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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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天以后，陶小夭再也沒有踏入無煕殿的門，只是有時候會看見古華廣場上嵐卿傳授御劍術(shù)。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他，陶小夭忽然覺得他離自己很遠(yuǎn)很遠(yuǎn).
有時她和賀綿綿還有幾個女弟子走在林蔭小道上會撞見他，女弟子們的面頰上是掩飾不住的紅霞竊喜和慌亂，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道了一句“拜見掌門”。
嵐卿點點頭，望向別過臉的陶小夭，沒多說一句便離開了。
陶小夭站在原地久久未走，心思全在嵐卿身上，直到賀綿綿拽了拽她。
就這樣，一天，兩天，三天，十天……
他們竭盡所能地去尋找夙子翌，卻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仿佛這個人憑空從世間消失了一般。
陶小夭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蜷縮在角落里。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著雨，能聽到打濕樹葉的聲音，天空陰暗得仿佛末日。
那一天，她攬著他的手臂對他說：“爹爹，再過幾年，等我大一些的時候，我陪你去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不好，就我們兩個人，不帶我?guī)煾��！?
“為什么不是現(xiàn)在呢？”他還是有些高興的笑，干凈澄澈的笑容。
他曾經(jīng)說他半生存了好多話，都想與她說，她總是說來日方長，他終究沒有機會說出口。
在黑暗中，陶小夭就那樣在角落里。賀綿綿走過去，擁抱著她。
“我們找到他了�！�
陶小夭收緊的手指咯咯作響，她凝望著她，消瘦而蒼白的臉頰仿佛沒有生息。
“帶我去見他，無論他什么樣子，是死是活，我要再看見他一次�！�
她是那么想念他……
長久以來，一顆心被狠狠地揪著，從內(nèi)到外抽離和剝?nèi)�，此時的陶小夭忽然發(fā)現(xiàn)，她發(fā)不出聲音，也不能思考，幾日來，整夜無法入睡，因為格外清醒，理智承載著回憶，撕碎著內(nèi)心。
“他……就在里面。”
長廊上冷風(fēng)蕭瑟，陶小夭忽然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那喊聲似乎會把喉嚨嘶喊得出血。她停下腳步，怔怔地立在門前。
陶小夭忽然發(fā)現(xiàn)她不敢進(jìn)去，不敢面對。
未名扶住了她的肩頭。
陶小夭咽了口唾液，下巴微微顫抖著，牙齒發(fā)出碰撞的聲音。
她推開門。
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散著頭發(fā)的男人。
他在掙扎，被一群人按著，雙手被綁在床的兩側(cè)，她站得太遠(yuǎn)，看不到他的臉。他嘶吼著，喊著，用著全身力量擺脫捆綁。
驟然間，陶小夭慌忙沖過去，抱住他，用她的身體保護(hù)住他，然后用力推開那群試圖捆綁他的人，她在哭泣中大喊著：“滾開！別碰他！不許碰他！滾！你們誰都不許碰我爹……”
夙子翌忽然安靜下來了……頭埋在陶小夭的胸前，喉嚨里發(fā)出嗆咳的聲音，身體不住地顫抖著。
窗外雷聲滾滾，當(dāng)夙子翌抬起頭的那一刻，陶小夭所有的理智都被敲碎了。
他的臉色慘白慘白，頭發(fā)像干草一樣，眼睛腫了起來，眼袋發(fā)黑發(fā)青，臉上，身上，到處是傷痕，浮腫，淤青，還有血印。指甲蓋上全是血漬，他的嘴唇干裂蒼白，身體骨瘦如柴，已經(jīng)沒了人的模樣，她懷抱著他，仿佛抱著一堆骨頭。夙子翌看見她，忽然笑了，淚水嘩啦一下流在他的唇上。
他的身體顫抖著，聲音顫抖著，悲涼的眼神中帶著不安與癲狂：“閨女，你來了……”
陶小夭心痛地抱住他，哽咽著，她告訴他：“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h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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