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十四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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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又回到家的時候,媽媽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水晶,我看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身上不舒服?要不找個大夫看看?”媽媽一臉關(guān)切地問。
水晶笑笑,說:“沒什么,您看我不是很好么。”說完,他還調(diào)皮地伸伸胳膊踢踢腿,做一個健美的動作。他當(dāng)然不會把那個不吉利的夢告訴媽媽。其實,那個夢一直壓在他的心頭。不知怎的,一想到那個夢,他就覺得哪兒有不對勁的地方,仿佛總會有什么不祥降在他的頭上。
二哥剛好也從城里回來。水晶三歲小孩兒一般圍著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二哥,又有什么新鮮事講給我聽呀?”
“好可多著哩,你讓我喘口氣我說給你聽。”
媽媽早倒了一杯開水端上來,說:“二白,大熱天的,快喝杯水吧。”二哥洗了洗手說:“今年的莊稼挺不錯呢,玉米都那么高了,桿也那么粗壯。”“可不是,今年雨水勤,莊稼都風(fēng)里一樣地長呢。”媽媽端詳著二哥,好像多少年沒見過一樣。
二哥喝完水,向水晶問:“我給你的信收到?jīng)]?咋不給我回信?學(xué)校里挺好吧?別給人家瞎混。我城里聽說,現(xiàn)在的老師可不好哩,以種種理由亂收學(xué)生的費用,大街上罵的人可不少。咱這門子的人祖祖輩輩以老為實,千萬別做那葬良心的事。”水晶說:“我一個小小的老師,又不是什么校長,能干出什么事。你還是給我說說城里的新鮮事吧。”二哥說:“城里人都有這樣的順口溜了:‘公檢法,國地稅,人民教師黑社會’,你看你們當(dāng)老師的都上黑名單了。”“人們真這么說?”水晶可不相信了,“人民教師就是再壞也比不過黑社會吧?”“人家說,黑社會殺人越貨也就是幾個人的事,可你們教師一害就是一代人哪。你說幾個人的事重要還是一代人重要?”“人不要老是‘你們教師,你們教師’地說,好像我跟他們同流合污了似的。我又沒亂收人家一分錢。”二哥笑笑說:“也是,你看我這張嘴,捎來帶去就把咱們水晶給臭罵了一頓。”他用毛巾擦擦額頭的汗接著說:“水晶,我們廠長到東北進貨,住在一家農(nóng)家小院里。那天覺得膀子不舒服,就找了房東大爺來幫忙,沒承想老大爺好大一會兒就沒把膏藥貼上去。廠長就提醒說,您老撕開后再貼。老爺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還得這樣啊。可還是老樣子沒貼上去。廠長于是又說,你是不是把藥布拿反了。老爺子說哪會呢,兩面都一樣么。這時,廠長聽得老爺吐唾沫的聲音,就問他干什么。老爺子說,這下好了,貼上了。廠長卻一點也沒感覺到貼了膏藥那種緊皺皺的感覺,心說這地方的膏藥可是失效了。就在一扭頭的當(dāng)兒,水晶你猜,我們廠長看見了什么?”水晶以為是看見或者其他什么東西,就隨口亂猜一氣。二哥說:“還當(dāng)教師哩,這么簡單的東西都猜不出來。”水晶說:“這還真有點難度,你要是讓我做道題還差不多。你到是快說呀,究竟廠長看見了什么?”二哥又灌了一氣涼水,方才說:“我們廠長看到地上有一片藥膏藥,原來老爺貼在他背上的是一片塑料紙。”故事一講完,引得全家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說歸說,笑歸笑。細心的媽媽還是從二兒子的笑容里看出了一絲愁意。
“老爸,您蓋小房做啥?”
“還不是為了你們這幾個小子。”老爸的臉沉在煙霧中,“等你辦事宴的時候,咱這小房子就派上大用場了。”老爸滿臉的自豪。
“快別費那個神了,我辦事宴也是在城里頭。將來水晶不定也在城里,您還不是白花那些力氣?有點空還是找人下個棋什么的,多保重身體。”二哥知道老爸有下棋的嗜好。
“水晶,給你。”二哥又對水晶說,“浩然的大作《蒼生》。”
水晶摩挲著透著亮光的封面,心里有說不出的高興。
“二哥,啥把對象也領(lǐng)回來讓我們瞧瞧?”
“那就看人家的了,我也實在沒辦法兒。水晶,耐心地等待吧,你很快就有二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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