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四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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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既然經(jīng)理不相信他殺死了自己的妹妹,那么他就沒有必要讓經(jīng)理相信。“總會有人相信的,”尼采自言自語地說,“如果人們認不出我來,他們可能會相信我就是兇手!”他覺得只要人們不認識他,人們就會指正他,這是不言而喻的。但是怎樣才能使人們相信他就是尼采呢?只有電話,尼采甚至覺得電話機就是為此而被發(fā)明出來的,于是尼采抓起電話就隨意撥了出去。“喂!你怎么還不來,我們等你很久了。”對方急切的問道,是位小姐,尼采認為必須快速的使她對自己產(chǎn)生興趣,才能在接下來的談話中贏得主動。“對不起,您誤會了,”尼采謹小慎微的說,好像自己大聲說話會使對方突然把電話掛掉,“我有個秘密想告訴您,”這時話筒里忽然傳來一陣哄笑聲,聲音那么強烈,尼采不得不馬上扔掉話筒用兩只手捂住耳朵,他好像受到刺激似的認為這哄笑聲是沖他而來的,他認為對方可能知道他的底細,隨即他又覺得這是不可能的,電話號碼只是他無意中偶然選中的。
現(xiàn)在,尼采既沒有工作,他的妹妹又被他莫名其妙的殺死了,他再也沒有了任何顧慮,他決定走出去,而且要永遠的留在外面,他要引起村子的注意甚至是憤怒!人們一見到尼采就紛紛躲了起來,仿佛看見尼采要比知道他殺死了自己的妹妹還要可怕似的,尼采覺得人們的行為非常愚蠢。然而沒過多久人們就按耐不住了,他們剛開始還膽戰(zhàn)心驚偷偷的從門縫里露出頭來看看尼采,然后又怕被尼采看見似的迅速的把頭縮回去,直到后來他們就變得肆無忌憚了,他們打開院門,站在院子里面隨意地向尼采扔雞蛋進行攻擊,只是沒有一個能打中尼采的,之后不久在村子里就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的經(jīng)理,尼采再也顧不上躲避人們的攻擊,急急忙忙地向經(jīng)理跑去,并且一把就抓住了她,他看到經(jīng)理后不知道為什么發(fā)覺她變得比先前憂郁了,經(jīng)理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想急忙掩飾過去,她解釋說她只是奉命來看看他的。“奉命?奉誰的命令?”尼采感到很疑惑,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村子里?“我是奉了村長的命令來的,”“可是您并不認識村長,”“不,我已經(jīng)被雇傭為本村的經(jīng)濟顧問。”“我可不知道!”“這是官方的聘請。”“您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您不覺得這樣做很魯莽嗎?”“不,相反這是深思熟慮的決定,我為了您的事都快把我的身體搞垮了,我不得不作出一個一勞永逸的決定,既可以得到休息,又可以見到您,當然還得不讓您發(fā)現(xiàn)。” “為了我的事,您才把身體搞垮了,這聽起來有點可笑!不是嗎?”“一點兒也不可笑,您的妹妹失蹤了,而您卻對我說您殺死了自己的妹妹,”“等等,您認為我的妹妹失蹤了!這么說您相信我有可能殺死了自己的妹妹。”尼采好像看到了希望,及時抓住經(jīng)理的手,似乎他的希望就攥在經(jīng)理的手中,“您抓疼我了。”經(jīng)理抱怨說,尼采表示他并不想抓疼她,“聽著,尼采,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我還得回去向村長匯報您的情況。我們誰都不相信您殺死了自己的妹妹,而您卻口口聲稱您殺死了自己的妹妹。對于這樣的結論——這當然不能怪您,您只是想引起人們對您的重視——對于這些結論,檢察院畢竟不能坐視不理,于是他們展開調查,我自然不相信您殺死了您的妹妹,為了您我不得不面對這些調查,而且還全身心地投入了進去,但是為了更好的幫助您,就免不了去尋求律師的幫助,只是沒有哪個律師肯受理這樁案子,因為他們說檢察院只是在調查,并沒有立案;可是我反駁說有立案的可能,他們只是搖搖頭;這樣一來,我就耽誤了很長的時間,還把身體也搞垮了,我不停的在檢察院和律師圈里打轉,最后終于有律師肯接受這個案子,一個本村人,還是您的鄰居。”“我的鄰居?”尼采如墜云霧。“對,您的鄰居!我跟他提起了您,他一口應承下來說盡管讓您去找他。”“好的,我會去的,但是您必須告訴我村長怎么會派您監(jiān)視我呢?”“這已經(jīng)超出了您所能了解的范圍,我不能做任何回答。”“既然這樣我們之間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我只想說明一點,情況對您不利。”“這我知道,可我想了解得更多!”“無可奉告。”經(jīng)理很堅決地說。
但是第二天早上尼采就收到經(jīng)理的一封信,他毫不遲疑的把它打開了,信是在昨天晚上經(jīng)理懷著非常焦慮的心情寫成的,經(jīng)理在信中寫到她很擔心尼采的命運,尼采的態(tài)度讓她感到憂慮;經(jīng)理還在信中闡明了她昨天沒有告訴他的一些想法,她寫道:“作為村長的下屬,我不能隨便把工作中的秘密當面告訴給任何人包括您在內,一旦離開了您,我就可以通過私人信件把我的想法告訴您。村長一直派我監(jiān)視您——我當然具有這方面的獨特優(yōu)勢,村長認為您一直在蠱惑村子里的人們,理由很簡單——您說殺死了自己的妹妹,他覺得正是這一點引起了官方的注意,您給村子帶來了恥辱,使村子完全暴露在官方的權威之下,人們叫苦不迭;他想找到可靠的證據(jù)把您趕出村子;而我今天看到您對此卻滿不在乎,不但沒有看到對您不利的情況,還公開向人們挑釁。”尼采值得高興的是他的行為已經(jīng)引起了官方的注意,但是他并不想被趕出村子,他只是想得到應有的懲罰,他甚至覺得被趕出村子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既然經(jīng)理替他聯(lián)系了律師,他當然不想放過任何一次表白自己的機會,至少得去碰碰運氣。他有時想如果律師都不肯幫助他,他就不能指望任何人了;但是尼采絕不可能去投案自首,對尼采來說投案自首是很丟人的;“要死的轟轟烈烈,死的其所。”尼采嘀咕道,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律師的肩上。尼采覺得第一次見律師應該穿得體面些,不能讓律師覺得自己對待這件事非常馬虎。
他敲了敲鄰居家的門——他竟然一點也不認識自己的鄰居!“誰?”里面一個女人問道,語氣中帶著慍怒,看來不知道是誰正在惹她生氣。“您好,夫人,我想找律師先生。”尼采平靜的說。“你5找他有什么事?他不在。”她氣呼呼地說。“我能不能進去跟您談談,夫人。”“不,我不想跟你談,”“可是我是律師先生的辯護當事人!”“那也不行,不過我可以跟你在外面談談。”門剛一打開就從里面跑出來一個小男孩,看來是這個男孩正在惹女主人生氣,男孩并沒有跑遠而是站在門口審視著尼采,“你6是誰?”小男孩問道,“我是從外村來的。”這時候尼采發(fā)現(xiàn)小男孩的母親——顯然她就是小男孩的母親——豐韻猶存,“打擾了,夫人。”但是她并沒有理會尼采而是直接沖小男孩跑去。當小男孩跑遠女主人氣呼呼往回走的時候,尼采看到女主人其實穿著一件寬大而不遮體的睡袍,她發(fā)現(xiàn)尼采一直在盯著她,便使勁裹了裹睡袍罵道:“該死的,”起初尼采以為她是罵小男孩,“進來吧!”她瞅了瞅尼采說,尼采覺得屋子里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清,他不知道女主人去了哪里?當他正想看的清楚些的時候,女主人一把把他拽進了一間側房里的大床上,尼采覺得羞愧難當初來乍到就被女主人——還是他的律師的妻子,那個小男孩的母親——按倒在床上,“我知道你不是來找律師的,沒有哪個當事人會跑到律師家里來。”她的手已經(jīng)開始撫摸尼采,“夫人,您誤會了,我并不想這樣。”但是他的手已經(jīng)伸進了她的睡袍里,“夫人,您的兒子還在外面。”“不,他不會回來的。”“您到底想怎么樣呢?”尼采一接觸到她那豐滿的乳房馬上失去了理智。
尼采走出她的家門后,決定不會第二次到律師家里去了,似乎他跟律師妻子的關系會影響他與律師見面的機會。“這樣下去可不行,我不能再受到任何人的干擾!”尼采覺得再也不會見到律師了,律師的妻子確實妨礙了他——他為了擺脫人們的左右,不得不重新躲起來——況且她總是站在大街上等待著尼采再次光顧;這樣一來,他就只能躲在家里通過門上的縫隙觀察外面的世界。然而沒過多久,經(jīng)理就開始催促尼采去見律師,經(jīng)理說律師一直都在等他,而他卻遲遲不肯露面,律師對此很生氣。這一消息足以表明律師的妻子并未向律師透露她跟尼采之間的秘密,因此尼采決定第二次拜訪律師。但是當他走到律師家門外面的時候,他為了更有把握的見到律師,小心翼翼的透過門縫往里面看了看,他看到律師的妻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心里感到極度緊張,他覺得如果就這樣進去肯定會暴露他跟律師妻子的關系,尼采猶豫著退了回去,他認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他都不想見到律師的妻子,雖然這樣可能會導致律師再也見不到尼采,但是尼采明白了一點既然律師沒有告訴他辦公室的地址,那么律師的家就是他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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