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第九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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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洞,又稱佛手巖。傳說中呂洞賓得道成仙之地。左側(cè)的老君殿香火非常旺盛,離得老遠(yuǎn)就能聞到飄蕩在風(fēng)里的檀香氣味。
楚漢走向功德箱旁邊的一個長須道人,問:“麻煩道長,您知道六朝松在哪兒?”
道長看了看楚漢,說:“六朝松?六朝松是指經(jīng)歷過六個朝代的松樹。這樣的松樹,廬山多的是。不知你要找哪一棵?”長須道長不解地看著楚漢。
“您知道這首詩嗎?演經(jīng)掏藥已無蹤,古觀丹崖翠壁重。要識廬山先輩面,含情一撫六朝松。”楚漢急切地問。
“這首詩怎么了?這是前清雍正朝舉人商盤游簡寂觀時所題。”
“清朝舉人商盤?簡寂觀?道長您可確定?”
長須道長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雙目微閉,點了點頭。
“您能給我講一下商盤其人嗎?”
“我也說不好,只知道商盤生于清圣祖康熙三十九年,浙江紹興人。雍正八年中進士。
“商盤,雍正八年中進士。”楚漢反覆想著長須道長的話,突然閃現(xiàn)一個念頭:“這把扇子會不會和商盤有什么聯(lián)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這把扇子會不會是一件文物?可為什么扇面上無印無款?”
楚漢取出紅綾扇遞給道長,說:“請道長看看這把扇子,是不是有些來歷?”
道長接過扇子,輕輕打開,用眼睛的余光掃了一眼,斷然說道:“這就是一把普通的綾扇,山里的每個景點都有賣,多的是。”
楚漢急著說:“再請您看看扇面上的字。”
道長漠然地說:“字體秀麗,但無風(fēng)骨,像出自女性之手。而且有兩處斷筆,氣韻不貫通。寫字的人是初學(xué)者無疑。”說完就把扇子遞還給楚漢。
楚漢心里想到:文物之說被否定,更加證明了紅綾扇的不同尋常。其實,即便真的是一件文物,又能如何?這把折扇,充其量能值多少錢?蘇氏集團財大氣粗,又豈會將一把扇子放在眼里?更不值得蘇氏姐妹如此煞費苦心。
楚漢的腦海里閃過三個字:簡寂觀。
“先生小心!你被人盯梢了。”道長突然壓低聲音說,“你自己回頭看一下……”
楚漢驀然回頭,一個人影疾速閃到一棵樹的后面。
此時,又有一個人已經(jīng)悄悄站在楚漢身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說了聲:“楚漢先生,你有危險,別出聲,出門左轉(zhuǎn),到御碑亭,有人等你。”說完就走。楚漢回身時,只看到一個碩大的身影和一頂不合時宜的禮帽。身影居然是那么熟悉。楚漢突然想起:Y茶場!胖禮帽!對,他就是帶走蕓兒的胖禮帽!
胖禮帽碩大的身軀就像是一堵墻,迎著樹后的那個人而去。
楚漢來不及多想,快速離開老君殿,左轉(zhuǎn),沿著山路疾走如飛。
一個瘦得像麻桿兒似的年輕人從樹后閃出來,急匆匆地想跟上楚漢,不料卻和胖禮帽撞了個滿懷。胖禮帽暗中一用力,麻桿兒一屁股蹲在地上,摔得他呲牙裂嘴。沒等他發(fā)作,胖禮帽先聲奪人,對他吼道:“怎么走路的?沒長眼睛?!”
麻桿兒忍著疼痛爬起來,看了看胖禮帽龐大的身軀,心里發(fā)怵,陪笑道:“先生,對不起!我沒注意……”
“沒注意?!想什么呢?對不起?!對不起就完了?!”胖禮帽不依不饒。
“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抱歉,抱歉……”
胖禮帽估計楚漢走遠(yuǎn)了,才緩和口氣對麻桿兒說:“年輕人,走路小心點兒,山路上人多,旁邊就是懸崖,莽撞會出人命的。”
麻桿兒一直點頭:“先生說的是,我注意,一定注意……”說完就朝楚漢走的方向追去。
胖禮帽回頭看著麻桿兒慌張地跑掉,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楚漢一邊疾走一邊想,自己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相信胖禮帽?胖禮帽到底是誰?他一時想不明白,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此時,身處險地的自己,除了相信胖禮帽,似乎已經(jīng)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當(dāng)然還有警察,其實,自己早就應(yīng)該去找警察的,只是自己太自負(fù)了,生怕丟失一個窺視秘密的機會,F(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漫山遍野的,哪兒去找警察?
等到楚漢跑到朱元璋留下的御碑亭,他吃驚地看到一個人!蠟染碎花的藍衣藍衫!蕓兒!是蕓兒!楚漢疑惑了,蕓兒不是溺水身亡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蕓兒迎面跑過來,說:“楚先生,快隨我來!”說著,拉起楚漢的手就跑。
楚漢跟著蕓兒離開了游人如織的山路,鉆入一片樹林。樹林里積滿了落葉,踏上去松松軟軟的。但他心里卻踏實了許多,直覺告訴他,蕓兒是唯一一個不會因紅綾扇而害自己的人,因為他曾經(jīng)要把紅綾扇給她,她卻拒絕了。
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夫地跑到樹林盡頭。樹林盡頭是一道崖壁,崖壁有十幾米深,下面是一條盤山公路,公路上停放著一輛敞篷觀光車。
“我們要從這兒下去!”蕓兒說,口氣不容置疑。
楚漢看著崖壁,有些遲疑。
蕓兒卻從腰間取出一根繩索,捆扎在一棵大樹上,用力拉了拉,對楚漢說:“楚先生,來吧!”說完,就徑自沿著繩索墜下崖壁。而后在崖壁下向楚漢招手。楚漢突然間覺得自己很懦弱,怎么能在一個女孩兒面前露怯呢?他抓緊繩索,學(xué)著蕓兒的樣子,雙腳登在崖壁上,一點一點下墜。但由于掌握不好要領(lǐng),左臂被樹枝擦傷了一點皮。
楚漢落了地,蕓兒問:“傷得重嗎?”
楚漢隨口說:“擦破點兒皮,沒事!”
蕓兒卻隨手拔了一棵開著黃花的野草,揉搓幾下,擠出白白的汁液,涂在楚漢手臂上,說:“這是景天三七草,止血止痛,可靈了。”蕓兒輕柔地用手指給楚漢涂著傷口,邊涂邊問,“怎么樣?感覺好些了嗎?”
楚漢臂膀上有一絲涼意浸入皮下,疼痛感減輕了好多。
蕓兒跳上那輛敞篷觀光車,喊:“楚先生,快上來!”
敞篷觀光車是用蓄電池做動力,行駛上盤山公路上,只有輕微的“沙沙”聲,那是車輪和路面磨擦發(fā)出的聲響?礃幼,蕓兒的車技很熟練。
“你怎么會開這玩意兒?”楚漢十分好奇。
“你以為我只會賣茶葉?!我原來還開過中巴呢你信嗎?對付這玩意兒還不是小菜一碟兒!”蕓兒隨口說道。
“我們要去哪兒?”楚漢問。
“楚先生,你也許不知道。你已經(jīng)卷入一場巨大的紛爭,你現(xiàn)在很危險,必須馬上離開廬山!”
“離開廬山?我的東西還在E別墅呢!”
“你的東西?來不及了!E別墅你是不能回去了。我先送你離開廬山,你的東西梅叔叔會安排好的。”
楚漢慶幸自己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文稿總是要在閃存上做個備份。自己的文字就像自己的孩子,只要孩子不丟,其他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梅叔叔?你說的梅叔叔是誰?是那個胖禮帽?”楚漢問。
“胖禮帽?”蕓兒笑起來,“哈哈……到底是作家,這個名字很確切。”
“他是誰?”
“他就是你要找的梅蕊呀!”
梅蕊?!胖禮帽就是梅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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