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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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馬頭緊那羅盯著妙天，忽然放聲大笑起來：“提婆族的天眾？嘿嘿，若是別的部眾，我還敬他三分，你們天人之眾將我緊那羅族當(dāng)成奴隸使喚，逼得老夫非要躲到這深山老林里當(dāng)妖怪，今日你送上門來，來得正好！”
妙天眼珠一轉(zhuǎn)，恍然道：“我道尊駕是誰，原來是持法緊那羅王，百年前你反下天廷，想不到你竟然躲在此處！”
馬頭怪詫異道：“哦，你這小子也知道本王的名頭？”
“持法王的大名有誰不知？你本是天帝城的樂師首領(lǐng)，昔年佛滅之后，你想要自立門戶，于是帶領(lǐng)部眾叛亂，妄想攻占天帝城，一時倒也頗有聲勢，不過卻被天界之主黑天所敗，從此音訊全無，三界都道你已經(jīng)死了，想不到卻躲在此間�！�
持法王森然道：“不錯，你既知我威名，今日也算死得其所了，納命來吧！”
妙天沉聲道：“持法王，我本無惡意，你何必苦苦相逼？今日之事，如何才能善了？”
持法王惡狠狠地道：“你若不知我身份，倒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既然知道了，嘿嘿，今日又豈能容你離開？”
妙天也不驚怕，淡淡道：“持法王，你真要動手？莫忘了，你們緊那羅的戰(zhàn)力在八部眾中可是倒數(shù)的，要不然怎么當(dāng)初一起事，就被撲滅呢？至于你當(dāng)年挑戰(zhàn)黑天，至今也是傳為笑柄——”
持法王被他揭了瘡疤，額頭青筋暴起，怒道：“老夫就算敵不過黑天那些老狗，要宰了你這黃毛小子，也是綽綽有余！”說罷，深吸一口氣，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
那吼聲震耳欲聾，如千獅同嘯，萬馬齊鳴，又如一道怒潮撲面而來。寧空還沒明白怎么回事，便覺一只無形的巨拳打在身上，將他仰面擊倒在地，又滾了好幾圈，兀自聽到持法王的吼聲在山洞中被洞壁反彈，回響久久不息，耳中也是嗡嗡作響。
妙天也被他的吼聲帶起，向后飛去，卻臨危不亂，袖中一把銀色小劍激射而出，逆風(fēng)而前，直取持法王的咽喉。持法王冷笑道：“來得好！”揮手輕輕打落，那飛劍卻又反彈起來，仍射向持法王的脖頸，被持法王一把攥在手里，捏得粉碎。
持法王笑道：“不過是化氣為劍，我道有多大本事，就這么一點(diǎn)微末伎倆么？”忽地一怔道：“咦，你怎么……”
寧空還在頭暈?zāi)垦＃懔μ痤^，也頓時呆住了。
妙天頭頂?shù)膶毠诒淮档簦^發(fā)散落下來，攏在耳邊，竟是活脫脫的一個美貌佳人。身上的白衣被狂風(fēng)吹得貼在身上，也勾勒出曼妙的身段。
寧空愕然瞪著她道：“你……難道你是……”
妙天一時慌了手腳，退了兩步，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我……我……”
持法王反應(yīng)過來，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個女娃娃！你好好一個天女，來這不干不凈的地方蹚這趟渾水作甚？”
那穿碧綠兜肚的緊那羅女也嬉笑道：“那還用說，自然是這小蹄子春心大動，看上這和尚了，怪不得這般惱怒，原來是妒——”
話音未落，妙天袖中又射出一把銀色小劍，銀光閃過，已從她胸膛穿過。那女子哼也不哼一聲，當(dāng)即斃命。
妙天更不多言，抬起雙手，袖中銀色飛劍接二連三地激射而出，道道銀芒都飛向持法王身上。但見銀劍不知有幾百柄，都從那小小袖口飛出，如怒風(fēng)暴雪，打向持法王身上。
持法王不敢怠慢，雙手連連拂動，打掉幾柄飛劍，卻架不住劍多，只有左右閃避，那些飛劍被妙天用法術(shù)駕馭，分進(jìn)合擊，前攔后截，極是靈動。持法王大怒之下，又張口發(fā)出獅子吼，但無暇深吸發(fā)氣，威力不免大打折扣。諸多飛劍被他吼聲所阻，只是稍稍一滯，又都圍著他打轉(zhuǎn)。持法王連連怒吼，一時卻無可奈何。
緊那羅諸女見勢不妙，圍在妙天身邊，身子一起輕輕扭動，口中發(fā)出低吟，如歌如哼，聲音柔媚萬狀，蕩人心魄，極是誘人。
轉(zhuǎn)眼間，一眾緊那羅女都舞蹈起來，此番性命交關(guān)，陣法更甚于剛才對付寧空。但聽她們的哼聲輕柔細(xì)膩，又此起彼伏，靡靡洋洋，如春潮涌動，撩人情欲，令人想入非非。寧空雖然向來清心寡欲，也覺得胸中氣血翻涌，思緒紛亂，忙念佛家六字真言，定下心神。
妙天被眾緊那羅女包圍，卻不慌亂，一邊用一只手駕馭飛劍，一邊自腰間摸出笛子，放在唇邊輕吹，笛音冉冉而起。寧空不知她吹的是什么曲子，但那笛音哀婉憂傷，聞之鼻酸，直欲落淚，心中欲念頓消。眾緊那羅女的歌吟也漸漸被她帶亂，好幾次都不自覺地跟著她的曲調(diào)吟去。不多時，一個小女孩子忽然坐倒在地，掩面嚶嚶而泣，其他的緊那羅女仿佛被她感染，也先后跟著哀哭起來。
然而此時持法王趁妙天分神對付自己屬下，已將所有飛劍都破去。大喝一聲，向妙天沖來，妙天笛音忽轉(zhuǎn)急促，仿佛在命令什么，一眾緊那羅女神智早已亂了，不知如何，都號哭著撲向了持法王，有的抓手，有的抱腿。持法王大罵著推開一兩個，其他人又撲了上來，被十個女子牢牢抓住，又不好出重手，一時如何能夠脫身？
妙天見持法王被困住，頓時足不點(diǎn)地地掠飛過來，抓住寧空的脖領(lǐng)，向外逃去。馬匹本在洞口外不遠(yuǎn)處吃草，妙天將寧空放在馬上，策馬狂奔而去。
寧空耳中風(fēng)聲呼呼作響，仍聽到持法王在后面遙遙道：“且慢，你這不是天人的法術(shù)，你這是……你不會是……”終于漸漸遠(yuǎn)去，湮沒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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