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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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十幾年的奮斗，王度杰終于從一名小警察做到廣海市公安局的刑警大隊長，有人喜歡、贊揚和羨慕，當然也有人討厭甚至憎恨他。雖然表面看很風光，但他有時也難免心生厭倦。沒幾個人明白，他很多次立的功是用命搏回來的，他身上大大小小數(shù)不清的傷疤很好地說明了這點。更重要的是為了工作，他沒多少時間陪妻子和女兒，這讓他常常覺得自己實在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和合格的老爸。
好在妻子呂佩霞很理解和支持他，才使他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而他的努力也得到回報。廣海市的刑事案件逐年下降，惡劣的命案更是少之又少，雖然廣海市只是個小城市，也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作為補償，王度杰特意請了幾天假，準備趁女兒放暑假，陪她到四處玩一下。
早上六點半的一個電話阻止了他的計劃。雖然開始接的時候他心里有些不爽，不過很快就被責任感取代了。
“要回公安局？”呂佩霞一大早就起床準備早餐和外出要帶的東西。她善于察言觀色，知道剛才的電話是公安局打來的，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過無數(shù)次。
“龍大華的老婆被殺了，局長要我趕緊到現(xiàn)場去。”王度杰邊扣紐扣邊答。
“龍大華？”呂佩霞當然知道龍大華，這個廣海市首富，又是市政協(xié)委員，有誰不知道。“那你答應女兒的事怎么辦？”她生氣地大聲說。
“噓！”王度杰指指女兒的房間，她還沒睡醒。“對不起，你幫我跟她解釋，就說等我這次忙完，再好好陪她。”王度杰滿懷歉意。
“忙完，忙完，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完，我看你自己向她解釋吧！”呂佩霞嘟囔著坐到沙發(fā)上。
王冠杰只有報以愧疚的苦笑，不過他顧不上安慰她。刷牙洗臉，胡亂吃了兩片烤面包，喝了一盒牛奶，十幾分鐘后，王冠杰已經(jīng)坐在去龍大華別墅的警車上。
“不好意思，王隊長，一大早就吵醒你。”王度杰的助手、刑警小李雙手握著方向盤說。他昨晚值班。
“沒關系。”王度杰看著車窗外，飛速轉動的車輪不時濺起一片水花，“看來昨晚下的雨還不小。”
“是啊！昨晚又是雷電，又是風雨，差不多六點才停。”小李說。“本來你正在休假，但鑒于死者的特殊身份，所以局長……”他知道王度杰休假是為了陪女兒。
“工作要緊嘛！以后還有大把時間的。”王度杰打斷小李的話，不過說實話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又有空了。“到底怎么回事？”他轉換話題。
“是這樣。今早大約六點出頭，龍大華別墅的傭人發(fā)現(xiàn)女主人梅丹被殺死在臥室里，打了110報警，當?shù)嘏沙鏊斓綀龊�，覺得情況嚴重，所以直接報告市局。我們已經(jīng)先派了幾個弟兄，還有老何過去。我請示了局長，他要我叫你先取消休假，忙完這件事再說。至于具體的情況我看要到那里才知道。”
“龍大華的傭人發(fā)現(xiàn)和報的案？”王度杰沉吟著問：“龍大華呢？他不在家？”
“我也不是很清楚。”
清晨的馬路上人和車都不多，警車一路馳騁，約半個小時來到城鄉(xiāng)結合部的一處小山腳下。這里地勢開闊，空氣清新，很多有錢人在這里買地建別墅，形成一片別墅區(qū)。每幢別墅都各有特色，唯一相同的就是外觀漂亮豪華。
“真是好地方！”小李深深吸了一口氣，贊嘆道。
“有錢人當然要住在好地方，至少他們自己這么認為。”王度杰說，“不過今天之后他們就不一定這么想了。”
車沿著一條寬闊平坦的水泥路開，沒多久就停在一幢別墅前。別墅的大鐵門半掩，看進去是一個大花園，一條小路由鐵門延伸到一幢三層高的建筑。
聽見車聲，一名警察跑了出來�？催^王度杰的工作證，警察直接把他們帶到二樓的主人臥室。
經(jīng)過一樓大廳的時候，王度杰看見一個警察正在為一男一女兩個人做筆錄，看樣子他們應該是龍大華的傭人。不過這不是現(xiàn)在最主要的，王度杰想。
二樓被隔成一間臥室，一間書房，中間是會客廳，臥室里還有個衣帽間。幾個刑警在忙碌地搜尋所有兇手可能留下的線索，法醫(yī)老何正檢查著尸體。王度杰注意到臥室地板上有水，越近落地窗水越多，窗簾幾乎濕透了，這是怎么回事？
看見王度杰出現(xiàn)在門口，所有人停止手上的動作，王度杰揮了下手，示意他們繼續(xù)。
走進臥室，里面的東西有些凌亂。
“有人打斗過？”王度杰問其中一個刑警。
“看來不像。我們來的時候落地窗是打開的，昨晚的風雨很大，這些東西看起來是被吹亂的，地面和窗簾也給打濕了。”
王度杰走到落地窗外的陽臺，陽臺正對著大花園。他四周仔細瞧了瞧，沒發(fā)現(xiàn)任何諸如手印、鞋印、布條等可疑的東西。即使有，昨晚那么大風雨，也可能把它們?nèi)獩]了。
“好了。真是高手！”老何直起腰，自言自語道。
“什么意思？”王度杰邊向尸體躺著的床走去邊問。
梅丹的臉上還保留著恐懼扭曲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天花板，不過她再也看不見什么了，床上和她的睡衣上有一灘血，但不多。
“致命的傷口就在這里，一下斃命。”老何指著梅丹心臟位置，嘆道，“真是厲害！”
“又是什么意思？”
“照我的猜想，兇手應該是站在這個位置。”老何站在床頭右側，指著尸體，解釋道：“梅丹半夜突然醒來，發(fā)現(xiàn)了兇手，所以她臉上才會有這樣的表情。她想叫，但兇手捂住她的口，她的嘴巴有被強力捂住的淤痕，兇手一定戴著手套。然后兇手用一把匕首之類的利器一瞬間刺進她的心臟，動作迅速、熟練而且準確。她很快就因心包填塞死了，甚至可能沒有感覺太多的痛苦。這是一次有計劃的謀殺。”
“死亡時間呢？”
“大概在凌晨一點到三點之間。”
“她身上還有沒有其它傷痕？有沒有打斗過的痕跡？還有其它可疑的死因嗎？”
“沒有任何傷痕，她的衣服也看不出任何打斗的痕跡。至于其它可能的死因要做尸解才有結果。”
“盡快發(fā)份報告給我。”
王度杰交代其他刑警對每個地方都要仔細地檢查，然后回一樓大廳。龍大華的兩個傭人正在回答警察的詢問，他們臉色蒼白，神情驚恐，說話顫抖，明顯還沒有從剛才過度的驚嚇中緩過來。他們看起來都應該超過五十歲，或者更大，外貌忠厚老實，一定從來沒有碰過這種場面。
錄口供的警察正合上筆，擦了把汗，這項工作耗費了他不少的力氣。他簡單地向王度杰匯報了剛剛詢問到的內(nèi)容。
“早上約六點，龍大華的管家正在整理花園，女傭在打掃一樓，他們平時一般都是這個時候起床做事的。管家發(fā)現(xiàn)二樓主人臥室的落地窗開著，覺得有點奇怪，因為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雨。他就叫女傭去看看。女傭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回應，突然聞到一股好像血腥的味道，忙叫管家上去，他們拿備用鑰匙打開門，發(fā)現(xiàn)梅丹死在床上。他們急忙報警后就一直呆在一樓大廳，直到我們過來。”
“他們拿備用鑰匙開的門？”
“是，他們說門是從里面反鎖著。”
“一樓大門和外面的鐵門呢？”
“一樓大門是早上女傭開的，鐵門是我們來到后管家才開的。”
“他們夜里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早上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人？比如說，地板上有鞋印、水印什么的。”
“都沒有。”
“龍大華呢？為什么沒見到他？”
“他們說龍大華昨晚約十點鐘出了門，沒有回來，至于他去干什么和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有沒有聯(lián)系他？”
“有，不過打了好幾次電話，一直都是提示關機。”
“好，你繼續(xù)忙你的吧！”王度杰說，“你再問一下，看有什么需要補充的，順便繼續(xù)聯(lián)系龍大華。我到外面看看。”后面一句是對旁邊的小李說的。
別墅的花園面積至少有兩千多平方米，三層樓建筑就坐落在中間。后面有一個大游泳池，從一樓客廳落地窗可以直接走到后花園。大鐵門外是馬路，馬路邊有條小河，河對面是一片森林。二樓臥室的大陽臺正對著小河。整個別墅被大約三米高的圍墻圍著，因為大門外的地勢較低，加上一樓有四米多高，所以站在二樓大陽臺上，外面的風景可以盡收眼底。
不過對于身手敏捷的人來說，攀過三四米高的障礙不算難事。王度杰正在沉思的時候，小李來到身邊：“王隊長，聯(lián)系上龍大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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