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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jié) 第二章

方默接過包,放在自己平時放包的地方。回頭看到魏先生步伐踉蹌,她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扶著他,念叨一句:“怎么喝了這么多?”

魏先生笑笑,反手摟住她的腰,說:“其實也沒喝很多,我長時間不喝酒,酒量下降了。今天跟一些生意伙伴一起聚聚,難免要喝點!

方默低頭看著他那雙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魏先生覺察到她的不自然,很麻利地把自己的手挪開。

方默沒有松開自己的手,而是小心地把他扶到沙發(fā)上,讓他坐穩(wěn)。魏先生扯開自己的領(lǐng)帶,放在一邊,然后半躺在沙發(fā)上。

靠得太近,方默的心跳不由得加速。魏先生對她的誘惑力還是那么強烈。她趕緊站直了身體,與魏先生保持一定的距離,說:“你……你好好休息,我上去了!

走到樓上,方默打開窗戶,清冽的涼風(fēng)吹進來,她大口吸氣,總算平息了情緒。她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子總惦記著樓下那個醉醺醺的魏先生。他這樣躺著睡著了,會著涼嗎?客廳的空調(diào)好像被她關(guān)掉了。

心里有了惦記,便很難入睡。方默索性好人做到底,就像新婚時一樣,把喝醉了的魏先生送到床上,也算是對得起……嗯,對得起這房子?

下了樓方默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杞人憂天,人家已經(jīng)洗過澡了,正穿著睡袍坐在那兒喝水。方默看到他露出的胸膛,臉不由得紅了,說:“原來你沒醉得很厲害,我還以為你……”

魏冬陽白她一眼:“我剛才吐了,所以才清醒了些,去洗了個澡!

“要吃點解酒藥嗎?”

“你有嗎?”

方默低下頭:“沒有。”

魏冬陽其實就是很渴,酒喝多了就是容易渴。

喝下兩大杯水,他感覺好了些,伸個懶腰,往沙發(fā)上一坐,拿著遙控器,以半分鐘換一個頻道的速度快速瀏覽電視。方默站在一邊,尷尬極了。她想,自己下來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方默,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我!”魏先生笑得很不尋常,整個人居然流露出從未出現(xiàn)過的傷感情懷。

方默心虛地沉默著。

“方默,你怎么不問我?”魏冬陽突然扔掉遙控器,扭頭問方默。

方默傻了一下:“問你?問你什么?”

魏冬陽有些想笑,說:“問我朱亞茹是誰?”

“……朱亞茹是誰?”

魏冬陽哭笑不得:“你……讓我怎么說你?”

“魏先生,您還沒回答我朱亞茹是誰呢!

魏冬陽扭過頭:“不想告訴你了!

“魏先生,您再次讓我不知所措了。我的沉默不正遂了你的意思。如今,你我兩人只是守著空的名分,總有一天會橋歸橋,路歸路。不是我想這樣,是你要這樣。你暗示了我,要本分,要沉默。我很聽話,是不是?”方默自嘲。

她的話像一根針,刺得魏冬陽渾身上下很不舒服。魏冬陽怔怔地看著方默。其實他是喝多了,才會跟方默說這些。

“方默,你過來!蔽合壬蝗幻钍降刈屗^來。

方默居然很聽話地走過去,挨著魏先生坐下。再次離魏先生這么近,魏先生那完美的男人身材讓她想逃離。還有,魏先生盡管刷了牙洗了臉,身上還是有濃濃的酒氣。

魏先生突然鉤住她的下巴,真正用心地吻住她。方默腦子剎那間一片空白,呆滯得像個植物人,任由魏先生大膽索取。

“誰說我們要橋歸橋路歸路的!蔽憾栒f完這句,又覆上她的雙唇。

方默覺得,人的大腦有時候不能完全控制行為,譬如說現(xiàn)在。她腦子里明明想的是特傲氣地推開魏先生,給他一耳光,然后正義凜然地指責(zé)魏先生不該酒后那啥,最后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離開。

可事實呢?

事實是她的手很不應(yīng)該地放在了魏先生的胸口,放也就算了,還在那兒輕輕摩挲著。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動作對魏先生來說,是多么具有撩撥性。

然后,魏先生輕輕地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在她耳邊輕聲道:“方默,你想要個孩子嗎?”

方默愣了一下,猛然驚醒,抽回自己放在魏先生身上的手,紅著臉快速地縮到一邊。這一刻,她的大腦和行動又不一致了,她明明很想和魏先生生孩子,這件事三年前就想了,可事發(fā)突然,到了這一刻,她卻沒來由地害怕、心慌。

好像,明天就會有一個人不在似的。

又似乎,這是在夢境里。

魏先生的興致卻已經(jīng)被撩撥起來。

他一把將方默拽過來,翻身壓在她身上,再一次問:“你不想要嗎?”

魏先生呼著氣,方默好像被酒氣熏醉了似的,整個人開始暈乎了。

她知道這情況開始變得有些復(fù)雜,因為她沒有喝酒,清醒得很,可魏先生就不知道了。他喝多了,盡管看起來好像沒有醉,可是那滿嘴的酒氣和蠻橫的樣子,太不像平時的魏先生了。

“魏冬陽……”

魏先生愣了一下,然后坐起來。方默松了一口氣,以為事情結(jié)束了,盡管失落,心底總還是有些欣喜,以為自己終于還是抵抗住了美色,沒有徹底丟失自尊。

然而,魏先生大手一橫,便將她抱起來,向臥室走去。

如果沒有記錯,這間臥室,應(yīng)該是當(dāng)年的新房。

魏先生將她放在床上,關(guān)掉大燈,只開著床頭柜上的臺燈。

方默慌了神,揪住自己的衣帶,呼吸急促起來,說:“魏冬陽,你喝多了,我……”她想坐起來,卻被魏先生按住。

魏先生噓了一聲,說:“我還行,沒喝醉呢!

“可,你、你真的喝多了!”

“我很清醒。”魏先生拉開她的手,緩緩地解開她的睡衣。

方默腦子里在掙扎:奪門而出?順從?奪門而出?順從?奪門而出?順從?

還是給他一耳光,讓他或者自己清醒?

方默內(nèi)心掙扎太久了。

腦子里還沒想好要怎么做,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

她的眼淚不經(jīng)意間流了出來。

事后,魏先生背著她睡著了。

方默驚魂甫定,眼睛都不敢閉上,看著魏先生的背影,心里恨恨的,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明天會是什么情況?她和魏先生這算什么呢?夫妻正常生活?她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看到床單上被染紅了一小點,眼睛有些疼。

她用力將魏先生扳過來,讓他面對自己。

看著他閉著眼睛呼吸平穩(wěn),睡得正香,方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抓起他的胳膊,用力咬著。魏先生猛地睜開眼睛,表情錯愕地看著她,居然也不喊疼。

她松開嘴,言簡意賅地說:“剛才,疼!

說完,她從床上跳下,沖去洗澡,洗完之后她沒勇氣回到魏先生的臥室,而是去了樓上自己習(xí)慣睡的那間。

躺下之后她就在想象明天魏先生會說什么。她一直想,直到差不多天快亮了,才真正入睡。

一直睡到自然醒,沒有鬧鈴。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十一點多。方默猛地坐起來,幾乎是下意識地穿衣服,心里想著要去上班。

她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常,想到昨晚的事情,臉紅、心虛、不知所措。

然后,她聽到魏先生的聲音:“醒了?”

抬頭,發(fā)現(xiàn)魏先生穩(wěn)穩(wěn)地坐在房間里,霸占了她的書桌和電腦。她趕緊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衣衫不整,這才松了一口氣:“你怎么進來的?”

魏冬陽抬頭瞄了她一眼:“你房門沒關(guān)。我明明記得你跟我……”魏先生清清嗓子,“喀喀,一早沒看到你還以為你失蹤了,原來又跑到上面來了。你這么喜歡把這間房子定為主臥嗎?”

方默有些茫然地抬頭,看著魏冬陽。

“老太太那么喜歡孩子,我也正想要個孩子!蔽合壬频L(fēng)輕地說著,避過方默真正想要知道的答案。

“朱亞茹是誰呢?”方默覺得,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資格問這個問題。

魏冬陽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指著一圈牙印,給方默下著結(jié)論:“你很記仇!”

可是,他還是沒告訴方默朱亞茹是誰。

“快點洗漱,我等著你去吃飯,餓得我都喝下三杯白開水了!蔽憾栒f完,便低頭看著電腦,不再去看方默。

方默洗漱的時候,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魏先生的轉(zhuǎn)變來得真是太快了,她怎么想也想不出原因。

而且,現(xiàn)在兩人在一起的感覺和以前不一樣。

方默收拾完畢,精心打扮了一下自己,和魏先生并肩出門的時候,才恍然大悟,她和魏先生在一起的感覺其實不是變了,只是正常了,正常的夫妻關(guān)系。

魏先生吃飯的地方總是,嗯,怎么說呢,很符合他這個人的檔次。像方默這么隨便的人,都有些不習(xí)慣在這種氣氛下吃飯,感覺手里的餐具都值個幾千塊。

“方默,戒指呢?”正吃著飯,魏先生瞄到了她光光的手指,皺了皺眉。

方默低頭一看,那枚戒指被她收起來了。

方默低著頭解釋:“我每天都需要用電腦,怕丟了,所以收起來了。畢竟,很值錢的!

“以后戴著吧,丟了再買唄。又不是買不起!蔽合壬π,細心地遞給她一張紙巾,指了指她的嘴角。

送方默去公司,在附近停車的時候,魏冬陽拿出一部新手機,遞給方默,說:“你的那部手機太舊了,換部新的!

方默接過手機,說:“謝謝!彼皖^翻包,想要找出昨天落在魏先生身邊的手機,拿出手機里的卡,放進新手機里。前兩天她還想換部手機,只是一直沒時間去挑選,魏先生免費送來一部,倒正合她意。

魏冬陽看著她換好手機,想了一下,還是問:“為什么我的名字是Debtor?”

他打她手機時才發(fā)現(xiàn)她手機也沒拿走,好奇地拿起來一看,自己呼叫的名字不是魏冬陽,不是魏先生,而是一個很莫名的Debtor。他差點以為自己欠方默錢。

未經(jīng)允許看別人的私人東西是不好,不過他實在太好奇了,于是就點開看方默手機里存著的名字。看完他有稍許的欣慰,至少方默沒把他的名字定為難纏客戶。不過也差不多,他看了看那個難纏客戶的手機號碼,是他的下屬錢總。方默一定是因為廣告的事情。

還有色狼客戶……魏先生炯炯有神地看了看外面的天……

“你們廣告公司的客戶類型很多嗎?”

這兩個問題,都不怎么好回答……方默沉默著。

“方默?”

“我把你的名字改回去!狈侥皖^擺弄手機。

魏先生露出滿意的笑容。

整個下午,方默都沉浸在一種叫幸福的氣氛里。無論這是一時假象還是別的什么,她情愿就這么陷進去,不想別的。

這天快下班的時候,方默接到安潔的內(nèi)線。安潔約她一起出去K歌。方默心腸很軟,朋友一向很少的她也難得被人邀請,更何況是和自己還算談得來的安潔,于是猶豫之后還是答應(yīng)了。

方默跟著這幫人一起去了最燒錢的K歌地方。傳說這個地方的馬桶造價都在十幾萬以上,真夸張。進去了才發(fā)現(xiàn),這里無論是音響效果還是環(huán)境服務(wù),都堪稱一流。方默看了看錢包,心想自己今晚肯定要飄走很多張大票子了。

看著這個地方,方默心想,要是魏先生想唱歌,肯定也是會來這種地方的。

她腦子里不由得想象魏先生拿著話筒深情唱歌的樣子:微微瞇眼,襯衫故意解開上面幾?圩,低沉地輕唱和他容顏相配的歌曲……

天啊,這得要魅惑多少無知小姑娘?

方默趕緊拍拍自己的腦子。

安潔拽著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嘿嘿,Monica,之前沒跟你說實話,其實這次我們女生來不要錢。自然有人請客!

請客的是市場部的美女Sami的新男友。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人帶來的朋友白杜。當(dāng)安潔看到白杜的時候,眼神都變了,眼里直冒光。只可惜,白杜竟毫不關(guān)注安潔,而是目光柔和地看著方默,說:“方默,好久不見!”

方默在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意思不給人家面子,畢竟此人現(xiàn)在是好食商業(yè)亞洲區(qū)的一把手。興許不久之后還會有合作關(guān)系,到時候他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上帝。于是她有些不情不愿,臉上卻露出笑容,伸出手道:“恭喜你!”

“好幾年沒見你,沒想到今天這么有幸,能在這兒見到你!卑锥诺囊痪湓,讓在場的人恍然大悟。

白杜此人,和她淵源頗深,三言兩語,還真說不清楚。

過后,安潔幾乎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方默:“Monica,那個白杜好有型!基本上他就是我喜歡的類型。你介紹我跟他認識吧!”

“前兩天你還瘋狂迷戀魏先生。”方默白她一眼。

難得的是,安潔低頭面色羞赧。方默心一驚,這丫頭,不會認真了吧。

“別急,我待會兒幫你打聽,看他有沒有女朋友,有沒有結(jié)婚。”

安潔又是羞澀一笑。

過了一會兒,見時機正好,方默便拉著安潔和白杜有一搭沒一搭地瞎聊。

方默說:“白杜和我其實上小學(xué)就認識了,他堂弟白芍是我的小學(xué)同學(xué)!

安潔笑道:“你們家人起名真有意思,白杜和白芍都是藥材的名字,難不成你們白家是世代中醫(yī)?白景琦和你們有關(guān)系?”

白杜贊許似的看著安潔:“安小姐真聰明,祖輩們直到我父親都是中醫(yī)。我以前的朋友一聽我叫白杜,總以為我媽媽姓杜。我都要解釋半天,告訴他們白杜是絲綿木的別稱!

方默默默地扭過頭,原來白杜是絲綿木的別稱,她還真是那個以為白杜的媽媽姓杜的那種人。只不過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的疑惑表現(xiàn)出來。

安潔是個健談的女孩,和白杜很快天南海北無所不談。

方默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有點犯暈,忘了自己是在左邊包廂還是在右邊包廂。兩個包廂從外觀上看起來一模一樣。她總不能貼著包廂的門通過聽里面的聲音來辨別自己是在左邊還是在右邊。

反正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再說就算走錯了,趕緊說聲對不起退出來即可,也沒什么大不了?上Х侥耍倪\氣素來很差,推開左邊那扇門的時候,不僅發(fā)現(xiàn)自己走錯了,還發(fā)現(xiàn)了很糟糕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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