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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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彩霞提高嗓門,明顯是想讓門衛(wèi)室的鄭勇聽見,間接向鄭勇說,我與門外這個男人已基本沒有關系。
你這么大聲干嗎?馬東東聽出了苗頭,心想我還是你朋友呢,把我當強盜呀。
可是,黃彩霞根本不買他的賬,轉身往廠門走,馬東東一箭步上前攔住她質(zhì)問,剛才你還和別人聊得那么火熱,現(xiàn)在就要加班了嗎?
你管得著嗎?黃彩霞瞪著他。
女人心真是秋天的云呀,馬東東心涼一陣,熱一陣,睜圓了眼,四目相望,怒火變成愛火,燒得自己心在發(fā)抖。
你說,你是不是跟別人好了?
你管得著嗎?黃彩霞還是大喇叭,心虛嘴硬。這句話像一把刀子刺在馬東東心上,產(chǎn)生一種劇烈的燒灼。
是,我管不著,你就這樣無情,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馬東東打開雙手,攔住她不放。
你再不放開,我就叫非禮。黃彩霞不留情面,臉色青了。
馬東東更加激動,聲音顫抖著,你就這樣對我,好,好,你走吧。馬東東把手收了,抱頭蹲下去,似乎在哭泣。
黃彩霞踮起高跟鞋,哐當哐當,進廠去了。馬東抬頭注視著那個鏗鏘的,絕情的背影一步步走遠,帶給馬東東無盡的傷心絕望。
一會兒,門衛(wèi)室里傳出幾個無聊保安的狂笑。
接著,加班的員工成群結隊上班來了,路上活躍起來,天色暗了。
馬東東跺了兩腳,這狗日的保安,哭喪著臉離開了廠門,而背后保安還在笑。
坐在倉庫辦公室的黃彩霞,摸著電腦鍵盤,心情無法平靜,她與馬東東不會再有關系了,是這個男人不爭氣,是這個男人太黏人了。她不理解這個沒出息的男人為何就對自己念念不忘。她在發(fā)愣,主管梁生問黃彩霞要當日出庫報表,她回過神,正要輸入庫資料,一個女員工探進頭來,誰是黃彩霞,外面有人找她。黃彩霞抬頭,知道是馬東東,立即回應,知道啦,謝謝。過了一會兒,又一個男員工來叫。黃彩霞說,沒有這個人。再過會兒,又一個女員工來叫。如此來了七八個,辦公室的同事你眼瞪我眼,私下有人開始嘀咕。主管盯在背后,黃彩霞氣紅了臉,自言自語罵神經(jīng)病,煩死人。整個辦公室的人受了影響,主管梁生看不下去了,訓斥她,阿霞,開放行條自己出去解決一下,這把辦公室當什么?挨了主管批評,黃彩霞關了電腦,氣沖沖出了辦公室?伤桓颐鎸︸R東東,在假山后面轉了一圈,遠遠望見馬東東在廠門。這死鬼陰魂不散,黃彩霞氣嘟嘟的,不敢出門,如果這樣下去,工作影響可大了。
她到生產(chǎn)部找羅月麗。羅月麗剛送報表從車間回來。黃彩霞把她拉到辦公室門外把馬東東的事說了,請求羅月麗說服馬東東離開,不要這樣為難她。
我怎么幫你,我能代表你說嗎,老躲著不是辦法呀,要么就當面說清了。
羅月麗不愿出去,黃彩霞不敢出去。羅月麗還在打生產(chǎn)報表,黃彩霞就坐在她身旁嘮叨。
十點下班,黃彩霞硬是拽著羅月麗衣角一起走。
若是見到了馬東東,你打算咋辦?
你幫我攔住他,我往宿舍跑,我不想見他,他現(xiàn)在發(fā)神經(jīng)。
你想得天真呢,我怎么攔他,我憑什么攔他,你真的不想跟他談了,就這么簡單?你考慮清楚點。
我都被他快嚇死了,還咋相處,馬東東像個神經(jīng)病似的,天哪,剛才梁生差點要炒我魷魚。
你聲音小點行不?羅月麗做了個噓的手勢,你真舍得?
什么舍不舍得呀,他纏著我不放,我的天哪,一點都不講理,好像我是她的私有財產(chǎn),容不得我跟別的男人說話。
恐怕沒這么簡單吧,聽說你跟白班那保安關系曖昧,全廠的人都知道。
說啥呀,咱們是老鄉(xiāng),沒事聊聊天不是很正常嗎。
是嗎?我看你呀,花花腸腸子,比男人還多。
讓黃彩霞奇怪的是下班的路上并沒有見到馬東東,黃彩霞臉笑著,心里不免失落。
你看,怕什么,人家不稀罕你,你以為你是誰呀,羅月麗挖苦她。
那就更好了,我終于可以不躲躲藏藏了。
女人順著腳一路聊,不知不覺到了工業(yè)區(qū)夜市門口,恰逢治安隊查暫住證。暫住證拿出來,拿出來!聽到了吼聲,毛骨悚然。黃彩霞與羅月麗自投羅網(wǎng),被逮了個正著。黃彩霞剛進廠,沒辦暫住證,被治安帶上了車。一個蹲在地上操四川口音的男孩,上車前跟治安隊說他的暫住證在宿舍里,讓他回去拿,治安隊的人根本不理他。小伙子趁治安隊抓別人的空兒,撒腿就逃。膽敢逃跑,治安隊的人氣急敗壞,一齊追上去,照男孩一陣拳打腳踢。一個用警棍照男孩的頭上打了一棍,男孩當即趴倒在地。一個年輕的治安,鼓起兇神惡煞的臉,又照男孩腿上踢了兩腳,媽的,還裝死。懲一儆百,其他人怕了,乖乖蹲在地上,有的叮囑老鄉(xiāng),快點拿錢來換人,沒有老鄉(xiāng)在場的,只有聽天由命了。在場的人嚇呆了,以為打死人了,不一會兒,男孩居然一節(jié)一節(jié)撐起來了。
黃彩霞蹲在沒暫住證的人堆里,驚慌失措地招呼羅月麗搬救兵來換人。
車上車下,哄哄嚷嚷。治安隊的人嚎吼,叫什么叫,上車!上車!沒暫住證的人被趕豬羊一樣推上了車,門一關,漆黑一片,男男女女數(shù)十人分不清東南西北。羅月麗慌慌張張搭了摩托車,趕回工廠找廠長,工廠早已沒人,辦公室關了燈,廠長根本不加班,看來黃彩霞的細皮嫩肉要喂蚊子了。羅月麗從門衛(wèi)室經(jīng)過,門衛(wèi)室值班的正是鄭勇,謝天謝地,找對人了。鄭勇聽說黃彩霞被抓了,用對講機呼了個保安過來代班,自己風一般跑去工業(yè)區(qū)治安隊領取他心愛的人兒去了。
羅月麗望著鄭勇背影,舒了一口氣,新人歡樂,舊人愁,唉,沒事了,睡覺去;氐剿奚幔齻陌生的男人在瞎吹。其中一個就是馬東東,另外兩個與馬東東一伙的,楊曉麗與男朋友也在。羅月麗傻眼了,隨便問了一句,今天星期幾呀,算是打招呼。星期六,三個男人異口同聲地回答,一個個玩世不恭的樣子。帥哥,你介紹一下呀,大胡子的那個向馬東東使了個眼色。馬東東一一作了介紹,這位大胡子先生姓劉,是鎮(zhèn)報的主編,外號大胡子,高個子姓李,是市里一家刊物的記者,編輯,叫他李編吧。李編跟楊曉麗都是邵陽的,真正的老鄉(xiāng)。李編向楊曉麗笑笑,起身伸手,與楊曉麗握了個手。柳濤看在眼,心里不舒服,既不起身,也不打招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顯得很尷尬,很無奈。羅月麗說,你們來開筆會呀,這么多文朋詩友。馬東東說,都是老鄉(xiāng)唄,對了,阿霞哪去了?馬東東手里拿著一本雜志,勉強的笑容后藏不住那份尷尬的憂傷。阿霞?我,我不知道,我剛回來,可能去她妹妹那兒了吧。羅月麗違心地撒了個謊。
時間不早了,可是馬東東三人還是沒有走的意思。
你們聊,我沖涼了,羅月麗拿了桶和衣服。楊曉麗與柳濤不知何時,在門口爭執(zhí)起來,爭著爭著一起下樓去了。大胡子壓低聲音,側身向李編說,機會來了,你老鄉(xiāng)不錯,拆了那個眼鏡的橋,媽的,一點禮貌都沒有,招呼都不打一個。馬東東說,不搭橋還拆橋,這樣不行吧?李編說,這樣沒教養(yǎng),就是要整他一下。
三人嘰嘰咕咕商量好了行動計劃。
一會兒,楊曉麗推門回來了。李編拉長了聲音用邵陽話問了一句,老鄉(xiāng)怎么了,你男朋友生氣啦,不好意思,是我們打擾了。楊曉麗一臉的不悅,轉背轉陰為晴,賠笑說,管他呢,不好意思,影響了大家的興致。大胡子點了一支煙,煽火了一句,你男朋友是哪里的,做啥的,連起碼的待人接物都不懂,像個男人嗎?李編說,不是吧,她男朋友性格是內(nèi)向了一點,不至于不懂禮貌吧。他神經(jīng)病,跟他沒法說,楊曉麗正在火頭上,被他們這樣一陰一陽澆油,更加有火。她剛打開柜子翻衣服,門嘎嘎開了一點,柳濤又出現(xiàn)在門前。楊曉麗關上柜子,堵在門口,跟男朋友又爭執(zhí)起來。楊曉麗閃進屋里,把門啪的一聲關了個嚴嚴實實,氣急敗壞地說,他說他現(xiàn)在要回去。大胡子抿嘴笑了,這回慢條斯理地說,曉麗,他回就回嘛,回去以后最好就別來了,男人多的是,這樣的男人不要還好,你看我們這兒就有比他強的,李編怎樣,還是你老鄉(xiāng)呢,四川那么遠,要人沒人,要錢沒錢,你圖個啥呀?楊曉麗臉紅到脖子了,像是氣的,又像說羞的,去就去唄。楊曉麗決定不送柳濤了,氣鼓鼓地倒在自己床上生悶氣。李編用邵陽方言說,小楊,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滿意的話,我?guī)湍憬榻B一個更好的。
這話讓楊曉麗心亂了,不知該說啥。馬東東繼續(xù)沉默。
羅月麗沖完涼了。大胡子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說,我看東東同志坐不住了,各位走吧,不要打擾小姐們睡覺了。大胡子,李編給女人發(fā)了名片,一溜人嘩啦離去了。
馬東東臨走時讓羅月麗轉告黃彩霞,阿麗拜托了,告訴她,我來過了。到門口,馬東東回頭又囑咐了一次。
楊曉麗也沒出門送他們,蒙頭蒙腦不吭一聲,完全失戀狀態(tài)。
只有羅月麗看得真切,男人們在做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搖頭,獨自感嘆,多情總被無情惱呀。
晚上11點多了,楊曉麗懶洋洋地起床沖涼。
關門睡覺了,黃彩霞還沒回來。羅月麗抱著被子,喃喃自語,這丫頭今晚要做露水鴛鴦了。
果然黃彩霞當晚沒有回來睡覺。第二天早上,黃彩霞嘩推開了宿舍門,夾帶那一向爽朗的笑聲,先驚醒了羅月麗。
唉,我這樣輕手輕腳,你都醒了,在想啥?
罰了多少?
300塊,老娘半個多月工資,他娘的,治安隊真黑。
反正有人給你掏錢,這有啥。看你很滋潤的哦,昨晚回來了,不回宿舍,去哪啦?我們都為你擔心。
嘿,你說啥呀,把我扔在那兒就不管了,你夠不夠哥們,我在治安隊喂了一晚蚊子。
睡不著了,羅月麗穿上衣服,說,我不管,可別人會管的,我看你是在哪兒做露水鴛鴦吧,裙子上還有草呢。
黃彩霞扯起裙子左晃右晃,沒有呀。
是沒有呀,沒蹲過草地干嗎要看。
你這王八蛋,黃彩霞輪起粉拳要打人。楊曉麗被吵醒了,伸手看表,七點二十,離她起床還差十分鐘,多么美妙的十分鐘,吵死人哩,睡不著,還是閉上眼賴著不起。
羅月麗舉雙手投降了,我投降,投降,我是王九蛋,你是王八蛋。
曉麗,起來幫忙呀,阿霞打人啦,羅月麗坐到楊曉麗的床上,看看楊曉麗,昨晚好像沒有睡著是吧,想男朋友還是李大編呀,阿霞移情別戀了,你也跟著湊熱鬧,你們這些無情的家伙,都反了。
瞎鬧什么呀,你們,楊曉麗揉揉眼坐起來,告訴大家,過兩天還有一位人事小姐來報到,睡一號床,都像你們這樣,要睡個好覺真難。楊曉麗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人事阿英不做了嗎?
還能做嗎,公告欄不是明貼著,羅月麗說。
我沒注意看,究竟是什么原因。
你注意鄭勇就行了。
人事阿英嚴重違反辦公室紀律,影響極壞,公告欄上是這么說的。
那人也真是,癮那么大,非要在辦公室親熱。
她自己說,以為中午主管曾生不會來辦公室,圖個方便嘛,哪個不是這樣,抓緊機會與男人幽會。
你們猜,曾生撞見那種場面,會怎么樣說?
怎么說?兩個女人湊上來。
他說,你們繼續(xù)親呀,親給我看看。
哈哈!搞笑,搞笑,一陣大笑。
羅月麗的鬧鐘響了,七點半。
黃彩霞的鬧鐘響了,七點三十五。
楊曉麗的鬧鐘響了,七點四十。
七點五十五了,遲到了。
楊曉麗慢條斯理地梳頭,她不慌,總經(jīng)理沒那么早到。黃彩霞像精耕細作的農(nóng)民,在唇上描畫,她也不慌,鄭勇早就給她打了卡。媽的,咱也找個公的幫忙打卡,羅月麗嚷著,第一個沖出宿舍。
日歷又撕去一周。某天下班,黃彩霞第一個沖回宿舍,鄭勇瞄著她的,只差一步,跟了進來。鄭勇用腳把門勾上,把黃彩霞按在門背后,狼吞虎咽地親熱。羅月麗推門,推不動,媽的,有人抵著,于是猛敲,猛喊,干什么?!門開了,她冷眉冷臉,沒搞錯吧,大白天抵著門干嗎?黃彩霞說,沒干嗎,沒干嗎。鄭勇的臉更不好看,奇怪呀,你們兩個,沒干嗎還發(fā)什么呆呀?羅月麗撥開他們,氣沖沖地往陽臺沖。原來她背后還跟著一個不速之客——馬東東,他目光炯炯如注,盯著黃彩霞和鄭勇,臉色也極不調(diào)和,一陣紅一陣白。羅月麗回頭目睹這尷尬的局面,傻眼了,你?馬東東?不是冤家不碰頭,恰好有人打Call機,她啪的一聲甩門復機去了。現(xiàn)在,場面非常清晰。黃彩霞的頭發(fā)是凌亂的,沒來得及梳理,發(fā)夾在床上,寬領連衣針織裙,拉扯到兩肩端,欲落未落,脖子上有些辨不清的印痕,臉色姹紫嫣紅,整個人有些緊張。鄭勇緊靠在黃彩霞身旁,左大腿與黃彩霞右大腿粘在一起,低垂著頭,活像個小偷,不敢與馬東東正視。馬東東明白,面前他的女朋友與那個男人發(fā)生了什么。馬東東本來是想大發(fā)脾氣或大打出手的,但現(xiàn)在面對的對手好像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對手,他只咬了咬牙關,兇了那男人一眼。對黃彩霞,這次從內(nèi)心狠狠地抖了一句,你出來,我要跟你說幾句。我為什么要出去,有什么話在這不可以說嗎?黃彩霞的話毫無余地。你出來,我只說一句,只一句,馬東東緊繃臉色重復說。黃彩霞并不看馬東東,站起來對鄭勇說,你坐這兒等著。她與馬東東站在樓道足足相視了一分鐘。馬東東沒有從她的眼里看到留戀和柔情,那里有的是絕情的漠然。
馬東東顫抖著唇,找不到恰當?shù)谋戆,你真的喜歡他,要跟我分手?他的弦外之音是那個男人你也要?
喜歡誰,你管得著嗎?
連這樣的男人也成了馬東東的對手,他眼酸,心痛,再次挪動嘴唇,但沒張開,而是死死盯住黃彩霞的眼睛,他希望從這里找到無言的答案或結局。
要說快說,別耽誤我的時間,黃彩霞快刀斬亂麻,把感情推向崩裂的邊緣。
迫不及待了,馬東東抓住黃彩霞的手臂,我是管不著,我哪點比他差。
黃彩霞甩脫馬東東的手,高昂著頭,更傲慢地說,別碰我,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沒有我就進去了,以后不要再來找我。
一切已成為過去了,馬東東知道不可挽回了,突然間心情反而坦然了,好吧,既然這樣,我無話可說,不過你借我的1000塊錢,應該還我。
是嗎,你自己不低頭想想,我跟你快半年,得到了什么,還有臉叫我還錢,去你的,黃彩霞甩門而去。
這一句捅到馬東東的痛處,他趴在墻上,掙扎著,猛捶了墻壁兩拳。他知道黃彩霞話的意思,她陪他睡了幾個月,如果有個價格的話,肯定不止1000塊,是的,沒有錯。如果到了這種地步,他是不應該提起這1000塊錢的,他還是男人嗎?當然他內(nèi)心并不是提起這1000塊錢要黃彩霞還,他真的只是想找個借口再來找她或者說她想聽到黃彩霞理直氣壯地說要還給他,然后他更加堅定地說不用還了,他沒想到黃彩霞會說出這種話,他很痛苦,辛辛苦苦愛一回,感覺像當了回嫖客。
這個女人真可惡,但馬東東恨不起來,她還會回頭的。馬東東感到腳發(fā)軟,跌跌撞撞走下樓去。宿舍樓下,他見到了復機回來的羅月麗。她與哥哥羅向陽正在聊事。羅向陽與他見過一面,熱絡地與他打招呼。馬東東的眼眶就濕了。黃彩霞與鄭勇在樓上,神經(jīng)病,經(jīng)常不開門,羅月麗心里不平衡,算是給馬東東一句安慰。羅向陽其實早已知道黃彩霞的一切,拍著他的肩膀說,小伙子,那種女人不值得你掉淚,你人這么帥還怕找不到老婆,好好工作。得到了安慰,馬東東緊緊握羅向陽的手,然后轉身以徹底告別的姿勢和眼神離開了這幢既熟悉又陌生的宿舍樓。穿過宿舍大門,橫過馬路,馬東東消逝在羅月麗的視線。馬東東的背影,深深刺激了羅月麗,跺著腳罵黃彩霞是腳踏兩只船的騷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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