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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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說的監(jiān)獄是空的。逃跑者的馬站在這個破破爛爛的馬廄里，柯查巴西的馬不在。聽奴才們說，那些馬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就像那四個罪犯一樣！
“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趕快找到錢和柯查巴西的那件舊長袍。”我對檢察官說。
“你想搜查哪兒？”
“他家里�！�
“他們不會承認(rèn)的�！�
“我們耐心等。承不承認(rèn)，主動權(quán)在我們手中。一起進(jìn)去吧！”
我們兩人走進(jìn)里屋。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允許任何人，即使是店主。檢察官對這個地方很熟悉。他在黑暗中走在前面，碰到了一扇門。這扇門是通往一間小室的，小室里有一張低矮的桌子和幾把木椅子。沿墻放著一張沙發(fā)，供那些喜歡沙發(fā)的東方人享用。桌子上擺著一盞燈，旁邊坐著一個老婦人，正在趕緊把面紗蒙上。
“這是夫人�！蔽业呐阃f。
我走近她，把那支打熊的獵槍一下扔到了地上，用我最粗暴的聲音問：
“你丈夫的那件舊長袍在什么地方？”
在這里，我粗暴的聲音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她驚呆了，沒有狡辯，因?yàn)樗檬种钢诙篱T說：
“在箱子里�！�
“把它拿出來！”
婦人走出這扇門。一聲木蓋響聲過后，她走回來，手里拿著那件那件舊長袍。我從她手里接過衣服，把它展開，左胸口處缺一塊。我把那塊扯下來的碎片掏出來，放到裂口上，正好相吻合。婦人犀利的眼睛露出可怕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她一定看出了什么。
“把錢拿出來�！蔽矣猛瑯哟直┑穆曇裘钏�。
“什么錢？”她猶豫地問。
“你的丈夫剛從穆巴拉克那里得到的錢。在哪兒？快！”檢察官代替我問道。他學(xué)著我的語氣。婦人嚇得直發(fā)抖，承認(rèn)說：
“也在那個箱子里。”
“拿過來！”
她又進(jìn)到那個黑暗的房間里去，但這次時間長些。錢藏在箱子的最底部，包在一塊破舊的圍巾里。檢察官數(shù)了一下，和內(nèi)芭卡告訴我的那個數(shù)目正好吻合。
“這是怎么回事？”這位官員問。
“這個你一定要知道�！蔽一卮稹�
“我要沒收這筆錢。”
“那當(dāng)然。這筆錢你一定要寄給高等法院�！�
“一定寄，明天天一亮就寄。我們出去嗎？”
“還不能走。我還有一句話要對這個婦人說。如果她不對我說實(shí)話，問題就嚴(yán)重了。笞刑對這樣高齡的婦女來說，是有生命危險的�！�
她蹲在地上，舉著雙手呼喊：
“不要用笞刑，不要用笞刑，高尚的、著名的、善良的長官！我一定把我所知道的通通告訴你，不敢有半句謊言。”
“起來吧！只能向安拉下跪。你的丈夫讓四個人逃走了，你知道嗎？”
“是的�！�
“他還把自己的馬給了他們，對嗎？”
“是的，所有四匹馬都給了�！�
“他們上哪兒去了？”
“去，去，去了拉多維什！”
我想，因?yàn)榫o張，她現(xiàn)在還沒有把她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因此，我提醒她：
“把所有情況都說出來！在什么地方？如果你不直說，我就把板凳拿過來，讓女孩子們來鞭撻你�！�
“長官，我說。他們到拉多維什去了，然后再到什格曲。”
“是不是去找屠夫楚拉克？”
“是去找那個人�！�
“然后再去峽谷山莊？”
“長官，你認(rèn)識他們？”
“快說！”
“是的，他們想到那兒去。”
“然后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他們?nèi)ツ莾焊墒裁�？�?
“這個我真不知道。我的長官不告訴我這種事情�！�
“他總是與穆巴拉克狼狽為奸嗎？”
“他們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也從不過問。他經(jīng)常到山上去，穆巴拉克晚上到我家來。”
“還有呢，你還知道些多少？”
“沒有了，其他的不知道了，長官。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對你說了�！�
“我看你也不敢對我說謊，現(xiàn)在你沒事了。但是你可能聽說過阿拉扎這個名字�！�
“沒有�！�
“長官，”檢察官說，“這個人是怎么回事？”
“你認(rèn)識他？”
“不認(rèn)識，但是我聽別人說起過這兩個人。”
“就是說，是兩個人？”
“這是兩個非常難對付的攔路強(qiáng)盜。兩兄弟身材極其高大，使得一手好槍法，刀子的技術(shù)也是讓人目瞪口呆，總是命中所瞄準(zhǔn)的目標(biāo)。他們的板斧是可怕的武器。他們把這種武器扔得很遠(yuǎn)，就好像子彈發(fā)出一樣，因此可正中敵人的脖子，他們想擰斷敵人的脊椎，就像魔鬼親自掄起斧頭一樣。在使用彈弓方面，如果他們稱自己為第二，那就沒人敢稱第一�！�
“他們住在哪兒？”
“凡是適合進(jìn)行謀殺或搶劫的地方，都是他們的家。奧斯特羅姆察鎮(zhèn)，他們還沒有來過，但是附近地區(qū)他們是光顧的。據(jù)說，就在不久前，他們在科卡納一帶出現(xiàn)過�！�
“那個地方離這里不遠(yuǎn)。我看，如果騎馬，從那兒到這兒，連五個小時也用不了。”
“看來，你對我們這個地區(qū)很了解啊。”
“不能這么說，我只是大概地估算了一下。你大概不知道這兩兄弟是什么地方人吧？”
“有人說，他們來自上面的卡爾坎德爾，那是沙爾山區(qū)，那里住著阿爾巴尼亞人�！�
“為什么人們叫他們阿拉扎？”
“因?yàn)樗麄凃T的是兩匹斑馬，它們像其主人一樣，連魔鬼也不害怕。據(jù)說，它們出生于第一個月的第十三天。這一天，魔鬼從天而降。它們的主人每天給它們吃一句寫在飼料里面的古蘭經(jīng)咒語。因此，它們極其神奇，不僅速度驚人，從不生病，也從不失蹄�！�
“穆巴拉克把這兩個阿拉扎召來，埋伏在我身邊，以便伺機(jī)殺死我�！�
“你怎么知道此事？”
“有個人在上面的茅草屋旁偷聽到了一切情況，也聽到了這個情況�！�
“你相信嗎？”
“相信。”
“這兩個魔鬼在我們的附近露過面，到我們這來也不是不可能。長官，你要多加小心！像你這樣的人，三十個也難敵這兩個阿拉扎。如果他們抓住你，你就會消失。我這是為了你好。”
“謝謝你對我的關(guān)心。但是我不怕他們！我有貼身保鏢，我對我的保鏢絕對有信心�！�
“這個保鏢是誰？”
“哈勒夫，你見過他�！�
這個人拉長了臉，眉毛翹得老高，問道：
“那個人？那個小不點(diǎn)兒？”
“是的，但你不了解他�！�
“真的，他用鞭子達(dá)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是，拿這根橡皮鞭怎么對付得了兩條那樣強(qiáng)壯的漢子？”
“你以為，三十條我這樣的漢子一定會怕那兩匹斑馬。我告訴你，像他們那樣的五十條漢子，還不一定能打過一個哈勒夫呢。有他在，我什么也不怕�！�
“你要是這樣想，那我沒辦法，我只能說你輸定了�！�
“不會的！你必須知道，哈勒夫每天不僅吞食一句格言，而且吞食整整一章古蘭經(jīng)。因此，哪怕是一顆炮彈，也會被他彈回。他刀槍不入。為了練好這套本領(lǐng)，他吞食了小刀、刺刀、火藥和火柴。他吃了所有這一切，都消化良好，好像享受了一頓油淋淋的配羊肉和雞肉的蓋澆米飯一樣�！�
他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想了一會兒后說道：
“本尼西長官，你在開玩笑吧？”
“有人第一次說，那兩個阿爾巴尼亞人的馬是鋼筋鐵骨，刀槍不入。我不會亞于那第一個說笑話的人�！�
“你說的不會有人相信！”
“我也不相信關(guān)于馬的說法�！�
“這是兩回事。”
“是一回事�！�
“不對，長官。在一張小紙上寫著的古蘭經(jīng)格言對于一匹馬來說，并不是危險的，很容易消化。但是吞食小刀和刺刀，簡直是在自尋死路！更不用說火藥和火柴了。這個人肯定會死的很難看�！�
“當(dāng)然吞進(jìn)去時，難免有些吃力，但都在體內(nèi)消化掉了。如果說他吃了兩整章經(jīng)書，而不是一整章，那就是不可能的�！�
“長官，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先知坐在七重天上，他的權(quán)力是萬能的。從現(xiàn)在起我將仔細(xì)地觀察這個神奇的哈勒夫，驗(yàn)證一下你說的話�！�
“好吧！我相信，即使是面對一百個強(qiáng)盜他的眼睛也不會眨一眨�！�
“我可以和他比試比試嗎？”
“你打算怎樣開始？”
“我?guī)е謽屒那牧锏剿暮竺妫囋嚳窗炎訌椛溥M(jìn)他的頭�！�
“好的�！蔽一卮鸬煤苷J(rèn)真，就像他對待這次嘗試一樣。
“你認(rèn)為，哈勒夫察覺不到嗎？”
“是這樣的。他會有所覺察，因?yàn)槭虑椴豢赡茏龅檬謾C(jī)密。如果子彈撞著他的頭，那他會有感覺的，這你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那當(dāng)然。”
“那我就擔(dān)心，這對你將很不利。彈回的子彈可能傷著你。”
“長官，這非�？赡堋！�
“即使不出現(xiàn)這種情況，也肯定可以預(yù)料，憤怒的哈勒夫把刀子對著你捅，捅你忍受不住的身體部位。”
“他為什么會發(fā)怒？”檢察官問道。
“因?yàn)槟悴皇匦�。他壓根兒不喜歡有人不經(jīng)過他的允許就給他添麻煩�！�
“那我要么完全放棄，要么至少征求他的許可。你認(rèn)為他會同意嗎？”
“會的，如果是我支持你�！�
“那就干吧，請你幫助我。”
“我要和他談一談。但是，現(xiàn)在我們面前有更重要的事。你對柯查巴西的罪責(zé)還有什么疑慮嗎？”
“完全沒有。”
“我把他交給你。那兩個警察你也要管起來，他們幫了你的倒忙。至于我，我不想繼續(xù)管這件事了�！�
“長官，沒有你，我一個人應(yīng)付不了？”
“這個你自己應(yīng)該知道，因?yàn)槟闶欠ü�。上面授予你這么一個重要職位，就相信你有相應(yīng)的能力。我想，你不會辜負(fù)這種信任�！�
“不會的，肯定不會。我將成為一個嚴(yán)明、公正的法官。我要把這個婦人關(guān)起來嗎？”
“不要，她不敢不聽從吩咐。這個女人沒有良心，不會進(jìn)入天堂，因此也不要因?yàn)樗煞虻淖镄卸軕土P。”
這些話友好地灌進(jìn)這個老婦人的耳朵里，她抓著我的腰帶的纓子，壓著她的面紗。我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沒有聽她表示感謝的話語。
檢察官跟著我，把長袍拿在手里，錢裝在腰包。我相信，從這一瞬間起，他已經(jīng)把這些錢當(dāng)做了他個人的財(cái)產(chǎn)。他甚至?xí)谖易吆笮Q，我把這些錢據(jù)為己有帶走了。
人們在外面等著我們。在此期間，又來了一些人，他們是奉兩個老板之命前來幫助追捕逃亡者的漢子。他們一無所獲，否則他們會把罪犯一起帶來的。
伊巴雷克走到我前面，非常嚴(yán)肅地問我：
“長官，你們沒有找到他們？”
“沒有，正如你在這里打聽到的那樣�！�
“我們也沒有�！�
“那太糟糕了！看來我們要互相譴責(zé)了�！�
“用不著譴責(zé)對方。至少我們都盡了自己的責(zé)任�！�
“那么，你們是怎樣開始盡你們的責(zé)任的？”
“我們把鄰居們都召集起來，跑到了你送我們?nèi)ミ^的地方�！�
“你們有多少人？”
“十二個。”
“那足夠了。十二對四�！�
“再加上我們都帶有武器。我們應(yīng)該能把他們擊斃的。”
“是啊，我還知道，奧斯特羅姆察是以其勇敢的居民而聞名于世的。沒有看到和聽到什么嗎？”
“有！太多了。”
“都有什么？說給我聽聽！”
“我們看見了火，而且為此感到興奮�！�
“噢！為什么？”
“我們以為，你們把盜賊燒死在茅草屋里了�！�
“沒有，我還沒有勇敢到這么過分的地步。而且，他們也根本沒有在茅草屋里面。”
“隨后，我們看見人們手持火把穿越灌木林�！�
“奧，那是我和我的朋友們�！�
“后來，我們聽到有人扯著嗓子破口大罵�！�
“你們聽出了是誰的聲音嗎？”
“聽出了。先是穆巴拉克朝你們上面喊，然后是哈勒夫從上面向底下咆哮�！�
“就是說，你們知道那是穆巴拉克？”
“當(dāng)然。我們大家都熟悉他的聲音�！�
“那你們應(yīng)該擋住他和他的同伙�！�
“那可不行。那樣就違背了你的命令。”
“怎么？什么命令？哪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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