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魏昌小店逢義士 蔣平古廟遇龍?zhí)?/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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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婆子叫蔣爺作個媒人、保人。蔣爺說:“凈作媒人,不作保人。”婆子說:“媒保一樣!笔Y爺說:“作媒不作保!(蔣爺作不得保人,她是個姑娘怎么保法呢?日后也對不起柳青;作媒可以,準(zhǔn)有個艾虎不算冤她。)婆子亦就點頭。
外邊有人叫門投宿。婆子說:“不住人了。”那人苦苦哀憐。蔣爺要出去,婆子與蔣爺一個燈籠。蔣爺開門一看,那人是文人打扮、南邊口音。蔣爺將他讓進西房一間獨屋內(nèi)住下。蔣爺問:“貴姓?”那人一瞅蔣爺面目說:“你是現(xiàn)任的職官!笔Y爺說:“怎么看出來了?”那人說:“你是五短身材,又是木形的格局!笔Y爺暗驚,好相法。細(xì)一瞧他說:“你凈瞧我,未看自己印堂發(fā)暗,當(dāng)時就有禍!蹦侨苏f:“我倒遇見敵手了,你到底是誰?”蔣爺說:“我叫蔣平,四品護衛(wèi),你到底是誰?”那人跪倒央求救命,說:“姓魏,叫魏昌,人稱賽管輅,因與王爺相面,沖撞王爺。后來是我巧辯,沒殺我,留在府中。就打五老爺死后,我看王爺?shù)湶贿h(yuǎn)矣。今夜晚逃跑走在這里,巧遇四老爺,懇求你老救我!笔Y爺攙起道:“聽說我們老五多虧是你,不然尸骨不能出府。你自管放心,我指你一條明路!
言還未畢,外邊有人叫門說:“開門來!”魏昌說:“這就是王府的王官,追我來了!笔Y爺說:“先生放心,有我哪!將燈吹滅,不可高聲!
蔣爺提著自己燈籠出來,開門一看兩個是王官的打扮,騎著兩匹馬,說:“店小兒,你們這里可住下了一個穿藍(lán)袍的沒有?這人可拐了王爺府許多陳設(shè),住在這里可要說呀!笔Y爺說:“這人是不是姓魏呀?南邊的口音,住在這里了!蓖豕傧埋R進來拿人。蔣爺說:“我們開店知道規(guī)矩,跑了人有我呢!還用二位老爺去拿。我給二位先備點酒。人已經(jīng)是睡了,我們把他捆上。你們飲著酒,明日早晨再走,豈不省事!”二人聽了歡喜。
蔣爺把馬系在馬棚,將門關(guān)上。把二人讓在三間東房,將燈對上。說:“我取酒去!钡缴戏恳娖抛,就把給鳳仙、連給自己剩下的藥酒,連菜端來,與兩個王官吃。用酒不到四杯,二人便倒于地上。轉(zhuǎn)頭約婆子將兩個王官拉到后面現(xiàn)成刨出來的大坑,連人帶酒菜全都倒于坑內(nèi),勸婆子說:“從此不必作這個買賣了。你這個女兒給著了這個艾虎,他是智化門人,北俠的義子,外號人稱小義士。我見了他的師傅、義父,無論是誰,都可以給你帶個三五百銀子,就有了姑娘的嫁妝了。我見了你們徒弟,我再說一說,他這時大發(fā)財源,他也得算著你,還作這傷天害理的買賣何用?”一邊里說話,一邊里埋人。
二個王官才真冤哪,糊里糊涂就嗚呼哀哉。婆子說:“真累著了我了。這可沒事了。”蔣爺說:“還得累累你哪!”婆子說:“病鬼,當(dāng)著我們新親,你可別玩笑,叫人家看不起我。”蔣爺說:“咱們兩個不過背地偷偷摸摸的。”婆子說:“你更是胡說了。什么事吧?”蔣爺說:“還有兩匹馬哪,你幫著我趕出去!遍_了門,將馬趕出,把東屋里燈熄滅。婆子奔上房。
蔣爺上西屋里來,與魏昌談話。復(fù)又將燈點上。外邊事情魏昌都聽見,與蔣爺?shù)绖,謝過救命之恩。蔣爺一笑,將先生攙起。魏昌問:“四老爺指的我這條明路,是投奔哪方?”蔣爺說:“上院衙正在用人之際,你就投奔上院衙,就是一條道路!蔽翰f:“去不得?芍尻柎笮∪硕嘤姓J(rèn)識我的,被他們看見,王府得信,我就有殺身之禍!笔Y爺說:“無妨。我把你妝扮起來,連你自己都不認(rèn)得自己!蔽翰恍拧JY爺說:“臨期你就知道了!
天光大亮,先打發(fā)鳳仙、秋葵起身,將包袱包好了,捎在馬上,蛤蟆口咬上鐵棍。告辭出門,媽媽要送,蔣爺攔下。房飯錢不必細(xì)表,定然是不給了。蔣爺囑咐,叫上知府衙。二人點頭上馬。
蔣爺回來,叫婆子拿槐子熬些水來。媽媽備妥拿來。蔣爺把自己的包袱打開,拿出五個斑毛蟲來,先教先生用槐子水洗了臉,后用斑毛蟲往面上一擦。取鏡子一照,魏先生嚇了一驚,面目黃腫得難看,說:“怎么好?”蔣爺笑道:“見了上院衙的公孫先生能治!毖粤T起身。四爺也不教給店錢,送出門外作別。
蔣爺回來,婆子說:“我請請你吧!”四爺說:“那倒是小事,我見見姑娘!逼抛哟饝(yīng)。人內(nèi)不多時,姑娘出來,見過四叔,道了個萬福。蔣爺看了,果然甚好,別看她是開黑店的姑娘,倒也穩(wěn)重,總是艾虎的造化。四爺問了聲好,蘭娘回頭去了。婆子待飯畢,蔣爺告辭。婆子送出,看著蔣爺去遠(yuǎn)了方回。
蔣爺奔五柳溝,非只一日,曉行夜宿。那日到了五柳溝,天已二鼓。自己想著,見了柳賢弟,難道還無住處不成嗎?故此天晚進了東村口路北頭一個黑油漆門,高臺階,雙門關(guān)閉。自己上前打門,里面人開門,問:“哪位?”蔣爺說:“是我。”老家人細(xì)看說:“蔣四老爺么?”蔣爺?shù)溃骸斑認(rèn)得我呀!”老家人說:“四老爺,恕老奴眼瞎,老奴有禮了!彼臓攩枺骸澳銈儐T外在家么?”回道:“我家員外上白棚去了!彼臓攩枺骸靶腥饲槿チ?”家人說:“不是。在廟中設(shè)上五老爺?shù)呐莆,與五老爺念經(jīng)哪!”蔣爺問:“在哪廟中?”回道:“在玉皇閣。”蔣爺問:“廟在哪里?”家人說:“由此往東直走,到雙岔路口,路北有一棵龍爪槐樹,別往正東,走東北的小岔,直到廟門!笔Y爺說:“我上廟中找他去!奔胰俗屗睦蠣斣诩依锏。四爺一定要走,家人進去關(guān)門。
四爺出東口往東,不到一里路,看不見龍爪槐。可巧起了一陣大風(fēng),風(fēng)沙迷目,不能睜眼,仍是向前,未能看見槐樹。直走了七八里路,也沒走到玉皇閣。心中納悶,別是柳安兒冤我吧?直聽見有人嚷:“好惡僧人,禿頭哪里走?著刀!”四爺順音而去,一看前邊有一廟宇,門兒半開。蔣爺矮身而人,進了山門,西屋里有女人啼哭。蔣爺來到屋中一問,婦人說:“家住深山崗,我丈夫叫姚猛,人稱飛錘大將軍,又叫鐵錘將。我娘家姓王,居住王家陀。我由娘家回婆家去,帶著兄弟王叩鐘,走在廟前,風(fēng)沙迷眼,不能前進。這個廟叫彌陀寺,里面的惡僧人名叫普陀。他有四個徒弟,叫月接、月長、月截、月短。素常知道不是好人,看見我在廟門前避風(fēng),他讓至客堂待茶。依我不進來,我兄弟說,里邊避避也好。將到客堂,我兄弟教和尚捆出去了,不知生死。普陀過來,要與我行無禮之事。我一喊叫,進來一個大漢,將惡僧人叫出去,兩個人在后邊動手哪!小婦人怕僧人回來,想行拙志①。不料遇見爺臺,這就是前面的情況!笔Y爺聽了,就知道他丈夫是個英雄,說:“你自管放心,我去幫那大漢捉拿兇僧。我與你找一個地方,暫且隱藏身軀,千萬別行拙志!眿D人叩頭。
蔣爺帶路,直奔頭層大殿,開了隔扇,教婦人在殿中躲避。一回轉(zhuǎn)頭,那邊捆定一人,口中塞物。蔣爺過去,解了繩子,拉出口中絹帕,原來就是沽個名,不怕他不出來。別冤我呀,打早到晚,我還水米沒打牙哪!給我看酒。”老家人吩咐擺酒。點上燈燭。四爺飲得大醉,說:“老柳,這日子你不用過了!”說罷,拿燈一燒窗戶,家人往外跑,嚷道:“四老爺放火了!”柳青由垂花門出來,被蔣爺抓住。
欲知如何盜簪,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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