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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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臺上的火苗奮力地舔著拋鍋,一股濃郁的香氣迅速鉆進(jìn)小小的廂房里。炒菜的油氣點起了盧玉璽從所未有的欲望。
盧玉璽起身來到廚房門口,老板娘正叉開兩腿站在灶臺邊忙碌著,她嘴里嘟嘟囔囔個沒停,大概是在埋怨自已的男人太懶。
老板娘誤把站在廚房門外的盧玉璽當(dāng)作山妹,她頭也不回,從腰上解下滿是油垢的圍裙,隨手朝涼衣桿上一扔:“快給客人上菜!
外面的山妹應(yīng)了一聲,便匆匆來到廚房門口邊,她朝盧玉璽點頭笑了一下,說:“餓了吧?,先喝點湯吧。”
山妹說著走進(jìn)去要端著灶臺上的那盆湯,老板娘這才轉(zhuǎn)身朝后面看,見盧玉璽站在門口,便堆起笑臉:“晚上的菜剩下的不多,只有豬肉、排骨和大白菜了,我再給你們炒幾個雞蛋吧。”
“這么晚了,打攪你們了!”盧玉璽說。
“哪兒的話?只要你愿意來我們這,隨時歡迎!”老板娘見山妹還站在身邊,兩眼一橫:“站著干什么哩?給客人上飯!”
老板娘說完,從廚柜里翻出一袋雞蛋,她弓下腰,只見她兩腮幫一鼓,兩手緊緊地握在打氣筒的壓力柄上,正賣力地往液化爐的加壓泵里加氣,鍋底下黃色的火苗像是很知書達(dá)理似的呼哧作響。
一會兒,老板娘洗了一把手后,側(cè)身朝包廂房里看了一眼,便又開始忙著收拾灶臺上的雜物。
盧玉璽和麥東明兩人是饑不擇食,剛端上的一盤菜被他們倆一掃而光。
盧玉璽用紙巾擦擦嘴說:“大白菜炒肉味道怎樣?”
麥東明將手里的筷子擱在半空,他笑道:“人要是餓了,吃什么都香。說實在話,這菜比我們在卡布特食堂的要好,你說呢?”
盧玉璽低頭一笑,她把手中的紙巾疊個方方正正的,起身對坐在堂屋的老板娘說:“老板娘!給我們上兩支啤酒,要凍的,珠江啤還有嗎?”
“有咧!山妹,去拿兩支啤酒!”老板娘對正在洗盤子的山妹說。
兩支啤酒上來后,麥東明拿著一瓶酒仔細(xì)看了看:“這種品牌的酒我是第一見,在我們家鄉(xiāng)喝的都是青島啤酒。”說完,他啟開瓶蓋,給盧玉璽滿滿地倒上一杯,又繪自已倒上一杯。白色的啤酒泡沫迅速從杯口向外溢出。
“看你!倒酒都不會。”盧玉璽說。
麥東明聽了只是笑笑,他拿起杯子張嘴吸了一口說:“嗯!味道不錯!”
盧玉璽也舉杯喝了一小口,說:“人家說啤酒是馬尿味兒,我覺得差不多,我習(xí)慣喝紅酒,你們男人啊,熱天都喜歡喝啤酒。”
麥東明張嘴大笑起來,差點把嘴里的酒噴出來,他說:“啤酒象馬尿味?準(zhǔn)是有人喝過馬尿咯?”
盧玉璽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坐在堂屋的老板和老板娘扭頭朝包廂房里望去,包廂房的門沒有關(guān),見他們兩人笑得很開心,老板娘把嘴湊在老板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什么,老板轉(zhuǎn)臉朝自已的女人笑笑,又全神地投入眼前的電視劇里。老板娘很是無趣地離開自已的男人,她悻悻地回到收銀臺繼續(xù)忙碌著手中沒有做完的活兒。
麥東明本來是不喜歡沾酒的,今兒是盧玉璽這樣的“關(guān)花”坐在自已的身邊,與自已促膝長談,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兩支啤酒不一會兒就喝光了。這兩支啤酒,兩人平均差不多各喝去了一瓶。
酒這玩意兒,一不小心就會喝上癮,倆人看看空空的酒瓶,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還喝嗎?”盧玉璽臉頰微紅地看著麥東明,盧玉璽本來人就漂亮,她喝了點酒,看起來有種迷人的韻味,這更撩起了麥東明一種莫名的沖動。
“老板娘!上酒!”麥東明扯開噪門說道。
“要幾支?”老板娘樂呵呵地問道。
“有多少上多少!”麥東明的話不但讓老娘一怔,也把他身旁的盧玉璽嚇了一跳,她以為麥東明是喝多了,便說:“就上一支吧!”
“一支喂貓都不夠!”麥東明長長地打了個哈欠,他眨了眨眼說:“喝完了我到車上睡一晚,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就趕回卡布特關(guān)。”
老板娘左右手提著四瓶啤酒往桌上一放,她麻利地啟開瓶蓋要往麥東明杯里倒酒。
“老板娘,辛苦你了!還是我們自已來吧。”盧玉璽起身對老板娘說。
老板娘很知趣地說:“那好吧,你們倆慢慢喝,酒不夠,說一聲就行了。”
“東明,少喝點!明天還要上班呢。”盧玉璽拿起酒瓶往麥東明的杯里倒了半杯。
“看不起我,是么?倒?jié)M,倒?jié)M!”麥東明像是命令似的對盧玉璽說,他從盧玉璽奪過酒瓶,把盧玉璽的酒杯往自已面前一放,說:“實行包干責(zé)任制,誰不也不準(zhǔn)耍賴。”
“喝就喝,誰怕誰啊?干!”盧玉璽舉起杯子“咣”一聲碰在麥東明手上的酒瓶上。
兩人這就樣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個杯底朝天,最后兩人搖搖晃晃地走出包廂房門。
麥東明喝得已是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哆嗦地從衣服袋子里摸索了好一陣子,說:“老板娘,結(jié)賬!”
老板娘拿著賬單說:“一共是七十八元。”
“多少?七十幾?”麥東明歪著頭醉眼朦朧地又問了一句,他說著要從袋里摸錢包。
“你們點了三菜一湯,十二瓶啤酒,還有……”
老板娘還沒說完,就被盧玉璽打斷:“東明,我來付吧。你坐一下吧,老板,給杯濃茶,他醉了。”
盧玉璽從包里拿出錢付了帳,她扶著麥東明便往門外走。
老板娘起身走到飯館外,笑逐顏開地說:“兩位慢走。”
本來麥東明還是有點清醒,出了“悅云”酒店后,這醉酒后經(jīng)外面的冷風(fēng)一吹,他打了個響亮的飽嗝,身體本能地向后一收,張嘴便想嘔吐。
盧玉璽哪扶得住這身高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她一時不知所措地看著蹲在地上的麥東明。
“先上車休息一下吧。”盧玉璽扶著麥東明,麥東明搖晃了一下站起來。
“鑰匙在……我的……我的袋子里。”麥東明閉著眼指了指自已的上衣袋說。
盧玉璽打開車門,把麥東明扶到車內(nèi)后排座位上,她長長松了一口氣
盧玉璽不安地看著滿嘴酒氣的麥東明,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她的心里既喜歡又矛盾。盧玉璽在想,如果麥東明是在郁江市里工作的該多好,如果嫁給郁江市內(nèi)工作的男人,自已將來就理所當(dāng)然地走出卡布特。
“姍姍,姍姍,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我這就去喊醫(yī)生。”麥東明嘴里不停在說著。
“東明,你怎么啦?”
“你別離開我!姍姍!姍姍!別離開我!”在黑暗的車廂內(nèi),麥東明緊緊地握住盧玉璽的手。
當(dāng)麥東明的一只手向盧玉璽的肩頭上摸來,盧玉璽急忙伸手把麥東明的手推開。不料,麥東明迷糊中竟在把嘴湊向她的臉。
盧玉璽以一個女人的特有的敏感,麥東明剛才呼喊著“姍姍”一定是個女孩子名字,這女孩是誰呢?是她的同學(xué),還是女朋友?或是……?
盧玉璽生氣地用力推開麥東明,說:“姍姍是誰?”
“姍姍,你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你再堅持一會兒,別離開我。醫(yī)生馬上就來了。”
一種強烈好奇的想法在盧玉璽的心中生起,麥東明喊的“姍姍”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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