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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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李秋說,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女人比男人更無恥!耿志軍拿房子要挾
我,你拿什么要挾我?
·【三十六】
李秋給的限期是一個月,很快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萬麗心里明白,別說再過半個月,就是半年,就是一年,她也拿不出這筆款子來。無奈之下,幾次想去找田常規(guī)訴苦,但每次動了這個念頭,就再三告誡自己,田常規(guī)把她放在這個位置上,就是要她自己去解決這些難題,把四十萬的定銷房造起來,如果什么事情都要靠田常規(guī),那又要她萬麗干什么?萬麗一次次壓下不斷冒起來的念頭,但問題并沒有解決,眼看著日子一日逼近一日,李秋中間還打過兩次電話給伊豆豆,讓伊豆豆提醒萬麗別忘了還錢。萬麗幾乎是山窮水盡了,但有一天突然有了柳暗花明的意思。
年底前,社會部的馬部長來匯報工作情況,其中談到公司與外面的一些部門及個人簽的租賃合同,因快到年底,該續(xù)簽的要續(xù)簽,該中止的要中止,該結(jié)束的要結(jié)束,根據(jù)公司的規(guī)定,馬部長已經(jīng)一一作了處理,也都有完整齊全的書面材料。本來馬部長完全可以將書面材料放下就走,但這個同志偏偏工作特別細致認真,從不馬虎,一定要口頭再匯報一遍。萬麗有事纏身,本來心里有點嫌他啰唆,但又不好直截了當(dāng)?shù)亟兴灰獏R報,就勉強地聽了起來,聽的過程中,還不禮貌地看了幾次表。但馬部長心無旁騖,根本看不到萬麗的暗示,將所有的合同對方一一介紹過來,凡是續(xù)簽的,他都強調(diào)為什么要續(xù)簽,凡是中止的,他也都一一說明為什么要中止。萬麗一直似聽非聽,心不在焉。多半是公司的一些老門面房子,租給別人開店做什么,事情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萬麗見馬部長如此細叨,忍不住說,馬部長,為什么要續(xù)簽,為什么要中止,不都是根據(jù)公司規(guī)定辦的嗎?馬部長道,是呀,完全是嚴(yán)格按照規(guī)定辦的。萬麗說,既然是嚴(yán)格按規(guī)定辦的,那就行了,是不是就不用詳細聽了?馬部長搖了搖頭,說,那不行,雖然都是按規(guī)定辦,但其中的問題錯綜復(fù)雜、千變?nèi)f化,具體問題都得具體對待,每一個人和每一個人都不一樣,所以,您還是要聽一聽的。萬麗有些哭笑不得。
馬部長繼續(xù)匯報,他的語調(diào)不急不忙,聲音不高不低,永遠都平平穩(wěn)穩(wěn)地在一個調(diào)上,萬麗聽得都有點昏昏欲睡了,但是忽然間,馬部長的一句話,將她驚醒過來。馬部長說,主要是中止合同的一些人,雖然他們都有點想法,但我們的工作都已經(jīng)做到家了,只有一處到現(xiàn)在還沒有談定,對方始終不肯松口,堅決要續(xù)簽,因為簽約人是財政局李秋處長的一個遠親,所以,所以這件事情,你看——萬麗頓時一精神,說,什么,你說什么?馬部長說,合同到期了,應(yīng)該結(jié)束,她卻死活不同意,要續(xù)簽。萬麗說,為什么?馬部長道,有利可圖嘛。萬麗又問,那我們?yōu)槭裁匆兄?馬部長奇怪地看了萬麗一眼,好像不明白萬總怎么會問這樣的問題,說,公司不是有決議的嗎?萬麗說,就是說,這利要我們自己來圖。馬部長說,是呀,那樣好的地盤,應(yīng)該我們自己來操作的,可許紅就是仗著有關(guān)系,說話硬得很,一直是有李處長罩著的,但我不會理會她的,留下她這一家,其他人要是知道了,怎么擺得平?萬麗的心里突然就跳動了一下,急急地問道,他叫什么?和李秋有什么關(guān)系?馬部長說,叫許紅,是個女的,什么關(guān)系嘛,我也不太清楚。萬麗一下子急了,口氣就不好聽了,道,不清楚,什么都不清楚,你怎么能做事?馬部長見萬麗說變臉就變臉,也不知自己錯在哪里,支吾道,這個合同,兩年前簽的時候,不是我過手的,我不了解背景。萬麗說,是誰過手的?馬部長剛要說是誰,萬麗已經(jīng)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我不要聽具體的過程,你找當(dāng)時過手的人打聽清楚了,這個許紅,是怎么進來的,誰推薦來的,是什么背景,弄清楚了,再來匯報。馬部長說,好吧,那我先把其他情況說完了再——萬麗見他如此膩煩,有點惱了,說,老馬,你要干什么?馬部長聽不懂萬麗的話,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問道,萬總,您是要我先去——萬麗趕緊說,對對對,你先去打聽清楚了,馬上告訴我。馬部長出去后,萬麗覺得心里并不踏實,趕緊叫伊豆豆來,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伊豆豆說,知道了,我馬上去了解。
等馬部長重新進來的時候,伊豆豆的消息已經(jīng)先到了,萬麗讓馬部長先去忙別的事情,留下伊豆豆。伊豆豆告訴萬麗,許紅根本就不是李秋的什么親戚,而是平原借了李秋的名義推薦過來的,當(dāng)時這處房子已經(jīng)許給別人了,但周洪發(fā)二話沒說,立刻就從人家手里拿了回來,給了許紅,房產(chǎn)公司還給人家賠了毀約金。萬麗聽了有些奇怪,說,周洪發(fā)投李秋所好,這可以理解,但這個合同是兩年前簽的,兩年前平原就借李秋的名義做事情了?伊豆豆說,他們的戀愛不是談了三年才結(jié)婚的嗎?兩年前,也就應(yīng)該是他們剛熱戀的時間,道理上說得過去。萬麗說,李秋知不知道這件事情?伊豆豆說,李秋這個人,一向謹(jǐn)慎到極點,就是知道,她會說自己知道嗎?我也沒敢去找她問一問。萬麗趕緊說,萬萬不可。又說,你讓馬部長把許紅的那份合同書拿過來。
馬部長過來了,從厚厚一疊合同中拿出許紅的那一份,交給萬麗,奇怪地看著她。萬麗接過來看了看,說,馬部長,這份合同不用了,重新跟她續(xù)簽。馬部長愣了半天,說,續(xù)簽?她的合同到期了,應(yīng)該——說到一半,發(fā)現(xiàn)萬麗的臉色不大好,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又嘀咕道,這樣我們不好做工作,對其他人怎么交代?萬麗指了指桌上那疊合同說,這些產(chǎn)權(quán),都是我們的?馬部長道,當(dāng)然是我們的。萬麗說,既然是我們的,就不必向別人交代什么!萬麗不再跟馬部長啰唆了,又打電話把伊豆豆叫進來,說,伊主任,這件事情,你和馬部長一起辦一辦,要抓緊。
一小時后,許紅的續(xù)簽合同已經(jīng)辦好了,伊豆豆拿了合同進來給萬麗過目,萬麗說,伊豆豆,我這樣做,是不是太霸道?萬麗以為伊豆豆會說,你是很霸道。哪知伊豆豆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并沒有說話,這在伊豆豆身上是很少出現(xiàn)的表現(xiàn),萬麗心里不由愣了一會兒,似乎感覺到伊豆豆在發(fā)生一些變化,但事情迫在眉睫,她實在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揣摩伊豆豆的變化。又說,馬部長呢,他想不通?伊豆豆說,那也沒辦法,如果要人人想得通,事情就別做了。萬麗點了點頭,伊豆豆走后,她猶豫了半天,想給李秋打電話,覺得不妥,就給平原打過去,讓萬麗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平原大吃一驚,立刻否認說,萬總,你怎么可以沒根沒據(jù)地瞎說,許紅是誰,誰是許紅?萬麗從平原既著急又驚慌的口氣中似乎敏感到了什么,心里掠過一絲不祥的感覺,但她硬了硬心腸,說,平局,你不認識許紅,但是許紅認得你。平原說,她認得我我也不認得她。萬麗說,雖然我們現(xiàn)在無法找周洪發(fā)對證,但是兩年前簽合同的時候,除了周洪發(fā),還有其他人在場吧。電話那頭平原沒有了聲音,過了片刻,平原說,萬總,你還沒有跟李秋說吧?萬麗說,我先給你打電話的。平原似乎松了一口氣,說,萬總,合同續(xù)簽不續(xù)簽是你們的事情,但是許紅這個人,你千萬別跟李秋提起好不好?萬麗正想說什么,平原已經(jīng)先說了,萬總,你還債的事情,我盡量做工作。萬麗片刻之間在心里打了幾個轉(zhuǎn),她無法斷定平原做李秋工作成功的把握有多大,但是現(xiàn)在也別無選擇,只有等待平原的答復(fù)。如果換一種方式,犧牲平原,將許紅的事情直接告訴李秋,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呢?萬麗一想到平原聽到許紅這個名字時的驚慌,多少已經(jīng)覺察出其中的問題,如果這樣做,就像耿志軍以購房的事情要挾李秋一樣,做法又拙劣、手段又卑劣,而且,以李秋的脾性來看,恐怕更是適得其反,所以,萬麗的思路千轉(zhuǎn)百回之后,只能跟平原說,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萬麗原以為事情都控制在她一個人的手里,不料偏偏事情出現(xiàn)了意想不到的岔道,固執(zhí)的馬部長心里不服萬麗的決定,又不便當(dāng)面抵抗,便跑到李秋那里把事情說了出來,他覺得李秋是個正直公正的女同志,一定會顧全大局,把許紅的事情處理好的。
這一下子事情就鬧大了。馬部長剛剛離開李秋的辦公室,李秋就抓起電話打給了萬麗,電話一接通,李秋劈頭蓋臉就說,你想干什么?萬麗聽出是李秋的聲音,還以為李秋打錯了電話搞錯了人,趕緊說,李秋,是我,萬麗。李秋惱道,我找的就是你,你什么意思?萬麗也被她弄火冒了,說,我什么意思?我還沒問你什么意思呢!李秋說,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女人比男人更無恥!耿志軍拿房子要挾我,你拿什么要挾我?我告訴你,別以為冒出個許紅來就能賴掉我的錢!你做夢!萬麗我告訴你,我不認得許紅,平原也不認得許紅!話已經(jīng)說到這一步,萬麗雖然暫時還不清楚李秋是怎么知道內(nèi)情的,但事實上她已經(jīng)了解了全部的事實,所以萬麗也顧不得更多了,氣得大聲道,平原認不認得許紅,你我心里都明白!李秋道,萬麗,我告訴你,我不吃你這一套!萬麗“哼”了一聲道,你不吃,但你家有人吃!李秋果然一口氣噎住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兩個人僵住了,卻又都抓著電話不放,運氣調(diào)息,準(zhǔn)備新一輪的戰(zhàn)斗。這件事情,萬麗早已經(jīng)感覺到其中有些不妙的因素,至少平原和這個許紅的關(guān)系平原不想讓李秋知道,所以萬麗相信平原回去會下死勁做李秋的工作。她也曾經(jīng)想過,萬一平原仍然拿不下李秋,她應(yīng)該怎么辦。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把許紅的事情去告訴李秋,因為她的預(yù)感不會錯,這件事情鬧大了,會是一場大禍。于平原于李秋于她都沒有好處,但現(xiàn)在李秋竟然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萬麗搞不清楚是平原自己說出來的,還是別的人告訴李秋的,只是覺得事情僵到這一步,恐怕真的沒有退路了。
正在這時候,興沖沖地回到辦公室的馬部長進來了,見萬麗抓著電話發(fā)呆,趕緊說,萬總,您先接電話,一會兒我來跟您匯報許紅續(xù)約的事情。萬麗腦子里“轟”的一聲,也不顧電話那頭李秋還聽著,厲聲道,老馬,你找李處長去了?馬部長得意地邀功說,萬總,我把許紅的事情辦妥了,李處答應(yīng)了,許紅的合同不續(xù)簽了。萬麗只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血直往腦門上沖,臉上額頭上頓時燙得厲害,氣得眼皮突突直跳,想大聲訓(xùn)斥馬部長,但看到馬部長一臉的喜氣,等著表揚呢,萬麗所有的氣一下子泄光了,看著馬部長發(fā)了半天愣,最后才想起來向他擺擺手,說,好,我知道了。馬部長走后,萬麗對著話筒說,李處,剛才你聽到了吧,請你以后不要再把“無恥”這兩個字老是掛在嘴上送給別人。李秋冷冷地“哼”一聲,說,敢做敢當(dāng),別跟我演雙簧。萬麗知道今天跟李秋是說不清了,心里沮喪得什么話都不想說了,道,我不想跟你說了,既然事情你都知道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李秋說,我豁出去,跟平原離婚!萬麗氣得“啪”地掛了電話。
萬麗知道麻煩大了,以李秋的臭脾氣,不僅她房產(chǎn)集團的債賴不掉,恐怕弄得人家家庭都要出問題了。雖然李秋的行為實在氣人,說的話也實在難聽,但畢竟不能因此去影響到人家的家庭啊。李秋是那樣要面子的人,她的前夫就是個拈花惹草的人物,如果第二任丈夫又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李秋心里的痛是可想而知的,更何況,一個再婚的家庭,本來就是十分脆弱的,再加上李秋這根敏感脆弱的神經(jīng),鬧起來那還得了?更何況,這事情鬧大了,她的計劃就完全徹底地泡湯了。萬麗想到這里,心里一陣陣地發(fā)緊,本來是一件公對公的事情,萬麗還不還這筆款,李秋收回不收回這筆款,對她們個人來說,也都不至于糟到哪里去,但偏偏兩個人都那么頂真較勁,好像在一決高低,咬住不放了,就弄得傷了和氣,而且,還真的鬧出了大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了。萬麗只有強咽下苦果,想再給李秋把電話打過去,賠不是,卻不料電話鈴已經(jīng)猛地響起來。萬麗一接,沒想到正是李秋。聽李秋說,萬麗,你不就是想告訴我,許紅是平原的情婦,我也告訴你,你滿世界去宣傳也無所謂,我已經(jīng)給平原打了電話,讓他準(zhǔn)備離婚!所以,我再跟你說一遍,別再試圖跟我玩什么花招,我這個人,你也知道的,什么也不吃的。萬麗的火氣一再地強壓下去,又一再地被挑起來,好像今天李秋就是專門來和她過不去,非要惹她,萬麗一氣之下,也就顧不得許多,大聲道,你離婚不離婚管我什么事,只不過我也告訴你,別把自己打扮得跟圣人似的,你不吃,我還偏要你吃,你不信就等著瞧!這回是李秋,沒等她說完,已經(jīng)摔了電話。
萬麗心里亂跳了半天,怎么也平靜不下來了,雙方的話都說得絕了,下面的事情就難辦了,要想轉(zhuǎn)彎,也不好轉(zhuǎn)了,但最后吃虧的還是萬麗,畢竟這錢,是要萬麗掏出來還。萬麗思來想去,真是走投無路了,電話又響了,萬麗心存的最后一點希望又燃了起來,電話是平原打來的,平原生氣地說,萬總,我一直很尊重你的人格,可想不到你還是告訴了李秋。萬麗說,是不是我告訴李秋的,早晚你們會搞清楚,我現(xiàn)在說,你也不會相信,我不想解釋了。平原說,萬總,無論是誰說出來的,我也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事情早晚得會讓人知道的,我給你打電話,是想求你,許紅的房約還是跟她續(xù)簽了吧,我和許紅是有過一段往事,當(dāng)年也是為了她我才離婚的,但早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可是許紅不肯放過我,如果不跟她續(xù)簽,她會把這件事情到處宣揚,我自己反正也就這樣了,我擔(dān)心李秋——萬麗說,你別說了。她心里一陣一陣地疼痛起來,覺得自己為了逃避債務(wù),把事情做得太過分,實在無臉面對平原和李秋,她鼻子一酸,說,平原,合同已經(jīng)續(xù)簽了,手續(xù)都辦好了,至于公司欠李秋的錢,我再另想辦法。
事情到了這一步,萬麗別無他法了,只有一個她最最不愿意出的最下下策:找上級領(lǐng)導(dǎo)出面協(xié)調(diào)。但是這個上級領(lǐng)導(dǎo),不能是田常規(guī),只能是惠正東。萬麗熬到第二天的下午,再也熬不下去了,百般不情愿地撥通了惠正東的電話,惠正東一聽是萬麗,就說,萬總,我正要找你說話呢,財政局那頭,你們不是有一筆拖了幾年的欠款嗎?昨天下午方局長跟我說了一下,局里已經(jīng)討論過,再緩你們一陣。萬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耳朵邊上,李秋的嚷嚷聲還沒有消失呢,在這樣的背景下,惠正東的話實在像是兒戲。萬麗懷疑地問道,惠市長,方局長什么時候跟您匯報的?惠正東說,昨天,是昨天下午嘛。萬麗“哈”了一聲,再也說不出來話來;菡龞|也不知萬麗“哈”的什么,只是按自己的思路說,萬總,你看,方方面面都在支持你啊,你人氣好旺嘛,我這個當(dāng)市長的,有時候要跟老方商量點資金的事情,他還左右不情愿呢,你這兒倒好,人家主動讓出來了。萬麗的思緒有點混亂,財政局能夠作出這樣的決定,李秋肯定是起了決定作用的,但是想到昨天上午和她吵架的李秋,要和平原離婚的李秋,最后摔了電話的李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李秋怎么會讓出這一步,要知道,這一步一讓,她李秋幾十年如一日的形象就徹底改變了。
唯一的理由就是愛。為了愛,為了平原,李秋可以改變自己,可以犧牲自己。想到這兒,萬麗的眼睛一下子濕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伊豆豆恰好一頭撞了進來,看到萬麗噙著淚,嚇了一跳,愣住了。萬麗已經(jīng)迅速平靜下來,看伊豆豆愣著,問道,什么事?伊豆豆是來報告不好的消息的,看到萬麗的樣子,她都不敢說了,在她辦公室的電話那頭,耿志軍正怒火沖天地等著呢。
耿志軍也算是個消息靈通的人物,但是這一次在科輝群樓的事情上,卻是晚了一步,不僅萬麗咬緊牙關(guān)沒有告訴他,葉楚洲那邊也是滴水不漏,就連惠正東,也沒有透露一點點風(fēng)聲給耿志軍,這三方,雖然事先并未商定要隱瞞耿志軍,但至少在心意上是一致的。在耿志軍費盡周折為科輝群樓貸款的時候,萬麗和葉楚洲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的準(zhǔn)備工作,款子一到賬,萬麗便把科輝群樓易主的決定公開出來,同時,也就把耿志軍貸的這筆款緊緊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了。
耿志軍哪能咽下這口氣。但這個決定是市政府同意的,更是田常規(guī)默許的,這兩張王牌打在前面,耿志軍拿萬麗一點辦法也沒有,何況,萬麗告訴他,這一筆交易對雙方都有好處,房產(chǎn)集團獲利更大,因為葉楚洲以原價出讓了城東的那塊地,這是最理想的建造定銷房的地點。
耿志軍怎么可能相信葉楚洲,他先跑到城東去看了一下,站在那塊地上,他的心情和當(dāng)初萬麗伊豆豆去的時候一模一樣,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他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就直奔市規(guī)劃局去了。果然,不出耿志軍所料,葉楚洲的這塊地是規(guī)劃中的環(huán)城高速的途經(jīng)之路,但這個規(guī)劃目前還只存在于少數(shù)幾個專業(yè)人員、少數(shù)幾個領(lǐng)導(dǎo)的腦海中,根本還沒有上圖紙,甚至在規(guī)劃會議上,也還沒有提出來議過,耿志軍也是動用了許多關(guān)系才打聽到這一點消息,可見葉楚洲的嗅覺有多么的靈敏,或者說,他的四通八達的關(guān)系網(wǎng)是多么廣泛和周密。
耿志軍一出規(guī)劃局,等不及趕回來,就在路上給萬麗打電話,但是萬麗的電話一直占著線,耿志軍一急之下,就打到了伊豆豆那里,讓伊豆豆立刻通知萬麗。當(dāng)萬麗聽到伊豆豆說城東是未來繞城高速的必經(jīng)之路時,只覺得頭腦里又是“轟”的一下,腦子都麻木了,依稀聽到伊豆豆說,萬總,耿總還在那邊等你說話。萬麗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木呆呆地看著伊豆豆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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