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夢里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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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我們在各自的床上躺了下來。
今夜的風比昨晚溫柔了許多，樹葉那種低沉的“沙沙”聲似乎也沒有昨晚聽起來那么恐怖，甚至還有點催眠的作用。我閉著眼睛，無意識地享受著微風拂面的感覺，昏昏欲睡。
“吱呀~~~”木制的房門發(fā)出了一點微弱的聲音，但是這樣的聲音在這么安靜的夜晚卻顯得格外的詭異。
我忽的坐起身來，看到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從這條縫隙看出去，門外沒有任何人的身影，難道是風吹的嗎？可是我記得睡覺以前我們明明將門從里面劃了起來。又或者是那些鬼怪的故事讓我產(chǎn)生了幻覺？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卻發(fā)現(xiàn)門真的是敞開了一條小縫兒。我呆坐在那里，思考著是不是應(yīng)該下地去檢查一下到底是什么讓門忽然開啟的時候，一種悉悉碎碎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順著聲音的來源我低頭向門口地面方向看去，那樣的場景卻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白天出現(xiàn)過的那只銀狐正匍匐在門口，房門想必正是被它推開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當時會那么肯定它就是白天我們在山里遇見的那只銀狐。
寂靜又黑暗的夜晚里，我與一只白天見過的狐貍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足足5分鐘的時間。你不要覺得5分鐘不過是很短暫的時間，在那種情況下，5分鐘甚至比平時的1小時還要漫長。
“你來干什么？”我發(fā)覺如果我不發(fā)問，它絕對不會主動說話。
“我是來迎接您回府的……”美麗的銀狐對著我謙卑地說。
“回你個頭！”我氣憤地蹦下床，“你們是不是都有病��！一天到晚的總纏著我干什么？！”
忽然間我覺得自己的聲音似乎大了點，連忙回頭看向正在睡覺的幾個人。奇怪的是，她們似乎沒有聽見我們之間的對話，一味做著香甜的夢。
“請您隨我走一趟吧。”這個銀狐依舊是謙卑又溫柔地說著。
“我！”我用手指了指它，“我就跟著你走一趟，我看看你到底能把我怎樣！”
被它這么一折騰，我已經(jīng)絲毫沒有了睡意。穿上鞋子，我決定就跟它去看看，到底它想把我?guī)У绞裁吹胤�。而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它對我是無比地謙順與恭敬，絕對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
不知道是由于這只銀狐的美麗，還是有了昨天那樣詭異又恐怖的夢做鋪墊，總之我并沒有感覺自己如何的恐慌。
銀狐依舊用白天那種倒退著的方式牽引著我走出房間，門外的景象讓我的思維瞬間停頓了幾秒鐘。我們住的小木屋是成圓形分布的，房屋自然地圈出一個小小的空場，也就是室外的餐廳，今天晚上我們就是在這里講故事的。
可是當我走出房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外竟然是一片竹林。周圍的木屋已經(jīng)不知去了何方，身后輕輕傳來“咣~”的一聲，應(yīng)該是房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下，卻只能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變成了石頭人。在我身后竟然也是一片一片的竹子，我住的房間似乎也隨著剛剛的那聲關(guān)門聲消失了。
“做夢！這一定是做夢！”我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清晰的疼痛感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夜晚的竹林別有一番美麗的景致，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切看起來朦朦朧朧的。一陣一陣輕柔的風吹過，竹葉發(fā)出一種悅耳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還有一定的音律與曲調(diào)。
景色真的很美，但是我卻沒有心思去欣賞。我感覺自己好像是綠野仙蹤里的女孩，不同的是她是被龍卷風吹到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地方，我卻是半夜被一只銀狐領(lǐng)到了這里，眼前的一切似乎有點好笑。
對了，銀狐呢？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只狐貍已經(jīng)退得沒了影子，不過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向竹林深處蜿蜒著。我環(huán)顧了下四周，似乎只有這么一條路可以走，于是在月光下，我延著小路向竹林深處走去。
竹林似乎沒有我想象中那么深，只是一會兒的工夫，我就看到前面有一個圓形的拱門，看起來就好像是電視劇里，古代富貴人家后院的門一樣。
走過拱門，本以為會走進一個院子的我頓時驚呆了，又或者說是眼前的美景讓我驚呆了：天然形成的瀑布流水，竹制的拱形小橋，四周開放著我叫不上名字的奇花異草……這里真的是千山風景區(qū)內(nèi)的一角嗎？更甚者，這里真的是在人間嗎？
我欣喜地四處張望著，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正是在半夜被一只奇怪的、會說話的狐貍（又或者是我能聽懂狐貍的語言？）引到這個地方來的，我只知道我真的是喜愛上了這個地方，而那種喜愛似乎又有點奇怪的感覺。
是什么呢？我站立下腳步，仔細地分辨自己的感覺。是了，那是一種早已經(jīng)根深蒂固的認同感。對這里的一切我似乎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熟悉，而如今我的這種欣喜，似乎還有著一點失而復(fù)得的感覺。
不管怎樣，我喜歡這里，就算這一切只是一場夢，我也決定喜歡這夢里的一切。
順著感覺，我走過其中一座竹橋，前面是一條筆直的青石板路，路的盡頭是一座天然形成的房屋。很奇怪吧，房屋竟然還有天然形成的嗎？看到這間屋子的時候，我自己也是十分驚訝，這房子似乎是后面山體延出來的一部分，無論是門還是窗，似乎都是天然形成的石雕花。雖然我不知道真正神仙洞府應(yīng)該是個什么樣子，不過我覺得這里與之相比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走到屋子前面，我向里面探頭探腦地看了一會兒，終于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里面沒有過多復(fù)雜的裝飾品，所有的桌椅看起來都是石頭與樹根天然形成的，擺放在窗臺與屋子四角的蘭花也都是我沒有見過的品種。
“您回來了。”聽起來有點耳熟的聲音在我背后響起，我立刻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怎么又是你們！”我看見昨天夢里遇見的2只紅眼睛的黑狐，它們的身后竟然還依次排成兩排地跟著幾只銀狐和火狐。銀狐中站在第一位的就是把我?guī)У竭@里的那只銀狐，雖然他們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的，但我就是能夠一眼分辨出來它們哪個是哪個。
“您終于再次回到這里了。”其中一只黑狐對著我重復(fù)了一句。我感覺到它們之間的等級分配似乎非常嚴明，而這兩只黑狐似乎是它們之中等級最高的那種。因為有它們在場的地方，其它狐貍都只能低著頭，很謙卑溫順地匍匐在那里，沒有任何說話的權(quán)利。
“你這話說的還真是可笑，什么叫我回到這里？我是被它，”我用手指了一下那只小銀狐，“就是被它騙來這里的。”
也許是這里的景色實在太美了，也許是在承受了這么多驚嚇后我已經(jīng)不懂得什么是害怕了。不論怎樣，今天的我沒有驚慌失措，反到還能與它們侃侃而談地辯駁自己是到底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呵呵。”另一只黑狐說道，“是您自己回來的，因為這里正是您的府邸。這里的一切本都是隨您的出現(xiàn)而出現(xiàn)，隨您的長眠而長眠。果不是您自己重新找回這里，這里的一切也不會重新出現(xiàn)在這個世間……”
一翻話聽起來好像有點像繞口令一般，聽得我迷迷糊糊的，只有它最后的那句“如果不是您自己重新找回這里，這里的一切也不會重新出現(xiàn)在這個世間”讓我聽了個明白。“你不是想告訴我說這里的一切都是我變出來的吧？”
“這個世間的一切本來就是真真假假、虛虛幻幻，何謂真來又何謂假？”死狐貍跟我打上了禪機，“是真是假端看什么人來看待，就好像現(xiàn)在的您，又是否能夠分辨出來這一切是夢是幻還是真呢？”
它這一句話似乎將我從夢中點醒。“不不不，這一切一定是夢，就是我做的一個奇怪的夢！”我轉(zhuǎn)身向來路跑去，再也沒有來時候的那種輕松與悠閑，耳邊回蕩著那句“這個世間的一切本來就是真真假假、虛虛幻幻，何謂真來又何謂假？”
一路狂奔回來，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也可以跑得這么快。迎面就是莫名消失了的我住的木屋，我已經(jīng)沒有勇氣四周張望是不是其他人住的房子也回到應(yīng)有的地方。沒有減速的我推開門，直接跑上我睡的床。
房間里的其他人還在沉沉的睡著，似乎她們對我的出去回來沒有一點感覺，即使我開關(guān)房門的動作一點都不溫柔。不想去分析這其中的原因，我用被子死死地蓋住頭，心里一直對自己說：這是夢，這一定是夢。這一定是因為白天在山上看到一只銀狐才做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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