”霍格想想都感到憋屈,當(dāng)家族傳到他這一代,能賣的大多都賣光了。
幸好……
他霍格有兩個兒子,兩個了不起的兒子。
“林雷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五級魔法師了,畢業(yè)也快了,到時候家族就可以交給他,我也可以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霍格起身朝客廳走去,忽然——
“霍格大人,霍格大人。”希爾曼的聲音老遠就響起了。
霍格疑惑地朝府邸大門看去,一會兒希爾曼便走了進來,而在希爾曼的身旁還有著一名身材壯碩的少年。
看到少年霍格臉上的笑容立即盛開了,大笑著迎了上去:“林雷,你回來了,哈哈,實在太好了,這可真是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阿加莎,請準(zhǔn)備豐盛一些的晚餐。”霍格親熱地拍了拍林雷的肩膀,“好小子,都趕上我高了,對了,你一般不是等年末才回來嗎,這次怎么?”
林雷神秘一笑:“父親,等吃完晚餐我會告訴你。”
“這么神秘?”霍格故意皺起眉頭。
旁邊的希爾曼笑道:“霍格大人,林雷他可是跟我說了,為你準(zhǔn)備了一件神秘禮物。我問他,他還不說呢。”
“希爾曼叔叔。”林雷皺眉看向希爾曼。
“好,我不說,我不說。”希爾曼哈哈笑了起來。
夜幕降臨,大地一片黑暗,巴魯克家族客廳的好幾支蠟燭燃燒著,照亮了整個客廳。待得吃完晚餐,仆人阿加莎將餐桌收拾干凈,大廳中只剩下林雷跟霍格二人后,林雷才將自己的包裹放到父親的面前。
“這是?”霍格疑惑看向林雷。
“等一下打開。”林雷起身去關(guān)閉了客廳的大門;舾癫挥傻眯α似饋恚“這么神秘?還要關(guān)門。”
林雷自信地坐了下來:“父親,你打開這個包裹。”
“我倒要看看你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霍格好奇地打開了包裹,沒想到包裹當(dāng)中還有著一個大袋子,大袋子的袋口勒得緊緊的,大量的魔晶核將袋子塞得鼓鼓的。
霍格摸著這個大袋子,疑惑道:“這么大的袋子,看樣子不像是金幣,難道是碎石子?”霍格有些想不明白了,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這個袋子。
袋子一打開——
花花綠綠、五顏六色的各種魔晶核散發(fā)著絢爛的彩光,霍格看得眼睛都花了,這滿滿一大袋各種魔晶核,霍格是一輩子都沒見過的。
“這是魔晶核?”霍格眼睛瞪得滾圓,震驚地看向林雷,爾后艱難地吞了吞口水;舾褚苍(jīng)見到過魔晶核,不過可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魔晶核。如此多的魔晶核,太具有視覺震撼效果了。
林雷點頭說道:“是的,這袋子里面幾乎都是魔晶核,只有少量十幾顆是魔晶石。按照書本上記載的魔晶核價值,這些魔晶核價值應(yīng)該是七萬多金幣。”
“七萬多金幣?”霍格感到心臟狠狠地一陣抽搐。
這些年霍格可一直受到金錢的困擾,如今就是拿出五百金幣,霍格恐怕都要出去借錢。其困窘可想而知。
七萬多金幣!
什么概念?七萬多金幣,絕對可以養(yǎng)活整個巴魯克家族過百年。
“當(dāng)然,七萬多金幣只是按照書中記載的價格計算的數(shù)字,書中記載的價格還是過去的,如今的價格應(yīng)該略微高點,估計能夠賣到八萬金幣。”林雷老實地回答道。
霍格看著眼前花花綠綠的一堆魔晶核,感到自己仿佛是做夢一樣,整個人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呼,呼!”
霍格深呼吸數(shù)次,才勉強平復(fù)心情。
“林雷,這些魔晶核你哪兒弄來的?”霍格忽然反應(yīng)了過來,死死盯著林雷,“你去了魔獸山脈?”
林雷點了點頭:“是的,父親,這些魔晶核都是從魔獸山脈中獲得的。”
“你,你……”霍格有些惱怒,“魔獸山脈可是整個大陸的第一兇地,進入其中是多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就擅自進去,你知道里面有多危險嗎?”
話剛出口,霍格就自嘲一笑。
林雷都進去過了,當(dāng)然知道里面會有多危險。
霍格看著眼前低頭沉默,一副“認真聆聽訓(xùn)斥”模樣的林雷,不由搖頭嘆了一口氣:“林雷,不是父親想要罵你,你要知道,你如今是恩斯特學(xué)院的天才魔法師,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我們巴魯克家族的重擔(dān)是要落到你肩上的。畢竟你弟弟還小,等他成為真正的龍血戰(zhàn)士,不知道要過多久。你肩負著我的希望,我們巴魯克家族的希望,所以你不能把你的性命當(dāng)兒戲。”
林雷不敢出聲。
“把上衣脫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霍格忽然說道。
脫掉上衣?
林雷遲疑了,穿著衣服別人看不到,林雷自己可是清楚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傷痕是多么恐怖。
“脫下來。”霍格眉頭一皺。
林雷遲疑片刻,最終還是脫掉了短衫露出了精壯的上身,在那精壯的上身上同樣密布著一道道傷痕,甚至有幾道傷痕屬于致命傷!
看到林雷身上一道道恐怖的傷痕,霍格感到自己的心都顫抖了。
霍格顫抖著手緩緩地摸向林雷胸膛,還有腹部那幾道幾乎致命的傷痕,看到這些傷痕霍格心中一酸,自己的兒子到底受了那么多的磨難,怎么從死亡邊緣活過來,霍格想都不敢想。
“林雷,你……”霍格哽咽了。
“父親,我不是沒事嘛。”林雷立即安慰道。
霍格看看旁邊那一堆代表著巨大財富的魔晶核,再看看林雷身上如樹根交錯的恐怖傷痕,霍格全身都微微發(fā)顫了起來。
他恨!
恨自己無能,沒用!
深呼吸一口氣,霍格仰天無言,旋即低沉地說道:“林雷,你趕路一天也累了,早點去休息吧。”
“是,父親。”
林雷悄然離去,只剩下霍格在燭光燃燒的客廳中靜靜地坐著……
*******
第二日早晨,巴魯克家族客廳的餐桌上,林雷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親容光煥發(fā),連精神面貌都完全不同了。
放下手中的刀叉,霍格微笑看著林雷:“林雷,這次在家多待一段時間,父親也很久沒有見你了,咱們父子倆好好聚聚。”
父親讓自己在家多待一段時間?
林雷有些驚訝,畢竟這么多年來父親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原本林雷還計劃去芬萊城逛逛,順便看看艾麗斯,不過這個時候早將艾麗斯扔到腦后了。
“好的,父親。”林雷高興地點頭。
霍格欣喜地點了點頭,只是霍格眼神當(dāng)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
林雷在烏山鎮(zhèn)一待就是十幾天,甚至于到了恩斯特學(xué)院下學(xué)期開學(xué)時間也沒著急回去,而霍格也沒有催促林雷去學(xué)院。
烏山鎮(zhèn)東邊的那座烏山之上,潺潺溪水旁,林雷盤膝而坐靜靜地冥想煉化魔法力。
地系元素和風(fēng)系元素從林雷全身各處滲透入體內(nèi),全身各處筋骨、肌肉、經(jīng)脈都自然而然地吸收元素改善體質(zhì),這些地系、風(fēng)系元素在被吸收少部分后,絕大部分被煉化最終流入胸口中丹田位置。
海納百川,全身各處經(jīng)脈流竄的元素最終盡皆聚集于此。
林雷這么一坐就是整整半日,當(dāng)林雷睜開眼睛,已經(jīng)日落西山。
“也該回學(xué)院了。”林雷站起來長呼一口氣,“自從我將那些魔晶核給父親,父親對我的態(tài)度就變得親切了許多。”
這十幾天來,應(yīng)該是林雷跟霍格相處最融洽的十幾天。
“什么促使父親這么大的轉(zhuǎn)變呢?魔晶核?父親應(yīng)該不是因為錢財;蛘呤……我身上的傷痕?”林雷思前想后,也無法完全確定父親為什么會對自己一下子變得這么好。
噓寒問暖,這個詞完全可以說明如今霍格對林雷的態(tài)度。
步入巴魯克家族府邸,林雷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閱覽書籍的父親:“父親,天都比較暗了,書還是等到明天再看吧。”
“哦,林雷回來啦。”霍格笑著合上書籍,“你說得也有道理,我明天再看就是。”
“林雷,你在外修煉這么久也渴了吧。”霍格拿起放在旁邊茶幾上的水壺倒了一杯白開水,“來,潤潤喉嚨,這水的溫度剛剛好,不燙不冷。”
“謝謝父親。”林雷心中一暖。
這十幾天來霍格就是這么對待林雷的,好得不得了。而在過去,霍格卻總是嚴(yán)肅的,很少露出如此溫情的一面。
喝著茶水,林雷開口說道:“父親,我已經(jīng)在家有一段日子了,我準(zhǔn)備明天去學(xué)院。”
“明天?”霍格微微一怔,然后點頭道,“那好吧。今年底,你可要早些回來。”
“嗯。”林雷應(yīng)聲。
霍格輕聲囑托:“林雷,你父親沒有多大的本事,家族以后就靠你了,你給我這份魔晶核,也足夠你弟弟在奧布萊恩帝國的費用了。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只是在心底依舊記著我們家族的恥辱。我希望你別忘記,我們家族的傳承之寶還在外面。”
林雷感到父親對自己的企望,深吸一口氣,微微點頭。
“我現(xiàn)在沒有其他渴求,只希望在死前能夠看到戰(zhàn)刀‘屠戮’。”霍格聲音很是低沉。
林雷感到氣氛不對,當(dāng)即說道:“父親,你別這么消極,你現(xiàn)在也才四十歲,以后日子長著呢。我有信心,不到十年,一定會將戰(zhàn)刀‘屠戮’帶回來,再次放入家族的宗堂當(dāng)中。”
“十年,好,好。”霍格輕輕點頭。
……
第二天中午林雷就離開了烏山鎮(zhèn),而當(dāng)天晚上在巴魯克家族的客廳當(dāng)中,便坐著霍格和希爾曼二人。而客廳大門緊閉,客廳的餐桌上正放著那一袋魔晶核。
希爾曼被這么一袋魔晶核震懾住了,霍格開口說道:“希爾曼,在最近一段時間我會賣掉這些魔晶核,這些金幣希望你代為保管。”
希爾曼一下子清醒過來,連忙道:“霍格大人,不,這么一筆大財富你怎么能交給我。你自己不是可以掌管嗎?”
“希爾曼,別叫我霍格大人,叫我霍格大哥就行了。”霍格笑容很和善。
忽然霍格站了起來,面朝東方:“你說我自己掌管?哈哈……希爾曼,你對我們巴魯克家族,對我霍格的事情恐怕知曉得最清楚吧。”
希爾曼一怔,他不知道霍格為什么提這個。
“那件事情深藏在內(nèi)心已經(jīng)快十一年了,這十一年來,我感到自己的心臟在被螞蟻噬咬,我一直在忍,忍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轉(zhuǎn)眼都十一年了。”
霍格全身都微微發(fā)顫了起來。
希爾曼臉色一變,猛地站起來,驚駭?shù)溃?ldquo;霍格大人,你要?”
“對,當(dāng)年的事情我一定要去查,一定要為琳娜報仇。”霍格臉色猙獰,一臉煞氣。
“霍格大人。”希爾曼連忙說道,“當(dāng)初我們不是查了嗎?敵方的勢力很龐大,僅僅查到了那部分,就已經(jīng)很恐怖了。你去查,很可能就會丟掉性命。”
霍格一聲低吼:“死?我還怕死?希爾曼,你根本不知道這十一年來我的痛苦,那種心靈的折磨。我已經(jīng)受夠了,F(xiàn)在林雷給我的這些魔晶核,價值應(yīng)該在八萬金幣左右。足夠沃頓的費用。有了這筆金幣,我已經(jīng)沒任何負擔(dān)了。”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隱忍,為的是什么?還不是兩個兒子,現(xiàn)在林雷長大了,沃頓也在奧布萊恩帝國。我已經(jīng)沒什么需要操心的了。”
霍格雙手抓著希爾曼的雙肩,凝視著希爾曼雙眼:“希爾曼,雖然你稱呼我為霍格大人,可是這么多年來,我們卻是兄弟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我希望你能夠成全我。”
“霍格,你……”希爾曼很是焦急。
希爾曼很清楚,一旦霍格真的去查當(dāng)年的事情,很可能就會丟掉性命。
“我主意已定,希爾曼,你要知道,現(xiàn)在這種日子我是生不如死啊。”霍格的眼睛都有些泛紅,希爾曼看到霍格這樣,心中也滿是無奈,他能明白霍格的想法。
這么多年來,霍格為什么總是那么嚴(yán)厲、冷漠?
別人不知道,希爾曼很清楚,在林雷、沃頓的母親琳娜死之前,霍格是一個非常開朗的人。自從琳娜死后,霍格的性情也就變了。
霍格雖然對外說琳娜是難產(chǎn)死的,可是希爾曼、管家希里等人還是知道事實的。
“希爾曼,你不用再勸我,我只問你,你幫不幫我?”霍格盯著希爾曼。
希爾曼凝視霍格片刻,最后無力地長嘆一口氣:“好吧,我?guī)湍恪?rdquo;霍格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那是解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