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猛鬼”之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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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開始時是一個與社會格格不入的人,就是他年輕時,可現(xiàn)在在人群中他也能自由的和人溝通,非常自然。
吳明還有一個計劃,他要破解死神之謎。通過他觀察的人越多,他越發(fā)覺這些人內心深處的一種怕,他們都懼怕著什么。否則,一個普通人往往被一些小方面制住手腳、思想,這些平常人怕的統(tǒng)統(tǒng)都是失去命,這往往就造成了人自殺的原因。
這是他有錢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有益于人們的事。他就通過他的意念去找,發(fā)覺人死得最多的地方是軍隊中。他通常會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因為行人的目光就包含了一切,世上一切的事物的影像都在人的眼光中流轉,傳遞。這一間小小的是,他卻不知道從哪察起,本來他不是有意去探索這個,有這個念頭,還是由一件事引起。
吳明是個勤快人,他在家根本呆不住,總是不斷地找點活干。那年九月份的一天,吳明去了一個廠子打工,他這種人連骨子里都是為別人過得好,本來歲數大了,家里也不愁吃不愁喝的,可他還是起早貪晚的干。他做的每一點一滴都是想自己能辦個企業(yè)或開一家公司,讓故鄉(xiāng)的父老鄉(xiāng)親都能過上幸福的日子。
那天上午,吳明去城西邊大市場去辦事,在人流中他推著車子走著,因為正趕上大集,所以他就跟著緩慢移動著。正走著,忽然聽的前面有人被悲切切,聲音很傷心:“叔叔大爺兒呀,大嬸大媽可憐可憐我吧……”分明一個人在地上鋪夫一行,似乎在喊爹喊媽的哭訴,乞求人們給他一些錢。那個人分明是個男的,兩腿好像有毛病,只用一條腿蹬著往前挪,幾乎都是爬了,身上穿著粗布上衣,腿上穿著粗布褲子,看不清這人的相貌。吳明突然覺察過幾天之后在城里大街上還要見到他。吳明也心里無法,就動了惻隱之心了,也沒有多想,就拉了拉地下那人的衣袖,那人沒注意,還在繼續(xù)爬著,吳明又用大勁來拉了拉那人的褲子,仗著膽子湊近那人,那人才回頭看她。吳明就和那乞丐寒暄了又寒暄,然后他就說:“孩子,你擱著做啥呢?快回家吧。你要是不回就回叔家,別在大街大道上這么趴著,”吳明又客氣地說,“讓人看到,多丟人呀。”就和那小乞丐客套了又客套,真是費了好些口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見那小乞丐面容有些許變化了,看到他似乎露出一點兒相信的模樣了,似乎有一點兒笑容了。吳明又往四周看了看,這真是“世態(tài)炎涼、人情冷漠”呀,他心里想,但嘴里還不停地規(guī)勸著那小乞丐。通過那乞丐稚嫩的聲音,他斷定那小乞丐身世并不是那么簡單,他也看不清小乞丐的面貌,只見那人有些粉嫩的臉,身份絕非一般。吳明規(guī)勸一番也不見小乞丐動地方,手里依舊攥著那鋁制飯盒,里面似乎有一兩個一塊的硬幣。吳明原本不想找這么個麻煩,可已經勸到這地步了,干脆就施舍一點吧。吳明一下從兜里掏出二百多塊就往那孩子手里塞:“你快回家吧,孩子!”那小乞丐站起來坐在地上看了看吳明,似乎受到了感動似的抖動雙手晃了晃,心頭一熱,眼睛眨了眨,吳明說:“你走吧,別在這耽擱了!”小乞丐晃巍巍地站起身來,這就證明了他腿腳都好著呢,只是眼睛總瞇縫著,好像故意不讓看到。吳明很納悶地觀察著,仔細的看,小乞丐總是不停的揉眼,就是個頭照別人矮了點,其余的身體健康,俗語講:一個零件不缺。
多少個人從這走過,都只是回頭看看,默默無語的走過,吳明拉起小乞丐的手,趕快走到路口。小乞丐的手也是暖的,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土,笑著正視著吳明,吳明也不知說什么才好,只是想快點擠出這喧鬧的人群,找個安靜的地方再說。
很快,吳明就把那小乞丐帶到家中,他用一顆同情心去追問小乞丐的來歷,遭遇……可小乞丐只是嚷嚷的說:“謝謝叔叔,謝謝了……”吳明看著小乞丐的眼睛,“我怎么看到一片空白呢?”吳明暗想。家里反正也就吳明一個人,他給小乞丐弄好了水,讓他洗洗身上很臟的污垢。
小乞丐脫衣服時,他才看清這一切!小乞丐脫去上衣時,他的臉一紅,耳熱了,看到腹部有塊暗色的疤——胎記。等到她把褲子脫下來時,他已扭頭向右邊看去。他不忍再往下看去,這分明是個女兒身!吳明站起身來,踱著方步走到她身邊,說:“你居然是個女的,你怎么是個女孩!”聲音有些激動,但他內心更激動。那個小乞丐只是朝他笑了笑,自己走近水盆,然后洗了起來。外面,天已經擦黑兒了。屋里,吳明隔著門簾細細的觀賞著女孩沖洗。
說她歲數小,她也有二十歲了。這少女只是個頭不高,身材勻稱,眉清目秀,只是兩眼好像只有眼白,沒有瞳仁,體瘦露骨,但發(fā)育良好。面龐皎好,她肚子上的印記好像有兩塊,其實是兩塊相連?吹接腥诉@么用心的注視著她,她有些羞澀地說:“我第一次遇到這么好心的叔叔。”感謝之意無從言表。看到她洗好后,她就像一朵白蘭花般潔白。
吳明馬上出去買了些外賣回來。吳明楞楞的看著少女大吃的樣子,心里琢磨著怎么把女孩安頓好。吳明端著茶杯,靜靜地咽了一口水,對眼前的狀況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正在疑惑不解時,少女張開口,輕輕地說:“我叫祝晶,本來我的眼睛看東西看得很清楚,可是自從那年非典型肺炎鬧過之后,我的眼睛就一片模糊。本來我想出門去找?guī)讉朋友解解悶,可我卻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也越來越看不清了。”吳明關切地說:“吃吧!吃吧!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吳明從靈魂深處感到一種急切需要人救助的渴望。
過了幾天,吳明從家里把帆布兜子收拾了出來,里面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甚至把祝晶住的行李都打包整齊。他要打發(fā)祝晶離開,他塞給祝晶一個錢包,錢包里有他前些天打工賺得二百多塊錢和一張銀行卡,舍不得的說:“你走吧!回家鄉(xiāng)去吧!這里有你家的地址,不要再回來了。”說著,他的淚很快就要流下來了。他和她在這些日子里早就交成了好朋友,其實吳明是不愿讓她走的,任何人誰都希望有一個美貌的姑娘陪伴。吳明是惋惜不已,痛惜不住,但還是堅決讓她離去。
祝晶背起背包依依不舍地走了。她走時說她進京去了。吳明只是暗自堅強一些?墒亲>в只貋砹,也不是吳明把她叫回來的,她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見,只是看東西模糊。祝晶見到吳明后,兩人相擁在一起,祝晶就要流淚的說:“叔,你別讓我走好嗎?你一個人怎么也不如我在身邊照料著點好呀。”吳明感動無語,祝晶又跪下來對吳明說:“叔,我們再也不分開好嗎?你不是說要去林蔭公園嗎?我陪你去,行不行?”祝晶簡直就是在哭訴,可吳明卻看不到她的一滴眼淚。吳明要求和祝晶一起過日子,那簡直是在奢求。
吳明不知是什么力量使自己把祝晶留下來的。那段日子確實是他今生最美好的日子,祝晶幫他料理家務,給他洗衣裳。只是她的眼睛越來越看不清東西。家里來客人的時候,她總是躲在自己的屋里。吳明暗中在不斷地尋找,找那種治好她眼睛的藥。吳明滿心歡喜的把藥找來了,找來了三四種藥,又是給她藥浴,又是給她滴眼藥,可洗過一次怎么也不管用。后來他找到了一種眼藥膏,這種藥膏極其昂貴,好像金子一樣,吳明把它買回來了,他細心地給她上,每天早晚各上一次。可是他的舉動是錯的,他不應該用它。
他倆在一起時,在一起唱歌,跳舞,甚至住在一起,但沒有一個整晚在一起。祝晶的眼睛也漸漸好起來了,吳明能感覺的。有一天,祝晶突然睜開眼睛,吳明眼睛一亮:她能看見東西了!他滿懷欣喜,幾乎都要歡呼了!他抱住她,抱起,把她昂起很高。她似乎在飛,在它自己的世界!
不!在她的世界。閑時,他倆在一起唱歌,唱《歌聲與微笑》。唱《蝴蝶泉邊》,唱能把一切人耳朵叫醒的歌。他把她舉起來,他倆一起歡快地飛呀,飛呀飛!她的眼中怎么讓我什么都看不到,其實那也是沒用的。
起先,祝晶的眼里只有淚花,怪不得他在唱《我的眼里只有你》而不見她呢!她只會在一旁哼曲,小聲地哼著,幽遠而綿長,天籟的聲音她也聽過,只不過是銘記在她心頭,吳明聽不出罷了。聽不到是不可能的。
吳明還在尋找,在尋找她的聲音,因為這是和她唯一的一個溝通的方式。吳明還沒有練到:耳聞即現(xiàn),聽而不見,至少他還沒有練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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