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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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不知道,她淚眼婆娑的樣子美得很,讓一個男人很難說出拒絕的話,唐均年苦笑了一下,心說:色令智昏,果然是很有道理的。以前的安小朵單純得像張白紙,有點小傲嬌,有點小脾氣,像只未成年的波斯貓,好騙也好哄。兩年不見她這些毛病仿佛收斂了不少,大概在外面吃了不少苦頭,風(fēng)吹雨淋的,五官固然沒有以前精致亮眼,但現(xiàn)在的她似乎更吸引他一些。
兩人各懷心事,直到Ada送紅茶進來,安小朵才驚覺自己這副樣子見不得人,急忙抓著背包跑進洗手間去。
唐均年望著她的背影,不禁露出一絲寵溺的笑意。這個笑容落在Ada眼里,說不出的曖昧。
放下紅茶,Ada退出去,關(guān)上房門后她朝走廊最遠的一頭走去,同時撥出唐老夫人的手機號。
安小朵拿濕巾擦干臉,用粉餅補過妝才回到沙發(fā)上,對老唐說:“對不起,我失態(tài)了。”
唐均年指了指桌上的紅茶:“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喝我辦公室的肉桂!
安小朵端起白瓷杯,紅茶的香氣撲鼻而來,確實是紅茶上品。
“你去看過孝安嗎?”唐均年問。
安小朵搖了搖頭。
“讓他在醫(yī)院多住幾天,他死活不肯!
安小朵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怎么了?”
唐均年一怔:“怎么?碧璽沒告訴你嗎?”
安小朵心臟怦怦亂跳:“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被人投毒!
安小朵大驚失色:“投毒?怎么會?”
“千真萬確,這個禍事完全怪我!碧凭瓿聊,決定和盤道出。
原來,唐均年壓根就沒生病,他住院只不過是一個引蛇出洞的幌子,就在一個禮拜前的一個早上,唐均年約黎孝安到自己辦公室談事,秘書照舊送來兩杯飲品,一杯是黎孝安慣喝的紅茶,一杯是老唐慣喝的藍山咖啡。老唐前一晚沒休息好,犯困,準備談完事后回去補眠,所以臨時起意,跟黎孝安對調(diào)了飲品,不料咖啡被人下了毒,黎孝安在回律師事務(wù)所的途中毒發(fā),幸虧送醫(yī)院及時,否則后果堪虞。經(jīng)過化驗,證實他那罐藍山咖啡被動過手腳,而警方雖然鎖定了范圍,但證據(jù)不足,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警方按兵不動,讓唐均年佯裝中招住院,意在麻痹疑犯,令其放松警惕露出馬腳。
安小朵聽完,聲音有一絲顫抖:“那他現(xiàn)在恢復(fù)得怎么樣?”
“不太好,本來醫(yī)生不同意他出院的,但你也知道他那個脾氣,誰勸都沒用。昨天我打電話過去,岑阿姨說,他這兩天脾氣很大,動不動就給人臉色看,還不肯好好吃藥!
“我去看看他!碧凭昝空f一句,安小朵的臉就白一分。
唐均年點頭:“也好,你跟他到底相識一場,去探望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
送走安小朵,他拿起桌案上的手機,撥出一個號碼:“你明知道中毒的人不是我,你還叫小朵來看我?”
置身片場的何碧璽避開導(dǎo)演,走到角落,笑瞇瞇的樣子像極了一只狐貍:“你不是挺想念她的嗎?上回你幫我打壓了幾條八卦消息,我兒子的照片才沒有曝光,這次我讓她送上門去給你看,就當還你個人情。”
“你什么時候變得像你姐姐那么狡猾了?”
“你還好意思提她?”
唐均年笑了笑:“她最近好不好?”
“好,要是我告訴她你被瘋狂暗戀者投毒,她的心情會更好!痹捯魟偮,何碧璽就掛線了。
唐均年聽著手機里的忙音,忍不住苦笑。
“姑娘你沒事吧?”出租車司機見安小朵臉白花花的,一點血色都沒有,又是從醫(yī)院上來,心里直犯怵,怕她在自己車上出事。
“師傅,去明珠山莊,麻煩您快一點!
她轉(zhuǎn)頭看了看熙熙攘攘的窗外,臨近國慶長假,大商場門口紛紛掛出了各種吸引人眼球的活動海報,轉(zhuǎn)眼她回梧城已經(jīng)三個月。
梧城的夏天要過去了。
她忍不住閉上眼,回憶與黎孝安相遇的那個夏天,也回憶與黎孝安分手的那個夏天。
她對這個季節(jié)真是既愛又恨。
一個小時后,車子在明珠山莊的正門停下,安小朵付了錢下車。
明珠山莊是本城最貴的一個小區(qū),跑道長得望不到邊,業(yè)主大多是本城有頭有臉的知名人士,物業(yè)管理特別嚴格,外來車輛一律禁止進入。
她在這里住過,很清楚這些程序,下了車就徑自去保安室登記身份證。當值的保安應(yīng)該是最近兩年入職的,她以前沒見過。山莊占地總面積數(shù)千畝,住宅區(qū)和休閑區(qū)涇渭分明,在南北兩頭,登記完畢她跳上山莊專用的小型電動公交車,由專人送她進去。
一路開過去,安小朵看著熟悉的風(fēng)景,心里感慨萬千,這里不是她的家,她卻對這邊的一草一木,甚至一座涼亭、一座假山都生出了感情。
站在別墅前面,她竟有點近鄉(xiāng)情怯。近鄉(xiāng)情怯,她在心里嘲笑自己—你憑什么用這個成語呢?
別墅的大門緊閉著,她站在日頭下,手心緊張得滲出汗來,她不由得想起當年他捉著她的手將原來的密碼改成她生日號碼的情景,他明明知道她記憶力絕佳,仍是毫不猶豫地為她改了密碼。
鼓足勇氣上前,將自己生日的年月日依序輸進去,當按下最后一個數(shù)字后,她聽見啪嗒一聲。
門開了。
她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是真實的,她不過是抱著一絲僥幸—她做夢都不敢想他會繼續(xù)使用這個密碼。
“小朵—”
正當她怔忡的時候,一個聲音從二樓陽臺上傳來,她怔怔地抬起頭,一個中年女人又驚又喜地看著自己。
“岑阿姨!彼辛艘宦暋
岑阿姨是這里的管家,據(jù)說是從在唐家開始就負責(zé)黎孝安飲食起居的,岑阿姨有個女兒在外地上學(xué),跟安小朵年紀相仿,所以當年待她特別友好。
岑阿姨下樓來,對安小朵這兩年的去向關(guān)心了一番,然后壓低了聲音說:“小安知道你今天過來嗎?”
安小朵搖搖頭:“他身體怎么樣了?”
“哎,不好不好。你都知道了?”岑阿姨拉著她的手,一臉心疼地說,“小安這次可遭大罪了,病了這么多天,整個人都憔悴了!
“毒素不是已經(jīng)清了嗎?”
“清了,醫(yī)生說那毒藥是毀免疫力的,不過我看也不全是那毒的問題,自從元元走了之后,小安就沒開心過,這兩年全副心思都放在律師行,忙起來不分晝夜,吃飯也不定時,人又不是鐵打的,以前是占著底子好硬撐,現(xiàn)在一下子都爆發(fā)出來了,王醫(yī)生說是積郁已久!
安小朵望了眼那個懸掛大片暗紅色窗簾的窗臺,說:“我上去看看他!
岑阿姨連忙拉住她:“你先在客廳坐一下,我上去看看他醒了沒。”
安小朵知道她在擔心什么,點頭答應(yīng)下來。
趁岑阿姨上樓的幾分鐘里,她站在樓梯口環(huán)視客廳的擺設(shè),似乎跟她在時沒什么兩樣,一塵不染的家具,干凈柔軟的地毯,連外面小花園里那些盆栽的品種、擺放的順序都沒有改變。
她恍惚有種錯覺,仿佛這兩年的時光是不存在的。
不一會兒,岑阿姨回來,臉色比先前更加為難,看著她有些不忍心開口。
安小朵心中清明,輕聲說:“他不肯見我?”
岑阿姨點點頭:“你別怪小安,他身體不好才不見你,昨天秦小姐來,小安也沒見她!
“秦小姐?”安小朵沒忍住,問,“她是誰?”
岑阿姨說:“好像是個明星,我也不太認得,來過家里幾次,小安對她愛理不理的。”
安小朵沉默了片刻:“那我在這里等!
黎孝安一下午都待在書房里。
厚重的三層窗簾將外面的陽光擋得一絲不漏,桌上的長臂燈亮著,小小的光束集中在桌面上,他的目光從書本上挪開、上移,落在臺燈旁的一個相框上,元元天真無邪的笑臉瞬間刺痛了他的心臟。
兩年了,他到現(xiàn)在還覺得那只是個噩夢。仰頭靠在轉(zhuǎn)椅上,他的眼眶酸澀得厲害。
伴隨著一陣輕柔的敲門聲,岑阿姨的聲音跟著響起:“小安,你該吃藥了!
推門進來,她將托盤上的白開水和一蓋子藥放在他面前,憂心忡忡地說:“小安,你身體還沒大好,醫(yī)生交代過最好是臥床休息。”
“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去躺著!
岑阿姨依然不放心,盯著他的臉仔細端詳:“要不要讓王醫(y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
他露出一絲苦笑:“我沒有那么弱不禁風(fēng)!
“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就是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要是老太太知道,肯定要怪我的,”岑阿姨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說,“那天你從樓梯上摔下去,真把我嚇壞了……”
她說的是三天前黎孝安突發(fā)性暈倒的事,那天他在飯桌邊用的餐,起身上樓時不知怎么了,突然一陣眩暈從樓梯上滾下來,幸好他站得不高才沒造成大礙,不然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簡直是雪上加霜。
看著他服完藥,岑阿姨將東西收走,臨出門口想起什么來,轉(zhuǎn)過身說:“小安,她還在樓下。”
他的目光落在掌心上,隔了片刻說:“讓她上來。”
岑阿姨應(yīng)了一聲,下樓去。
安小朵正在花房里給盆栽澆水,這是她以前常窩著的地方;ǚ课蓓斒菐灼蟛Aс暯佣傻,因為外面有大樹遮陰,光線即使照進來也不會太刺眼,她以前在玻璃罩下擺一張懶人沙發(fā),晚上拉著黎孝安躺在上面,透過天窗,透過樹葉的縫隙,依稀能看見深藍的夜空上繁星在點點閃爍。
岑阿姨急匆匆推門進來:“小朵,快快,小安肯見你了,你趕緊上去!
安小朵踩著臺階上樓,每上一階就離他近一點。
書房在他的臥室隔壁,進去前她在門邊靠墻站定,伸手捂住心臟的位置,它越跳越快,仿佛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深吸了口氣,抬手敲門。
“進來。”
房間里的窗簾已經(jīng)被打開,他站在飄窗前,一動不動地凝望窗外的景色。
她沒有出聲,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走到他身后摟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背上。
他身體微微一僵,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推開她,最后他什么都沒做。
“我去看老唐才知道你出事……”
她的聲音細如蚊吟,他沉默著,低頭去看她的手,兩只白皙纖細的手交疊著握著,她的手很白,比臉上的皮膚還要白,在陽光下像是透明一般,隱約看得見皮膚下青紫色的血管,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齊,沒有涂任何顏色,她一向不在手上倒騰這些,只偶爾會在腳上涂些艷麗的玫紅色。他心神一晃,忽然想起以前她喜歡勾著自己的脖子,因為身高的差距,她不得不踮起腳尖,為了讓她舒服些,他便讓她踩在自己的腳背上。
“老黎,咱們來跳舞啊。”她像是樹袋熊一樣掛在自己身上,高仰著頭,一雙杏核眼充滿狡黠。
他慢慢伸出手,將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很久以前,自己也是這樣握著這雙手,就像握著世間無價的珍寶,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放開。
慢慢轉(zhuǎn)過身,目光在不經(jīng)意中掃過相框,他一個激靈猛地推開她,瞬間冷汗涔涔。
她受驚,踉蹌了一步才站定。
他沉默地打量她,有一些日子不見,她似乎變化不小,首先是穿衣風(fēng)格變了,以前她習(xí)慣穿布衣棉裙之類的寬松衣服,現(xiàn)在一襲合身的小黑裙,搭一個鏈條包,齊劉海用一根細細的黑色發(fā)箍挽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大概是因為年輕,她皮膚的復(fù)原能力驚人,幾個月前的疤痕已經(jīng)完全消失不見,臉頰有了氣色,整個人顯得既清爽又干練。
“你來做什么?”
“我擔心你!
“我不需要你擔心!
安小朵咬唇,沉默了半晌才說:“就算分手,我們也還是朋友!
黎孝安冷笑了一下:“你不會天真到以為我們還做得成朋友吧?”
安小朵聽他這么說,不由得露出幾分氣惱:“既然你覺得我們連朋友都不是,那上次你一聲招呼不打就撬了我家的門鎖,還有上上次我差點撞車,你不但及時出現(xiàn),還非送我去李廣生那兒,這些算什么?”
遭到她這番質(zhì)問,黎孝安神情復(fù)雜地盯著她,胸口起伏劇烈,看得出他明顯的情緒波動。
正僵持著,岑阿姨的聲音適時響起—
“小安,秦小姐來了!
又是秦小姐!她蹙眉。
“知道了,請她稍候片刻。”他說完,轉(zhuǎn)臉看著她,“你現(xiàn)在看到了,我沒死,你可以走了!
在他開門出去的前一刻,安小朵開口:“我要看看妹妹。”
他身形一頓,頭也不回:“去吧!
秦箏在客廳沙發(fā)上坐定,岑阿姨送上茶,笑著對她說:“小安還有客人,你先坐一會兒!
“好的,謝謝岑阿姨!鼻毓~知道她不是一般的保姆用人,因此對她特別客氣有禮。
片刻后,樓梯那邊傳來腳步聲,她聞聲望去,看見黎孝安走下來,他穿著淺色家居服,臉色有些蒼白,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她心里有些驚訝,因為她認識的黎孝安從不曾露出過倦怠的神色。
“你身體好些了嗎?我聽吳秘書說你病了,是什么?要緊嗎?”秦箏語氣關(guān)切。
“沒什么,小毛病!崩栊膊挥嗾f自己的情況,坐到她對面的沙發(fā)上,問她,“你怎么有空過來?不是去香港了嗎?”
“昨天回來了,我昨晚來過,岑阿姨說你睡了!
黎孝安沒說什么。
岑阿姨端上來一杯白開水,黎孝安接過來喝了一口:“前些日子你說要跟BO簽約,都辦妥了?”
秦箏嘴角勉強牽出一個笑:“沒呢,還在談,有些條件沒談攏!
她也是實話實說,BO這家經(jīng)紀公司來頭很大,實力雄厚,這些年來捧紅了不少新人,連眼下當紅的何碧璽都是這家公司一手捧出來的。
“哦?”黎孝安終于抬眼看她,“需要幫忙嗎?”
秦箏按捺住內(nèi)心的狂喜,鎮(zhèn)定地說:“是這樣的,他們最近拿到一個化妝品的代言,那個牌子我很喜歡,也一直在用,所以希望加入后的第一個工作是接拍它的廣告!
“什么牌子?”
秦箏說了一個名字。
黎孝安了然地點點頭,如果能代言到這個國際品牌,無異于將她的身價直接抬上云端。
“那BO原是屬意給誰?”
秦箏靜默了片刻,說:“聽說他們推薦的是何碧璽,她這段時間在外面拍戲,他們在等她的檔期。”
這一行推陳出新,新面孔總是備受關(guān)注,但紅一陣就銷聲匿跡的模特也是一抓一大把,要爬到巔峰需要時間和本事,也需要運氣。何碧璽三樣齊備,也打拼了多年才有今天的成績,秦箏自身條件雖然很好,可想跟何碧璽比肩,現(xiàn)在還言之尚早。
“我?guī)湍阆胂朕k法!
這話如同一顆定心丸,秦箏七上八下的心回歸到了原處。她會心一笑,走到黎孝安身前,握住他的手柔聲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黎孝安不著痕跡地抽出手,端起旁邊的白開水:“舉手之勞,不必在意。”
秦箏不慌不忙地在他腳邊的地毯上盈盈坐倒,身體看似無意地靠在他腿上。
她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扎馬尾,齊劉海微微被汗打濕,有些不整齊地貼在額頭上。黎孝安這時才注意到她竟是素顏,這個距離看得清她臉上有細細的絨毛。
“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卻可以改變我的命運,我一直很感激你。”秦箏仰起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水晶燈的映射下越發(fā)的明眸皓齒,楚楚動人。
“喵嗚—”
一聲突如其來的貓叫,令前一秒還深情款款的美人猝然色變。她驚恐地回頭,映入眼簾的人讓她更加意外—安小朵抱著一只圓滾滾的虎斑貓,神情冷清地站在二樓的樓梯口,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來的。
“你……”秦箏愕然不已。
安小朵卻仿佛不認識她一般,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情緒,只一動不動地看著黎孝安。
黎孝安也在回視她,和安小朵直勾勾的注視不同,他的注視帶著一點漫不經(jīng)心和玩味。
空氣中,似乎流竄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涌。
黎孝安朝秦箏伸出手:“起來吧!
秦箏的眼中露出一絲訝然,但她很快笑起來,將自己的手交給他,起身時她自自然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大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笑著說:“孝安,原來你有客人,怎么不早說?”
黎孝安看了安小朵一眼:“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安小姐。安小姐,這位是秦箏。”
秦箏勾唇一笑:“我們以前見過的。”
“哦?”黎孝安望向她。
“在盛世的攝影棚里,我就是被安小姐帶去的貓抓傷手背。”說著秦箏抬起一只手。
黎孝安伸手握住,放在掌心上輕輕撫摩。
“秦小姐,那貓不是我養(yǎng)的,我控制不了它的脾氣,不過—”安小朵低頭看著乖乖蜷在自己懷里的妹妹,張開手指梳理著它濃密光滑的皮毛,“妹妹的脾氣比那只黑貓溫柔很多,而且它很黏人,喜歡跟人親近,又是我從小養(yǎng)大的,聽我的話,我想它不會再抓傷你!
妹妹這只貓,秦箏自然是認識的,好幾次她看見岑阿姨抱著它在花園里像哄小孩一樣逗哄著它,一只貓能得一個管家如此關(guān)愛的原因除了因為它可愛,除了因為管家有愛心外,最大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它深受主人的寵愛。
“妹妹,去跟那位姐姐打個招呼。”安小朵彎下腰,將貓放下地。
妹妹仿佛聽懂了安小朵的授意,屁顛屁顛地朝秦箏跑去。秦箏頓時緊張起來,也顧不上面子不面子了,直往黎孝安身后躲。
妹妹跑到黎孝安的腳邊,抬著腦袋喵嗚喵嗚地叫。黎孝安用抱嬰兒的方式將它抱在懷里,輕聲哄著,這讓從未見過黎孝安這一面的秦箏目瞪口呆。
“秦小姐,我有話要跟黎先生說,請你回避一下。”安小朵突然說。
秦箏見黎孝安沒有開口,心里摸不準他的意思,正思忖著,黎孝安淡淡地說:“你先回去吧!
秦箏沖他嫣然一笑,轉(zhuǎn)頭看見安小朵繃得緊緊的嘴角,心里涌出不少快感。
秦箏走后,客廳一時靜下來。
黎孝安將貓放在膝蓋上,一手撓著它的下巴,一手逗弄著它的尾巴,妹妹舒服得瞇起眼睛。
安小朵盯著他:“找一個替身在我面前秀恩愛有意思嗎?”
黎孝安牽了牽嘴角:“替身?我是該說你自信呢還是自大?”
“我既不自信,也不自大,我只是相信我的眼睛。不單單你覺得她像我,連她自己也這么認為,不然她不會對我有那么大的敵意!卑残《湎肫鹱约汉颓毓~初次見面鬧得不愉快,原來根源在這里。
黎孝安抬眼看她,安小朵的眉間微微蹙著,帶著一絲委屈,像是受到不公平的對待。
他支著額角,緩緩地說:“安小朵,如果你堅持認為她是你的替身,那我告訴你,我寧愿找一個替身都不想見到你!
安小朵重重地咬住下唇,隔了良久才說:“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記得上次在電話里就跟你說得很清楚,你是故作失憶還是喝醉了沒聽進去?我說過,除非……”
“除非把元元還給你!彼嫠f完,一步步走到他跟前,俯下身與他對視,兩只手按在沙發(fā)椅背上,一字一頓地說,“我可以還給你!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黎孝安無聲地挑眉,手一松,妹妹躥下地跑了出去。
安小朵湊過去吻他,他沒有抗拒,他的喘息漸漸粗重起來,卻在她得寸進尺前一秒按住了她。
安小朵停下來看他,因為離得近,她的一雙杏核眼水光瀲滟,美得不可方物,仿佛有一股魔力要將他吸進去,他止不住泛起陣陣眩暈。
而她望定他,目光堅定:“我給你生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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