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真相讓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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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一個人承受了多少?半夏,你怎么那么傻?
銀白色的跑車咆哮在高速公路上,他迫不及待地想搞清楚真相,想搞清楚蘇半夏離開他的理由。還有,那份遺囑上到底寫了些什么。
到底,他得到的會是怎樣的真相?
熟睡中的蘇半夏忽然被驚醒,在燈光微弱的房間里,她的眼睛毫無預(yù)兆地睜開,咖啡色的眼眸空得仿佛是一個黑洞,心就像撕裂一般疼起來。她用手捂住心口,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郁助……”
樓下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還有隱約的打斗聲,蘇半夏披上衣服,剛走下樓,就看見客廳燈火通明,一片狼藉。偌大的客廳里站立著兩個人,黎亞修赫然玉立,單郁助卻已是臉上掛彩。
“我要見半夏!”單郁助擦掉嘴角滲出的血跡,目光堅定。
“單郁助,這是我家,你胡鬧也該有個限度。”黎亞修背脊挺直,墨綠的眼眸充滿了怒氣,面容緊繃。
“我要見半夏!”單郁助仿佛什么都聽不見。
“單郁助,她現(xiàn)在是我的女人!崩鑱喰抟蛔忠活D,說得斬釘截鐵。
一句話宣誓了他的主權(quán),單郁助在聽見這句話以后,剛剛平復(fù)的心情一下子又冒出了火。他揮拳過去,直直擊向黎亞修的臉,卻在揍上的前一秒收住了,暗咒一聲,狼狽地收回手:“我不管她現(xiàn)在到底是不是你的女人,我要見她!”對著這張臉,他打不下去。無論他有多討厭黎亞修,他都不討厭蘇城一這張臉。
“有什么事?”蘇半夏從樓梯上緩緩走下,淡淡地問。
單郁助抬眼便看見眼睛清澈的蘇半夏,她穿著睡衣,身上只披了一件單薄的外套,顯得整個人削瘦弱小。
“當(dāng)初你離開我是不是因為我們的血緣關(guān)系?”單郁助上前緊緊握住她的肩,焦急的眼睛像是能夠噴出火來。
他把負(fù)責(zé)單遠(yuǎn)澤遺囑的律師給綁架了,當(dāng)親耳聽到律師說,蘇半夏是單遠(yuǎn)澤的女兒時,他便把五年前所有的事都聯(lián)想到了一塊兒。分手,離開,還有那所謂的五百萬,統(tǒng)統(tǒng)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釋。只是,這樣的真相,殘忍得猶如新鮮的生肉,還帶著血絲。
蘇半夏怔住了,她以為有生之年,這個秘密只會在暗夜里不見天日,現(xiàn)在竟然赤裸裸地呈現(xiàn)在他們面前,讓他們情何以堪?
“你為什么要知道這件事,單純地把我看成一個嗜錢如命、狠心將你拋棄的女人多好,為什么要去揭開殘忍的真相?”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砸在地板上。
“你怎么那么傻,為什么不告訴我?”單郁助緊緊抱住懷里的蘇半夏,牙關(guān)緊咬。
蘇半夏和單郁助……黎亞修怎么也不會想到他們竟是姐弟關(guān)系,那么當(dāng)初他利用蘇半夏去傷害單郁助,她不是傷得更重?該死的,他到底對半夏做了些什么?
蘇半夏搖頭,輕輕推開那雙讓她留戀的手,神情無奈:“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樣,什么都改變不了。單郁助,你是要結(jié)婚的人了!碧K半夏提醒他,不去看他沉痛的表情:“林素暖還在家里等著你!
“半夏,你明知道我……”
蘇半夏打斷單郁助的話:“相愛又能怎么樣,你有你的責(zé)任,我也有我的生活!
單郁助,我愛你,所以我做了拼死一搏。今生最后一次,唯一一次想要沖破一切和你在一起,但最后還是狼狽收場。我不恨你,真的,一點都不恨。
她不曾給過單郁助什么,只有這一次,她用自由換單郁助的安全。只要她乖乖地聽話,黎亞修就不會把那份文件公之于眾。
愛情里面顧及的東西一多,就不止是兩個人的事,連感情也會變得不再純粹。
單郁助就像一匹被斗敗的狼,低下頭,心頭悶悶的,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那里發(fā)酵、發(fā)霉,然后發(fā)酸。這一次的失去,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太愛,愛到替對方計較了太多。
單郁助一個人默默地離開,蒼涼的背影消失在暗黑的夜色中。黎亞修眼睜睜地看著蘇半夏疾步上樓,然后就聽見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他略帶嘲諷地笑笑,好看的丹鳳眼此時也沒了平時的優(yōu)雅高貴。他想要的,只是那顆愛著單郁助的心而已。
回到自己的房間,黎亞修若有所思地看著放在桌子上皺巴巴的信封。這是從蘇半夏的外套里拿出來的,他還沒來得及看,就被單郁助震天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受好奇心的驅(qū)使,黎亞修拆開了信封,他總覺得這封信里面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那是很厚的一沓信,記錄了單遠(yuǎn)澤和蘇若的過去。
當(dāng)初冷清音看上還是單氏小職員的單遠(yuǎn)澤,冷老爺子便逼著已經(jīng)懷有身孕的蘇若離開。蘇若以為單遠(yuǎn)澤始亂終棄,傷心過度,讓原本身子不好的她沒了孩子。因此,蘇若恨透了單遠(yuǎn)澤。
離開之后,迫于生計的蘇若在林喻本家做了保姆,卻被已經(jīng)有家室的林喻本灌醉,強行占有,使得林素暖的生母一氣之下難產(chǎn)致死。蘇若懷著一個月的身孕嫁入林家,偏偏又早產(chǎn)生下了蘇半夏。趙娟荷總以為蘇若的孩子是別人的野種,想盡辦法趕走了蘇若母女。
十幾年后,蘇若重遇單遠(yuǎn)澤,滿腔的恨意便被勾起。恰好單遠(yuǎn)澤也懷疑蘇半夏是自己的女兒,蘇若便將計就計,拿出單郁助來她家時割破手指用的紙巾,當(dāng)成是蘇半夏的血液樣本去檢測。蘇若最初的想法只是讓半夏憑借單遠(yuǎn)澤女兒的身份分到一點遺產(chǎn),但終究是弄巧成拙,害了半夏一輩子。
蘇若在離開那個是非之地后,不僅忍受身體上的折磨,更是在精神上譴責(zé)自己的自私與懦弱,恨自己毀了半夏。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身為這場事件的當(dāng)事人——單遠(yuǎn)澤,對蘇若的遭遇卻一無所知。由始至終,他都牽掛著當(dāng)初無端失蹤的戀人。
一場來不及解釋的誤會,讓他們的后代命運交錯,就此沉淪。
黎亞修猛地將信收起,心臟狂跳不止。絕對不能讓半夏看見這封信,絕對不可以!如果半夏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一只手拿起打火機,“吧嗒”一聲,明亮的火焰便在暗黑的房間里綻放出光彩。他將打火機靠近信紙,僅僅只是燃掉了角落,黎亞修就懊惱地閉上眼睛,關(guān)掉了打火機。他煩躁地將信扔進(jìn)抽屜,用剛才的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
第二天,蘇半夏起得很晚,黎亞修早就做好了早餐等她下來一起吃。沒想到她只是淡淡地掃一眼精致的食物,僅僅拿了一片面包就轉(zhuǎn)身上樓。
“半夏!”黎亞修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叫住那個對他只有冷漠的人,“你不多吃點嗎?”
“不用,謝謝!焙唵蔚脑捳Z沒有一點感情,蘇半夏轉(zhuǎn)身的一剎那并沒有看見黎亞修黯淡的臉。走到樓梯口,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我的衣服去哪兒了?”
黎亞修在聽見這句話后,原本因為蘇半夏轉(zhuǎn)身而重放異彩的臉又變得灰暗不堪,他怏怏地回道:“我放在洗衣機里了!
“有看見一封信嗎?”
“嗯。”黎亞修心虛地點點頭,心跳開始加快,“信被淋濕,所以我?guī)湍闳恿!?
蘇半夏沒有再說話,繼續(xù)上樓,心里嘀咕著,去找小武問一問也是一樣的。
黎亞修望著桌上的早餐,有些落寞。他為了做這些起得很早,不知道半夏喜歡吃什么,就做了西式和中式兩樣早餐。他只要想到能和她一起吃早餐,就覺得這樣忙碌很幸福,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愿而已。
可就是一廂情愿,他也甘之如飴。愛情是能讓人神魂顛倒的東西,明明知道前方是萬丈深淵,還是會義無反顧地跳下去。只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埋頭準(zhǔn)備食物的小武聽見腳步聲,習(xí)慣性地帶著笑揚起臉:“歡迎光臨,要……”當(dāng)看見眼前的人時,他的笑容立刻枯萎,聲音也帶著敵意:“你來干什么?半夏不在這兒。”
黎亞修玩味地看著小武,似笑非笑:“我不找半夏,我找你!
小武更加沒有好臉色,下了逐客令:“我沒空!
“如果我找你是因為這個呢?”黎亞修從西裝里掏出那封信,在小武的面前晃了晃,“請問你有空嗎?”
小武的臉色異常難看,他伸手去奪那封信,怒道:“它怎么會在你這兒?”
“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崩鑱喰薏换挪幻Φ貙⑿攀栈厝,“我只是來告訴你,如果半夏來問你這封信的事,你該說些什么!
“你藏了這封信沒讓半夏知道?”小武很聰明地察覺到話里的意思,“你怎么能這么做?”
黎亞修譏諷地笑道:“彼此彼此吧,你不是也做過這樣的事嗎?”
小武頓時沒了怒氣,他的確沒有資格譴責(zé)黎亞修的做法,但是……他猛地?fù)P起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會告訴半夏真相,我想讓她幸福!”
“幸福?”黎亞修笑得更加譏誚,他收起笑意,靠近小武,寒意逼人,“你確定她和單郁助在一起會有幸福嗎?尤其是在冷清音的身邊。那個女人的手段,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小武一下子怔住了,眼前的人似乎知道的比他想象中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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