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楓有一絲困惑,跟著他慢慢往前走,“你真的是如此看得開的一個人嗎?我父親是當(dāng)朝宰相,掌握著朝中政事,二女兒嫁給了吳蒙。不錯,司馬強是鎮(zhèn)守邊關(guān),但兵士聽從的其實是吳蒙大將軍的話;紅玉是偏房所出,對司馬哲成為未來大興王朝的皇帝并無多大的用處,娶慕容芊,并非只是單純?yōu)榱伺徘脖蝗藪仐壍陌脨,也是為了未來鋪路;而司馬強娶了紅玉,為自己和母親都爭得了在宮中更高的地位;至于三皇子,我不認(rèn)識,只是聽說是吳妃所生,才學(xué)淵博,為人謙和。獨獨你,聲名狼藉,而且惹是生非,真是奇怪,你是不是故意的?人要學(xué)好很困難,學(xué)壞倒是容易,可是一直都壞,也有點辛苦,至少我覺得是這樣的。你累不累呀?”
“哈哈。”司馬銳哈哈大笑,看著慕容楓,好半天才止住笑,開心地說,“累不累不清楚,問題是我也沒你說的那么壞啊。”
“你倒還真是謙虛。”慕容楓瞪了他一眼,“我說的事很正經(jīng)的,你怎么笑成那個模樣。如果這樣還不算壞,那,你說說什么樣才叫壞呢?”
司馬銳微笑著問:“那你說說我到底壞在哪里呀?”
慕容楓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眼前菊花開了一大片,香氣濃郁,熏得她頭直發(fā)暈,“你不務(wù)正業(yè)!風(fēng)流成性!玩世不恭!欺人太甚!嗯,還有—還有什么,待會兒再想,這些還不夠嗎?”
司馬銳面帶笑容,有點無可奈何地說:“我是個皇子,但是對皇帝的位子是絕對沒有興趣,太累,所以我只是輔佐皇上卻不想理天下大事,憂國憂民,這想來稱不上不務(wù)正業(yè)吧?你當(dāng)我是司馬哲嗎?日理萬機,勤政憐民。我是喜歡游戲江湖,也認(rèn)識了不少的女孩子。算是風(fēng)流成性,不過我并不是個采花大盜,也不會強人所難,應(yīng)該不算不可饒恕之罪吧。喜歡就是喜歡,我可不喜歡像某些人那樣藏著掖著;至于玩世不恭,呵呵,我又不是想做國之棟梁,只是任由自己的性子來,不擾人生活,應(yīng)該沒有不恭之說吧;最后所說的欺人太甚,雖然我是個皇子,可我好像沒欺負(fù)過什么人,我對待下人也算和善,如此評論我,有點不太公平吧?至于其他的,等你想起來再告訴我,我再一一解釋。”
慕容楓看了看司馬銳:“你哪里來的如此多歪理?”
“不是我有歪理,而是你根本不愿意公正地看待我,其實我倒覺得我還真是這宮里最干凈的一個。”司馬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
慕容楓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宮里最干凈的一個,我是不知,不過,要說你是這宮里臉皮最厚的一個,我倒是相信。”
司馬銳半真半假地笑著說:“我沒這么不要臉皮吧。”
慕容楓實在是忍不住了,笑得差點咳嗽:“司馬銳,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你絕對是這個宮里最有趣的一個!”
司馬銳溫柔地看著慕容楓,心中輾轉(zhuǎn)著一句話:慕容楓,你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么的重要,為了你能夠幸福地活著,我無論做什么都可以。
但他卻沒說出口,慕容楓并不愛他,他知道,慕容楓親口對他說過。只要能夠維持目前友好的局面,他就已經(jīng)知足。
天確實是冷了,暖玉閣卻還是溫暖如春,只是有些安靜。隨著窗外夜色越來越深,慕容雪心頭的寂寞也越來越重,重到讓她想哭。
她有些許迷茫,不知道為什么,心里一點底也沒有,她喜歡皇上,喜歡皇上的成熟和溫柔,喜歡到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只知道那天看見皇上對她微笑,聽見皇上溫柔地和她講話,心里就好像涂了蜜一般的甜蜜幸福。
皇上在她心中是唯一的,但她卻不是皇上心中的唯一。
此時的皇上也許正和劉妃云雨尋歡,做著和她一起時做的事情,一想到這里,慕容雪的心就好像被刀子一點一點地剜著。
“娘娘,您該歇著了。”瑞喜輕聲提醒,眼看著小姐這個樣子,瑞喜真是有些無奈;噬现徊贿^是一個晚上沒有在這兒,她就傷心成這個樣子,如果皇上以后再寵幸別的女人,她能否像皇后、吳妃和劉妃那樣淡然處之?
“我睡不著。”慕容雪無奈地說,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
“你呀!真是無趣,為這點小事就掉眼淚,太不值得了。”突然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把慕容雪和瑞喜嚇了一大跳,外面的趙鋼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屋里突然多了一個陌生的女子,她穿了一件慕容雪的衣服,看起來并不是太合身,模樣倒不難看,尤其是她一雙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十分引人注意,“不愿意他在別的女人那兒過夜,就叫他回來好了。反正他對你的新鮮勁還沒過,一叫準(zhǔn)回來。”
“你,你,你—”慕容雪聲音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你什么呀你,我是雅麗公主,烏蒙國獻(xiàn)給皇上的禮物。”雅麗公主滿不在乎地回答,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氣喝下,笑著說,“我是從司馬強那兒逃出來的,跑你這兒躲起來了。因為皇上夜夜留宿在暖玉閣,在這見到皇上的機會比較多,也比較有可能勾引到他。”
慕容雪的眼睛瞪得老大,這個女人在說什么呀。
“你這個怪模樣看著我做什么?”雅麗公主不以為意地說,“其實呀,你還真不如你姐姐慕容楓出色,你漂亮是漂亮,可論味道,差你姐姐很大一截,也不知道皇上的眼睛是怎么長的,看不中我也就罷了,他沒見過像我這樣的異族美女,所以欣賞不了,可竟然舍棄慕容楓那樣可愛的女子來選擇你,噢,當(dāng)然了,你是沒嫁人的,慕容楓是司馬銳的妃子,就算看中了也沒用。”
慕容雪和瑞喜呆愣在當(dāng)?shù)。門口的趙鋼怎么一點動靜也沒有,不是說他武藝高強,是劉妃身邊最得力的侍衛(wèi)嗎?難道不知道屋里進(jìn)來人了嗎?
“別把求救的眼光投向門外了。那個男的,武藝是不低,可根本不懂得用藥,我只用了一點點迷藥,他就咕咚一聲摔到地上了。”雅麗公主笑嘻嘻地說,“你們瞎緊張什么,我又不殺你們。對了,想不想皇上回來?”
慕容雪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呆愣愣地瞧著雅麗。
“你是叫瑞喜吧。”雅麗瞧著同樣呆愣的瑞喜,說,“你呀,現(xiàn)在就去和陽宮,對皇上說,他的雪妃讓一個異族女子給劫持了,他立馬就會回來。去吧。”
看著瑞喜挪了出去,雅麗轉(zhuǎn)過頭來瞧著慕容雪,好奇地問:“皇上有什么好呀,你竟然如此著迷?不就是一個模樣長得不錯、有權(quán)有勢的皇上嗎?你真的很愛他嗎?”
“你,你不是也想勾引皇上嗎?”慕容雪小聲地分辯著。這個女人她略有耳聞,在翠櫳苑看菊花的時候,司馬強曾經(jīng)提過這個人,不過當(dāng)時皇上不是把她賞賜給司馬強了嗎?怎么突然又冒了出來?
雅麗公主一撇嘴:“其實呀,我并不喜歡他,我喜歡那個叫司馬銳的皇子,他人長得漂亮,氣質(zhì)也好,瞧著就讓我心里喜歡,我最不喜歡司馬強,長得公正不阿,其實人呀,陰郁得很,我看見他就討厭。問題是司馬銳他有慕容楓,我有自知之明,爭不過你那個姐姐,也只好用皇上湊合一下了,如果不是為了烏蒙國的利益著想,我才懶得理會你們的皇上呢,他太老了,比我的父王都大。”
慕容雪簡直是哭笑不得,看著雅麗公主,大有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只得閉嘴不語。
門外響起凌亂的腳步聲,皇上帶著幾個侍衛(wèi)闖了進(jìn)來,一進(jìn)門,就瞧見慕容雪正被一名女子脅持著,那女子正是從司馬強府里跑出來的雅麗公主。她倒也大膽,原本穿著的慕容雪的衣服早已經(jīng)脫掉了,只穿了件緊身的短衣,露出纖細(xì)的腰肢,腰上束著古怪的腰帶,下面是一條綢褲,腳上沒穿鞋,一雙腳秀氣可愛,指甲染著紅紅的顏色,稍一動,腰帶上的鈴鐺就響聲悅耳。
“皇上,我們又見面了。”雅麗公主笑嘻嘻地說。
“放開朕的雪兒。”皇上著急地說。
“讓這些人通通都滾出去,再和我談條件。”雅麗公主根本不聽。
皇上立刻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看著雅麗公主惱怒地說:“你不要惹惱了朕,否則休怪朕不客氣。”
雅麗公主輕輕一笑,說:“你過來,我有話要和你說。你可要乖乖的。如果你惹惱了我,我就立刻讓你的雪妃變成一個丑八怪。只要我手中的刀子輕輕一劃,她這張美麗的臉就不復(fù)存在了。”
“你到底要怎樣?”皇上看著慕容雪嚇得已經(jīng)變得慘白的臉,心疼得不得了,“不要傷了雪兒。”
“你只要心平氣和地聽我說話,我就不傷害她。”雅麗公主平靜地說,表情認(rèn)真得很,“父王把我獻(xiàn)給你,你就得接受。別把我當(dāng)禮物,一會兒給這個,一會兒給那個,你必須得寵幸于我,封我為麗妃,我也要住這個暖玉閣。然后你得讓司馬強,就是你那個可惡的二兒子,放了我烏蒙國的人質(zhì),他抓了我的哥哥,要立刻放回去,只要你答應(yīng)我的條件,我就立刻放了你的雪兒。同時,我要告訴你,不要和我玩花招,我烏蒙國盛產(chǎn)藥材,我既然可以輕易放了慕容雪,也可以輕易再抓住她。”
皇上一愣,連連點頭:“好,你提的條件朕都答應(yīng),你先放了雪兒,你已經(jīng)嚇壞她了。”他揮手吩咐隨著跟來的侍衛(wèi)從房間里退出去。
雅麗公主微微一笑,一松手,慕容雪軟軟地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你—”皇上大怒,恨恨地看著雅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