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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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烽煙四起,人心膽寒。
傳說中久已消失的一枝笛,重出江湖。
先是武功了得殺人于無形中的柳葉眉,被一枝笛斷了腳筋成為廢人;后是騎一匹瘦馬浪蕩天下打抱不平的笑面虎,被一枝笛削了雙臂成了坑上翁;緊接著,名震天下身懷點穴絕技制人于笑靨中的踏浪花,被一枝笛點了自己的啞穴,再不能鶯聲鳥語,撩人情懷;
更不能讓人相信的是,以一身輕功獨步天下拈花惹草的夜夜鶯,居然讓一枝笛封了自個兒的氣門;眼下,夜夜鶯正痛苦的卷伏在盤龍洞中,盼望著出遠門的師父回來哩……
一枝笛是誰?
誰是一枝笛?
這要從江湖上三十年前那場慘烈的仇殺說起。
三十年前,梅花莊莊主趙飛翔之獨身女兒趙飛燕比武招親,引來各方豪杰天下英雄躍躍欲試。話說那趙飛燕,年方二八,高高挑挑,裊裊婷婷,端的生得個閉月羞花之容,沉魚落雁之貌,自幼隨父學(xué)藝,一套無蹤拳打得神出鬼沒;更兼她精通女紅,遠近聞名,慕煞一干青春少年,居然就時時發(fā)生為飛燕爭風(fēng)吃醋逞強斗狠之事。
不久,官府就上了門。幾經(jīng)勸說下,趙飛翔尋思著這閨女大了不中留,越留越起仇;再說了,這百年梅花莊有百十多號趙姓家眷,依著柳綠蕊紅鳥語花香稻米豐盈的好風(fēng)水,平日里男耕女織男歡女愛,一副樂天知命的好田園;總不能讓自家閨女壞了這百代平安吧?
于是。飛翔逐決定:比武招親,為閨女選一佳婿,自己也正好卸下肩膀上沉重的擔(dān)子。
梅花莊主,江湖上人稱“拳棍王”的趙飛翔比武招親的消息一經(jīng)傳出,即驚動了沉寂已久的江湖世海。須知:貴為江湖武林首領(lǐng)的趙飛翔,金盆洗手,封拳已二十年,莫說現(xiàn)時新的一代武士,對他那傳說中神出鬼沒的拳棍如雷貫耳,久而慕之;即是上一輩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提起“拳棍王”也猶自嗟嘆不已,自愧不如……
更兼這“拳棍王”生性豁達豪放,放出話來:此次比武招親不論輸贏,來者均免費給予好菜好酒好住宿,未了,還奉送各位豪杰車馬費和薄禮。
各位看官,你就往那通往梅花莊的香澤徑上瞧科吧:綠肥紅瘦,箭袖青衫,一絡(luò)絡(luò),一群群,或意氣風(fēng)發(fā),或神采飛揚,或沉默不語,或志在必得,一一直奔梅花莊而來。
是日,梅花莊游人如織,摩肩接踵,像過節(jié)一樣;丈粗原木搭起的高臺上,兩側(cè)凌空飛下紅瀑雙條,左日:百年梅花莊今逢盛事仰天長笑。右日;喜迎天下英雄競風(fēng)流名動江湖;臺中額高懸“比武招親”四個金黃色大字,離得老遠就能看見。
等“拳棍王”與一幫江湖大佬相互禮讓著在臺上坐定,臺下簇擁的青年俊杰們早發(fā)出了山呼海嘯的一聲“好!”,如潮的感嘆中,紅衣窄袖緊褲素鞋的趙飛燕虎步而出,更是激起了人們咆哮般的呼喊:“好!”,聲震十里,搖柳曳梅,直似地陷天塌一般的了。
但見那飛燕:娥眉似蠶,小嘴如桃,頰韻百年梅萼,眼含千秋流泉,一步即踏錦繡江山,雙拳則抱乾坤清寒……立時,人們連連叫好,爭先恐后,指指點點,不在話下。
幾個性急少年跳上臺,緊跟著又跌跌撞撞地被打了下來,引起人們一陣哄笑。如此反復(fù),高潮跌宕,人們看得津津樂道,連聲喝彩;更兼那現(xiàn)場中的各式小販穿行其間,么喝彼起彼伏;喜氣洋洋的婦孺老幼,競相挑肥揀瘦,好一派太平盛世風(fēng)光。
一連三天,上臺的青春少年全都折戟而歸,其中不欠多少面貌俊雅精神抖擻之士,可惜偏偏遇到藝高人膽大的飛燕,欠身而退,也就引起飛燕莫名的惆悵。
第四天,一人早早的跳將上來,也不答話,雙拳一挾就直奔飛燕懷抱。飛燕一看來者不善,略側(cè)身讓讓,右拳往后揮去,忽地又改變方向?qū)χ鴣碚叩挠壹鐡袈。來人一驚,趕忙向上一縱,躲過襲來的拳頭,卻右肩上早已著了飛燕不輕不重的一拳,隨即自己的右胳膊肘兒一麻,半邊身子無力,兀自暗暗心驚:“無蹤拳,名不虛傳。”
高手過招,分秒之間決定勝負。
倒是來者鎮(zhèn)靜自若的對飛燕拱拱雙手:“謝了”,但那麻疼地直往自個兒的周身亂竄,慌忙跳下臺來,一旁早有人接住,扶往馬背一抖韁繩噠噠而去。瞅著幾匹狂飆的快馬,飛燕似覺來人面熟,用拳的套路也與自己何曾相似,只是一時想不起到底是誰了?
片刻之間,又有一人跳將上來。
來人一抱拳,朗聲道:“在下枯骨,特來面會小姐。”
此語一出,全場皆驚。
枯骨?他就是江湖上人人談虎色變的枯骨?傳說與他交手三個回合,他自露出面獰色枯相,一招狠似一招,十招內(nèi),必取對手性命,擰下對手的頭手,當(dāng)場喝血啃肉解渴。
飛燕一驚,退后一步拱拱雙拳:“前輩,飛燕有禮了。”,枯骨面如寒水:“不必,出拳罷。”緊跟著一掌擊來,迅如閃電。飛燕一側(cè)讓過,見其來意惡性,也不答話提起精神一步迎上前,呯!拳掌相擊,死死抵在一起。雙方均使出綿綿內(nèi)力,陰陽交合,山搖地動。
眼見得女兒危急,臺正中的飛翔莊主急在心底,笑在臉上:“各位,枯骨前輩寶刀未老啊,呵,呵呵。”,在座的江湖大佬皆知他是強做笑貌,于是迎合不一,一時竟談笑風(fēng)生。
須知,這枯骨無門無派無情無義,在江湖上是個獨行客,除掉一個義字,誰給錢,就幫誰辦事。更于他功夫了得,殺人奪命必于三個回合之間,眾大佬一向?qū)λ炊h之。
不過,這梅花莊主一向藝高德好,扶危濟困,口碑載道,眾大佬對他此次比武招親倒?jié)M是理解和同情;再則,風(fēng)聞那飛燕一手無蹤拳了得,今天正好細細瞧瞧呢。因此,任是品茗端坐,說笑指點,卻還沒一人出面干涉制止,怕壞了“拳棍王”和大家的雅興。
飛燕明白,只要自己不撒拳頭,那枯骨的手掌就不能回開。
飛燕瞧瞧枯骨,一臉的骨頭正欲破皮而出,肩膊上的骨頭卻已穿刺而現(xiàn),露出白森森的寒光,這標明他的內(nèi)力正在達到頂峰,然后開始枯竭。
只是飛燕不得其解:比武招親,與獨來獨往的枯骨何干?再則,自己與他毫無個人恩怨,何以一來就施殺手?
她吞吞內(nèi)氣,感覺丹田堅挺,氣道順暢,逐大喜,因為直到現(xiàn)今,飛燕還只用了七分氣源。說時遲,那時快,聽得枯骨暴喝一聲,一回掌心,雙拳向飛燕下身擊來:“第二回合”
飛燕見他出此爛招,無比憤怒,全部內(nèi)力一涌而上,右拳襲他面門,左拳取他雙眼。好個枯骨,等他不慌不忙縱身一躍想跳開,卻不料正落入無蹤拳圈套。飛燕的右拳擊在他的頭心,左拳卻襲在他大張的胯間,嗨的一聲,枯骨暴跌出三丈遠,七竅血涌,不能自禁。
觀戰(zhàn)的人們轟然而嘩,交頭結(jié)耳,都替枯骨擔(dān)了一份心。
按照比武規(guī)則,此時,只要飛燕上去致命一擊,失敗者必命喪黃泉而勝利者則毫無欺侮之嫌。可是等她縱步向前,發(fā)現(xiàn)枯骨早已咬舌自盡,全身皮肉漸趨剝落,露出了森森白骨。
飛燕正欲俯下身子,卻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破空之聲,直奔自己臉頰而來。
好飛燕,凌空一仰躺下,那聲音緊擦著她臉頰飛過,臺正中卻傳來呵的一聲,馳飛的毒鏢不偏不倚正擊中了梅花莊主。分秒間,另外二支毒鏢也先后馳到。好飛燕一一攔開。
眾大佬跳起,面面相覷: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森嚴壁壘之中,對“拳棍王”行刺?
飛燕一步撲去抱住父親,見那枚毒鏢已深深沒入父親胸口,只留一個結(jié)著紅纓絡(luò)的圓頭在外。飛燕大駭:“爹呀”,忙忙的就要伸手要去拉那毒鏢的圓頭。
梅花莊主攔住女兒的手:“見血封喉,不用了。”
他緩緩轉(zhuǎn)動著已失神的雙眼:“兒呀,是爹害了你,害了這百年梅花莊,你快快去找易娘,易娘,明白了嗎?一定守住這梅花莊,守住祖上傳下的,咯,咯咯。哇!”大股大股烏黑的鮮血帶著惡腥味驟然噴出,花花團錦簇的擂臺上頓時一片血紅。
可憐一代“拳棍王”,英雄一世,雄據(jù)一方,竟慘死于此。
驟然的變故,全場嘩然,人們紛紛奪路而逃,婦叫孺哭,男吼女喊,亂成一片。
混亂中,一個聲音幽幽響起:“趙飛翔,你也有今天,嘿嘿!娘,娘啊,兒給你報仇了,娘啊!”,聲音尖細凌厲猶如鬼蜮一般,飛燕知道對方用的是密腹傳音,旁人并不能聽見,逐慢慢站起來放眼望。
但見,青峰簇擁,草壩鋪展,蒼翠欲滴,花紅柳綠,碧河泛濫,一派風(fēng)光旖旎;如若不是正在惶恐地八方逃命的人們,梅花莊正是豐饒美麗的春天呵。
飛燕痛苦地搖搖頭,眼下,這一切都將結(jié)束了,是誰這么殘忍?
他又是為了什么呢?
那鬼蜮般的聲音又幽幽響起:“趙飛燕,你聽著,三日之內(nèi),我必屠莊,快到陰間去與你老兒聚會吧。娘啊!娘啊!兒替你報仇了。”聲音哽咽,猶如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聲音漸行漸遠,飛燕瞟見了凌空里一道隱隱約約的裙光,一閃,隱入了燦燦陽輝之中。
莊主無端被害,梅花莊早已人心煥散,個個惶恐不安。飛燕強忍著悲痛安撫大家,可習(xí)慣了平安生活的莊人們,眼見得武功高強孝德仁政的莊主不在了,誰還相信一個弱女子能保護生家性命和不薄財產(chǎn)?除一干后生外,逐亂紛紛的收拾細軟,攜家?guī)ё拥奶映銮f去。
飛燕望望志愿留下來的一干后生,雖然個個精明強干,人人身手驕捷,卻根本不是強敵的對手。強敵的武功,遠在后生們之上;甚至,連自幼習(xí)武武功精湛的她也不敢小視。
在她的再三勸告下,又走了些人,留下來的這二十幾個后生,任隨她說干口舌,絲毫不動,而是自發(fā)的站在她面前,聽她吩咐。飛燕少不得流淚感嘆,逐一一做了必要的布置。
一陣忙亂下來,這才想起父親臨終時的留言,便去找易娘。
易娘,是長年在廚房做菜的婢女。
包括飛燕在內(nèi),莊人們誰也不知易娘的來歷。風(fēng)雨飄搖風(fēng)雨如晦之中,添柴旺火,洗碗漱食,搓衣抹桌,修花剪枝,住在耳房的易娘長此如斯。就像墻角一棵小草,渺渺無聞。
就她?一個毫不起眼的婢女,她能知道什么?可是父親為什么說要找她呢?
帶著滿腹疑問,飛燕在耳房中找到了易娘。
易娘背向房門垂首坐在床邊,暮春的余輝擠進窗口,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個淡黃的剪影。飛燕剛踏進房間,易娘便沉聲問道:“燕兒,來啦?”
飛燕一驚,飽含內(nèi)功的嗓音與平常判若二人。
不等她回神,易娘轉(zhuǎn)過身來,竟是一臉的悲愴與慨然:“把那三枚毒鏢給我吧”
飛燕遞過那結(jié)紅纓絡(luò)的毒鏢,易娘接過愛惜的捧在手中左看右瞧,忍耐不住竟流下淚來:“是他,是他,是我的易人,是我的小易人啊。”
“易人是誰?”瞧著易娘不舍的神情,飛燕一陣心緊,預(yù)感不妙,便追問道:“這就是那天殺我爹的兇手用的兇器,難道你認識?”
易娘點點頭:“飛燕,你長大了,該知道了。來吧,坐在我身邊,待我講給你聽罷。”
……
原來如此!
自幼才貌雙全的易娘跟師學(xué)藝,后與師父相愛,結(jié)成夫妻。
不久,少年飛翔也慕名投奔在其師麾下學(xué)藝。風(fēng)流倜儻的飛翔一眼就看上了貌美如花技藝精湛的小師娘。日月如梭,耳鬢廝磨,易娘春心萌動,義無反顧的投入了飛翔的懷抱。
幾年間,二人卿卿我們,情投意合,竟然生下一子,隨母姓是為“易人”。產(chǎn)子不久,二人恐東窗事發(fā),逐逃出;袒蟪鎏,來不及帶走易人,便隱名埋姓,亡命江湖。
當(dāng)小易人漸漸長大,不見娘親面,連連追問之下,師父自然憤懣告之:你娘被強敵虜走多年,遍尋不果,為兒要替爹爹和娘親報仇。不然,逐出師門家族,百年后豈能認祖歸宗?
風(fēng)雨飄搖里,師父兼父親無疾而終,小易人便浪蕩天下,遍尋自己那苦命的娘親。
不想皇天不負苦人心,還真的給他尋著了。怪只怪飛翔耐不住寂寞,攜了小師娘遠走它鄉(xiāng),落戶時值蒸蒸日上的梅花莊。被那老邁的梅花莊莊主見了,喜他的干練與精明。待問明白了與他同來的是他的妹子,便不由分說就把自己的獨身女兒嫁給了飛翔。
不久,老莊主駕鶴西去。飛翔便成了這百年梅花莊的莊主。
聰明伶俐的飛燕一下全明白了,忍不住淚如雨下:“易娘呵,如此說來,那易人竟是我未曾謀面同父異母的親哥哥了?”,易娘以手蒙面,哽咽道:“正是!正是!飛燕啊,易人善惡不分,冤殺了自己的生父,還差點傷了自己親妹,罪孽深重,天誅地滅呵!”
可憐的飛燕,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待她悠悠醒來,外面殺聲震天,滿眼皆是護莊后生的尸體。飛燕知道,易人哥哥殺上門來了,一翻身爬起運運內(nèi)氣,騰身縱出房去。
幾條蒙面大漢正圍著易娘撕殺,其中一個連哭帶喊,縱步亂竄:“娘,娘啊,你聽我說,聽我說啊。”,但見那易娘怒目而視,雙掌翻飛:“孽子,誰是你娘?著我一掌。”
呯,易人一個箭步跌出五丈之遠;其余的蒙面大漢一驚,稍一停頓,便又圍住了易娘,影隨劍動,死戰(zhàn)不退。地上的易人見狀急叫:“好漢手下留情,那是我親娘。”
飛燕正好縱身撲到,嗬嗬嗬幾下嬌呼,神出鬼沒的無蹤豢迅雷不及掩耳地將眾大漢放倒。待她轉(zhuǎn)過身正要扶住精疲力竭的易娘,撲,一聲輕響,張開雙臂攔在她面前的易娘頹然倒下,一枚結(jié)著紅纓絡(luò)的毒鏢頭,釘在她胸口。
飛燕一聲詫呼撲了過去,與此同時,易人也撲了過來。二人一齊抱住了易娘。
易人哭著連連施手暫時封住了娘親的血脈,飛燕抱著易娘連連呼叫:“娘,娘啊,娘啊!”,淚眼婆漓中,易人瞧著飛燕,不勝忿然:“住嘴!你有什么權(quán)利喚我親娘?無恥妖孽,我恨不得馬上殺了你。”
易娘喘了口氣,慢慢拉住易人的右手,指著飛燕費力道:“兒呵,你可知她是誰?”
“虜我娘親的兇徒之女,娘啊,兒一定要殺了她,為你報仇雪恨。”
“兒呵,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呀。”逐把一段久遠的孽情斷斷續(xù)續(xù)的講了,聽得易人和同來的大漢們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就眾人茫茫然之際,身邊卻倏地多了一個人。
但見她,裾袂飄飄,秀麗端莊,大家閨秀風(fēng)范中,又似帶男兒果敢堅韌之勇……易娘驀然睜大眼睛:“師父,端陽,你來了?”
來人點頭,冷峻道:“易娘呵,你還認得老夫?十七年一別,你還沒變啊。”
“你也沒變呵,端陽,你,還不能原諒我們嗎?”,“唉,氣數(shù)已盡,就莫談這些了,來,我看看,還有救吧?見血封喉啊,天下還無此解藥。”
易人、飛燕和眾大漢都迷惑不解的聽著二人的對話,面面相覷。
端陽終于抬起頭:“事已至此,我也無法。易娘呵,你去吧,我原諒你們了。”說畢,也不瞧眾人一眼,留下一路歌聲幽幽遠去: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最銷魂梅花三弄/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最銷魂梅花三弄/”
易人似有所悟,向遠去的她伸出雙手:“爹,師父!”
云中飄來渺茫的話音:“易兒,你姓易,記住,你姓易呵,接住了,記住,他年若有急切處,化笛出招天地誅,一曲梅花三弄調(diào),不被人間風(fēng)流誤。易兒。〗U惡,保重。”
一枝笛子從半空中徐徐降下,易人伸手接住。
一撫,那笛子清光如注,。易人高興,右手指插進笛孔,笛子卻忽地化入他食指。一抖,依然成笛,見風(fēng)長,迎光變;再一抖,化為食指,纖纖長長,光光滑滑,與常人無異……
風(fēng)雨飄搖,風(fēng)雨如晦,倥傯中,三百年時光飛駛而過,彈指一揮間。
。ㄎ赐甏m(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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