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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位置:圖書頻道 > 綜合其他 > 五花草甸:情花與曼陀羅情花 > 第 4 章 小花草玉梅蝸居五女河,婆婆納安閑于閃電湖畔
第16節(jié) 野罌粟自知死罪難逃,挽綾羅吊死于老掌溝


白嫂住得離莊園近,但二管家住在莊園的西邊,五個女人出出進進,嘻嘻

哈哈,熱熱鬧鬧,二管家和野罌粟全然不知。第二天早晨,野罌粟還沒有梳妝完畢,小花草玉梅和婆婆納就來到她面前,野罌粟把二管家喊來,一副生氣責怪的樣子,“二管家,莊里來了什么貴客,你怎么不知?”

二管家雖有怨氣,但還是畢恭畢敬地回答:“昨晚從霞城回莊已是后半夜

了,各家各戶的燈都滅了,客人什么時候進的莊就有所不知了!薄皟蓚嬌嫩女子從何來到山莊?一路辛苦了!薄袄浰诜蛉,莊園著火,夫人受驚,面色不比從前了!薄拔覀兪浅醮我娒妫釉趺茨苄趴陂_河?”“夫人和我們是初次見面,但夫人有著一張金燦燦的笑臉,眾人皆知,想

象得出,夫人在山莊著火前定是比那芙蓉出水更迷人!薄芭诱f我現(xiàn)在的容顏是個什么樣子啊?”“依然是金光燦燦,但看上去,有些焦慮,不那么舒展了!薄扒f園著火,女子是怎么知道的?”“沁可大叔從山莊回烏蘭察布的途中,他在蟈蟈山歇了歇腳。”“沁可這個人好有女人緣啊,在金蓮山莊沒幾日,成天在女人堆里,腦包

山摔傷了腿,又是有三個女人相救,回烏蘭察布的途中,還是姣女陪伴,他呀,

就愛往女人堆里扎!薄袄浰诜蛉耍角f著火,你心不心疼啊?”“你們都看出了我的臉,被大火燒灼得沒有了光澤,女人活著就是血,臉

上的光澤就是血的表現(xiàn),女人活著的方式就是有家,家都燒光了,你們說心不

心疼。俊薄袄浰诜蛉,莊園都燒成了灰燼,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兩位女子,你們都叫什么?來山莊到底何干?莊園著火,你們感得什么

興趣?”“罌粟夫人,我叫婆婆納,她是我的妹妹,小花草玉梅。我們是受沁可大叔的委托,前來和夫人核實一個字據(jù)。夫人,閔狍和格日尼死后,你見過閔狍

和圖雅立的那個字據(jù)嗎?”

“莊園里,格日尼死前都是她親自管理賬目,二管家跑跑腿而已,我什么字據(jù)都沒有看見過。即使二管家那里有什么字據(jù),也被一場大火燒盡,霞城存些銀兩、銀票也都付之一炬,沁可親身體驗了這場大火,他怎么自始至終沒提什么字據(jù)的事?”

“莊園著火把沁可大叔燒昏了頭,夫人不是也一樣嗎?連那么重要的銀票

和字據(jù)都忘得一干二凈了。”“銀票,我是知道的,但大火無情,我也不敢火中取栗啊!薄白謸(jù),沁可大叔那里還有一份,我們是說夫人不能不知道那份字據(jù)對莊

園來說,有多么重要嗎?”

婆婆納解開衣襟,拿出字據(jù)讓野罌粟看。野罌粟裝出很認真的樣子,看后,嘴角抿出不屑一顧的撇相,“這可不像沁可所為,定是圖雅乘人之危,由此看出,閔狍和他的兩個兒子那年死于烏蘭察布的一場鼠疫倒是值得懷疑,二管家,閑來時去趟烏蘭察布,要弄清了那場鼠疫是真是假?”

“罌粟夫人,不可這樣的輕率,字據(jù)上有閔狍大人的鮮紅印章和手印!薄白謸(jù)本該兩份啊,二管家,人家二位女子是專門來核實字據(jù)來的,你仔細想一想,有過這么一份字據(jù)嗎?這么重要的東西不該沁可那一份兒啊!

二管家哆嗦著那斷掉三個手指頭的手,頭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子,沁可要是在跟前,他顧不得野罌粟那么多了,他會即刻承認真相?裳矍皟蓚女子,哪一個女子的眼珠子都不及莊主瞪得大啊!靶』ú萦衩罚f園里的銀票都是我來經(jīng)手的,若有你說的字據(jù),我不會忘掉的。沁可是個不講理的漢子,說不定這就是他和圖雅的心計!

“二管家,你沒忘了那三個手指頭吧,沁可大叔可是還要來金蓮山莊的!薄袄浰诜蛉耍愦_認這字據(jù)是假的嗎?要不要我們一同去霞城官府對簿公堂?”野罌粟堅信,閔狍、格日尼已死,那手印、印章在官府也辨不出真假,到

時候,自己反咬圖雅一口,圖雅正是為了脅迫閔狍在這個字據(jù)上蓋章摁手印,閔狍不從,對他們爺兒仨下了毒手。那時后,吃不了,還不兜著走!岸慌,我不懷疑這字據(jù)是假的,這印章和手印是不是閔狍他親自摁上的,兩位女子說得清嗎?”

婆婆納被野罌粟質問得說不清,沁可大叔在蟈蟈山時已經(jīng)預料到野罌粟要抵賴,他能對付野罌粟的招數(shù),無非就是把她指使二管家殺了白大哥的事實澄清。沒想到,野罌粟不甘示弱,非但不承認那字據(jù)的真實,反而咬定正是沁可的計謀,閔狍不從,就對他們爺兒仨下了毒手?磥,野罌粟不是等閑之輩。

“罌粟夫人,字據(jù)的真假,就由霞城官府去確認吧。”

二管家看著莊主這一招確實反敗為勝了,得意地勸說起小花草玉梅和婆婆納:“小花草玉梅,若是沁可理在,他那日還不親自與罌粟夫人說個明白?二位女子既是來了金蓮山莊,住上一夜再走。無中生有的事,沁可不該這樣做人!

“二管家,你的手上已有了一樁人命案,白大哥他不會白死的,你若再不實話實說,公堂上那五十六大板會叫你說實話的,你好自為之吧。”

小花草玉梅對著婆婆納擠了擠眉眼,“姐姐,我們先走吧,二管家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嫦嗍菚械!

小花草玉梅和婆婆納走后,野罌粟的心更加的空虛,她和二管家的心里是一樣的,只因為今天的對手是兩個小女子,如若站在他們前面的是強悍的沁可,野罌粟就不會去激怒沁可了,尤其是不能隨意地把閔狍之死誣陷給他,那樣,沁可是沒有耐心的。今日所為,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沁可知道后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必須在兩個女子再見到沁可之前,有一個應對他的法子。楊嫂已經(jīng)回了霞城,眼下,就不得不全靠著二管家了!岸芗遥莻叫婆婆納的女子從衣襟里拿出的字據(jù),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那印章手印一清二楚,位置也絲毫不差!

“去官府,倒是不怕,至多就是輸了官司,問題是倔驢之死已露了餡兒,你我總得有一個人擔起來,剛才說人家沁可和圖雅有可能是威逼閔狍立了字據(jù)根本站不住腳,烏蘭察布的鼠疫人人皆知,掩埋他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身上呈紫黑色,我嫁禍于沁可,簡直就是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剛才,只不過是為了先唬住那兩個女子,我們再生計議,F(xiàn)在是誰來擔當殺死倔驢的人呢?”

二管家已看出了野罌粟的險惡用心了,是讓他來頂罪,這個罪是殺頭嘗命之罪,誰能頂?shù)昧四?“罌粟夫人,你已看出,我上有老,下有小,這個家就靠我一個人了,我去死了,我那白發(fā)蒼蒼的老娘跟著就去追兒了,兒女們沒一個能拿得起鋤頭的,還不都活活的餓死,這哪是我一個人去死,是用我全家人的性命抵了倔驢值錢的命啊。罌粟夫人,你可得考慮再三啊!

“二管家,你若不擔當起來,我去擔當,不僅是死了我一個,二管家沒了差使,這殺人是你親手干的,免了殺頭,這牢獄之苦也得十年八年,不同樣是人走家敗嗎?”

二管家被野罌粟這么一說,眼前一片漆黑,他就像野兔子掉進了山藥窖 —沒救了。

野罌粟得逞了,她就是要看到二管家活不如死的勁兒,“二管家,你不用沮喪,莊園已化為灰燼,新的莊園從此也蓋不起來了,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提早把現(xiàn)銀和銀票藏了起來,以后的日子,我會把你的老娘送終的,也會把你的孩子養(yǎng)大成人的!

“罌粟夫人,我的全家就都托付給你了,明日,我就去霞城自首,我替老娘和未成年的孩子給你磕三個頭,托福了。”

小花草玉梅和婆婆納從野罌粟的莊園出來徑直回到了格日沁的家,看來,在金蓮山莊格日沁的家中得多住幾夜了。格日沁看到姐妹倆無精打采地回來,預感到野罌粟耍賴不認賬,小花草玉梅還在為野罌粟賴賬生氣,“格日沁姐姐,你猜野罌粟無賴到了何種地步,她不承認字據(jù)也倒算了,她無中生有,誣陷圖雅和沁可逼閔狍摁了手印,立了字據(jù),甚至借鼠疫為名,殺了閔狍爺兒仨。這個無賴,我們如何是好啊?”

“野罌粟還會有下一招啊,我猜想她要在二管家的身上做足了文章。她不會明知道她身上的命案還這么逍遙!

“我和婆婆納出來的時候,二管家就在野罌粟的家里。格日沁,你說野罌粟她會不會讓二管家去霞城官府自首!

“有這種可能,野罌粟殺人滅據(jù)非常歹毒,她是想讓官府替她殺人,自己身上一干二凈。與其讓二管家死了滅據(jù),倒不如在野罌粟的計謀得逞之前,我們把二管家綁架之后,把他送到霞城官府,二管家受野罌粟指使去殺白大哥,他雇了外長城的殺手,并非他親自殺了白大哥,二管家只要配合官府去外長城殺手的家里抓到他,就能免于死罪,至于牢獄之苦也不冤他,他坐牢期間,金蓮山莊的人不會不管他的家人,就此,野罌粟逃不脫死罪了。兩位妹妹,你們覺得妥不妥?”

“沒想到,格日沁姐姐大我和小花草玉梅幾歲,卻有這么大的主意,若是二管家聽了野罌粟的話,這幾天就去霞城自首,擔當起殺人的兇手,官府證據(jù)確鑿,用不了幾日就殺了他,野罌粟可就得逞了!

“依我看,野罌粟既是和二管家挑明了,她怕夜長夢多,或許明日就給二管家吃送行酒,我們必須走在野罌粟的前邊!

“小花草玉梅,你去趟德爾瑪?shù)募,把她和她的丈夫喊來,我們今夜就下手,婆婆納你去白嫂家把白大哥從中原帶回的那壇好酒借來,我們今晚請二管家喝酒。我準備菜了。小花草玉梅,德爾瑪?shù)募覐奈覀兗以洪T出去往東,再走過兩戶的院門就是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二管家知道自己臨死為期不遠了,去給他的老娘殺只羊時,手已不聽使喚,刀子割破了手腕,血流不止,山莊只有郎中家才有止血藥,郎中不在山莊,他想起了德爾瑪說過小花草玉梅隨身攜帶著止血藥,沁可就是用了小花草玉梅的止血藥止住了血,他和小花草玉梅也并非是冤家,去求求小花草玉梅先止住血吧。他在自己家的后院悄悄殺的羊,野罌粟不知,他用手摁住了傷口,跑到了格日沁的家。

小花草玉梅從德爾瑪家出來迎頭碰上了二管家,“二管家,你這是去尋死呀?不在自己家里死,跑到了格日沁家,莫不是又要栽贓,說格日沁行的兇?”

“小花草玉梅,聽話聽音,鑼鼓聽聲,那都是罌粟夫人所言,我可沒有那樣去想。德爾瑪說過,你隨身攜帶小花草玉梅止血藥,快給我敷上吧,我現(xiàn)在不能死啊 !”

“你說你現(xiàn)在不能死,誰讓你去死去呢?”

“小花草玉梅,你快給我敷上吧,我求求你了!

格日沁在屋里聽的院里二管家和小花草玉梅打口架,他二管家送上門來倒是個好事,不然,野罌粟現(xiàn)在和二管家住在一起,去請二管家來喝酒還是難事,或許會打草驚蛇的,她此刻生怕小花草玉梅把他給羞辱走了!靶』ú萦衩,二管家平時沒少接濟過我,快給他把藥敷上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姐姐,我這就給他敷上,不然,流血多了昏死過去,還不有人訛姐姐!

“二管家,我家來了客人,白嫂那里有一壇倔驢從中原帶回的人參酒,小花草玉梅給你敷好了藥,就在我家喝幾盅吧。等一會兒,德爾瑪?shù)恼煞蚺隳銇砗染。你不怕罌粟夫人在你家住,不給面子吧?”

“罌粟夫人在我家小住而已,回不回去,與她毫無干系!倍芗译m然不勝酒量,但生性愛喝個酒,聽說是中原的人參酒,他的兩條腿已邁不出格日沁的家門了,再說,他臉皮也薄,如果走了,是格日沁所說由于她懼怕野罌粟,不敢在外面喝酒吧。于是格日沁沒有再推讓,二管家就自然留下了。

婆婆納從白嫂那里拿回了酒,二管家眼瞅著那酒壇就垂涎欲滴!熬篌H每次從中原回來,閔狍莊主都要賞他一壇好酒,他在莊主面前那才是胡蘿卜刻娃娃——紅人!”

婆婆納正想損他幾句,沒想到他倒先提到了白大哥,“二管家,你殺死了白大哥,是不是嫉妒他在閔狍大人面前比你受寵?”

“我哪有那樣的小心眼,野罌粟是怕倔驢有朝一日把金蓮花帶回山莊,才殺死倔驢斷了金蓮花的音信!

格日沁把飯菜準備好了,乘著婆婆納把話說開,不如在喝酒前與二管家把事情挑明!岸芗,你既是承認了野罌粟指使你去殺白大哥,你還能找到你從外長城雇的那個兇手嗎?”

“認識,他就是白骨一堆,我也認得出來,他是以打劫進出外長城商人為生的,莊園每年至少都要去中原兩三趟,閔狍莊主在世時,早有安排,每年都由我送給他一些銀兩,保護莊園進出長城的人財安全,我雇他去殺倔驢也是因為熟人吧。”

“二管家,白嫂已經(jīng)知道了你殺死了白大哥,她要去官府告你死罪,你在公堂上認罪嗎?”

“認罪,我恐怕明日就得去霞城自首!

“你不怕死嗎?”

“不怕。就是怕我老娘受不了,還有我那三個未成年的孩子!

“你的老娘要是知道了你殺了白大哥,那還不含恨而走,她恨你無緣無故殺了白大哥,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你就忍心嗎?”

“罌粟夫人已保證,她要送我老娘的終,撫養(yǎng)我的孩子成人!

“二管家,你信野罌粟的話嗎?”

“信!

“二管家,你對莊園的事是最知根知底的人,閔狍大人和格日尼生前為修建莊園,從沁可圖雅那里借了現(xiàn)銀,以老掌溝的一半森林頂了股份,兩家立了字據(jù),這是真的吧?可是,小花草玉梅拿了字據(jù)去找她,她死活不認賬,還是非顛倒,野罌粟這個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她翻臉不認人,你不是不知道的!

二管家雖然知道野罌粟在他心中的這桿秤已是秤不出斤兩了,但為了老娘,為了老婆孩子,他不得不去官府擔當殺人兇手了。他默默地流著淚,眼前再也沒有光明了。格日沁今日請他喝酒是他死前最最痛快的事了,何不一醉方休,明日孤獨上路呢?

德爾瑪和丈夫都來到了格日沁家,二管家有點兒受寵若驚了,他被請到了炕桌中央,德爾瑪?shù)恼煞蚝托』ú萦衩、婆婆納圍坐在他的兩邊,格日沁和德爾瑪坐在炕沿兒上,像是一家人團聚。二管家自覺的像是長輩,端盅請大伙兒喝酒。酒喝到七成的時候,婆婆納開始說正題了。

“二管家,今天我們姐妹幾個不是請你來喝斷頭酒的,是讓你清醒來了。你還不知道你是野罌粟的替罪羊吧,野罌粟讓你替她頂罪,你糊涂一時,自以為替野罌粟頂了罪,保了全家人的性命,你卻不知道野罌粟殺人真相畢露,她死有余辜?赡闳绻岩袄浰谥甘鼓銡⑺腊状蟾绲恼嫦嗾f給官府,再供出那個劊子手的下落,你的性命保全不說,牢獄之苦也就三兩年,你的家人也能夠受到莊上的人接濟。而你若執(zhí)迷不悟,毀了你自己,還丟下老娘和老婆孩子們,你說,你還算爺們兒嗎?”

“二管家,小花草玉梅和你素不相識,我倒要提醒你,白大哥不明不白死去,白嫂她日日夜夜思念白大哥,真正的殺人兇手得不到治罪,白嫂她早晚不會放過你的!

“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的是兩條路:一條是死路,你去替野罌粟受過;另一條是活路,你和你的家人今后還和山莊人照舊依著老掌溝邃谷幽泉,過著山莊清靜的日子!

二管家盡管愛喝幾口,但從來沒有因喝了酒和人們不歡而散,也從來沒有因喝多了酒耽誤了莊園的事,這都歸功于他先天喝酒就上頭,沾一滴酒,臉就紅潤,喝一盅,臉便像關公,今天,雖是喝了七成,也就三盅而已,不但臉部,就是脖頸以至于全身都紅得可怕。他神志清醒,認為喝多了,該回家去了。他端起了德爾瑪給他滿上的酒盅,“格日沁,你是格日尼的親姨妹,格日尼死后,理應分你一半的財產(chǎn),沁可這次來金蓮山莊和罌粟夫人雖未立下字據(jù),但罌粟夫人已同意將莊園的一半房屋給你。誰料,莊園毀于一旦,格日沁沒有得到莊園的一半,罌粟夫人也失去了莊園的一半,莊園現(xiàn)在沒有了,罌粟夫人重新建莊園已沒有格日沁的份了,我以后也就在陰曹地府偷偷地來看看新的莊園是個什么樣子的,我已不是什么二管家了,德爾瑪給我滿上的這盅酒,我喝了,以后,我對不住山莊人的事也就一筆勾銷了吧。”

說完,他就欠了屁股要離去。

德爾瑪?shù)恼煞蜃屗,“二管家,你再喝一盅,把身體暖和好了,天黑了,我陪你去霞城,夜路天涼,你我干了這盅吧!

二管家雖有點兒犯暈,但他的神志特別的清醒!皻⑷藘斆俏乙粋人的事,你去陪我做甚。去給我收尸去!

“我陪你去官府如實招來,我進門之前,格日沁不是都和你說了嗎?你今日必須連夜去霞城,如實把殺白大哥的過程說明白,這不僅是保了你自己,你的老娘和三個未成年的娃娃以后靠你來送終和撫養(yǎng),你也不必擔心野罌粟,她在你如實向官府自首后,會有縣衙差使來金蓮山莊押解她到霞城,也同時會由你帶路去抓捕殺死白大哥的那個劊子手。喝了這盅吧,天色已黑,野罌粟明日早晨知道你不在山莊時,我們也就快到了霞城。”

“二管家,明天一早,你的老娘就被德爾瑪接回她的家里,你老婆和三個娃娃帶到我家,小花草玉梅和婆婆納正好想去和白嫂那里做伴兒,野罌粟若有殘忍之心,也得逞不了。”

二管家聽格日沁把他的老娘和老婆孩子都已安頓好了,心中的感激油然而生,“格日沁,你們對我恩重如山,我要活得回金蓮山莊來,我還要與郎中尋找金蓮花,我還要接濟倔驢的啞巴女人和他的女兒!

“二管家,你的胳膊腕還沒有痊愈,路上不要著水,妹夫身上還帶著藥,一旦再流血,就立刻把它敷上,一路多保重!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二管家端起了那盅酒和德爾瑪?shù)恼煞蚺隽伺,一飲而盡,格日沁準備好的干糧隨身帶上,兩人撂下酒盅,乘夜行走。

今晚,月明星燦,山莊格外的天空寥廓。

野罌粟知道二管家愛喝一口的嗜好,吃晚飯的時候也沒見二管家在飯桌上,第二天早晨,還是沒有見到他,便問了他老婆,他老婆也說不知道去了哪兒。野罌粟有些坐不住了,因為說好了,二管家今天應該去霞城自首去了,他不能說走就走,他已經(jīng)不是去出差了,他沒有再回金蓮山莊看他老娘的機會了,他要真走時,必定去給老娘磕三個頭,把他的三個孩子一一向他老婆做個交代。除此之外,他應該帶些路上用的銀兩和那些獄卒們的賞銀。這些,二管家都沒做,那準是去了誰家喝多了在外面宿夜了。格日沁是個寡婦,二管家還是能夠提醒自己寡婦門前閑話多,那最有可能去的就是德爾瑪?shù)募伊恕S锌赡芩R行前再向德爾瑪?shù)恼煞騼A訴心中的苦衷。

二管家臨行前失蹤了,野罌粟怎么也坐不住了,她徑直去了德爾瑪?shù)募。德爾瑪見野罌粟親自登門,熱情地把她迎進了屋里,“罌粟夫人,莊園著火,本該去看看你,但不知怎樣開口來安慰夫人,怕顯得尷尬,敬請夫人諒之。”

“德爾瑪,你的丈夫在嗎?二管家在金蓮山莊唯有你的丈夫和他是同鄉(xiāng),我早就聽說,二管家常常和你的丈夫在一起喝上兩盅,昨晚,他們是不是又在一起喝呢?”野罌粟直奔主題。

“是在格日沁家喝的,二管家剛喝了兩盅就昏頭脹臉了,他和我丈夫平常

就無話不說,兩盅酒下肚,就把罌粟夫人和他說的那些話都說出來了!薄拔液投芗艺f什么來呢?”“我當時不在場,格日沁知道,罌粟夫人,我們一起去格日沁家中聽個究竟!薄耙埠。”德爾瑪是想有人來把她纏住,好將二管家的老娘和老婆孩子接出來,所以

把野罌粟引到了格日沁家。野罌粟看到了格日沁家并沒有二管家和德爾瑪?shù)恼煞,有些慌了神,“格日沁,二管家昨晚在你家喝了酒?他們現(xiàn)在去了哪兒?”“罌粟夫人不是讓二管家去霞城自首嗎?昨晚,他喝了酒就和德爾瑪?shù)恼?

夫去了霞城,說不定,現(xiàn)在就快到了霞城了。”“二管家喝酒時都和你們說了些什么?”“還是二管家上次和沁可說的那些,他要去霞城官府如實交代,罌粟夫人

讓他一個人擔當起殺了白大哥的罪名,他自覺擔當不起,是罌粟夫人指使他去殺白大哥,二管家生來膽小,他連一只羊都殺不了,何況,白大哥還給他娘從中原買過點心呢,于是,他雇了外長城的劊子手殺了白大哥!

“格日沁,二管家殺了倔驢是成心和倔驢過不去,正是倔驢給他娘買了點心,他娘說二管家不孝,從此就和二管家不認親兒子了!

“二管家知道自己要去霞城,不能為老人家送終了,為他老娘殺了一只羊,以表孝心,他們母子孝愛在山莊可是有佳啊!

小花草玉梅和婆婆納乘野罌粟和格日沁說話時溜出了家門去接二管家的家人,野罌粟狗急跳墻,或許什么事都能干出來的。野罌粟明知和格日沁再說什么也沒用了,再等幾個時辰,二管家就要在公堂說出真相,官府也時不我待,捕快毫不費力就會找到了金蓮山莊。

野罌粟十分的悻惱,她不再是金燦燦的笑臉了,而是灰頭灰臉地走出了格日沁的家門。

回到了二管家家里,她更加地吃驚,二管家的家人無一在家,看來,二管家走時已準備好了一切,他怕他的家人受到報復。野罌粟思來想去,捕快遲不過明日就能到了山莊,她一個人回了趟莊園,站在莊園的廢墟上,吸著從老掌溝吹來的山風,哀嘆著。她不是莊園的建設者,也不是莊園的擁有者,莊園里更沒有情投意合柔情似水的伴侶的倩影,莊園只不過是她與閔狍偷情,看到郎中眉清目秀,自我猥褻淫穢的得意場所。她所偷到的情,她所自鳴得意,都在她一把火中化為了灰燼,野罌粟并不留戀莊園和山莊的人了,她更不眷念這些。她在沒有山莊時就已經(jīng)落地老掌溝,山莊有了人煙后,也沒有誰走進老掌溝后贊嘆它金色燦燦,聞過它獨有的花香,山莊真的沒有人把它采摘回去過,哪怕是不小心把它帶回了山莊。她騷弄閔狍,走進了莊園,閔狍每次去老掌溝也沒有給她采摘過野罌粟。她知道官府的捕快來到了金蓮山莊后,她就走不開山莊了,她耀眼一身,她還想耀眼一生,她凈身從老掌溝走進了金蓮山莊,從金蓮山莊走的時候,她只帶了一條黃色的綾羅,這條黃色的綾羅不是她早已準備好的,是二管家的家人都離家出走后,她從二管家的柜底里翻出來的。

野罌粟在老掌溝吊死后,霞城官府派出的捕快很快在老掌溝發(fā)現(xiàn)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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