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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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峰老師沒有聽明白嗎？我的意思是，就算真的有什么事要找我，文峰老師叫你的助理打個電話給我就成，不用親自來找我。我和文峰老師屬于不同世界的人，各有各的路，不要有所交集對大家都好�！�
“李若溪，你知道你的問題在哪里嗎？”文峰笑了，但他覺得自己根本不想笑：“你的問題就在于你太固執(zhí)了，太自以為是了。你覺得我來找你是因為喜歡你？你腦子沒毛病吧？怎么這么能想呢？灰姑娘的故事看多了吧？”
“是呀。我就是太姑娘的故事看多了。愛亂想。所以文峰老師不要放在心上。對不起，我吃完了。要說的也說完了。我先走了�！崩钊粝f完就站起身，想快速逃離現(xiàn)場。
“剛才還氣場強大地教訓(xùn)我呢，這會兒跑什么呀。不差這一時半會的�！蔽姆逖勖魇挚焐焓职牙钊粝。骸白�。我還沒說完�！�
李若溪被他過大的力氣拉得坐回了凳子上，她知道他有點失控了，他太用力了，把她的手腕握得都痛了，但她還是平靜了下來：“好。你說�！�
“談過戀愛嗎，小丫頭？！”文峰看她不再復(fù)剛才剛強冷靜的樣子，心里暗笑：到底還是個小丫頭，裝什么大氣場女王呀真是的。
“嗯？”李若溪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一下。這戀愛還真沒正兒八經(jīng)地談過。追求的男生好像有，但她的腦子不是太好用，上學(xué)的時候光顧功課了，沒怎么顧得上戀愛這件事，到了大學(xué)吧，又開始打拼夢想了。大概因為個性的原因，她惹來的男人不是像趙磊子那樣的，就是像蘇若明那樣的更類似于兄弟多過情侶，像文峰這樣的有點招架不住的男人，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沒談過？”文峰有點不相信，但心里覺得暗爽：“你沒談過戀愛還敢來教訓(xùn)我？”
“我沒教訓(xùn)你呀�！崩钊粝q解：“我只是說我和你不屬于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不能適應(yīng)環(huán)境，你什么環(huán)境都能適應(yīng)。這話是剛才你說的吧？這還不算教訓(xùn)我？”文峰鼻子都快噴火了，剛才一時不覺被這小丫頭劈頭蓋臉訓(xùn)一頓，這會兒可由不得她了：“就算我不能適應(yīng)環(huán)境吧，那也是我的事。你起勁個什么呀你�！蔽姆逭f著，拿起桌上的杯子，想喝水，又嫌棄地看了一眼，又放回了桌子上：“這種地方不衛(wèi)生，我是嫌棄沒錯。你不嫌棄，你適應(yīng)了這樣的環(huán)境也沒錯。可你不是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能力強大嗎？你既然能適應(yīng)這樣的環(huán)境，就能適應(yīng)我能適應(yīng)的那些更干凈衛(wèi)生的環(huán)境，對吧？”
“嗯？”李若溪覺得自己要被這家伙繞進(jìn)什么陰謀里去了。
“你能吃五塊錢一碗的餃子，也能吃五百塊錢一碗的餃子。不是嗎？我不用來適應(yīng)環(huán)境，只要你適應(yīng)我的環(huán)境就可以了�！蔽姆逵X得自己圓滿了，小樣兒，就這點斤兩，還想和他拼氣場，切。
8
李若溪無力地看著對面開始志得意滿露出好看微笑的男人：“文峰老師……”原來她剛才說的全白說了，人家壓根兒一個字也沒理解。
“嗯？”文峰眨巴著他的漂亮桃花眼看著李若溪：“說吧，我聽著呢�！�
“文峰老師，今天你為什么要來找我？”李若溪沒法兒了，這貨油鹽不進(jìn)裝無辜，她覺得不把老虎骨頭兒畫個明明白白都對不起他：“為什么？你應(yīng)該很忙的。我相信你也不會恰巧地剛巧路過這里遇見我�！�
文峰盯著這個郁悶的小丫頭看了整整一分鐘，才清了清喉嚨回答她的問題：“我來找你，是因為我想見你了。并且我想知道12號那天晚上在楊城和你一起回你家的那個男人是誰�！�
“你為什么想見我？12號晚上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是誰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李若溪很緊張，但她不能怯場。
“因為我喜歡你。因為我非常介意我喜歡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我必須問清楚�！蔽姆逄拱捉淮�，有小小的郁悶，表白不是應(yīng)該要浪漫一點有氣氛一點的嗎？怎么被這丫頭弄得跟審訊現(xiàn)場似的：“干脆我說明白了吧丫頭，爺喜歡你，爺要跟你在一起，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爺吧，爺吃香喝辣全算你一份，明白？！”
李若溪盯著面前這個一本正經(jīng)的甚至對自己的表白有點得意洋洋的男人，努力按奈住心臟的狂跳，深呼吸再深呼吸，覺得自己幾乎拿出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了話：“你有過前女友嗎？我能知道你們分手的原因嗎？”
“當(dāng)然有過前女友吧。你也說了，是前女友。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至于分手的原因，我忘記了，好像是她說要分手，就分了�！蔽姆逭f著還真的認(rèn)真地想了想，好像還真的是對方甩的他，不過他分手前后都沒什么感覺就是了。
“我想我了解你的前女友為什么要和你分手。因為誰也不會想和一個完全不顧對方感受的男人在一起。”李若溪嘆息一聲，繼續(xù)說：“文峰老師，你喜歡我，我受寵若驚。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吃香喝辣做什么都不必預(yù)我的份額，因為我不需要�！�
“嗯？你要玩灰姑娘的尊嚴(yán)之類的游戲嗎？”文峰挑挑眉毛，好笑地繼續(xù)說：“你不用跟我玩這個。我喜歡的女人，我會寵愛的。你不用去介意什么身份地位，這些我都可以給你�！�
“你有沒有收過不喜歡的禮物？”李若溪覺得跟文峰就快溝通無能了：“如果一個人送你禮物不是你喜歡的你需要的，其實是一種很討厭的行為。類似強迫�！�
“這算是拒絕？”文峰瞪著李若溪，心想她要是敢回答是他就……他就怎么樣？文峰瞬間進(jìn)入空白狀態(tài)，如果她真的拒絕，他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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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喜歡你。我們不是合適的人�！崩钊粝X得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但或者，越直接，對大家越好。
“李若溪！你！”文峰幾近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個你，便再說不下去。他這是二十八年來第一次向女人表白，沒想到居然被拒絕了。被拒絕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不是傷心不是憤怒，而是不知道說什么好的無法應(yīng)對。文峰這時候真想鉆進(jìn)李若溪的腦子里看看，這死丫頭到底在想什么，喜歡他到底有什么難的？不拒絕他跟著他到底有什么難的？
“我走了�！崩钊粝@次真的起身走了。文峰伸出了手，卻沒去攔。他的思維有點空白，他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白太倉促了，所以一點效果也沒有。也不浪漫也不溫馨，所以結(jié)局也不好。但因為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如何改變氣氛和處境，于是文峰就這樣半伸著手，看著李若溪走遠(yuǎn)，消失。
文峰自己又坐了一會兒，又瞪著李若溪剩下的一個餃子呆了半晌，拿起筷子把那個冷掉的餃子放進(jìn)嘴巴里，味道實在難以接受，文峰忍了忍，吞了下去。餃子真冷，到了他的胃里，還凍得他有點難受。
李若溪回到家，打開門進(jìn)屋，還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沒喝，坐在沙發(fā)上，愣了會兒，伸出手拍了自己腦袋一掌：“過去了。醒醒吧�！�
文峰又到會所喝酒去了。
又遇著他哥文杰了。文杰說：“今天來了幾個正點的，給你介紹介紹？”文峰說：“好�！睅讉�艷麗的女人進(jìn)了包房后，文峰一杯一杯地喝著酒，心里在一點一點地嫌棄這些女人。胸太大，屁股太大，不夠瘦，沒有氣質(zhì)，頭發(fā)染得難看，香水味難以忍耐。
半個小時后，文峰砸了個酒杯，把人全轟出去了，連文杰也沒讓留下。人都走后，文峰看著桌上的酒，覺得自己超沒意思的，不就是個女人嗎，有什么過不去的？不就是李若溪嗎？那么瘦身材也不怎么樣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還對他說不合適。去他的不合適，他文峰還不合適她一個什么也沒的小丫頭，什么破想法這是！
文峰越想越生氣，天快亮的時候，居然又跑到了李若溪住的房子樓下。車熄火沒多久，便看到李若溪一手抱著一大袋衣服一手拿著手機邊講電話邊往外跑，轉(zhuǎn)眼就鉆進(jìn)了一輛小破車?yán)铩?
那輛小破吭哧吭哧地點著火，一溜煙兒地走了。文峰看著那輛小破車的車屁股消失在路盡頭，再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車，覺得開車那個男人真的不怎么樣。那個男人好似上次在醫(yī)院里見過，長相個子都挺像回事，要是進(jìn)入了娛樂圈，好好包裝也是個優(yōu)質(zhì)偶像，但看他開的車，應(yīng)該只是個小屌絲。不管怎么樣，這小丫頭還挺能勾搭男人的，幾乎每次見她，身邊都跟著不同的男人。
文峰心里想著事，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fā)動了車子，自動自發(fā)地開著車跟上了那輛小破車消失的方向。
10
今天早上李若溪接了個臨時的活兒，要演一個被車撞死的女人。這是一個有幾場戲的小角色，在劇中是男主人公死去的前女友，角色的定位按蘇若明的說法就是：愛到瘋狂的不作死就不會死結(jié)果就真的死了的女人。因為屬于小制作的微電影，制作費不高，給李若溪的錢自然也不多，但李若溪還是拼命了。完全進(jìn)入角色跟著女主又是割脈又是跳樓又是撞車的，雖然保護(hù)措施做了不少，但身上也沒少受傷。導(dǎo)演對李若溪的表現(xiàn)挺滿意的，又加了一場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戲，李若溪咬了咬牙，滾了，結(jié)果胳膊和膝蓋都擦傷了。導(dǎo)演又叫人來問：劇本里有女主受傷的戲，問她要不要演。眼看李若溪又答應(yīng)了，蘇若明大叫：“李若溪你不要命了呀。別演了，這血還沒止住呢�！崩钊粝南ドw烏青一片，表皮破了還在滲血珠，蘇若明看得心里一抽一抽地替她痛，可李若溪吭都沒吭氣：“行，我看下劇本。”
“喂！李若溪！”蘇若明大叫，可他也知道，李若溪根本就不會聽他的。
這邊文峰開始給助理打電話：“琳達(dá)，給我查下現(xiàn)在在明東影視城拍電影的制作人，我要電話。”
蘇若明看著李若溪手臂膝蓋上的傷口也不處理消毒就直接上鏡頭，生氣又心痛，但又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入了戲愛得慘烈的女孩一拐一拐地跟著男主后面求男主回心轉(zhuǎn)意，努力壓抑自己想沖過去救女人揍男人的想法。
蘇若明覺得自己越來越多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李若溪身上，甚至到了不由自主的地步，這還是簡單有對一個女孩的好感嗎？還是嗎？
導(dǎo)演一喂“卡”，蘇若明馬上沖過去把李若溪扶起來，讓她坐到一邊，仔細(xì)地給她的傷口上藥：“你真是拼命女郎，我告訴你李若溪，奧斯卡什么的要是不給你個影后什么的我都不愿意他們�！�
“哈哈，那你努力吧。等我真有電影去參評的時候，你做個評委成不？”李若溪笑言。蘇若明讓她沒有壓力，不像文峰，光是想起他的光彩照人，她都覺得壓力山大。
“好吧。那我就朝著這個目標(biāo)努力吧�！碧K若明小心地幫李若溪抹著藥，心忽然像水一樣，又軟，又痛。
這一幕自然也遠(yuǎn)遠(yuǎn)地看在了文峰眼里。文峰很明白地看到了蘇若明眼里的柔情似水，文峰當(dāng)然有沖上去一把拉開他取而代之的沖動。但他沒有那樣做。他有些鄙視自己，是在顧忌也許就在某個角落里等著自己的八卦的記者，還是其它的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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