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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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門鈴響起的時候,兩人正坐在客廳里用午餐。午餐比昨晚上的豐富了些,至少餃子不是素菜餡兒的,有了點肉味。
聽到門鈴聲,佟卉安下意識地將桌上的槍安回了大腿內(nèi)側(cè)的槍套里,像是一只伺機而動的豹子。Boris阻止了她上前,自己先開了門孔,看清外面站著的人后沖佟卉安打了個手勢——自己人。
佟卉安放松了戒備,Boris開門,門外三人她似乎在哪里見過。
進了房間后,兩男一女恭敬地對Boris鞠躬喚道:“老大!绷韮擅凶愚D(zhuǎn)了方向?qū)ι腺』馨,一致地喊了一聲:“大嫂!?
正在喝湯的佟卉安差點沒一口噴出來,蹙眉看向一旁偷樂的Boris,陡然沉下了臉:“這里沒有你們的大嫂,出去!”
怒意涌上心頭的同時,佟卉安也沒忘記打量來人。眼前這三人,亞修、奇洛姆,還有有魔女之稱的伊安,要聚齊三人連蘇天戎也難以辦到,但是他卻做到了,顯然Boris將有大動作。她一點也不想牽扯其中,可某人顯然不打算放過她。
一時之間屋內(nèi)的氣氛十分詭異,直到Boris率先打破沉默。
“只是一段時間。”
佟卉安當(dāng)沒聽到似的,斬釘截鐵地斷了幾人的念想:“私人地盤,閑雜人等概不收留。”
三人一同看向已經(jīng)入住的某人,佟卉安自然也看到了,補充道:“很多事情,都不是看外表決定的,比如說某些生物到底是人還是其他東西……”尤其是Boris這種,更像野獸一點。當(dāng)然,后半句話佟卉安并沒有說出來。
三人看向老大,眼里有一種了然。
Boris摸了摸鼻子沒辯解,雖然佟卉安表現(xiàn)得很鎮(zhèn)定,但他還是能察覺出她生氣了,只要她不把自己趕出去就好了。
“已經(jīng)另外安排了你們的住處,之后用這個聯(lián)系!盉oris遞給他們一人一個藍(lán)牙耳機。這款是經(jīng)過BrickhouseSecurity公司改進后的產(chǎn)品,增強了隱秘功能。
佟卉安看向Boris,她的裝備一向都是他負(fù)責(zé)的,聽干爹說其中的幾款甚至都是Boris自己研發(fā)的,那個公司最后的執(zhí)行董事掛的名字就是葉星柏。對于對手來說,他是如惡魔般的存在,無論是身手還是武器,都無懈可擊。但他卻不喜歡一擊致命,喜歡看著對手耗盡最后一口氣才收手,由此惡名昭著。
三人之中身材高挑曼妙的女子伊安勾住Boris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語道:“好久沒見,想試試新口味嗎?”
Boris瞇了瞇眸子,很是享受伊安的柔情,大手摟住伊安的纖腰:“不如就現(xiàn)在!闭f著跟佟卉安打了聲招呼,帶著三人瀟灑地離開了公寓。
電梯合上的剎那,佟卉安輕笑,師父果然就是師父。她那一身必不可少的媚人功夫都是師承伊安。想起當(dāng)初訓(xùn)練的時候那個男子的臉被掛上Boris的照片,她就知道即使是像師父這樣的女子,也逃不過感情這一說。
她轉(zhuǎn)過身,關(guān)上了門。佟卉安,你不也一樣。心底那道聲音響起,滿滿都是嘲諷。
時鐘指向六點半,手機鈴聲準(zhǔn)時響起,佟卉安早已收拾妥當(dāng),接起電話沖著玄關(guān)處的鏡子露出完美的笑容,風(fēng)情萬種。
Boris還沒回來,有伊安在,估計這幾天他都不會回來的。佟卉安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男人哪……
公寓樓下,蕭彥霖倚著車門,目光殷殷地看著佟卉安走來的方向。伊人到了身邊,他立馬殷勤地替她開了車門,佟卉安輕聲說謝謝,而后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位子上。
市中心的旋轉(zhuǎn)餐廳,是喬氏旗下產(chǎn)業(yè)之一,鵝肝醬煎鮮貝是這家餐廳最大的特色。當(dāng)然,她選擇這里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美味的食物,更重要的是佟卉安獲得的確切信息——這里是喬氏千金最常去的餐廳。Boris說蕭彥霖是無名小卒,而她卻從不這樣認(rèn)為,至少他能為她帶來可用的途徑不是嗎?
“到了!避囎油T诹瞬蛷d門口,蕭彥霖極為紳士地請她下車,然后將車子交給門童。
兩人攜手走進了旋轉(zhuǎn)餐廳,高調(diào)的金色,锃亮的大理石板,高跟鞋清脆的回聲,兩人一路走向包間,途中已經(jīng)有不少人過來招呼。佟卉安在蕭彥霖身邊看他在這些人中游刃有余,略微有些吃驚,想不到他在別人面前并不是那么笨拙。
“蕭少你這樣可不厚道啊,這小恬剛走,你就帶了這么個大美女來這兒吃飯,就不怕她從加拿大趕回來?”一名與蕭彥霖年紀(jì)相仿的男子打趣道,目光卻是放肆地游走在她身上。
“這跟蒙小恬有什么關(guān)系,別在這兒瞎扯啊,Verna可是我的女朋友,帶出來吃個飯還得經(jīng)過你們批準(zhǔn)是不是?”
“別生氣,哥幾個開玩笑呢,你們該吃飯吃飯,這一頓咱請,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說著那個最前面的男人笑著推搡著旁邊的人散了。既然蕭少都宣告所有權(quán)了,他們自然得給幾分薄面。
蕭彥霖轉(zhuǎn)過頭,對著佟卉安略微尷尬地解釋道:“幾個熟人鬧起來都沒個正經(jīng)的,希望你別介意。”
佟卉安笑著搖了搖頭,表示沒放在心上。走廊上,有兩個人與他們擦肩而過,佟卉安意外聽到了一聲冷哼,抬眸的一瞬間愣住,被那人眼里的不屑和厭惡蜇傷。
嬌俏的喬洛洛沖蕭彥霖點頭打了個招呼,挽著神色冷漠的蘇行佑走出了旋轉(zhuǎn)餐廳。佟卉安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氣,臉上甜美的笑容無懈可擊!拔覀冞M去吧!
坐在副駕駛位子上,喬洛洛心情頗好地八卦道:“說起來蕭彥霖的新女友真漂亮,難怪他那么緊張,真是想不到圈子里最花心的蕭少也有承認(rèn)女朋友的一天哈!”
蘇行佑不發(fā)一言,剛才他們被那群人堵住了去路,他沒有開口,站在他們身后,聽著他們的對話。直到瞥見那女子的臉,那張臉與記憶中在那架鋼琴上妖嬈綻放的美麗女孩的臉漸漸重疊。
“你好像不太高興?”喬洛洛感受到了身邊的低氣壓,圓眸一轉(zhuǎn),好奇地問道。
“昨晚處理公司的事情睡晚了,有點累而已,我送你回家吧!碧K行佑說罷準(zhǔn)備發(fā)動車子。
喬洛洛捧著心愛的便當(dāng)盒子,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不用了,我要去給秦大哥送夜宵。送我到警局就行了,小李會來接我的!
秦大哥雖然被追究了責(zé)任,但多虧行佑哥幫忙,很快便復(fù)職了。雖然她聽不太懂他們之間的啞謎,不過只要秦大哥沒事就好了,喬洛洛一派天真地想著。
蘇行佑揉了揉額頭,頗為郁悒。洛洛陪了自己八年,一回國就迷戀上了那個秦督察,把他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夫完全晾在一邊。他無奈地提醒道:“別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反正那只是做戲給長輩們看的,安啦,我會小心的!眴搪迓逭f完沖他揮了揮手,一溜煙跑進了警局。
蘇行佑坐在車上搖了搖頭,還真是女大不中留,為什么他會有一種為人父的感覺?他將車子停在了一邊,點上煙,無意中瞥見了掉在座位底下的皮夾。彎腰撿起來,那攤開的皮夾左側(cè)夾著一張學(xué)生證,證上的照片里的小女孩安靜瘦弱。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證件上的照片,他說麻煩,所以她不再出現(xiàn),徹底從他面前消失,那現(xiàn)在又是為什么回來呢?
“這里的法國羊鞍扒取用七指肋骨羊排,肉質(zhì)格外嫩滑,你嘗嘗看。”蕭彥霖細(xì)心地介紹,示意服務(wù)員上一杯雪葩。
佟卉安慢條斯理地吃著,等最后一道主菜用了三分之一后,將刀叉擱置在碟子上,輕輕晃了晃紅酒杯:“多謝蕭少賞臉,這杯敬你!
蕭彥霖舉起酒杯輕微碰撞,眸子里滿是笑意,與她同飲了一口。佟卉安看著他笑得左頰露出了小酒窩,不禁想起遠(yuǎn)在國外的阿布,露出的笑意也多了一絲暖意。
“你這樣笑很好看!笔拸┝孛摽诙。
佟卉安換上嫵媚的笑,似是玩笑般地說道:“難道蕭少覺得我平日笑得不美嗎?”
蕭彥霖立刻搖頭,雖然佟卉安一向很美,但他也說不出剛才是哪里不對,之前那個笑容讓他覺得溫暖,而現(xiàn)在則是魅惑:“我說錯話了,該罰!闭f著喝了一半紅酒下去,臉上泛起一絲紅,估計是喝得太急了。
“蕭少這個樣子……很可愛。”慵懶的聲音附在他耳邊,拖曳出一絲曖昧的情愫,看著他漸漸僵硬的身子,佟卉安的眼里閃過一絲惡作劇的神色,該感慨一下她變壞了嗎?
“V……Verna,我……”夸也是應(yīng)該夸成熟男人魅力之類的才對吧,蕭彥霖有一絲挫敗,臉上的紅暈有擴散的跡象。
佟卉安收起玩笑的神色,略微抱歉地說道:“其實今天請蕭少吃飯我還有一個小請求,不知道蕭少愿不愿意幫忙?”
蕭彥霖坐直了身子,臉上的紅暈已經(jīng)消散,雙手一下就握住了佟卉安的手,極為認(rèn)真地看著她說道:“你是我的女朋友,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你說我一定辦到!
佟卉安似乎沒想過他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不著痕跡地收回被握住的手,舉起紅酒杯輕啜了一口:“蕭少說的哪里話,我又不是讓你上刀山,只是幫個小忙。喬氏與蕭氏也算是世交,想讓蕭少幫著跟喬小姐聯(lián)絡(luò)一下,約出來吃個飯而已!
既不否認(rèn)女朋友這個未定事實,卻又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若即若離,慣用的手法卻是最有用的,佟卉安勾著笑,望著蕭彥霖讓人心猿意馬。
“這種小事,當(dāng)然沒問題!”蕭彥霖也覺得自己反應(yīng)過度了,頗為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一邊暗咒,自己在圈子里混了二十多年怎么還跟上學(xué)那會兒的毛頭小子一樣沖動了?不過看著眼前眉目含笑的女子,他又不自覺地陷了進去。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兩人聊了許多,大多是蕭彥霖在說她在聽,偶爾問上兩句不算冷場。吃完了飯,蕭彥霖問她要了電話號碼,送她回家。這個家自然是佟卉安住的公寓邊上那一幢,她上去后等蕭彥霖的車子走了才出來向自己那幢公寓走去。
“這么晚才回來,我餓了!弊叱鲭娞荩幱爸姓局娜送蝗话l(fā)了聲,正在開鎖的佟卉安手抖了一下,他回來了?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做飯?”那人從陰暗中走了出來,一臉沒好氣地說道。
“……”
佟卉安還是開了門,雖然疑惑他怎么會放下師父回來,但不該多嘴的時候她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Boris換了一身衣服從浴室走出來,看到那鍋里翻滾起來的白乎乎的東西,胃里一陣泛酸,天知道他現(xiàn)在有多膩味這東西了!二話沒說走過去,關(guān)了火,將佟卉安一下子踹出了廚房,利落地從冰箱里取了些食材出來,黑著臉開始切切洗洗,放在鍋里煮。
佟卉安看得有些發(fā)愣,看他動作很熟練的樣子,暗自訝異,他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怎么會做飯?
隨手拿了份報紙打發(fā)時間,聞著從廚房里飄出的陣陣香味,佟卉安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晚上吃的那一點點食物似乎已經(jīng)被消化得無影無蹤了,此刻看著Boris端著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擺上桌,內(nèi)心突然涌出一抹荒謬的感覺,這種老夫老妻的相處方式好像不該存在于他倆之間吧?
“光看是不能飽的,快來嘗嘗你最愛吃的!盉oris把最后一道肉末蛋羹擱到了她面前,“試試我的手藝!
佟卉安望向那碗蛋羹,臉色晦暗不明,美目染上了怒意,最后還是用湯匙嘗了一口:“你想做什么?”
氣氛陡然冷了下來。
Boris看她一副戒備的樣子,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扯出了一抹笑。佟卉安其實像極了他之前養(yǎng)過的鳥,雖然已經(jīng)養(yǎng)了有些年頭,可平常都是丟在角落,交由手下喂養(yǎng),自己自然不用掛念。有時候想要逗弄了,那鳥兒就會豎起全身的毛,如果他動作進一步便會被它啄傷?伤褪窍矚g把它留在身邊,在無趣的時候找點樂子。
“順手解決了一下你的問題,算是回報你對我的‘照顧’!
佟卉安的臉色更差了:“你把她怎么樣了?”
Boris扶額,他的話難道有歧義?咳了一聲后解釋道:“我?guī)湍惆阉差D在一個不會有人知道的地方,她去的時候很高興,這些也都是她教的,說一定讓我學(xué)會了才走。”
冰冷的匕首瞬間抵住了Boris的腹部。佟卉安臉上是難掩的悲傷,她一直隱忍就是怕義父的勢力發(fā)現(xiàn)媽媽的存在。如果被發(fā)現(xiàn),要么是軟禁要挾,要么是直接讓媽媽消失,這些都是她不愿意見到的。所以她一直很小心很小心,可為什么還是暴露了?
“為什么要這樣做?!”佟卉安目光灼灼,眼底騰起的殺意勢不可擋。
Boris無言,似乎他并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吧?仔細(xì)回想一番后,很是疑惑地說道:“我找人從秦靳言那里把你媽接出來,打算安排到比較偏僻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不過她跟我說了很多,最后到了別墅后還拉著我讓我學(xué)那道肉末蛋羹,不然她就不住在那兒!
“……”
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
佟卉安把匕首收回,干咳了兩聲化解了尷尬:“下次把話說清楚了!”
Boris一臉郁悒,默默地坐了下來,氣氛依然凝重,佟卉安難得有了一絲局促。
“蛋羹……很像我媽做的!辟』馨侧亻_口,才驚覺這口氣怎么這么不對勁?
Boris想了想問了一句:“好吃嗎?”
佟卉安點頭,味道很相似。小時候媽媽會用偷偷省下來的錢去菜場買肉,那肉末都是豬肉老板割下來的剩肉,便宜點賣給她。那會兒她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媽媽就趁著那人出去的時候給她蒸肉末蛋羹,不過這樣的機會很少,所以她就一直記著這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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