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你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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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真相揭開，我要怎么面對已經(jīng)喜歡上了你的自己？
果不其然，林素暖極其配合：“別太自責(zé)，半夏，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蘇城一厭惡地皺眉，商場上的戲碼他最討厭了。他微一彎身，將蘇半夏橫抱起來。
“你干嗎？”蘇半夏驚叫道。
“你的腳還能走路嗎？”蘇城一故意提高音量，示威性地朝單郁助看了一眼。洛卡卡這才注意到蘇半夏的腳背紅腫著，可她一點(diǎn)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你們上哪兒去？”紀(jì)初浩見洛卡卡也跟著蘇城一，急忙問道。
“醫(yī)院。”蘇城一悶聲回答，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
一場盛大的聚會不歡而散，但人們卻異常興奮地討論著剛才發(fā)生的事。原本，上流社會就是用緋聞和流言來填肚子的。
夜晚，三個(gè)人的身形顯得很孤單，月亮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放我下來！”蘇半夏掙扎著，在洛卡卡面前，他怎么可以這么做？
蘇城一像是沒有聽見，依舊朝前走著，洛卡卡則一言不發(fā)地跟在后面。
“蘇城一！”蘇半夏怒道。
終于，他停下了，好看的丹鳳眼危險(xiǎn)地瞇起，整個(gè)人充滿著誘惑卻致命的氣息：“除非你告訴我你和林素暖之間的關(guān)系�！�
“我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是嗎？你和她的配合可是天衣無縫呢。”
“她說的是實(shí)話，是我推她的。”蘇半夏對于剛才的事并不想多說，既然人們認(rèn)定她是心機(jī)女，那么她就是吧，無須解釋。
“然后她借力使力，順勢跌倒在地上。呵，多完美的一場戲。”蘇城一冷笑，眼中不帶一絲溫度。
蘇半夏沉默了。坐在公園的長凳上，蘇半夏取下覆在額角的羽毛，一只惟妙惟肖的“紫蝴蝶”赫然呈現(xiàn)在他們眼前。
“這是胎記？”洛卡卡驚道，她從來不知道蘇半夏的額角處有胎記，她恍然大悟，“原來你戴眼鏡，留著長長的劉海，是因?yàn)檫@個(gè)�！�
“是的。”
“可是這只蝴蝶為什么和林素暖頭上的一模一樣？”
蘇半夏深吸一口氣，道：“卡卡，你知道嗎，我不姓蘇，我姓林。我的原名是——林素晗�！�
“林素晗？這名字怎么和林素暖……素晗？你和她……”洛卡卡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望著蘇半夏。
“你和林素暖是兩姐妹？”蘇城一也吃了一驚。
“除了血緣，我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标P(guān)于“林素晗”的記憶，她把所有的都還給了那個(gè)男人，包括單郁助。從離開家的那一刻起，林素晗就已經(jīng)死了。
印象之中，奶奶從來沒有對她笑過。那個(gè)滿臉皺紋卻身體硬朗的老人，只有面對她另一個(gè)孫女——林素暖的時(shí)候才會和顏悅色。媽媽很溫柔也很漂亮，就算奶奶不喜歡她，就算奶奶在爸爸面前說了媽媽許多壞話，爸爸對她的愛一如既往。
林素晗以為，世界上的愛情就像爸爸媽媽那樣祥和美滿，安靜美好。
只是當(dāng)她偶然聽見他們爭吵后，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gè)世界沒有絕對的愛。愛情終究是敵不過生活的瑣碎，感情也始終抵不過無休無止的爭吵。
奶奶把她帶出去，然后把她丟到人群中。她無助、害怕、彷徨、不解，面對陌生的臉，她只能哭。
“奶奶，求求你，不要丟下我……我會很聽話的……”她叫著，周圍的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像是看一個(gè)瘋子。
最后，是蘇若把她找了回去。她記得在大門前，堆著她們的行李，奶奶、林素暖、林喻本站在一起，像是，哦，不對，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我說過，如果你敢把她找回來，你就不再是林家的媳婦！”奶奶厲聲道。
“媽，她也是您的孫女，您不能這么對她�！碧K若淚流滿面。
“她到底是不是喻本的女兒，你自己最清楚。”
“媽，你要相信我……”
“現(xiàn)在你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把她送到孤兒院，要么你帶著她一起滾！”奶奶的語氣充滿不屑和厭惡。
蘇若跪了下來，乞求道：“媽，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墒切￡线�小，她不能跟著我一起受苦，我求你……”
“不行！”
“喻本……”蘇若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林喻本，可是他將一沓錢甩到她身上，別過臉，一言不發(fā)。
“不，我不需要錢……”蘇若流著淚的樣子美極了，但那個(gè)說愛她疼她的男人，再也沒有為她擦眼淚。
“媽，起來！”站在旁邊一直沉默的林素晗將蘇若扶起來，然后把錢一張張撿起來，整理好，遞給蘇若，“這是他們欠我們的。不要求他們，他們不配�！�
“小晗……”
林素晗冷靜地掃過三個(gè)人，然后冷冷地說道：“從今以后，林喻本只有一個(gè)女兒，我不再姓林，不再和林家有任何關(guān)系�！�
那一年，蘇半夏十一歲，和單郁助相遇的十一歲，失去一切的十一歲。
“林素晗已經(jīng)死了�！碧K半夏面無表情地說完一切，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昏黃的光打在蘇半夏的側(cè)臉上，半張臉隱沒在黑暗中，額角的蝴蝶詭異而又美麗。而那雙咖啡色的眸，染上的悲傷讓蘇城一為之發(fā)狂。
單郁助把林素暖送回家。一路上，他的臉繃得很緊，林素暖幾次想開口說話，但都沒有勇氣。
夜已經(jīng)很深了，通向山腰的路上行人稀少，只有昆蟲嘰嘰喳喳唱著歡樂的歌。夜幕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罩在人的頭頂上，給人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林喻本在看到單郁助時(shí)，臉上的笑容堆砌成一朵花，然后綻放。
“你是單董事長的公子吧？”背后響起一個(gè)蒼老的聲音，“我是暖暖的奶奶�！壁w娟荷佝僂著腰，卻有種威嚴(yán)的氣勢。
“您好�！眴斡糁芄Ь吹卮蛘泻�。
“暖暖，你好好招待郁助。”林喻本瞇著眼睛，閃爍著一種難以言語的光。
“我會的，你們休息吧�！�
林素暖的房間很大，裝飾也很奢侈。古典紅木的寫字桌，散發(fā)著木質(zhì)清香，泛著溫暖黃色光芒的水晶吊燈，咖啡色單人真皮沙發(fā)，華麗而舒適，高大的書櫥里整齊地?cái)[放著不同的獎(jiǎng)杯和榮譽(yù)證書。
當(dāng)看見那些獲獎(jiǎng)?wù)掌瑫r(shí)，林素暖的臉忽然變了顏色。她只顧著去討好單郁助，卻忘了她的房間里有蘇半夏小時(shí)候的照片。
林素暖想要擋在那些照片前面的時(shí)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單郁助撥開她，用手指著一張她拿獎(jiǎng)杯的照片，幽深的眸直直地盯著她：“你一直都在騙我�！�
林素暖慌亂地?fù)u頭，眼淚布滿精致的臉：“不……郁助，我沒有……”
“你不是她！”單郁助拿起那張照片，狠狠地摔在地上，聲音猶如狂暴的風(fēng)，“那個(gè)女孩兒在哪里？告訴我她在哪里？”
“郁助……”
“回答我！”單郁助毫不留情地握著她的肩，吼。
“她已經(jīng)死了……”林素暖泣不成聲，“她在十一歲那年出車禍死了，是她讓我代替她履行這個(gè)約定。郁助，我沒騙你。”
窒息的沉默。
“分手�！陛p飄飄的兩個(gè)字重重地砸在林素暖的心上，她不安地抓著單郁助的手，洋娃娃一樣的臉上只有哀求。
“不要，我不要分手！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求你，不要分手好不好……”如此的低聲下氣，就算是再驕傲的公主，在愛情面前，同樣也卑微到了塵埃里。
“對不起�！眴斡糁敛涣魬俚仃_她的手，表情木訥。
“單郁助，就算小晗還活著，你也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對她，因?yàn)槟銗凵狭颂K半夏！”林素暖流著淚，卻不停地冷笑，“小晗在天上都不會原諒你！她不會原諒你的！”
“我知道�！眴斡糁吐曒p笑起來，“因?yàn)檫B我都不會原諒我自己�！彼趺茨茉徬矚g上別人的自己？可是，蘇半夏就像流水一樣，一點(diǎn)一滴地在他心臟上穿了洞，等他發(fā)現(xiàn)的時(shí)候，滴水穿石。
在離開房間之前，單郁助對林素暖說了最后一句話：“不要再去招惹蘇半夏，我知道今天的事是你自導(dǎo)自演的�！�
“我不要分手啊，不要分手……”林素暖哭得跪倒在地，眼淚肆虐著精致的臉龐，可是撕心裂肺的哭聲依然喚不回那個(gè)決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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