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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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知道徐行并不能吃辣也絕對不準(zhǔn)吃辣之后，林曦對徐行的飲食把關(guān)變得越來越謹(jǐn)慎，也變得越來越嚴(yán)格。飯桌上經(jīng)常是清淡的食物，大魚大肉連偶爾露面的機(jī)會也被剝奪了。
徐行對林曦這一舉動倒也沒什么異議，他向來在吃的方面是不會吹毛求疵到提大段大段要求的，只要飯菜擺在面前，他拿起筷子能夠得著就行了。
只不過他現(xiàn)在對斜靠著沙發(fā)正打電話的林曦的談話內(nèi)容很有意見。
“媽，你明天叫陳叔幫我寄幾盒黑茶唄。嗯，我看網(wǎng)上說常喝黑茶對有胃病的人來說很有療效呢。不是我啦，是我的室友。對啊，他有胃病，我想給他調(diào)養(yǎng)一下�！绷株睾鋈煌犷^夾著電話，她轉(zhuǎn)過身，彎下腰，一手按著一張白紙，一手從擺在茶幾上的筆筒里抽出一支圓珠筆，“枸杞、銀耳、紅棗、核桃是這四個嗎？嗯，我記下來了�！绷株靥崞鸸P在紙上記下這四樣?xùn)|西，又接著說，“那個粥要買什么材料來著？不是，你說得太快了，我哪里記得下來啊……”
一個破電話她都好意思談一個鐘頭！
在看電視的徐行極其不爽地頻頻望向林曦，最后他站了起來，走到她旁邊，打了一個響指。
林曦微微扭頭瞥見徐行，連忙捂著話筒，問他：“妨礙你看電視了？”看到徐行一臉被打擾到的煩惱表情，她迅速結(jié)束通話，“媽我睡了啊，下次再聊。”她把電話掛了。
徐行拿起桌面上記滿筆記的紙，不解地問：“這是什么？”
“我媽是醫(yī)院的護(hù)士嘛，我向她討點養(yǎng)胃的配方�！�
徐行沒有吱聲，他決定用行動來表達(dá)他對她這件事的看法。他左手撐在林曦身后的墻壁上，俯下身緩緩地迫近林曦。
他他他他……他在干什么？除了紀(jì)琛以前不懂事喜歡擺出這種曖昧的姿勢以外，活了一把年紀(jì)的林曦還是第一次和紀(jì)琛以外的男人挨得這么近。她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非�？�，撲通撲通地，聲音震耳欲聾�！澳恪�！”話還沒說完呢，徐行就弓起右手食指在她額頭上狠狠捶了一下，林曦痛得哇哇直叫，“你干嗎？”她眼淚汪汪地瞅著徐行。他靠那么近，她會想歪有什么錯�。≡僬f就算想錯了，他也不該下手那么重啊！也不知道會不會鼓起一個包，明天上班都不用見人了。
“真是阿婆�！毙煨小靶袃础焙螅牧伺氖�，若無其事地回到沙發(fā)上繼續(xù)看電視。
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林曦小聲地嘀咕幾句后，回房間開電腦繼續(xù)百度養(yǎng)胃配方。
反正那通電話以后，林曦就為徐行嚴(yán)格制訂了飲食計劃。早上是養(yǎng)胃粥，中午是清淡的青菜豆腐，晚上則偶爾出現(xiàn)雞鴨魚肉，并且來自徐行的任何抱怨她都一律無視。
她有時也會在上班閑暇時刻，逮住向小園跟她感慨自己的用心良苦，以及徐行小朋友的不懂事。
“你明白我有多無奈嗎？我明明是為他好啊，他居然還嫌棄我�！�
“拜托！你們才同居……”被林曦瞪了一眼，向小園自覺地改正口誤，“你們相處才正好一個月而已��！你有見過才合租一個月的男女室友會親得跟那什么什么似的嗎，要是都親得好像那什么什么了，你確定這兩人還只是室友？”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林曦簡直不曉得該如何和向小園進(jìn)行正常的交流了。她非常好奇向小園大腦的構(gòu)造到底是什么樣子的，要不然為什么從一開始她就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
“雖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但我覺得吧，要打入男人內(nèi)部，光給他做好吃的是不管用的，你還得深入他的生活，和他一起感受生活，對吧！”
對于這種匪夷所思的話，林曦肯定自己和向小園并不在同一頻率上。她分明就不是那個含義，向小園卻總是歪曲掉她的本意。
大概察覺到林曦由內(nèi)而外的郁結(jié)，向小園一掃無厘頭的說辭，正兒八經(jīng)地說：“其實不難啊，如果你和徐行成了朋友，他或許就能明了你的好意了�！�
這句話通俗了不少，林曦僅從字面上就能清楚向小園的意思了。
于是這周周日中午，在彼此都沉默扒飯的時候，林曦率先打破沉悶的氛圍，問徐行：“你最近會很忙嗎？”
“怎么？你又百度到什么茶能緩解我的忙碌？”他頭也不抬，光顧著吃飯。
“……”
“還行，不是太忙�！�
“哦�！�
“對了，晚上不用煮我的飯。”
“咦？你又有飯局嗎？”終于捉到談話的要點了，林曦適時地給徐行科普胃病病人的飲食注意事項，“千萬不要吃腌制、油炸食物，少吃生冷食物刺激性食物，能不喝酒盡量別碰酒杯�！�
徐行很不給面子地打斷她的話：“很吵，你在背天書嗎？”
林曦憋屈地摸了摸鼻子，真是好心沒好報。
“我待會兒出去，到海邊走走，看能不能找到靈感。”徐行拋給林曦一記白眼，暗示她剛才那些廢話真是有夠白癡的。
“咦？這是客戶的特殊要求哇？”林曦覺得自己似乎探索出與徐行溝通的方法了。
“嗯，對方住在海邊，要求房間的設(shè)計要有海洋的氣息，最好和海邊的景色融合在一起�！�
“哦，要不，我和你一塊去？”林曦鼓足勇氣問徐行。
徐行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曦，反過來問她：“上海邊吹吹海風(fēng)，是不是能開發(fā)你的腦容量？”
“喂！”瞎扯什么，開發(fā)腦容量什么的，關(guān)她什么事。
最后她還是上了徐行開往海邊的車。
林曦屬于那種吃飽了就想睡覺的體質(zhì)，她閉著眼睛好幾次往車窗上一撞，又立馬清醒了不少。反復(fù)幾次之后，林曦紅著臉和徐行說：“我有點困……”
“我能理解的，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你能從豬進(jìn)化成人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了。”徐行笑了笑，表示理解。
可是她要的不是這種理解啊。
“很快就到站了。我外婆以前就住海邊，我小時候倒是常去海邊。有時候撿撿貝殼，累了就躺在搖椅上睡覺，很舒服的，和你那種吃狗糧長大的童年完全不同�！�
“哎？”撇開那個什么不符合實際的童年之余，林曦對徐行那些瑣事有了興趣，困意也隨之消散，“那要不去看看你外婆？”
“你想見家長？”徐行挑眉。
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好嗎。
“我外婆在我上高中的時候就去世了�！�
“對不起……”
“所以真的很抱歉，你是見不了家長的。”
誰想和你見家長啊！
見林曦快要發(fā)飆了，徐行撲哧笑了出聲，然后摸了摸她的頭，說：“到了�！�
林曦跟在他身后，下了車之后，被徐行帶到海邊。
海邊風(fēng)很大，但不會很冷。濕漉漉的氣息撲面而來，整個海風(fēng)里都?xì)埩粲泻Ｋ奈兜�。徐行走在前頭，林曦悠悠地走在后頭，一步一步地跟上。她悠游自在地走在軟軟地沙堆里，和徐行拉開了一段距離。
徐行回過頭看到她還在很后面，不由得嘆了嘆氣。他往回走，來到她跟前，對林曦說：“就走到這里吧�！彼f完后，在公文包里翻出兩份報紙，一份放在林曦身后，一份丟在自己身后，墊著一張報紙坐下。
隨后林曦也坐了下來。
“在B鎮(zhèn)都看不到海的，就大四畢業(yè)旅游全班去了一趟北海，我才真真正正地看到了大海�！焙ｏL(fēng)吹得她頭發(fā)有些亂，林曦手忙腳亂地梳理頭發(fā)。
徐行淺淺地勾唇，心有所想地說：“難怪你腦容量這么小�！�
“喂！”她真想學(xué)電視里那些彪悍的姑娘朝他比一個中指，他是不對她進(jìn)行人身攻擊會死嗎。
徐行笑笑，沒再說話。
見徐行默然了，林曦也收起平日里對他的各種聒噪，靜靜地在他身旁發(fā)呆。
他們坐在海邊一個下午，期間徐行在自己的草紙上涂涂畫畫，間或和她聊上幾句，時間很容易就打發(fā)過去。后來徐行看了下時間，提議回家了。他們同時站起來，林曦拍掉兩份報紙上面的細(xì)沙后，交回給徐行。
依然是徐行在前，她自后跟上。
不過發(fā)生了一個小小的意外——她腳一歪，平衡感沒找準(zhǔn)，差點摔在地上。還好徐行剛好回頭等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她，林曦才不至于和沙灘有個親密接觸。
只是，當(dāng)林曦被徐行扶起來的時候，在她仰起頭的那一瞬間，她的眼睛徐徐地略過他的西裝衣襟、他的胸膛、他的喉結(jié)，最后到他的眼睛……
沒有哪一刻能比得上現(xiàn)在這一刻，突然，林曦便晃了神。
原來徐行和紀(jì)琛一樣，都有著琥珀色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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