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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jié) 李白與釀酒老漢的情誼

在一個寒冷冬天,李白四處游歷,不知不覺便來到了一個名叫采石礬的地方。那里風(fēng)景深深地吸引了李白,于是他便不想走了,一個小客店便成了他的安身之處。

李白經(jīng)常到城里唯一的一家酒店里買酒喝。這家店是一個姓魯?shù)呢斨鞯模@里的人們都叫他魯老板。這魯老板精明過人,賬算得一清二楚,并且絕不接待沒有錢的客人。他對家里雇的小伙計,要求也非常嚴(yán)格,讓他們干很多的活,卻給很少的工錢。

這一天,李白又來到這家酒店喝酒。魯老板從房間里走出來,笑呵呵地打量著李白,見李白穿的衣服很舊了,心想:他一開始要好酒喝,后來就要不太好的酒喝,估計他帶來的錢快花光了吧。如果以后再來賒酒喝,那就更不好了。打定主意,他走到李白的身邊,弦外有音地說:“我們這小酒店屋檐很矮,釀酒的池子很小,真是禁不住李先生這樣的大酒壺天天喝!”

李白知道這是魯老板怕他拿不出酒錢,他懶得爭辯,直接從懷里取出一塊大銀子往柜臺上一扔,“啪!”震得魯老板兩眼發(fā)花。看到這么一大塊銀子,魯老板馬上堆出一臉笑容,恭維地說:“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李大人居然是腰纏萬貫的人呢。”轉(zhuǎn)身就吩咐小伙計:“快,快給李大人準(zhǔn)備好酒,快給李大人找錢!

李白提起酒壺直接對著壺口就喝了起來,然后嘲笑地看著魯老板,說:

“算了,別找了,下次再來!”魯老板笑得兩只眼睛瞇成兩條細(xì)線,一個勁兒地說:“好好好,下次再來!”

一連幾天過去了,李白每天都去喝酒,魯老板便不高興起來,這李白丟下的銀子都快花完了,但他看起來沒有再給錢的意思。怎么辦呢?魯老板眉頭一皺,計上心頭。他騙開酒店的小伙計,往李白的酒里兌水,并親自把酒給李白送過去。李白發(fā)覺酒的味道不太對,但也沒往心里去。一天又一天,魯老板往酒里兌的水越來越多,最后干脆給李白灌上了滿滿一壺涼水。李白帶著這壺“酒”回到家里,才喝一口,就吐了出來。一看,原來是水。李白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懶得去跟魯老板爭辯。

夜深人靜了,李白卻怎么也睡不著。多年以來,酒已經(jīng)成為他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一壺酒下肚,便能忘記愁苦。現(xiàn)在滿腹愁緒,想寫一首詩一吐為快,但是沒有了酒,提起筆來也不知道寫些什么好了。他嘆了口氣,靜靜地聽著房檐下小雨的滴答聲,心都要碎了。從此以后,他再也沒有到那家酒店去喝酒了。

有一天,李白沿著江岸向南走,路過一個小草屋,屋外站著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朝他點頭微笑,并熱情地邀請他到屋里坐。李白就跟著進(jìn)去了。

一進(jìn)門,老人就朝李白跪下,說:“感謝救命大恩人!”

李白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是怎么回事。老人含著眼淚告訴李白:“我姓紀(jì),我的家鄉(xiāng)在幽州。有一年遭遇災(zāi)荒,家里三畝地顆粒無收,什么吃的都沒有了,我和老伴帶著孩子到山上剝樹皮,忽然兩只吊睛白額大虎撲了上來,把我那可憐的老伴吃了。我和孩子嚇得魂不附體,呆呆地站在那里等死,多虧大人拉弓放箭,一下子射死了兩只老虎,我們父子才死里逃生!

經(jīng)老人這么一說,李白想了起來,他連忙扶起老人說:“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

老人說:“這些年,為了報答你的恩情,我和兒子在暗地里一直跟著你,除了你在京都時,我們進(jìn)不了皇宮外,從金陵到廬州,從宣城到采石磯,你走到哪里,我們就跟到哪里。我們就是想,如果你遇到困難,我們能在身邊幫助你。”

李白聽了,熱淚盈眶,一把拉住老人的手,感動地問:“老人家,您的兒子呢?”

老人順手一指,說:“他呀,在魯老板的酒店里當(dāng)小伙計呢!比缓螅瑥奈堇锉С鲆淮髩泳瞥鰜,對李白說:“大人,聽我兒子說,你最近沒有酒喝了,今天就在我這里開懷暢飲吧!崩先伺牧伺男馗浪卣f,“這是我老頭子親自釀造的,味道一點也不比魯老板家的差。往后你喝的酒,我老紀(jì)頭全包了!”

李白高興極了,憋了好多天的酒癮,一下子全沖了出來。他等不及老人把菜拿上來,就倒出了一碗酒,端起杯來一飲而盡。就這樣一碗一碗地喝著,足足喝了一壇子酒,李白醉了。他瞇著醉眼,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外“聯(lián)璧臺”上,叫人拿筆。老人知道李白詩興來了,趕快遞上準(zhǔn)備好的筆墨紙硯。李白遙望滾滾的大江,如血的落日,提起筆一揮而就:

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

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這首詩的意思是:浩蕩東流的楚江沖破天門山奔騰而去,江水流經(jīng)兩山間的狹窄通道時,突然轉(zhuǎn)了個彎兒。兩岸的青山相互對峙,一只小船從太陽升起的地方悠悠駛來。

老人伸出顫抖的手,捧起墨跡未干的詩,跑回他的小草屋里,恭恭敬敬地把詩貼在墻上。

從那一天起,這個普通的小草屋就變得熱鬧起來。一開始是當(dāng)?shù)氐睦习傩諄砜磯ι系脑,一傳十,十傳百,后來很多人特地從千里之外趕來欣賞這首詩。大家問這是誰寫的詩,老人豎起拇指,自豪地說:“這是當(dāng)代詩仙李白親筆寫的!是他喝了我釀的美酒后寫出的好詩!”

一聽這話,南來北往的人都爭著到這里來,坐下喝兩盅,細(xì)細(xì)品味醉人的美酒,領(lǐng)略詩人創(chuàng)造的意境……后來老人干脆把在魯老板家做小伙計的兒子叫了回來,在家里開起了酒店,并給自己的酒店起了個響亮的名字,叫“太白酒家”。“太白酒家”的生意越來越旺,最后連魯老板家的老客也都跟過去了。

那個魯老板看到自家酒店門庭冷落,又氣又急,左思右想,叫傭人捧著幾只大元寶,外帶兩壇美酒,親自到江邊去拜訪李白,目的是請他也為自己寫一首詩,撐撐門面。

李白一眼看出魯老板的來意,沖他擺擺手:“你家酒池太淺,禁不住我一口喝。 闭f罷,揚(yáng)長而去。

魯老板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嘶啞著喉嚨喊道:“仙人那仙人,你停停,有話好說,好說!”才跑出幾步,被石頭絆了一腳,“撲通”一聲倒在沙灘上。

不久,魯家酒店就關(guān)門了,而紀(jì)老漢的“太白酒家”生意卻一天比一天好。

一年以后,老漢去世了,李白悲痛欲絕,難過之極,整整哭了三天三夜。他把酒灑進(jìn)了長江,并且寫下一首悼念老漢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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