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
她沒有說下去，滿臉通紅�！霸趺椿厥�？”“我又想了�！彼吐曊f。她掉開紅紅的臉，給自己找個理由：
“大概是唱出來的。”不過同時，她的全身開始快樂地顫栗，紅暈從臉上蔓延到脖頸，又蔓延到胸口�！拔乙蚕肓�，就是你唱出來的！”他一把攬她在懷里，倒在枕上，拋開她剛套上的粉紅內(nèi)衣�！翱磥砟闶莻�小妖怪�！�
掛鐘的鐘擺在搖，他們倆的身體如那鐘擺搖曳，怎么也停不下來。她覺得一輩子從來都沒有這樣快樂過。先前那幾次，她不知如何對付這事，只知道有點快樂。這一次，她已經(jīng)明白了這快樂是她自己的，只要心里想要這個男人，就能讓這快樂帶著自己走。
好像騎在一匹奔跑的馬上，她的全身，尤其是下部，里面的深處，被顛得陣陣發(fā)麻。而馬急馳地奔跑起來，她被常力雄抱著一起騎在上面，馬躍過床，躍過墻，躍過一道道河流，直往坡上沖，前面就是山頂，這匹馬一直沖到山頂，卻停不住。
他們倆都叫起來，順勢飛了出去，暈暈迷迷地飄翔在空中，順著風(fēng)勢起伏，似乎降了下來，卻又暢暢地升上去。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從未如此自在，翱翔在一個空曠之中。
也不知他們是什么時候終于飄落到地上的，也不知他們是什么時候醒過來的。一陣涼爽的風(fēng)吹來，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是汗。
她起身去絞一把熱水毛巾，擦他臉上身上。那掛鐘鐘擺指針已經(jīng)到了三點。他側(cè)臉看了看鐘，奇怪地問：“你說說，這一晚上你要了多少次？”
她高興地說：“回回都是飛連著飛�！彼粗屗麆e說了。再說，她又想要飛一次！她臉紅得埋在枕頭里不肯抬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也不知道原來男女的事情是這么好，“你讓我在飛起來的時候，即使是死了，也愿意！”
他哈哈大笑起來，說他沒見過小月桂這樣的姑娘家！她太能享受男女之事！她真的慌亂起來，她真那么怪嗎？該怎么辦？她無助地望著常力雄�！皼]關(guān)系�！彼α似饋恚眠^汗巾，替她擦干凈，“我也跟其他男人不一樣，我們倆一樣跟別人不一樣，就我們倆一樣�！�
“我這么放肆，你還喜歡我嗎？”小月桂害怕地問。
“我活了這半輩子，女人無數(shù)，還沒有一人像你這樣讓我高興。
你的脾氣我喜歡，你唱歌我喜歡，你和我一起要飛多久就飛多久，更讓我喜歡！”他喜滋滋地說，拍拍枕頭，“來，你這個小月桂。”
“怎么啦？”
“好好睡，夢中告訴你娘，說是你靠上了一個好男人，這男人會讓你一輩子快活，無憂無愁�！�
她靠上枕頭，馬上就沉入睡眠。長這么大，她從來沒有這樣無憂無慮。今后的每一天會同樣美好，今后的每一夜會重溫這種幸運。她沒有想過為什么會有這個福氣。她不必去想，只消靠在這個男人寬闊的肩膀上，一切都好。
床檔頭鑲著鏡子。她看著鏡子，恍惚在夢中。她就是這樣一個人：通過鏡子經(jīng)常和死了的親人說話。
小時候母親帶她到廟里點七星燈。廟里的人對母親說，你看你女兒的燈燃得這么奇特，燃出很多小花，這是一個有菩薩看護(hù)的人。
她相信菩薩第一次把仁慈的眼神移向了她。
天下著小雨，師爺舉著一把油紙傘走進(jìn)來。他站在天井的石沿邊，把傘收攏，倒立起來，甩甩傘面上的雨水，這才遞給一品樓的管事。師爺生有福相，臉寬眼大，留著胡須，那臉皮上的麻子，倒也不扎眼。管事把他請進(jìn)后院一個小小的廳里，給他端來一壺龍井，對他說：“請稍坐一會兒，我就去稟報。”
新黛玉跟在管事的后面，匆匆從后院里趕過來。大概是為了避開雨，繞著天井走。
師爺說有要事找常爺，常府上說老爺近來不太歸家，昨夜也沒有回去。他猜想是在這里。新黛玉笑著說：“師爺你又不是不知道，常爺迷上了一個大腳丫頭，每天日不上三竿不會起身的�！薄俺敽酶�，叫人好生艷羨�！睅煚斠瞒煊袢ネ▓笠宦暋Ｋf真有急事，耽誤不得。
“我也不好去沖常爺?shù)呐d頭——一輩子也沒有見過他這么迷一個女人！”新黛玉整整銀釵，撫了撫自己的頭發(fā)，“我若進(jìn)去，免不了常爺不高興。我找一個丫頭去叫吧，她們看慣這種場面。實話說，看見他們倆那個呼天喊地的陣勢，連我都怪心驚肉跳的�！�
師爺摸著胡子，知趣地笑笑，擺擺手，表示不急，說何必沖了常爺?shù)南矚猓?
新黛玉卻讓門外候著的管事去找秀芳。她要留師爺吃中飯，親自給他沏茶。很講究，頭一杯倒掉，第二杯才遞給師爺。望望那樓上，她說：“那一對床上鴛鴦，早飯不吃，中飯也不吃，不知吃什么過日子！”
師爺?shù)拇_有急事，只當(dāng)聽不懂新黛玉的酸話，他喝了一口茶水，坐不住了：“你看是不是——”新黛玉知道他要說什么，故意不接口。“你照應(yīng)著點，”師爺干脆轉(zhuǎn)從大處說，“別讓常爺掏壞了身子——”
他話沒說得完。應(yīng)著他的話聲，常力雄已經(jīng)大步走了進(jìn)來，一邊還在扣上衣紐扣，看來真是才從床上被丫頭叫下來的。
但是他紅光滿面，神采飛揚，師爺和新黛玉說的半吞半吐的話，全被他聽到了。他朗聲哈哈大笑，指著師爺說：“你看來還真是白在江湖上混了一輩子，也不知道男歡女愛！你看我哪里會誤了事？”他瞪了新黛玉一眼，轉(zhuǎn)頭對師爺說，“日本來的那個姓黃的等不及了？”
新黛玉嚇得不敢看一眼常力雄，怏怏地往門口走，說：“你們老爺們辦正事。”
“幾個人有常爺?shù)钠橇�！”師爺趕快說，“小弟知道常爺是借風(fēng)流情事，有意讓那黃某人等著。不過去打探的兄弟回來了，說風(fēng)聲開始緊起來，看來要有動作。黃某人說急于與常爺會面，可能真是事急了。他說我們提出的條件，不是問題，當(dāng)面商量�！�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20200752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