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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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一直以來支持我的人:感謝你們的信任,為我的靈感插上飛翔的翅膀。
十三歲的時候,父母送給我一臺柯達相機作為圣誕禮物,至今我還記得混凝紙包裝盒的模樣。這份禮物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它觸動了我敏感的神經(jīng),驚喜之余,我感動得熱淚盈眶。
1986年,在堪培拉發(fā)表了幾篇作品,之后我便一心想投身于攝影事業(yè)。那時我還是借住在一個朋友家里,他收集了四十年的美國《國家地理》雜志,整整齊齊地碼放在地下室的書架上。我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到這些雜志的研究中:我坐在地毯上,認真觀察分析這些圖片,試著尋找圖片被選中的原因,圖片銜接的線索,以及排列順序和邏輯關(guān)系和圖片大小的不同等級。為什么這幅圖片能打動我?作者賦予了它怎樣的情感,布局和色調(diào)又傳達了怎樣的信息?攝影師用的是哪種鏡頭,什么樣的攝影技巧?觀察自己周圍的環(huán)境,能不能找到一些與書中主題相關(guān)的場景和人物?他是如何融入到場景中去的:是把自己當(dāng)作幸運的過客還是終有一天會死亡的普通人?我如饑似渴地研究這些雜志,在不知不覺中,已過去三天三夜。
1988年,美國《國家地理》雜志首次采用“蜂蜜獵人”系列作為封面報道。我是不是就此成為職業(yè)攝影師了?通常,職業(yè)攝影師用幾個星期、最多兩個月的時間來做報道。而我的每個大型報道都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重新翻開記事本,我發(fā)現(xiàn)自己從未乘飛機直接到達過拍攝的地點進行拍攝。是的,我總是把拍攝的過程當(dāng)作一次冒險,一次對未知世界的探索,還有什么比這更驚險嗎?探索完畢,才輪到徠卡出場。
海爾韋·馬蒂尼耶是我首次合作的編輯,他想跟我合作出版一本“巨著”。那年我27歲,別人跟我說每年冬季,成群的牦牛會從西藏穿越喜馬拉雅到尼泊爾山麓地區(qū)去尋找新的鹽巴和食物,我想去追尋牦牛的足跡,所以并沒有給馬蒂尼耶肯定的答復(fù),擔(dān)心沒有出書的時間。在喜馬拉雅地區(qū),我在山谷間反復(fù)尋找,卻沒有見到一頭牦牛的蹤影,而且我還差點因為傷寒喪命。身心俱疲加上經(jīng)費不足,我中斷了這次探險。在休整了一段時間后,我籌集資金,再次踏上了尋找牦牛的旅程。這一次,伴著巨大的暴風(fēng)雪,我終于在西藏見到了牦牛。此次拍攝的照片發(fā)表在美國《國家地理》雜志和《明星》雜志上,并在美國國家博物館展出,之前提到的書也順理成章地出版了。翻翻新出版的書,聞聞新鮮的油墨味,重溫一下自己講過的故事,我很享受這個過程。但是懷念之情還是不可抑制,一邊追逐牦牛、綿羊、山羊,一邊做記錄、拍攝,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在旅途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我問整個運鹽隊里我的老朋友天勒:“你向往什么樣的生活?是像現(xiàn)在這樣一直指揮著運鹽隊還是更向往春耕秋收的生活?”他回答我說:“如果我再年輕一些,我就跟著你一起環(huán)游世界!蔽夷苡龅竭@樣的朋友是不是偶然?我終于相信,在以前的生活中,我一直是個流浪者,一旦在家時間長了,就會坐立不安。
不管身處何方,我與同行們帶著相機,四處游覽。每當(dāng)結(jié)束一段旅程回到家時,我便把這幾個月的記憶永遠保留在抽屜里,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對于攝影師這個職業(yè)來說,最重要的是報道的獨創(chuàng)性。作為攝影師,本身就是故事的見證者,傳說的講述者。我從未想過用文字描述一個美麗的場景,因為我認為照片是最具有說服力的,用它來講述一個故事是再合適不過的:有開始,有結(jié)局,有線索,有主角,有人物的力量和人性的脆弱及內(nèi)心的追求。這個過程最讓我著迷。
我記得我和活佛的相遇,一個多爾普地區(qū)的修道者,他的智慧遠近聞名。我曾到修道院里看望他,遠離塵囂的紛擾,他在那里獨自冥想。因為我們是隔著一扇厚重的木門進行交談的,所以我并未見到圣人的廬山真面目。那時我正處于人生的十字路口,所以向他征求意見,他說:“當(dāng)你面臨選擇時,如果你足夠強大,那就選擇那條布滿荊棘的路吧,這樣就會發(fā)掘出你最大的潛力!比绻粐L試做最好的自己,那人生的意義何在?
艾瑞克·瓦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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