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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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必須對我負責到底｝
小線很貪玩，也很不認真，他收了我的錢，卻沒有做到一個導游應該做的工作。
他在隨便帶我外出了幾次之后，又回到網(wǎng)吧打游戲，我在他家樓下等了又等，雨把我的衣服全打濕了都沒看到他。
后來有人路過，對我說，小線在網(wǎng)吧呢。
我怒火燃燒，一下子沖到網(wǎng)吧，抓起正在打怪獸的小線，我說，你怎么這么不負責？
網(wǎng)吧里的人都抬起頭來看我，他們起哄說，小線，你做了什么的對不起人家的事了？小心小優(yōu)回來收拾你啊。
小線有些好笑地看我，他每次看我的目光都像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小孩，他拍我的腦袋，指指窗外說，今天下雨，不宜出門。你生什么氣嘛？
他吊兒郎當?shù)哪幼屛覑懒恕?
我關(guān)了他電腦的顯示器，我說，我不管，我付了錢，這一個月你必須對我負責到底。
我不知道我怎么變成了這個樣，自從半年前言一隨著可心的離開而消失之后，我就變得暴躁易怒，對任何人都充滿了警惕和不信任，我張牙舞爪，再也不是曾經(jīng)那個低眉順眼的小女生。
小線束手無車，攤開手掌說，好了，小姑奶奶我怕了你了。我?guī)闳コ詻龇邸?
他帶著我往外走，剛下樓梯，迎面走來三個混混模樣的人，他們看了我一眼對小線說，你敢泡新馬子，小優(yōu)姐回來肯定滅了她。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小優(yōu)的名字，她肯定是一個霸王級的人物，否則不會每個人提到她的時候都一臉嚴肅。
小線無所謂的拉起起我的手扭頭就走。
網(wǎng)吧街一帶都是密集的小吃，還有做工精致的裁縫店，他在一個裁縫店的對面找了一個攤位，沖老板說，兩碗蜜糖涼粉。
路港小鎮(zhèn)的涼粉和別地方的是不一樣的，用一種只生長在春季的香草，加入野生薄荷做成的。
做出來的涼粉薄而透明，透著琥珀般的光澤。蜜糖口味的最好吃，我一口氣吃了三碗。
小線瞇氣眼睛笑著從桌子上拿紙巾幫我擦嘴，他說，你確定你二十歲了么？怎么還像十二歲呢？
我哼一聲，翹嘴郁悶的看他，他笑了，拍我腦袋說，傻妞，我這是夸你青春。
我說，聽不出來。
有人從裁縫店里出來，她穿了紅色的旗袍，拿著鵝黃色的絲巾，漂亮極了。
我羨慕的巴望，小線說，別看了，你這身材穿不了旗袍的？最多給你做身企鵝裝。
我徹底生氣了，我一骨碌就從座位上站起來，我說，你壞蛋。
他悶聲低頭吃涼粉，假裝無視我的話。
老板過來說，小線，這個姑娘是城里來的吧，兇得很吶。
我的臉上清白一陣，只好坐下來，看我眼前吃涼粉快要笑噴的小線。眼睛瞪得大大的。
半響之后，小線說，好了，飛飛，我錯了，我真誠地道歉。
天空暗了，他眼睛朝天望的樣子像那些飛鳥的眼睛，干凈沒有瑕疵，期盼又有思念。
我說好，要我原諒你了，晚上罰你抄寫我名字一百遍。
他在我身后說，你太心狠手辣了。
我說，是啊，我多么歹毒啊，你快找你那個小優(yōu)來殺我啊。
說到小優(yōu)的時候他停了停，歡快的眼眸掉了下去，我一下，就仿佛回到言一看可心的目光里，癡戀的，迷茫的，追隨的。
那么像我。
5｛我找不到他，你呢｝
我愛過言一，我想沒有人比我更愛他。只是這件事，除了我和可心，沒有人知道。
我和言一的交集除了那個晚上我低頭模糊的臉，就再也沒有正式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很多時候，我都是在角落里默默看著他，看著他愛著可心，從小被人寄養(yǎng)在親戚家的姐姐。
她圓滑世故，小心為人，別人只覺得她乖巧懂事大方得體。
只有我知道，她的心理，已經(jīng)被這么多年拋棄的仇恨裝得滿滿，無法根除。
她接近言一，讓言一瘋狂的愛著她，讓言一為她做很多事，她可以對他揮之來，揮之去。
她曾經(jīng)讓我打電話騙言一說她住院了，要他準備兩萬塊入院費，言一氣喘吁吁地跑到醫(yī)院的時候，她就假裝若無其事地給他打電話說，對不起親愛的，我把愚人節(jié)記錯了。
我對可心說，你能不能對言一好點，你能不能不要讓他傷心難過。
彼時，她刷了透明水果色的指甲油，在用冷風機吹干，她轉(zhuǎn)頭，遞給我一個明媚的眼神說，怎么，飛飛，你心疼了？
我說，可心，你怎么會是這個樣子？
可心說，如果你也曾經(jīng)被人拋棄了18年，你就會明白我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我要奪走你的一切。
這場局里，我最心疼的就是言一，他那么漂亮的男生，拿著口琴站在宿舍樓下吹音樂，冬天零下十幾度，他差點被凍成一個雪人。
他的身體僵硬不會動彈，他手里拿著要給可心的蛋糕，人就直直的倒下去。
我抱著雪地里的他，第一次哭得那么傷心。
如果說，因為我的愛，才讓他受這么大的苦，那么這么多的傷痛，我又要怎樣還給他。
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見他，不想他，忘記他。我天真地想或許，這樣，可心才會放過他。
我在小線家看到小優(yōu)的照片，我就想起了可心，她和可心不像，可是，那種凌人的氣勢卻是一模一樣。
我笑小線，我說，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女生啊？
小線說，沒辦法，她非要我放我房間，要不就要殺我全家，我好害怕的。
我樂得哈哈大笑，小線靠在門邊吹口琴，是那天那首換日線，調(diào)子簡單，歌詞冗長。
小線黑色條紋襯衫斜斜的被風吹了衣角，頭發(fā)上是微微的黃，樣子漂亮極了。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小優(yōu)這樣的女生會喜歡小線，小線確實是一個惹人喜歡的男生，精細的五官，動人的身材，擺到哪都是校草一枚，可惜埋沒在了這個小鎮(zhèn)上。
我說，小線，你和我說說小優(yōu)吧，我想她若是要找人滅我，我也能死個明白。
小線把口琴拿來敲我腦袋，你是白癡嗎？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我心里一跳，這話頗具深刻含義，我問，你這話是表白嗎？
這下?lián)Q小線哈哈大笑，他說，你怎么想這么復雜，我只不過收了你一個月的錢，必須要對這筆錢負責啊。
我心理閃過一絲不爽，可是卻又很鎮(zhèn)定地說，有什么了不起，我只不過隨便問問。
那天小線和我說到小優(yōu)，他說，他欠了一大筆的錢被債主追，是小優(yōu)幫他還的，小優(yōu)最近去了外地，要不然他也遇不到我。
我說，這小優(yōu)對你也真好，你一定要好好對她，別讓她對我產(chǎn)生誤會，否則我一定做鬼都纏著你。
小線一頭倒在床上，聲音低低的響，傻妞，我和你一樣，也在等飛鳥的傳說�？墒俏沂冀K數(shù)不到9999只飛鳥，也找不到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前塵往事，不大不小，都與愛有關(guān)。我蹲趴在小線的床邊，很溫柔地拍了拍他裹在被子里的腦袋，他抖了一下，我能感覺他和我一樣有一顆受傷的，易碎的，不信任愛的心。
6｛雪菜下出現(xiàn)的小優(yōu)｝
飛鳥同時遷徙的時間會聚集在夏季末，那時候我和小線都能數(shù)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只飛鳥，帶著這個美麗的傳說去尋找我們生命里丟失的那個人。
在夏季末沒來臨之前，小線在我的強迫之下，無奈的帶我去爬了山，摘了果子，我還買了兩雙梨花木拖鞋，整天穿著在房子里跑來跑去、
我拉小線來幫譚婆婆腌制雪菜，我們坐在院子中，把雪菜洗干凈了放在木頭夾子上曬，小線往缸里倒冷開水，我把調(diào)料放進去。
譚婆婆瞇眼說，你們真像我的兒子和媳婦。
我和小線的臉同時都紅了，我說，婆婆別亂說了。
小線補充，就是就是，她一副未成年樣子，我不喜歡的。
譚婆婆說，你們小孩子就是嘴硬，我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能看錯？
我很尷尬地站在那里，小線靠過來說，小媳婦，不好意思了？
我拿起還淋著水的雪菜從他腦袋上砸過去，他一躲，雪菜正好砸在剛進門的一個女生的頭上。
一棵綠色的雪菜，還淌著水，就這樣順著女生烏黑的頭發(fā)，凌厲的大眼睛這么流了下來。
你搞什么？女生大喊，扯掉頭上的雪菜。上前就要揍我的架勢。
她的巴掌沒下，被小線一把抓住他的手，他說，小優(yōu)，這是我朋友，她無心的，你別生氣。
小優(yōu)，是小優(yōu)。
我從小線揚起的手下去看小優(yōu)，她穿妖嬈的綠色短裙，黑色長襪，上面是白色針織小衫，皮膚在陽光下，嫩白得很。但是目光氣焰很盛，那么像可心。
她是誰？小優(yōu)的目光略過來。
飛飛，我叫飛飛。我主動和她打招呼，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路港小鎮(zhèn)不大，卻也不小，我想平安看完飛鳥后離開，還是別得罪她才好。
是不是讓你欠了一屁股債的老相好？小優(yōu)問。
嗯……我是來看飛鳥的，看完我就走，你不用擔心的。我很善解人意的主動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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