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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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錦默微微一笑,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姜秀萍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白衣確切地講不是純白色,而是近乎白色的銀色,腰間束的帶上綴著一塊通透清澈的墨玉,雞蛋大小,質(zhì)地上佳。這種玉,只有出身顯貴之人才可佩戴,尋常人家,縱然富可敵國也不可擁有,最起碼不可以人前炫耀。
烏蒙國例來等級森嚴(yán),越規(guī)者,凌遲處死。
他著銀白之色,僅次于黃色,必定是朝中重臣,或者世襲王孫。
玄錦默伸手于花叢中摘下一朵黃色月季,湊于鼻端嗅了嗅。看著姜秀萍,語氣中略帶蕭瑟,“姜秀萍,你容得下新人還是新人容得下你?”
姜秀萍臉上閃過一絲憤怒。
玄錦默手中的花掉在了地上,也不去拾,轉(zhuǎn)身離去,隨意踩過,“新人入門,豈能容你,你無兒無女,何必存活?”
話音未落,人已不見,剛才明明是鞭炮鑼鼓喧天,卻為何此人言語句句入耳?!他究竟是誰?他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玄家的花轎停在門口,并不入內(nèi),喜婆站在轎旁,手中拿著帕,面有難色地看著迎在門口的童家眾人。
“為何到了門前卻不入內(nèi)?”童克微笑著問,“是我們府上準(zhǔn)備得不夠妥當(dāng)?”
“是她——”玄錦默手指指向眾人之后,“她入門在先,又擋于此處,錦顏如何入門?”
所有的人,立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
姜秀萍站在大門正對的位置,一身桃紅的衣服,精致的妝容;秀钡谋砬樵谕馊丝磥硎且环N冷漠和傲慢!她是小妾,卻如此堂而皇之地?fù)踔ㄞI前行的路,完全不管不顧表明她討厭新人進(jìn)門。
“舅舅,府上這是什么意思?”玄錦默客氣地問。
童華安一臉的惱怒和尷尬,緊走幾步到了姜秀萍的跟前,壓低聲音,惱怒地說:“你跑到這里干什么?!快回去!”
姜秀萍也奇怪自己為什么會站在這兒?她眉頭微蹙,她是不高興,可是,她只是想要偷偷看看新人模樣,只打算躲在那叢月季花后瞧瞧的?!可現(xiàn)在,她只覺得整個(gè)人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半分。
“來人,我們先回吧,等到府上處理妥當(dāng),再親自去玄王府接人吧。”玄錦默禮貌客氣地說。
四個(gè)轎夫立刻抬了花轎轉(zhuǎn)了方向,玄錦默縱身上馬,帶著人隨花轎離開。
除了幾個(gè)偶爾炸響的鞭炮,鼓樂已經(jīng)完全停止,童府上下僵在那兒。
從玄家到童家,中間要經(jīng)過萬龍山前的山路。今天玄家的花轎送新娘要經(jīng)過此處,山路從頭封到尾,路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人。
花轎在山路旁一處涼亭處停下,亭內(nèi)有一年輕女子,雙手被縛,身著大紅的喜服,一臉驚慌地看著花轎停下。外面守著幾名年輕男子。
遠(yuǎn)處,三匹馬以極快的速度飛奔而來。馬到跟前,由馬上拋下一人,扔在地上發(fā)出悶悶的聲響,同時(shí),有人自馬上架下一人,攙扶到玄錦默跟前。
“主子,人帶回來了!闭f話的人低頭跪著,聲音恭敬。
玄錦默面沉如水地盯著趴在地上的男子。該男子,身形瘦長膚色偏黑,臉上滿是塵土,摔得鼻青臉腫。
“打!毙\默的聲音不大,略帶懶散。
話音未落,身邊的人已經(jīng)落了一鞭,地上的人發(fā)出一聲悶哼,緊接著,一鞭一鞭地落下,立刻皮開肉綻!
“哥哥!”被架著的人凄厲地喊了一聲。
玄錦默頭也不回,冷漠地說:“玄錦顏,做出這事,此時(shí)你就是把死去的母親喚來也無用,這奴才必死無疑!”
“哥哥,哥哥,求求你,求求你,放過大柱哥哥,求你了,我嫁,我嫁,我現(xiàn)在就嫁,哥哥——”玄錦顏被人架著動彈不得,只能連聲地央求,臉上全是淚水。
玄錦默對妹妹的哀求,充耳不聞。地上的馮大柱已經(jīng)不再發(fā)出聲音,氣息微弱,灰白的臉上,鮮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糊了滿臉,身上更是血肉模糊。
“主子,留還是不留?”一個(gè)親信低低地問。
“哥哥,求求你,求求你,饒了大柱哥哥吧,不怪他——”玄錦顏哭得泣不成聲,涼亭內(nèi)的女子早已經(jīng)嚇得昏了過去。
陽光非常明媚,玄錦默微微瞇起眼睛,唇邊劃過一絲冷漠的微笑,示意暫時(shí)停一下。
馮大柱還剩一口氣。
“哥哥!毙\顏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哥哥,模樣很是狼狽,“放了大柱哥哥吧,是我求他帶我走的,真的,哥哥,是真的——”
玄錦默看著一臉淚水、狼狽惶恐的妹妹,溫柔疼惜地說:“錦顏,你要和這個(gè)奴才做什么?”
玄錦顏身體顫抖,聲調(diào)哆嗦地說:“我,我想,我想讓他帶我離開這兒!
玄錦默一臉的微笑,眼神疼惜,伸手替玄錦顏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和塵土,動作緩慢安靜,不帶絲毫憤怒之意,憐惜地問:“和這個(gè)奴才去鄉(xiāng)下過他種田你織布的日子?”
今天,是妹妹出嫁的日子,但是昨晚,她卻突然失蹤。
童維瞞住消息通知玄錦默四處尋找。此時(shí)的玄錦默是皇上最寵信的人。
玄錦顏呆呆地看著哥哥,為什么,哥哥總是可以在任何情況下保持干凈?!保持優(yōu)雅從容?!甚至在他殺人的時(shí)候,也可以溫柔體貼?!
看著一臉悲傷茫然的妹妹,玄錦默嘲諷地說:“他種田你織布,多么令人向往的日子?墒,玄錦顏,你如此不管不顧地離開,父親肯放過你們嗎?童家會咽得下這口氣嗎?天下,有容你們的地方嗎?你自小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入則軟床,出則乘轎,你可知這食自何處來,衣自何處得?就要跟看家護(hù)院奴才走,他除了粗通些武藝能給你一生一世的安穩(wěn)?”
“可是,我,我——”玄錦顏無助地哭著,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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