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節(jié) 直搗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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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易容在紐約警察局與珍妮分手后,轉(zhuǎn)身走了。
對紐約的繁華與紅燈綠酒本無多大興趣的她,沿著清澈的塞拉瑪河散了會兒步,便隨之找了一家賓館住進去。照例是彬彬有禮的服務(wù)生笑臉,照例是燈火輝煌的樓閣雅間,易容進了房間,輕輕關(guān)上門,舒緩地出口氣,仰臥在雪白舒適的床榻上。
梅花妹妹回家去了,等著她的是父母擁抱,精美晚餐的天倫之樂;而自己呢?仍是孤芳自賞,獨自奔波,風雨如晦……總是指示,完成任務(wù);完成任務(wù),再指示……
要是爹爹還在,該多好!
爹爹在的那些日子,被浸潤在紛紛揚揚的梅花雨里。黎明,墨黑墨黑的天空還閃著無數(shù)小星星,爹爹就喝令著自己出了閨房,跟著他練功;白日,高朋滿座,車水馬龍,各路江湖豪杰,華山論劍,不亦樂乎,爹爹迎客送貴,臉上總掛著舒暢的笑靨,樂呵呵的。
那位后來跑到桃花島練功成名,橫切江湖的黃藥師,當年不過是爹爹手下的看門人。黃藥師之女,就是那個讓天下公子顛狂心儀的黃蓉,當年還沒出世哩……
晚上,籠燈冉冉,自己在閨房繡花,習字;廚工易娘呢,則時不時送來可口的夜宵,滿目溫柔地瞧著自己慢慢吃完。當時就常想這易娘看我的眼光怪怪的,誰知竟是我的養(yǎng)母……
呯呯呯,比武招親擂臺賽上,易人哥哥就是這樣不問青紅皂白連發(fā)毒鏢鑄成大錯的……唉,易人哥哥,你在哪兒?梅花莊分手,三百年啦,你別來無恙?一切可好?
梅花妹妹走了,那我也走了吧?易容半抬起身子,瞅瞅?qū)γ娴牧⒌卮┮络R,一個風流倜儻的青年俊才也正半抬著身子瞅著自己,不禁笑了。
易容意念一動,全身輕輕一顫,重新變回了自己的女孩兒身……
鈴……是悅耳的銅鈴聲,梅花莊沒有銅鈴呀,哪來的銅鈴響呢?哦,遭了,易容猛然睜開眼睛,分明是門外服務(wù)生在捺鈴,但,我沒有呼他呀,怎么回事兒?
“誰?”
“服務(wù)生,緊急通知,請開門!”
易容跳下床,懶洋洋的走過去,打開門,門卻被來人呼地闖開,二個身體單薄卻精悍無比的青年男子,惡狠狠的闖將進來,又隨之熟稔的輕輕掩上。
“那小子呢?”特工揮著手槍左右尋查,根本沒把眼前這個清純的小姑娘放在眼里:“快說,你是那小子什么人?”
“我,我,我是”易容感到好笑,故意被嚇得吞吞吐吐的,跌坐在床榻上。
“快說,不說,我崩了你。”特工吼叫道,在標間里竄來竄去的:“糟糕,被那小子溜了。”,“快報告博士,不然說咱倆辦事無力。”,“笨蛋,報話器在你手里。”
“托特博士,托特博士,七號報告,七號報告。”
“我是托特博士,請講。”
“那小子溜了,跟蹤目標丟了,下面怎么辦?請指示。”
“迅速撒回總部,不得擔誤,另有緊急任務(wù)。”
“是!”
易容撲上去,死死抱住一個特工的腿:“想走?不行,闖進房間,驚嚇了我,怎么賠?”
特工甩了幾下,沒甩掉,氣急敗壞的罵:“婊子,沒做成業(yè)務(wù)是不是?放開,我們是執(zhí)行公務(wù)。”,“我不信,有這樣亂闖進人家女孩兒房間執(zhí)行公務(wù)的?你們是壞人,壞人。”
易容明白二位將自己當成了酒店妓女,心想,我正要弄明白跟蹤本小姐的是何方神圣哩?便裝出無辜潑婦樣:“我要向酒店保安投述,保安,保安,快來呀,有壞人,抓壞人。”
她索性一揚脖子,竟雙手拍地,對門外大聲呼天搶地起來。
特工這一下真正為難了,跟蹤目標丟了,又被一個小婊子纏上了,弄不好,酒店保安聽見趕來,那倒真要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
還有一層說不出口的原因。
這些年,隨著國際刑警組織的打擊力度越來越大,戰(zhàn)果輝煌,聲名鵲起,其工作人員也越來越驕橫。走到哪兒都是小紅本本一亮,免費吃、住、玩一條龍,甚至個別人員還免費嫖宿……以致于弄得各國娛樂服務(wù)界怨聲不斷,從而發(fā)生故意抓錯特工,讓其下不了臺的事。
當然,作為國際刑警的秘書長,也就是最高負責人的托特博士,沒少嚴厲批評與打擊這少數(shù)害群之馬,而且規(guī)定:一旦工作中自己言行不慎惹是生非,組織要給予重處。
“媽的,小婊子,你到底放不放手?”一個特工急了,揮起了拳頭。
另一個忙拉住他,掏出那個法力無邊的小紅本本對易容一晃:“我們是國際刑警,是好人。”,“我不信,證件是假的。”,“假的?自己看。”他將證件扔在易容面前:“看清楚。”
易容抓起瞅瞅,當然是真的。但問題是:國際刑警跟蹤自己干什么?那個人稱“托特博士”的秘書長,為什么對自己這么關(guān)心?
作為國內(nèi)公安部的一號特工,易容從來都是直接聽從部長的單獨指示,從不認識什么托特秘書長,更不知道由于自己在全球獨一無二的身體結(jié)構(gòu)和超人能量,已成為各國警方特別是國際刑警組織不斷追逐緝獲的對像……
“看清楚沒有?”特工急了,一把搶過小紅本本:“小婊子,擔誤了老子們,真要捧你。我就看你是欠捧!媽的,我們快走,博士等急了。”
特工奪門而去,瞅著二人氣極敗壞匆忙逃奔模樣,易容差點兒笑茬了氣。
接著,易容到浴間沖了個澡,靠著床榻,微微瞇縫著眼睛,稍事休息。
夢中,她似乎聽見梅花在悲慘的呼叫:“姐姐救我,姐姐救我,姐姐快救我呀。”,渾身一抖,易容醒來,窗外暮色珊濃,已是第三天傍晚。
她一骨碌爬起來,端坐在床榻上運運氣,感覺氣息順丹田而上,直沖腦門玄武穴,頓覺神清目爽,心靜若水,便慢慢睜開了眼睛,定神一瞧,不由得大吃一驚。
梅花妹妹滿面污穢,赤身露體,正被一個同樣滿面污穢赤身露體的老男人抱在懷里;旁邊,是一大群同樣滿面污穢赤身露體分不清男女的人,在痛苦的嚎叫,爭奪,翻滾……
易容這一驚非同小可,從不出汗的她,一時居然大汗淋漓,心亂如麻。
她知道,梅花妹妹身陷囹圄,遇到了大麻煩。只有自己出面,才能救她。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縱身,眨眼之間,易容撲出了落地大玻璃窗,踩著云頭,騰騰騰的升上萬米高空。易容立住腳,向南極方向望望,只見那里污穢重重,腥風血雨,便一扭身,飛快趕去。
近了,近了,已經(jīng)望得見南極連綿千里的皚皚冰雪了。
忽然,一枚長長的尖嘴導(dǎo)彈從地上騰空而起,吼叫著向二萬米的高空飛來。等它飛上云頭正要拐彎時,易容伸手一劈,正中它標著“08---V8”字樣的導(dǎo)彈中心,撲,一聲有氣無力的咽叫,導(dǎo)彈斷為二截,悻悻地倒裁著向地面落去。
又是一枚,依然如此。
又是一枚,易容火了:“什么壞人竟敢如此猖狂?空中這么多漂亮星星,不怕炸著星星嗎?氣死我也!”,逐一腳踢去,導(dǎo)彈被踢了個滾兒,撒嬌般打著旋兒直向地面撞去,轟隆,硝煙彌漫,冰渣橫飛,皚皚冰層被炸出了個黑森森的大洞。
易容順勢對著黑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撲而下。
匆忙間,她瞅見一道長長的電梯飛快從眼前閃過,接著是一個寬大而漫長的走廊,似乎有槍聲傳來,有子彈呼嘯著掠過自己耳畔,好像還有幾個火箭彈撞在自己胸膛,炸開的彈片在自己身后碎花一般飛舞……
易容按照自己意念的提示,停了下來。
好家伙,兩旁的籠子里關(guān)滿人或動物,間間污穢不堪,臭不可聞。人呢,個個癡癡呆呆的或坐或站或笑或哭,對自己的到來視而不見,仿佛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似的。
倒是動物,都睜大眼睛盯住自己,哄,昂,噠,呵呵的亂叫著,在籠子里亂撞著,仿佛自己的到來擾亂了它們的生活,非常非常不滿似的提著獸語抗議。
易容一間間看過去,妹妹到底在哪一間呢?
到處都是關(guān)著人犯骯臟的籠子,到處都是關(guān)著珍稀動物的籠子。
瞧著關(guān)在籠中那些各種膚色各個年齡的男男女女,易容的惻隱之心頓生。哎呀,那個可憐的老人,右胳膊肘兒被人齊齊砍斷,露著慘白的骨頭,疼得嗤牙裂嘴的在籠子里走來走去,不斷癡笑著,用頭撞擊繩欄。
再看那個躺在地上昏昏沉睡滿面污垢的孩子,分不清多大年齡,左腿也被人殘忍的砍去,露著森森的骨叉,骨叉上綠頭蒼蠅營營營的叮著亂飛,發(fā)出一陣陣難聞的腥臭。
唉,這個瘦得皮包骨已看不出年齡的女人,正被幾個流著涎水哈拉子的呆子抱著輪奸,呆子們鼓著眼睛,嘿嘿嘿嘿的叫著。發(fā)類似動物的叫聲;而那個女人呢,則搭拉著頭,睡沉了似的,不反抗也不哭泣,任其凌辱和爭奪。
喲,這鼻尖上挺著個長尖角渾身白白的,不是白犀牛嗎?
易容有些興奮,當年,在梅花莊后面的青山綠林中,就曾有白犀牛出現(xiàn)。爹爹告訴過她,白犀牛是天上的圣牛,五百年載著觀音菩薩下凡一次,普渡眾生,解人間疾苦。到了那一天,看見了白犀牛,你只要虔誠的跪下,祈求圣牛幫助,你就能百病盡愈,凡事如意。
爹爹說得一點不錯。
那一日,易娘興奮的告訴自己,梅花莊后的綠林中出現(xiàn)了圣牛。五百年一次呵,自己便扔下繡花針,忙忙的和一干丫環(huán)丫頭待女跑去觀看,許愿。
奇怪,圣牛見了自己,不跑不亂,倒像期待已久似的沖著自己昂昂昂的叫三聲,尖角上下?lián)]舞地點三下,然后輕輕一甩短短的尾巴,慢騰騰的重新鉆進了山林。
第二天,爹爹就決定為自己選佳婿,比武招親……
“珍妮,醒醒,我是約翰局長呵,可憐的珍妮,你快醒醒。”一陣痛苦的啜泣傳來,易容一怔,妹妹找到了。梅花妹妹以前就叫珍妮的,還是蘇格蘭場的中尉和局座首席秘書哩。
她停下腳步,閃眼四看,終于瞧見就在自己面前的籠子里,一位瘦骨碌碌的老人,邊四下小心的探望著,邊搖動著自己懷中昏迷的祼女,不斷的啜泣著,輕輕地呼喚著……
“站住,是干什么的?”前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隊手持AK47沖鋒槍的蒙面人,看見易容正探頭探腦的盯住籠子,下意識的喝道:“舉起手來,快!”
事態(tài)危急,來不及多想了,易容一動意念,撲撲撲撲撲撲,六顆首級突然與蒙面人的軀干分開,沉悶地響著飛上半空,六道血柱同時向上噴出,六個無頭尸身呆頭呆腦的立著,蔚為大觀。撲撲撲撲撲撲,又是一陣悶響,無頭尸身同時倒下。
乘下的二個蒙面人嘴巴大張著,右手拎著AK47一動不動,早嚇得呆若木雞。
易容哼一聲,走上去隨手揀起一支AK47一摔槍口,噠,噠噠噠,密集的子彈將二人攔腰擊成兩截。
“你,還有你,快跟我走。”易容退回來,隔著籠子喊著約翰局長。
沉浸在悲憤與痛苦中的約翰局長,根本就沒聽見籠子外的響動和槍聲。他一面推開木村太郎伸出的雙手,一面低頭喚著珍妮:“珍妮,醒醒,我是約翰局長呵,你快醒醒。”
易容一閃身鉆進了繩欄,拎著他的頸部:“你,抱牢她,挽緊我的胳膊肘,快跟我走。”
不一會兒,易容帶著他們沖出了厚厚的億萬年層積的冰層,將可怕的籠子和狂飆突擊的罪惡基地,拋在了地下,踩著云頭,漫步在二萬米的高空。
被劫持身陷人間地獄的約翰局長和珍妮中尉,終于脫險自由了。
不過,那南極洲經(jīng)過億萬年積聚堆積下來的冰層,實在是太厚太堅硬了。任易容法力無邊,仍感到頭昏腦漲,一陣陣虛脫,全身冷汗。好一會兒,才漸漸平靜下來,恢復(fù)了正常。
易容這才發(fā)現(xiàn),雖然脫了險,但二人依然滿面污穢,赤身露體。她忙抱著珍妮轉(zhuǎn)過身子,示意約翰局長一手揪住自己,一手撈著身邊的浮云擦洗;而自己卻一手抱牢珍妮,一手也撈著浮云,給昏迷中的梅花妹妹擦拭。
二萬米高空的浮云含有濕濕的水珠,撈一大縷往身上一搓揉,就是一大片冰涼的浴水。而浮云本身自帶無數(shù)微電粒子,微電粒子混著浴水與人體一接觸,人體上的陣舊污垢隨之而溶,比地上任何一種洗滌劑都有效果。
洗罷,易容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扔給約翰局長,示意他權(quán)當褲子暫時罩住下身;又一扭身,脫下自己的夾衣,一頭咬在自己嘴中,一頭揚手扯住,熟稔地輕輕一撕開,素色單衣就柔柔的裹住了梅花妹妹全身。
面對這一切,約翰局長簡直看呆了。
這小姑娘是誰?年紀不過十七八,個子不過一米七,清純的臉龐上持著淡笑,卻法力無邊,能量嚇人。就憑她獨自一人,救人如入無人之境:取眾恐怖分子首級,帶自己和珍妮縱身騰起,沖破億萬年層疊的原始冰層,直上二萬米高空,踩著云頭洗浮云浴……
不是自己親身經(jīng)歷,親眼所見,哪敢相信?
這時,又見她一低頭緊緊吻在珍妮的嘴唇上。不一會兒,昏迷不醒的中尉竟然慢慢睜開眼睛。“姐姐!”,“妹妹,你終于醒了!”,“謝謝姐姐,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你是我妹妹呀,我怎會不來救你呢?現(xiàn)在好些了嗎?”
“好多了,肚子也飽了,身上也有力氣了,姐姐,你真行。”
“瞧你,別再說了,約翰局長在一邊呢。”
“哦,局長,我們終于自由了,F(xiàn)在,我們回哪兒呢?”
“當然回倫敦,回辦公室,局里還不知亂成怎樣一團呢?謝謝你呀,這位姑娘。”
“她叫易容,是我姐姐。”
“你姐姐?易容?噢,我的上帝!我的上帝!你就是易容姑娘?就是東方之國公安部的零號特工易容?名人,名人哪,我的上帝!”
約翰局長忘情地大叫起來。這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追逐多久,慕名多久,想像多久的神秘易容,竟是這么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竟在這么一種浪漫的情境中與她相見?
清風撫來,掀動易容濃密的黑發(fā),幾縷發(fā)絲,被風貼在她鼻翼上,久久不愿散開;珍妮呢,脫出易容懷抱,足踩縷縷浮云,清風撩動她衣角,飄飄欲飛。
二個女孩兒忘情的拉著手笑著,旋動著,笑聲在沒有空氣阻滯的高空,像清澈的泉水,一波波傳向遙遙無邊的空際。
哦,沒有了槍林彈雨,沒有了殘酷暴虐,沒有了爾虞我詐,也沒有了血雨腥風;只有這無垠宇宙,漫天星斗,徐徐清風,平和靜寂,妙齡美女,這一切是多么的好啊!真是天上人間,良宵美景,如癡如醉,如醒如夢……
一顆碩大的亮晶晶的星星,飛翔而來,約翰局長居然就有了握住星星賞玩的雅趣。
他不由分說松開易容,伸出雙手就去抓那亮星。誰知重力突然襲來,約翰局長呵的一聲就往下掉,慌得易容將珍妮一拉,踩著云頭就往下疾追,搶在前面接住了正像陀螺般打著旋兒下掉的約翰局長。
約翰局長嚇得臉色蒼白,這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借了易容的法力。包括珍妮在內(nèi),離了易容,誰也不能踩著云頭,在幾萬米的高空云中漫步,攪月摘星,飄飄欲仙。
原來,自己不過只是一個普通普通的凡人。
約翰局長重新緊巴巴老老實實的抓住易容,三人踩著云頭向東南方向的倫敦趕去。不一會兒,一條寬暢的在星月下泛著波光的海峽出現(xiàn)在腳下。
“上帝,是英吉利海峽呀,跨過海峽,我們就到倫敦了。”約翰局長欣喜若狂的叫起來,
。ㄎ赐甏m(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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