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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黎找的第一份工作，是跟著一個賣假藥的河南人當(dāng)技術(shù)總監(jiān)。說是假藥，但吃不死人，一片阿司匹林，兌兩斤綠豆，碾碎了，裝在膠囊殼子里，治不好人，也治不死人。陸黎覺得這工作太沒有技術(shù)含量，又覺得河南人太小氣，堂堂一個技術(shù)總監(jiān)，一個月工資只開一千八。后來賣假藥的被抓了，經(jīng)手案子的便是夏人杰，兩人算是不打不相識。夏人杰看陸黎是個人才，也是有心幫他開脫，就沒給他留案底，后來又安排他去了“左岸夜總會”，先搞技術(shù)，后搞管理。

“左岸夜總會”里賣毒品，但和別處又不一樣。首先是品種單一，這里只賣一種——搖頭丸，其他的，像傳統(tǒng)的海洛因、可卡因，或是現(xiàn)代的冰毒、K粉，碰也不碰。還有，左岸的搖頭丸，皆是自產(chǎn)自銷，不賣給其他家，也不從其他家進貨，配方和工藝皆是陸黎搞出來的。

開始時陸黎也有顧慮，覺得這事傷天害理，夏人杰勸他：“來這里消費的，都不是好人，你光賣給他酒，他還不樂意！你不賣，總有人賣，與其把這錢送給別人，還不如自己賺。賺到錢，再去捐給貧困山區(qū)，我們也算劫富濟貧�！庇终f：“全交給你負責(zé)，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這是你的事業(yè)，我絕不插手。”

陸黎再想想，也就答應(yīng)了，說：“以后怎么捐，也得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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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左岸工作后，陸黎又認識了財務(wù)經(jīng)理曹麗娜。曹麗娜是上海人，自小跟著父母下放，在安徽長大，十八歲回的上海。曹麗娜比陸黎小三歲，今年三十九，之前離過一次婚。曹麗娜個子不高，臉蛋也不漂亮，細眼、大嘴，嘴角左邊還有一顆黑痣，但身材好，細腰、長腿、大胸，又好打扮，夏天曹麗娜愛穿短裙或熱褲，露出兩條雪白的大腿，冬天曹麗娜愛穿旗袍和絲襪，出門再裹上一件羽絨大衣。

前年冬天，陸黎把左岸全體人馬拉到黃山開年會，住在黃山上的西海酒店。晚上大家一起聚餐， 因陸黎是老板，許多人便過來向他敬酒、說話。陸黎一改平時的嚴肅，與大家插科打諢，談笑風(fēng)生。有人就感嘆：“沒想到啊，堂堂一個總經(jīng)理，這么平易近人。”陸黎有些喝多了，摸著頭開玩笑：“總經(jīng)理也不過是打工的，還不是為人民服務(wù)！”沒想到曹麗娜在對面冷冷地說：“為人民服務(wù)？怕是少說了一個字吧！”又說：“陸總，我對你有意見！”弄得陸黎和眾人一愣，都看著曹麗娜。

曹麗娜盯著陸黎：“陸總，知道你以前在學(xué)校里待過，干的是傳道授業(yè)解惑的活，也知道你看不上我們，無法與我們對話，但你得顧全大局，我的意見，并不是代表我自己�！标懤璧钩粤艘惑@：“那你代表誰呀？”

曹麗娜說：“我代表左岸所有員工，再也不能讓我們這么不明不白地活著了。如果你再不對我們傳道授業(yè)解惑，你就是自私！”

眾人這才知道，曹麗娜是在拍馬屁，但這個馬屁拍得巧，拍得妙，拍得別出心裁，更是拍到了陸黎的心坎里。當(dāng)老師的時候，陸黎嫌自己清貧，現(xiàn)在當(dāng)了老板，陸黎又嫌這些人素質(zhì)低，說不上話，愛長吁短嘆：“錢再多有什么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還是當(dāng)老師好，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陸黎大笑，又與曹麗娜干了一杯，大聲宣布：“回去以后，每周我都給大家上課！”

吃完飯，大家又借著月光出去散步，酒店門口有片空地，背靠山崖，山崖上掛著幾條小溪，嘩嘩往下流水，曹麗娜后來在酒桌上也喝多了，漸漸兩人落在了后面。兩人不知不覺拉起了手。曹麗娜把陸黎往胸前一拉，陸黎個高，低頭一看，感覺曹麗娜的羽絨服里什么都沒穿，手就不自覺地想往里探，曹麗娜 “咯咯”笑著扭捏，嘴里說不要。陸黎意識到了失態(tài)，剛想說聲對不起，曹麗娜又踮起腳，額頭貼近陸黎的鼻子：“你是不是想跟我做愛？”

這話一下就把陸黎的酒給嚇醒了。過去他不是沒有跟女人亂來過，但跟別的女人，講究的是循序漸進，水到渠成，像這樣突然開閘放水的，還真是沒遇到過。陸黎下面立刻就有了反應(yīng)，但下面有了反應(yīng)，上面還沒跟上，表情還是驚慌失措。曹麗娜又“咯咯”笑了，突然一把抓住陸黎下面那話兒，貼著他的耳朵，吹著氣說：“我住307房�！比缓笃蚕玛懤�，一個人走了。

當(dāng)晚的后半夜，陸黎從一樓爬到了三樓，進了307房。他感覺一下就被曹麗娜融化掉了，她的腿，她的腰，她的調(diào)皮，她的尖叫，像絲綢從皮膚滑過，覺得癢，伸手去抓，卻怎么也抓不到，越想抓，越癢，越癢，又越想抓，最后陸黎把心一橫，猛地一個沖刺，徹底爆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