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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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他突然拍了一下額頭，“差點忘了正事，還沒有來得及回家吧？你姐姐那邊，不需要通知一下嗎？”
“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讓她知道的話，又要嘮叨個沒完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非常不客氣，他當(dāng)然知道羅飛和自己的姐姐之間的關(guān)系，而且也知道，雖然沒有特別交代過，羅飛明里暗里的確給了自己不少幫助，要不然這個項目也不會輪到自己來做，可是一想到這個老煙槍外加工作狂可能會跟自己的姐姐在一起，他就覺得很不舒服。
雖然李悅的情況有些特殊，但是也完全沒必要嫁給一個離過婚還帶著個孩子的人。
“這樣說倒也沒錯，那么這種事情就等我找個機會告訴她吧，放心，不會讓她擔(dān)心你的，今天沒什么事情，你就早點回去休息，然后，好好地準(zhǔn)備那個片子吧�！�
“小子，你要是再擺著那一張臭臉的話，明天你最好不要回家，否則我會讓你后悔有我這個姐姐！”李悅舉著筷子，對坐在對面的李仁做了一個威脅的手勢。
李仁最近的表現(xiàn)的確不太正常，他總是苦著一張臉，就像誰欠了他錢一樣，在家里也不愛說話了。
要知道，在之前，他可是什么事情都不會瞞著自己這個姐姐的，畢竟，這么多年來，她還扮演著母親的角色，大概因為自己始終沒有結(jié)婚的原因，她把所有的母性都在這個弟弟的身上展現(xiàn)了出來，從衣食住行到上學(xué)工作，這些，她幾乎沒讓李仁苦惱過什么，這么多年來，她的工資基本也沒剩下什么，全都投入到了這個弟弟的身上。
“我說，昨天晚上你一夜都沒回來吧？不是和那個叫什么藍迅的鬧別扭了吧？都說過你多少次了，千萬不要亂動感情……”
“姐！”李仁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
“怎么？才說你這么兩句就不愿意聽了？”李悅也放下了筷子，“別忘了，可是我把你帶大的，我得對你負(fù)責(zé)，爸媽雖然有兩個孩子，不過血脈的傳承，還得要由你來負(fù)責(zé)，我當(dāng)然得看著點�！�
“我不是那個意思�！崩钊食隽艘豢跉�，有些苦惱地?fù)u了搖頭，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對自己的姐姐說。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悅看著李仁的眼睛，也嘆了口氣，“我是你的姐姐，而且，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將來你可能還得和我住在一起，要是現(xiàn)在有什么事情就不對我說的話，到時候，我們怎么能相處的愉快？”
“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怎么？真的是和那個藍迅鬧矛盾了？”李悅微微皺了皺眉，“我還是那句話，你可千萬不要和她發(fā)生什么感情，那個女孩兒，我可有很深的印象，家里很有錢吧？不過男朋友也很多，我就見過好多個了，但是……”
李悅突然嘆了口氣，“雖然我不管你感情的事，但是，之前說玩玩可以的話，也只是玩笑而已，你也不小了，要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fù)責(zé)，要是真對人家女孩子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也要負(fù)責(zé)到底啊�！�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李仁揉了揉額頭，發(fā)現(xiàn)在自己的姐姐面前，完全無法做到隱瞞什么，“藍迅確實出事了，不過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昨天晚上，她差點用一把手術(shù)刀把自己的臉都劃爛�！�
“這不太可能吧？”李悅有些驚訝地看著李仁，“我可是記得很清楚，那個女孩子對別的都不在意，對自己的臉可非常在意，怎么可能去劃傷自己的臉？”
“我也不信，可是她當(dāng)時就在我眼前這樣做的，想不相信也不行！”李仁苦惱地說道，“警察現(xiàn)在還在查這件事，還不知道最后會查出什么來�！�
聽到警察在查這件事，李悅嗤笑了一聲，一副不屑的樣子，“到最后恐怕還是不了了之吧，現(xiàn)在的警察，除了破案不行，做什么都行。”
“好像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吧，他們今天就到臺里調(diào)查過我！”
“那有什么關(guān)系，這件事和你完全沒有關(guān)系。”李悅夾了一口菜，邊吃邊說道：“警察也就是走走例行的程序，畢竟有人報警了，就像洪薇的案子一樣，過去這么多天了，不還是什么進展都沒有嗎？到最后，恐怕還是以意外來結(jié)案！完全不用為這些事操心吧？”
“話是這樣說，不過出事的人畢竟我都認(rèn)識，還有合作關(guān)系，不悲傷一些完全說不過去�！崩钊史畔铝丝曜�，“而且……”
“說吧，又有什么事？”李悅夸張地嘆了一口氣，“每次你用這個語氣說話的時候，就有事要讓我?guī)兔α恕！?
“搞得我好像經(jīng)常這樣，這么多年也沒有過幾次吧�！崩钊枢洁炝艘痪洌吹嚼類傌Q起了眉頭，連忙說道，“還不是我們那個總監(jiān)，兩個拍攝對象都出了事，我打算結(jié)束這個項目，可是我那個總監(jiān)，非要把這個項目繼續(xù)下去，但是，現(xiàn)在完全找不到拍攝的對象，再過一段時間就要放假了，那時候，要找合適的對象就更難了。”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李悅搖了搖頭，“有些麻煩啊，就之前那兩個人我都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你也知道，這種拍攝可是會讓她們完全沒有隱私的……”
“我當(dāng)然知道，所以，我也很苦惱啊，但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讓姐姐你再費點心了！”
“別說什么費心的話，我也支持你這個項目的啊，每天看著那么多還沒畢業(yè)的學(xué)生跑來做人流，你完全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先不說那一個個的胚胎都是一條條的生命，就是那些母親，也完全沒有做母親的覺悟，根本就是對自己，也是對生命的不負(fù)責(zé)。”
李悅說著，嘆了一口氣，“要是能通過一個片子改變一些人的想法，哪怕只有一個人，也是善事一樁，不是嗎？我可不想自己的手上一直沾著那些無辜生命的鮮血。”
“你這么說，倒是又讓我動力十足了，要不要說一句‘那就拜托了’？”
“我盡力吧！”李悅翻了翻眼睛，埋首對付眼前的飯菜。
晚飯過后，李仁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在這個時候出了這樣的事，讓他十分苦惱，對于接下來的工作，他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更難說的是，明天警察還會不會來找他調(diào)查什么還完全不知道，這種事情，拖拖拉拉地持續(xù)幾個禮拜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真是件讓人懊惱的事情！
他仰躺在床上，嘆了口氣，牽扯到案子里已經(jīng)夠倒霉的了，短短時間里，牽扯進了兩個案子里，這種節(jié)奏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翻了個身，看了一眼鬧鐘，還不到十點，雖然昨天晚上就沒有休息好，但是現(xiàn)在也完全沒有睡覺的心情，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過去，努力了半晌之后，再次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才過去了五分鐘。
完全不行啊！
他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拿過水杯喝了一口，終于還是決定放棄強迫入睡的想法，坐到寫字桌前，打開了電腦，關(guān)于洪薇和藍迅的拍攝資料已經(jīng)交給警方了，也不知道他們能從里面找到什么線索，不過，只要他們不把這些資料交給別人就行，其他的，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這么想著，他又從書桌下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塊移動硬盤。
“喂，我說，這些資料，你沒有擅自處理過，或者，留存了備份吧？我可告訴你，這些是涉案的資料，你要是私藏的話，可是要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的！”
他還記得，當(dāng)時來拿資料的警察是這樣說的，好像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他要承擔(dān)很嚴(yán)重的后果，但是，這些資料都是他一點點錄下來的，后面還有很重要的用途，怎么可能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就全都交給了警察呢？
洪薇看了看頭頂?shù)牡跗�，里面的藥液已�?jīng)快要滴完了，麻醉劑的藥效也已經(jīng)過去。
對這種手術(shù)，她已經(jīng)不陌生了，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擔(dān)憂，“會不會很疼？”“會不會留下后遺癥？”“是不是要休息很久？”這類第一次接觸這種手術(shù)的人都會提出的問題，她也都問過，不過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了，甚至，掛完這瓶藥液，她還可以去和朋友們吃冷飲，雖然醫(yī)生并不贊同，她可沒有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要是影響了正常生活的話，我花那么多錢給醫(yī)院還有什么意義？”她是這樣對朋友們說的。
她探出那只沒有插著輸液管的手，拿過了自己的包，從里面翻出了一盒女士的ESSE香煙，抽出了一支，根本不管自己還在病房里，就自顧自地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把目光投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兒，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衫和一條西褲，腳上是一雙黑色的皮鞋，病房里雖然開了空調(diào)，但他看上去還是很熱的樣子，襯衫濕答答地貼在他的身上，臉上也布著一層不自然的紅暈。
她記得，他叫李仁。
這時候，洪薇才想起來，在手術(shù)之前，好像答應(yīng)了這個人要拍攝一部什么紀(jì)錄片，說是要反映當(dāng)下最真實的大學(xué)生生活，重點就在大學(xué)生墮胎這件事上，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愿意參加拍攝吧，但是她自己也說不上為什么，沒有考慮就答應(yīng)了。
或許是為了還個人情，畢竟這個請求是自己的主治醫(yī)生提出來的。
“喂，用不著那么緊張吧？”她沖著擺在一邊的攝像機笑了笑，吐了一口煙圈，“畢竟暴露在攝像機下的人可是我啊，將要說出那些別人不能理解的話的人，也是我！”
“我是第一次！”李仁撓了撓頭，才擠出了這么一句話。
撲哧一聲，洪薇笑了出來，這個舉動讓李仁更加尷尬了�！氨福 彼B忙說道，“那么，我需要說些什么？”
“為什么要來做手術(shù)呢？”
“你說什么傻話，懷了孩子，又不能生下來，當(dāng)然只能來做手術(shù)了�！�
“不會感到很難過嗎？”
“開始的時候，會有一點吧，不過慢慢就習(xí)慣了，畢竟那是一個不能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所以，做掉他，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焙檗毕虻厣蠌椓藦棢熁遥坝袝r候，有了孩子才是一種負(fù)擔(dān)，會耽誤很多事情，所以對于我來說，孩子就像煙灰一樣，不彈掉的話會很麻煩，但是彈掉的話，也沒有人會去在意，我也不會！”
“為什么一定要懷孕呢？還是個學(xué)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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