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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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念頭在我腦中反復盤旋，不知如何回答，我張口結舌的樣子一定很可笑。因為我轉向催老五時，他揚著眉毛回望著我，不難看出其中包含的幸災樂禍。我轉向小女孩，她黛黑的眉毛一揚，有趣地望著我等我回答。
我吐了口氣，底氣不足地反問道：“這么說——你是好妖了？”
“這么說也對也不對，”小女孩道：“你們人類把動物在修煉過程中形成的‘非人’階段統(tǒng)稱為妖，其實是個錯誤，因為動物修煉的最終目的有兩個，過程也不同。一個是害及人類和其它動物的修煉方法，它們才是妖，其最終目的是變成人形的魔，外表完全是人，其內質是魔，就混跡于你們人類之中，它們一旦得了勢就更不得了，最成功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南宋時的秦檜，他是烏龜成了魔，將本來就惡的秦檜吃掉后變成了他的樣子，更進一步地去害人……”
“等一會等一會”，我抱著腦袋轉著圈子，我腦子不夠用了，小女孩的一番話說得我直冒冷汗，如果她說的是事實，那當真太可怕了！那么多道貌岸然、滿嘴仁義道德的“正人君子”你知道哪個是動物變的？哪個是惡魔的化身？
我一連轉了好幾圈才放下手示意她繼續(xù)。
小女孩點下頭繼續(xù)說道：“而我是另一種修煉方法，非但不害人和其它動物，恰恰相反，我是做好事，進一步說就是和你們現(xiàn)在要做的事一樣——鏟妖除魔！”
“鏟妖除魔？”我和催老五面面相覷，很顯然我和他都沒想到這一點，只知道找應答亡報仇。
“鏟妖除魔？”催老五苦笑道：“小丫頭，你找錯人了，那是佛祖和上帝的責任，你還是找他們去吧。”
我和催老五相對大笑，我沒想到他這么能戲謔人。然而我和他剛剛笑幾聲就被小女孩強烈的反應打斷了：“找他們？！呸！都過去幾千年了惡魔還沒除凈呢！也不知道他們都是干什么吃的！”
我和催老五相對傻了，同時轉向她，火光下，只見她叉著腰站在那里神情激憤。
我勉強笑笑，道：“你想除妖？怎么除啊？”
小女孩沖我一努嘴，我立時聽到右肩砍刀柄上“叮”地一聲輕響，接著她冷哼一聲道：“我自打可以隨意變化成人形開始已除妖十七年了，這次我要除的是應答亡……”
“應答亡？！”我和催老五同時跳了起來，
“干嘛？”小女孩瞪著我們，我和催老五馬上裝出滿不再乎的樣子。
小女孩瞇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我們冷笑幾聲，繼續(xù)道：“本來我要除掉它不費什么事……你們相信我行不行？”
催老五故作認真地問道：“剛才你好像是——從這狩獵井里爬出來的吧？”催老五把“爬”這個字咬得很重。
“是！——怎么的？！”小女孩直對著他的臉大喊，催老五忙轉過身去，假咳一下對我說道：“走，上遼望塔。”
“你！……”小女孩跳腳大喊：“吹半天！——”
催老五一趔趄，手忙腳亂地轉過身來，驚恐地望著她。
（注：吹半天是催老五的外號。我也是才知道的，至于因何而得我就不知道了，我估計是跟吹牛皮丟丑有關。要不然他不能這么慌張，過后我也沒探聽這事，因為催老五畢竟是我的長輩，那樣做不禮貌，再說我也不是那樣的人。）
小女孩咯咯大笑道：“你走吧，我跟李哥走”。
“不不不……一起走一起走，”催老五緊張地擠到我和小女孩的中間，討好地道：“我知道你能除掉應答亡，就憑剛才這一手兒……那什么……你剛才吐的是——什么球兒？”
“什么吐的什么球兒？討厭！”小女孩撇下他跑到我身邊親熱地摟住我的一支胳膊問道：“李哥，你怎不問我是誰呢？”
“還用問么？”我道：“你的耳朵已告訴我了”。
“那你說吧”。
“你是貓”。
“哈哈，真錯啦，我是猞猁，你就叫我莉莉吧”。
我瞟她耳朵一眼，她調皮地揚下眉毛，道：“說真的，李哥……”
我搶白道：“你應該比我大吧”。
“那是，”莉莉道：“論時間來說我比你大八百歲呢，可是按人的年齡來說我才十七啊”。
我點點頭道：“你剛才說——你沒說完哪”。
“是，”她掇我一下道：“我早就應該說完了，就吹半天瞎攪和”。說完意味深長地斜著眼盯著催老五，
“是是是……”催老五滿臉堆笑點頭哈腰滿口稱是，乃至口水都噴到我的臉上。
我打圓場道：“其實我也想問呢，你怎會掉進陷井里出不來呢？如果我們不來的話你不完了么？”
莉莉嘆口氣道：“是呀，你們要是不來的話，用不了一年我就完了”。
“一年？！”
“嗯，我一年至少得吃一頓飯，所以……”
“你是怎么掉下去的”？催老五問。
“是為了躲狼，結果踩空了……”
“狼你都害怕？”我覺得她的話有點矛盾：“那你憑啥說能除掉應答亡呢？”
“你讓我把話說完行不？”莉莉用膝蓋撞我屁股一下道：“我先頭不說了么，我不傷害人和別的動物，我的耳朵為啥這樣，是因為還沒到九百九十九年呢，我每除一個妖就可以提前十年修煉成精靈，而害死一個生靈的話就會倒退二十年，這十七年里我除掉了四個黃鼠妖、一個蝎子妖、一個蜈蚣妖，在除掉最后一個黃鼠妖時我誤殺了一只田鼠，在和蝎子妖斗的時候我失手打死了一個螳螂，和蜈蚣妖搏斗時倒霉——我一鞭子把正飛著的一只鸚鵡給抽死了……”
“哈哈哈……”催老五大笑起來道：“白忙活啦——”我也忍不住笑了。
“吹半天——”莉莉咬牙切齒地在我的身后踢了催老五一腳。
我拉開她問道：“殺了田鼠也會受懲么？在我們人類來說它是屬于壞人哪！”
莉莉冷笑道：“誰說不是呢？但是蒼天有浩生之德！壞家伙也有生存的權利！”
我不禁默然，莉莉以為語傷了我，就笑著摟下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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