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節(jié)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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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多久，龍大華回來了。他眉頭深鎖，一臉疲憊、不高興，說明剛才的事情不但棘手，而且沒有辦妥。
什么事情這么突然、重要呢？
龍大華抱歉地說：“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我們來了也不是很久。”王度杰說，“這位是歐陽中。”
“歐陽中？”龍大華愕然地看著歐陽中，很快反應過來，“久仰大名，很高興請到你來幫忙，這件事真是勞煩兩位了。”
他顯然知道歐陽中。
“不敢當！”歐陽中看著龍大華，似乎看出他是在恭維，又或者想看出他剛才去干什么。
他什么也沒看出來。
龍大華說：“我先給兩位看看那封信吧！”他把王度杰和歐陽中帶到書房，從書桌抽屜里拿出一封信。
信封上只貼著一張打印著“龍大華收”四個字的小條，王度杰打開信封，讀出信里的內(nèi)容：
我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你也知道！我做了什么，你也會知道，所有人都會知道。
“什么意思？”王度杰喃喃道，把它遞給歐陽中。
歐陽中仔細端詳著手中的信。信封沒有貼郵票和郵戳，看不出寄的時間和地點，沒有落款，內(nèi)容也莫名其妙，讓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歐陽中把信交還給龍大華，沒有開口，知道信一定有所指，也知道他會接著說下去。
“這是昨晚老楚從信箱里取出來的，”龍大華果然接著說，“我想了一夜，決定還是要交給你們。”
“你認為這是一封恐嚇勒索信？”王度杰問。
“是的。”龍大華說，“一般每天早上老楚會開信箱，但昨天出了那件事，你們也知道的。他到晚上才去開，發(fā)現(xiàn)了這封信。”
“所以這封信是前天或者昨天白天有人放到信箱里？”
龍大華點點頭：“大前天晚上我一直在家沒出去，信一定是昨天才放進去的。”
王度杰盯著龍大華：“你是說前晚你做了些什么？我記得你說前晚一個人去喝酒，然后就去睡覺。”
“我……”龍大華啜嚅著，仿佛下定決心，說：“我前晚并不是一個人。”
“還有誰？”
“一個叫小麗的女孩子。”
“小麗？她是什么人？”
龍大華搖搖頭：“我一個月前才在酒吧認識她。”
“她是做什么的？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
“那她全名叫什么？”
龍大華又搖搖頭，臉色有點難看。他現(xiàn)在才注意到對小麗竟一無所知。
“你整晚都跟她在一起？”
“前晚我和她在酒吧喝完酒，然后帶她去‘天龍大廈’的那套房子。”他說得很含蓄，“后來大約凌晨三四點她就離開了，我直到早上接到家里的電話才離開。”
“三四點，你確定？”
龍大華想了想，說：“我那時候睡得迷迷糊糊，不過我記得看了墻上的鐘，應該是三點四十分左右。”
“你懷疑小麗和別人設(shè)計來勒索你？”歐陽中插嘴道。
“嗯。只有她知道前晚的事，她一定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怕這種事暴露出去對名聲有影響，說不定她手上拿有什么證據(jù)，想借此要挾我。”
身份？名聲？你也會怕？歐陽中心里暗暗冷笑。
“你昨天為什么不說？”王度杰的話直接尖銳。
“我認為這跟我老婆的死沒有關(guān)系。”龍大華氣憤地大聲說，“難道你要我告訴你們，我跟一個女人出去了，在我老婆被人殺死的時候正在跟她上床，或者讓你們不小心告訴媒體，讓所有人都知道？”
他聲色俱厲，也許正說明他的虛偽和內(nèi)心的不安、恐懼。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涉嫌妨礙司法？還有我們絕不會將這種事隨便透露給媒體。”王度杰毫不退讓。
“我承認這樣做不太妥當。”龍大華語氣軟了下來，一臉無辜的樣子：“我已經(jīng)把所有知道的都說出來了，你說該怎么辦，我可是請你來看這封信的。”
他雖然是在請人幫忙，但最后一句話還是帶著咄咄逼人的口氣，絲毫不忘自己的本色。
“也許這封信不止是恐嚇勒索那么簡單？”歐陽中突然說。
“你是說……”龍大華驚疑地看著歐陽中。
“照這封信看，寄信人是直接投進信箱的，時間應該是昨天凌晨或者白天。你家的信箱在大門外，白天有警察在這里辦案，所以……”
王度杰接口：“所以信是凌晨放進去的。”
“沒錯。”歐陽中點點頭，“說不定那個人看到了兇手，更說不定他就是兇手。”
“��！”龍大華癱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簌簌發(fā)抖。他終于明白了，這件事并非他想像中那么簡單，他掉進了一個圈套中。
“還有一點，信里第二句話是否暗示他就是兇手呢？”
“他做的事所有人都會知道，”王度杰看著手中的信，說：“看來這個人對這件案子至關(guān)重要。”
“完全正確！”歐陽中彎起右食指敲了一下書桌面，把有些木然的龍大華嚇了一跳。
“要找到這個人，就得先找到小麗。”王度杰看著龍大華，慢慢地說，“我相信龍先生一定會幫我們的。”
“我會的，”龍大華忙答道，又為難地說：“不過我實在對小麗一無所知，恐怕幫不到什么。”
他剛才還在竭力保持自己的威嚴，現(xiàn)在卻像一只被打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
“你應該記得小麗的樣子吧？”
“我記得。”
“那好，我會叫人來給你做個拼圖，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她。還有，我要把這封信帶回警局，看能不能在上面找到些指紋之類的線索。”
放好信，王度杰和歐陽中起身向龍大華告辭。在一樓大廳，他們看見一個穿灰格子襯衫、頭發(fā)散亂的年輕人正從外面進來。年輕人經(jīng)過身邊的時候，他們都聞到了一股酒味，看到他雙眼滿是紅絲和困倦的醉意。年輕人連聲也沒出，只瞄了他們一眼，就直往二樓走。
龍大華叫住他，瞪大眼睛喝道：“昨晚又去哪里了？”
年輕人停下腳步，斜視著龍大華粗聲粗氣地回答：“你管我去哪。”
“你……”龍大華指著年輕人，手指直顫抖，惱怒地大聲說，“家里出了事，還老往外跑，你就不能在家好好待著嗎？”
“我喜歡。待在家里干嘛，有什么用？還是要我到停尸房外去哭一場？”
從他們的對話就知道，年輕人一定是龍依倩說的弟弟、龍大華的兒子。他一說完，頭也不回“蹬蹬”地跑上去，不久就聽見三樓傳來“砰”一聲大力的關(guān)門聲。只留下龍大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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