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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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今夜早間,晚飯剛過,老崔突然感覺身上很不舒服,頭痛惡心,渾身的骨頭酸疼酸疼,大熱的天還直害冷打戰(zhàn),上床蓋上被子,還是不能解決問題,他過去可從來還有過這種感受,他懷疑自己可能是病了,勉強從床上起來,頭重腳輕,四肢酸軟無力,毫不容易邁出家門,走幾步扶墻站一會兒,打算去衛(wèi)生所找大夫看病。
此時,寶兒媽正坐個交叉板凳在街上乘涼,見這情景,當然不會坐視不管,趕緊上前幫忙,“老崔大哥,你這是咋了?”簡單問過之后,她又匆匆轉身回去,收起板凳往自家的門洞里一放,再往大門上掛一把鎖,不容老崔推辭,一路扶老崔朝衛(wèi)生所走去。
剛到半路,又趕巧寶兒開車剛從外邊瘋夠了回來,“大伯,你這是咋了?”他也趕緊剎車問候。
“你大伯病了,看樣子還不輕。”他媽跟他說。
“那還拖拉啥?趕緊上車,這會兒衛(wèi)生所早就沒人了,就算有人啥病還不也給耽誤了?”寶兒說著,親自下車扶老崔上去,也不管老崔愿意不愿意,帶上他媽,直接開車去了城里的醫(yī)院。開車在路上,他也忘不了撥通連成的手機。
等他們趕去醫(yī)院的時候,連成跟小娟也已經(jīng)在醫(yī)院門口等著。急急去掛上急診,醫(yī)生很快就診斷老崔是得了急性的傷風感冒,并不是什么大病,扶他往小床上一躺,接著又有護士小姐上前麻利給他掛上吊瓶。幾個人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小娟拉住寶兒媽的手,“大嬸,這回可多虧您了。”向人家表示謝意。
“看你這閨女,都是街坊鄰居,誰見了不也不會看著不管不是。”寶兒媽拉著小娟,打心眼里喜歡,親切,每回看見小娟,她都會想到寶兒的姐姐小慧,這回也不例外。
小娟還走到寶兒跟前,說:“小寶,這回也多虧你了。”
寶兒還真是吃驚不小,他可是跟小娟鬧翻才從小娟家離開的,而且從小到大小娟也從來沒對他客氣過,“唉,你可千萬別這么說,我這純粹是為人民服務。”一時竟讓他不知該說啥話好了。
小娟撲哧笑了,就這一笑,就足以證明她已經(jīng)對寶兒的過去不再十分計較。事實上,寶兒這家伙的本性的確不是太壞,只不過從小嬌生慣養(yǎng)出來的這一身壞毛病。
寶兒媽也笑了,連成也笑了,還有老崔,他也笑了,看來他的精神已經(jīng)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
吊瓶過半的時候,小娟他們就催寶兒帶他媽早些回家,可他們母子卻是執(zhí)意等老崔打完了吊瓶一塊回去。等吊針全部滴完的時候,已是凌晨的一點多鐘,醫(yī)生又給老崔開好了幾針的藥劑,囑咐他按時去衛(wèi)生所打針。他們這才一塊從醫(yī)院出來。
上車返回村里時,也就碰上了這檔子事。在連成跟警察解釋清楚的同時,他也得知了刺繡廠失火的事情。
有學者認為,男人似乎比女人更容易幸災樂禍,上回,寶兒他爹在黑三角太平莊的私家小煤窯摔死時,讓大成幸災樂禍了好幾天,這回刺繡廠失火了,又該輪到寶兒幸災樂禍了的時候了,尤其這回大成想栽贓給他,又活該趕上他今天運氣好,讓大成沒有得逞,更值得他好好興奮一番。見連成又連夜隨警察去了刺繡廠,寶兒也一道跟了去,他要親眼看看這把火燒得咋樣,燒得夠不夠慘烈壯觀,燒得夠不夠讓他稱心如意,另外,他還想多欣賞一番大成一副沮喪潦倒的熊樣,簡直太讓人解氣了,他很開心,雖說已是即將天明,但他仍一點困意沒有。
刺繡廠的火災現(xiàn)場仍在冒出濃濃的黑煙,空氣中彌散著一股刺鼻難聞的燒焦布料的味道,那條狼犬仍在東一頭西一頭地聞著,該不會對這燒焦的氣味特感興趣吧?在場的幾個警察也一直沒閑著,不停地拍照,不停地尋覓小倉庫周圍、甚至整個刺繡廠的每一個角落,一旦發(fā)現(xiàn)任何一絲可以的跡象,他們肯定不會放過。
可是,直到天光大亮,他們也未能搜索到半點有價值的東西,那條警犬看上去有點不耐煩了,開始不停地狂叫;大成也有點煩了,因為他已對這些警察失去了信心,他耷拉了腦袋,也拿不出多余的精神去跟寶兒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愣眼皮了;警察們也似乎有點煩了,因為整整一夜下來,他們的肚子也肯定已經(jīng)餓壞了。
倒是寶兒眼尖看事,不用任何人吩咐,不聲不響開車去買來豆汁蒸包,讓眾人都吃上一點補充一點能量,人是鐵飯是鋼,警察也是人,也得按時吃飯,也不能一味覺得人家是警察,就應該永遠的無私奉獻,盡管人家在連成的再三推讓下才肯多少吃上一點。
也不知為啥,寶兒今天突然就人情味多了起來,他還給那條警犬也扔了兩個包子,只是它并不是一般的狗,不可能輕易吃生人給的事物,直到有警察喊話讓它吃了,它才肯吃,于是,它也安穩(wěn)多了。
大成也吃了人家寶兒買來的包子,還是在寶兒的密切“關注”之下吃的!寶兒當然挺開心!
早晨八點鐘剛過,看樣子警察們要打算就此收兵了,這時門外又來了一位,連成他們都認識,是供電所的,也正是上回來問大成要電費的那位老兄。這人手里仍晃著一打電費單子,卻并沒有再開口向大成討要電費,因為自知眼下這種情況要了也是白要。不過,人家卻向警察提供了一條新的線索,他說:“警察同志,我覺得你們應該從電源上好好看看。”
“現(xiàn)場的供電線路你們檢查過了嗎?”當頭的警察問另外幾位。
其中一個回答:“檢查是檢查過了,只是夜里天黑,再去看看吧。”
“趕緊去檢查,仔細點。”當頭的一聲令下,幾個警察呼啦一塊涌了過去。
不大會兒,很快從現(xiàn)場傳來新的結果:“找到了,找到了。”
眾人一塊圍過去,伸頭一看,可不是嗎,小倉庫原來的供電線路其中有一段的金屬芯都已經(jīng)粘連到一塊了。警察們終于可以送口氣了。當頭的警察回過身來,拍拍大成的肩膀,說:“兄弟,這回你該放心了吧?還是趕緊想辦法去找保險公司賠償吧。”
大成一咧嘴,表情難看極了:他啥時候入過保險了?誰知道折騰了這大半宿竟然是他自己的錯,早聽人家供電所那老兄勸告的話,就不會有今天這場火災了——他又開始后悔了!——這回他真得完蛋了!
警車終于可以掉頭返回了,一出刺繡廠的大門,警笛又開始響了起來,響亮刺耳,非常有震撼力,比剛來的時候強多了,可能是供電系統(tǒng)又臨時恢復了正常。
寶兒也來了困意,踩油門開車回到家里,倒頭就睡了過去,接著還做了一個夢,夢見大成跪在地上不停地給他磕頭,求他給他幾個小錢花花,可憐極了,寶兒很開心,在夢中笑了。
在寶兒進家門前,他媽也不過剛剛出門,她一早煮了幾個雞蛋給老崔送了過去。老崔的病比昨晚已經(jīng)好多了,不再害冷打戰(zhàn)了,身上也不再那么難受了,還剛剛喝了一碗小娟做的荷包蛋面條,抬頭見寶兒媽進來,“他嬸子來了。”他還挺身站了起來。
小娟正在收拾屋子,聞聲放下手中的活兒,笑臉迎上去,“大嬸,你看……你還又拿啥東西!”
“看你這閨女,幾個雞蛋又不是啥好東西。”寶兒媽又面向老崔道:“老崔大哥,你感覺這會好些了吧?”
“好了,好了,沒事了……”
正說著,連成回來了,“大嬸在呢?”進屋先跟寶兒媽打招呼。
“連成啊,那些公安局的找小寶有啥事?”寶兒媽當然更關心這個。
“沒啥事。”連成撒了個小謊,沒有直說人家把寶兒當成嫌疑對象了,“他們問小寶開車在路上看見啥人了沒有,是我哥那兒出了點事,刺繡廠那小倉庫昨晚突然就失火了。”
這回寶兒媽倒是替她兒子放心了,可剛坐下的老崔一聽卻又站了起來,“失火了!我早就知道他那兒早晚會出事。”嘴上這么說,他心里已開始為那個混蛋兒子犯了愁。
連成看了看表,跟小娟說:“待會兒我打算召集崔三爺他們去刺繡廠看看接下來該怎么辦,你先回去把店里的事情安排安排,想著回來陪爸一塊去衛(wèi)生所打針。”
“行。”小娟說著,拿包打算出門。
寶兒媽一看,“唉,連成啊,你跟小娟有事就去忙好了,反正我這陣子也一直在家閑著沒事,待會兒我陪你爸去打針。”主動把這事攬了下來。
小娟跟連成相對看看,“大嬸,那就又給您添麻煩了。”不約而同答應了下來。
“哎呀嗨,你們倆咋又跟我客氣上了?”
老崔坐在那兒沒出聲,也看不出他是反對還是希望寶兒媽留下,或許是一時讓大成的事情占滿了他的大腦空間。
大成仍不時瞅著那處仍發(fā)出燒焦氣味的地方發(fā)呆,看樣子接下來,刺繡廠這買賣他是萬萬也干不下去,就這一把火就足以讓他欠下恐怕這一輩子也還不完的債務:還有職工大半年的工資沒發(fā);拖欠供電站幾個月的電費;尤其這把火燒掉的客戶的那些布料,他賠得起嗎?這些加起來,至少也不下二十萬。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豁出去耍無賴了,反正只剩下這光棍一條,要咋樣隨便吧。他坐等著連成他們來給他一個最后的決斷。
村民理事會的成員紛紛差不多都來了,劉大年也來了,他手里還拿了一個包,一幫人都看著那堆廢墟搖頭。見崔三爺跟連成一塊來了,大伙就隨同一塊去了辦公室。大成仍坐在一邊大口大口地抽煙,也沒人招呼他,或許暫時也沒有招呼他的必要。
開會前,劉大年把崔三爺單獨叫到小娟過去在這兒辦公的那間屋子里,把手里的包拿給崔三爺瞧瞧,“三叔,您一直沒拿我當外人,這五萬塊錢是我先前從刺繡廠挪用出來,這會兒出了這檔子事,這些錢也是該我還回來的時候了,待會你拿這錢跟連成交代交代,千萬找個變轉別讓我當眾難看就行了。”
看來這劉大年也開始悔悟了,崔三爺自然不用多說,早就希望他能邁出今天這一步。他又單獨找來連成一說,連成并不覺得意外,不過這錢也確實來得正是時候。
寶兒一連在家睡了好幾個鐘頭,天氣實在太熱,熱醒過來就再也睡不著了,拖拉一雙拖鞋屋里屋外轉了幾圈,見他媽還沒回來,他又罵罵咧咧從家里出來,光著膀子,腆著個蜘蛛肚子,全身油光油光的,整張人皮就好比用氣吹起來似的,仿佛只要拿針頭輕輕扎一下,立刻就會有油水噴冒出來,下身只穿了一條寬松的褲衩,也不知是因為天熱,還是寶兒故意把褲衩拉得這么底,褲衩也就是勉強在胯骨上掛住,眼看黑毛都要露出來了。
他慢慢邁步螃蟹般朝小賣部橫了過去。小賣部老板又見寶大少爺光顧,當然不敢怠慢,最近這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消費客戶,“小寶來了,今兒這天可真夠熱的。”他一張笑臉,老遠就跟寶兒打招呼。
寶兒要來一瓶啤酒,是剛從冰箱里拿出的那種,接著用牙把瓶蓋啃開,豎起瓶子喝一口咽下去,真爽,他又要來一根火腿腸,從屁股上掏出錢來付賬,“看見我媽了嗎?”同時問了一聲。
還不等小賣部老板開口,旁邊正好過來一位搶先插了話,還陰陽怪氣的:“找你媽呀?我看你還是去衛(wèi)生所找找吧,恐怕這會你媽還在那兒陪連成他爹打吊針呢!”
寶兒一聽就氣大了,接著兩眼一瞪,回應那位道:“陪連成他爹打吊針咋了?昨晚上還是我送崔大伯去醫(yī)院的呢!瞧瞧你這點德行,你知道啥叫莊里鄉(xiāng)親?你知道啥叫助人為樂?”
那位自討沒趣,在寶兒跟小賣部老板的嘲諷目光下帶一鼻子灰溜了。——跟寶兒玩這個,他不是找難受嗎!
雖是這樣,寶兒還是覺得心里有點不得勁,暗怪他媽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人家有兒子有兒媳的,她還去跟人家攙和啥?他一手提著酒瓶子,揣一肚子的不高興朝衛(wèi)生所晃了去。
邁步剛進衛(wèi)生所,有個醫(yī)生首先朝他開了腔:“唉,小寶,今兒咋沒開車出去兜風?”
寶兒拿手里的火腿腸一指老天爺?shù)溃?ldquo;你瞧瞧這破天氣,還去哪兒兜風啊,兜到哪兒還不都是烤死人的熱風。”說著環(huán)眼屋里一周,他媽果然站在那兒,旁邊的小床上躺著老崔,正安穩(wěn)躺在那兒打點滴。
他媽瞅了他一眼。“小寶來了。”還是老崔先跟他打了聲招呼。
旁邊有個護士見他這副形象,覺得挺滑稽,于是就嘿嘿一笑逗他道:“小寶啊,你來這兒喝啤酒就不怕沾上了傳染病?”
寶兒又豎起瓶子大喝一口,“這兒要是真有傳染病啊,早該傳染上的應該是你們,要是你們都得傳染病死了,誰來給大伙看病呀?我才不怕呢!”這話聽起來有些難聽,卻又讓這兒的醫(yī)生護士聽著舒服,這就是寶兒言行的一大特點,是缺點,也是長處,有時常常讓人想氣不來,想笑又不能。
寶兒有時也挺要面子,過去他可以隨時在家里摔盆子打碗,隨時可以拳腳并出拿他爹出氣,卻也很少對他媽大喊大叫,這會兒當著老崔跟這么多人的面,他更不可以大給他媽臉色看,“媽,咱家有只雞不見了,你趕緊回家找找去,我陪崔大伯在這兒打針。”找個理由支他媽回去,他自己留下來,并且也不是那種完全不情愿的心態(tài),跟老崔有說有笑,可能村子里任何一個人也得不來他的這種熱情。
在老崔眼里,也不是別人眼中的那么無賴,這就是人緣,老崔看寶兒比大成還要順眼得多。
一場無情的大火過去,也并不完全都是壞事情,關鍵還要看一個人如何去理解,如何去面對,大成自覺倒霉透了,可事實說明,他壓根就不是一塊搞經(jīng)營的料,給他這樣一個機會,正好賴驢打滾,借坡下去。
這對連成來說,也是個不錯的機會,他可以借此從刺繡廠著手,對村里的幾家小企業(yè)徹底整頓一番。
經(jīng)過理事會的眾成員商量之后,崔三爺又單獨把大成叫去那間屋子里,“大孫子,接下來打算該咋辦?”他先要聽聽他自己的意思。
大成此時已是啥招也沒了,他只說了一句:“三爺,反正這刺繡廠我是干不下去了,你們就看著辦吧!”
崔三爺就說:“大伙已經(jīng)商量過了,打算只把供電所那一萬多塊的電費留給你自己還,其它的村里全接下來,你看咋樣?”
大成還能咋樣,這就比他預料的結果還要好得多,他又不是呆子,要是再不識好歹,那不純粹成冒傻氣了嗎。這也就是在農村,在這兒,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人情大過王法,要是他換去任何一個地方,這回肯定完蛋了,哪兒還會有人對他如此寬大,這可是整整二十多萬的欠債,是誰幫他扛了起來?還不是大家伙兒眾鄉(xiāng)親,其中也有他的親兄弟,所以,他沒有再反對的理由。只是他從此將不再是這刺繡廠的老板、還得重新回到原來的生活軌道上去、甚至比原來還要糟糕得多,這讓他心里有點不好接受——不情愿也得接受!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理事會的人已開始紛紛散去,先前那位大客戶也不知怎么聞著味兒來了,也就是一把大火燒掉的那些布料的主人,他見面就沖大成吵吵,問他該怎么辦?
連成見狀,主動把事情攬過來,當面向人家表示,讓人家盡管放心,他所有的損失接下來的刺繡廠都會包賠給他,并且還希望他往后繼續(xù)跟刺繡廠合作,共同發(fā)展。
寶兒陪在老崔身邊,一瓶啤酒很快下肚,不大會兒又覺得尿急,匆匆跑去廁所痛快放水出來,末了哆嗦幾下,提褲子還原,猛然又想起老崔是不是也該到撒尿的時候,那幾瓶水水一股腦打進他的身體里,還不會生產出挺多的尿來?
回去一問,果然正中老崔的心意,他其實早就憋得難受,只是一直沒好意思開口而已。
寶兒這才更加覺得他留下來陪老崔打針是正確的,要是他媽繼續(xù)在這兒話,這事還真是不好辦了!他一手幫老崔高高舉著吊瓶,陪老崔一塊去廁所撒尿。
可是等到了那兒站好,老崔都已經(jīng)把小雞雞掏出來好大一會兒了,毫不容易撒尿出來,也是斷斷續(xù)續(xù),尿會兒停停,再尿會兒再停停,一泡尿整整撒了好幾分鐘,把小雞雞收起之時,褲子前面竟然還留下大片斑斑的尿跡。
寶兒在一旁憋不住地樂:“大伯,是不是水泵出故障了?”
老崔拿那只閑著的手捅他一下,教訓道:“你小子先別幸災樂禍,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能趕上我這樣就不錯了。”
一老一少一邊嘻嘻哈哈從廁所里出來,連成跟崔三爺也剛好從外面進來,“啥事讓你們爺倆這么開心啊?”崔三爺笑著道。待老崔把剛才的笑料一說,幾個人都樂了。
很快吊瓶打完,幾個人一塊去了老崔那兒,連成打個電話讓一家飯店送了幾個小菜過來,留寶兒跟崔三爺一塊吃飯,小喝幾杯。
其間,寶兒才從連成口中知道了他媽一早來老崔家的前前后后,由此以來,他先前對他媽的那點小怨氣也就徹底煙消云散,至于別人怎么看,他不管,不過也肯定不會有人再當他的面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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