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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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4日,星期一,一大早,書記就來通知,我在水房里洗手臉,沒有聽見。是另一位同事告訴我的,說書記找我,叫我去找他。我就猜出是暖氣改造定下來,要干了。
收拾完畢,我就立即拿著前期準備的材料,去辦公樓里上班。
我直接來到書記的辦公室,果然杜書記向我解釋說:“暖氣改造定下來要干了,韓總不在,回總公司學習去了,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并指示道:“你先把材料計劃提出來,月底要把圖紙交出來。”
我于是徑直回到技術部,在原來的位子上坐了下來,便開始著手整理材料。因為原概算只是粗略地估價,管件均包含其中,做材料計劃,彎頭等管件要按實際需要不同規(guī)格分別計算,還有管道的防腐、保溫材料也要計算。第二天上午,我就把正式材料計劃一式5份遞交給經(jīng)營部發(fā)放,用以供應科備料用。
緊接著就是畫圖。畫圖需要1#圖紙,資料室沒有。我便請求剛從罐區(qū)調(diào)回來,指派為此項目經(jīng)理的張師傅和我一起,從工會找來了宣傳用白紙;雖然薄,但夠大就行。我立刻便動手,先按1#圖板大小,裁剪一張,粘貼在圖板上,然后畫上邊框線,就成。真可謂白手起家!
下午,在會議室召開會議,宣布成立采暖改造小組,書記稱此工程為送溫暖工程。小組主要成員有:杜書記——工程總負責人、韓總——技術總負責人、張師傅——項目經(jīng)理、勞動服務公司的商主任、供應科的丁科長、經(jīng)營科的郭女士,設計負責人——當然是我。我們各自都分工明確。書記要求我們各行其職,我看只有我的任務最重!
怎么還請來一位指導王某——某小小安裝公司廠長?大概就是那天書記在樓下和他談話的那位。——只不過干了兩個采暖改造工程罷了。會上,他還打手機詢問——采暖面積……差不多;還吹跟勞動局關系好,想承包鍋爐房改造,東一句,西一句,講話慢騰騰的,象磕巴。對鍋爐房流程根本沒有我清楚,聽起來雜亂無章。最后倒是郭女士厲害,說道,“你光這么說,我們聽不清楚,你回去畫個圖,報個價再說。”他這才罷休。
開完會,我就積極投入到設計工作中來。
我先畫外管,從家屬區(qū)到辦公樓。
第一步用細實線,按照1:500比例,對照草圖上所標注的尺寸,先畫出一排排、一座座房子的輪廓、相對位置,然后再布置管道。
不知不覺,星期六過去了,不過三天多的時間,已初見成效:家屬區(qū)、辦公樓外管底圖已畫好,只待明天上街買一支B型鉛筆來加粗。本來有一套繪圖筆,但不好用。正這么想著,書記走進來了,沒有商量,關注我星期天加班。
“我底圖畫好了,要加粗,沒有鉛筆。”我說道,“明天我上街去買一支。”
“我可能有。”出乎我的意料,書記搶忙說,“我給你去找。”
“最好是B型的軟鉛。”書記出門時,我囑咐道。
一會兒,書記果然找來了一支已用過的鉛筆,不過還有很長的一大截,我一看,竟是2B型的。書記不屑地說:“以前還用過5H的,行政科不懂,只要是鉛筆就買來了。”
可不,這樓上、樓下一堆閑人、無所事事的人太多,整天就知道大侃特侃——一幫蛀蟲,前總工就這么稱的。
星期天,在書記的關照下,我不得不加班,繼續(xù)畫我的圖。
果然,星期一,那位王某又來了。他不來則已,一來就要耽誤我的時間。他果真帶來了自己畫的一張流程圖和一份鍋爐房改造報價單。采暖改造小組要開會商討此事,把我也叫上了,我無法推脫,誰叫我是總設計呢。他們把復印好的流程圖和報價單也發(fā)給了我一份,——流程圖所有的閥門均用一個圓圈涂上半圓表示,所有設備且包括泵,都是用長方塊表示,畫的雜亂無章,純粹是個半文盲,與韓總畫的流程有天壤之別,我不屑一顧。再看報價單,小學生寫的字,就差鍋爐沒有列上,什么軟水箱、補水泵、交換器都是原鍋爐必須配備的設備都列上,光設備價格就將近8萬,我簡直要嗤之以鼻。但是我還是耐心地一一指出來。而王某卻在一味地強調(diào)與勞動局關系好,報檢簡單,要是他干,現(xiàn)在就可以干;要是關系不好,花的錢還多,還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而商主任,似乎在幫腔,說技術有問題,最好是請他干的好。我當即插話說:“流程挺簡單,技術沒有問題,就怕勞動局那兒通不過,有問題。”張師傅倒十分圓滑,并不明確表態(tài),只是推托說要不要指導等韓總回來定。書記看來也十分樂意讓他們干——省事。
最后書記責成對方按包工包料重新報價。
星期三,王某又來了,我又被招了去。這次王某干脆什么也沒有帶,鍋爐房改造人工直接要價4萬,還不包括勞動局的報檢費。經(jīng)營科郭女士立即反駁說,4萬元的人工費,工程造價得要50萬元,我們整個工程造價也才30多萬,鍋爐房才有多少量,人工費至多1.3萬元。王某聽了,當即反目,說沒有人干,他們?nèi)硕济χ?mdash;—很有點威脅的口氣。
“可以加一點,”在一旁的經(jīng)營科長于女士說:“2萬元行不行?”
“2萬元也太少!”王某堅持道,“少于4萬元我們不合適。”
“那請你幫我們多跑跑關系,給我們引薦一下勞動局。”眼看就要談蹦,不料于女士卻話鋒一轉說:“比如,請他們吃吃飯。”
“勞動局那兒也沒有問題。”人事科的黃師傅卻很自信地說。
我是十分信任他的,因為我曾經(jīng)安裝的兩臺鍋爐其中有這一臺,還有工程中安裝的起重設備,都是由他申報勞動局審批的。何況這次是將有壓的改成無壓的,而且只是開兩個孔,根本不存在安全問題,應該是很好通過的。
“那請你當顧問。”于女士突然又殷勤地說,“以后我們技術有問題,還得需要你指導;再說以后我們工程有的是,也可以分一點給你干。”
“技術也沒有什么問題。”我卻也自信地插話道。
“你真會說話。”王某卻轉怒為喜說:“你這么說,我聽起來舒服多了。”毫不理會我。
“我們可以簽一個合同,給你一些錢,3千、5千的。”于女士仍然繼續(xù)熱情地說。
我真不知道,這于女士是何用意,偏偏今天來參加。什么都不懂,還充大瓣蒜,是不是想吃點回扣?我再看連郭姐也被冷落在一旁。我十分不滿,不辭而別,去畫我的圖要緊。張師傅回來后,還提醒我,別管這么多,裝著不知道。我并不當回事。
畫、畫、畫,整天就只知道畫。畫完了外管,接著就畫膨脹水箱、水箱支架、鍋爐房設備布置圖以及設備配管圖。
不知不覺又是周末,還剩下鍋爐房配管未加粗及水箱管口方位未畫,大功即可告成。恰好書記又通知我星期六加班,那就加把勁吧。
辦公樓也有少數(shù)人在上班,他們只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特別是經(jīng)營科還傳來夾雜著小孩童音的喧鬧聲。辦公室仍然只有我一個人,惟有我在專心致志地做具體細致的工作,心中似有不平,但卻又無可奈何。
好象書記還很理解我,知道我的辛勞,還能來關照我一下。就在這個星期六下午上班不久,還說要慰勞我,請客涮羊肉,我有點受寵若驚,隨口就答應了。不料4點鐘,書記卻鄭重其事邀請我,晚上6點鐘去涮羊肉,叫我下班別走。
“有事。”我委婉地推辭說,“我不想去。”
“不去不行!”書記命令似道,“要聽我的!”
“都請誰?”我忍不住、小心地問。
“問這么清楚干嗎?”書記不以為然且很大氣地說:“你只管去就行了。”
我不便再追問下去,也不再堅持,心想可能還有其他科室的人員,經(jīng)營科的人不是也沒有走。書記出門時,我也沒有吭聲,算是默認了。我又埋頭畫我的圖?煜掳嗔耍α艘徽,卻也不好意思早走一步;走了不就駁了書記的面子?還是不走的好,只等書記來叫,叫就去,不叫就更好。
門半虛掩著,果然書記特地來敲門,喊:“下班了。”便推開門,朝我使了個眼色,之后,自己就走了。我領會了他的意思,趕忙收拾完,出門。斜對門的潘女士也剛好鎖上門下樓,我跟在她后面,直走到外面,她便忙于開自行車的鎖。不見書記,我猜想她可能也去,正要上前去問她。此刻,我不經(jīng)意扭轉頭朝身后看,只見門廳內(nèi),高大的書記卻鬼鬼祟祟似的,招手示意我等一會兒。
這那是書記的形象,我象挨了一擊!但礙于情面,我只好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地等;等了片刻,背后象有無數(shù)的鋒芒刺向我。我于是邊慢慢地走邊等。一會兒,書記終于從背后趕上來了,剛跨出院大門,他就告訴我去廠對門餐館。我們于是沿著馬路向西走。
“不知道有誰去了?”書記邊走邊自言自語地道,“有人要陪經(jīng)理吃飯。”
“陪烏經(jīng)理?”
“烏經(jīng)理明天要走,要為他送行。”書記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今天不知道有誰參加?”
“當官的不管在那兒都有人迎來送往。”我直言不諱地說。心里有點納悶書記這么惦記,為什么不去陪客?
書記不置可否。邊走邊搭理他,不知不覺與他拉開了一定距離。書記卻責怪似的提醒道:“別走這么快。”
“我是鍛煉出來的。以前我上中學的時候,3里多地來回走。”我說著,不由地放慢了腳步。
書記卻也借題發(fā)揮,做作地邁著鏗鏘的腳步,頗驕傲地問:“你看我走路,有勁!一步一步的,多穩(wěn)!——象不象當官的?”邊走邊示范著。
“嗯,象!”我口是心非,心理卻非常鄙夷。
書記卻更有興致地問:“你說當官的有什么特別的?怎么不一樣?”
“是啊,當官的肯定不一樣!”我肯定地說,“有兩方面原因:首先是有那個官位,給你這個優(yōu)越條件,說話口氣就不一樣,得用官腔;其次是自己有這方面才能,能說會道。不僅會干,而且還能把自己干的說出來。”
“你看我的水平怎么樣?”書記急不可待地問。
“肯定不錯,要不然怎么當上書記了?”
說話間,已來到了四季青餐館門前。餐館并未臨近路邊,前面有一塊空地,并有一水泥磚鋪砌的小路通向大門口。我故意落在書記的后面,跟在書記身后沿著小路向門前走去。我不用猜,這肯定是辦公室主任袁某家開的餐館,因為聽人提起過。
商主任與一位陌生人、一位女子,正在門前張望。這女子穿一件淺紫色上衣,洚紅色踩腳褲,很樸素,但長得很標致,肯定是袁某的新夫人。他們看見了書記,立刻迎了上來。未等他們開口,書記便非常熱情地向他們介紹:“我請來了一位客人,——采暖改造總設計師。”并稱贊道:“挺辛苦的,5點鐘還在畫,我就把她叫來了。”
“是的,挺忙的,書記非要我來。”我很局促地應聲道。
“來唄,又不是別的地方。”那女子略顯幾分嫵媚和殷勤地說,“都是熟人。”
很快我們都被讓進了屋。屋里倒比較寬敞,擺放著6張桌子,有圓的、有方的,但此時,卻空無一人,只有一名服務小姐站在里頭柜臺里,顯得冷冷清清。我們依東頭里側的一張圓桌而坐,服務小姐立即前來上茶。商主任象在自己家里一樣和袁夫人去柜臺那兒取酒,來來往往……
正當此時,果然是袁主任回來了。他二話沒說,立即擺上火鍋。袁夫人、服務小姐頻頻遞上了各種菜蔬,廚師、袁主任緊接著又端上了兩大盤羊肉片、提著一壺水……忙得不亦樂乎。
“要雪碧還是可樂?”商主任備好了酒水,才來敷衍地問我道。
“算了。”我望著桌面上凍得血紅的羊肉片和不太新鮮的菜蔬,無所謂地說。
“不喝了?!”商主任卻無比生硬地說:“我還懶得服侍你!”
我聽了象受到了極大的人格侮辱,好象我這個人是為吃而來的。我極為惱火,當著眾人面,只是不便發(fā)作。心想那就讓你侍侯一回吧,便瞪著他不客氣地說:“要一瓶果汁。”
“喝點酒吧!”書記卻提議道,我置之不理。
“這還差不多。”也許見了書記的熱情,商主任卻也熱情地說。
待一切就緒,這時,經(jīng)辦室汪某也趕來了。只見他滿面紅光,神采飛揚,說是陪經(jīng)理吃飯來,飯還沒有吃完就趕來了。——真是兩不耽誤。
書記和陌生人西向坐,我和袁主任東向坐,其他各南北兩人,正好8個人圍坐一圈。
席間,他們交杯換盞,好不熱鬧!
從他們言談舉止中,我得知這是袁某為那位陌生人送行而設的晚宴,因為他明天要回基地。——這大概是對那人的小小回報。聽他的口氣,是某處的一個頭目,前段時間就在對面干活,肯定常來光顧這兒。
這袁主任最賊,開涮不久,非說我坐的位子是上菜的地方,要跟我換個位子,我只好依了他。不料,他、廚師、他的夫人,好象有意合謀的,一直把我讓到書記旁邊的座位上,使得我很不自在。
我仿佛置身于一個黑幫宴上,袁主任口口聲聲稱書記為老大,說自己身體欠佳,酒不能喝,但沒有少喝一口。一再說“老大,工作上聽你的,沒說的!”他的夫人,也不是等閑之輩,乘機代他向書記進兩杯酒,能一飲而盡。書記——前任書記因心臟病猝死,他接任才一年零二個月,毫無愧色以老大自居,好象由來以久,老是什么什么工作;什么工作水平,不比總公司的頭頭腦腦差。一會兒是袁主任端起酒杯,要干杯,說不談工作;一會兒書記就又繞到工作上來了,說自己關心職工的生活,這次暖氣改造就是他要改的。……這純粹是在自吹自擂,籠絡人心!——我簡直要嗤之以鼻!
是的,他們當然對公司的人事都了如指掌,因為他們曾經(jīng)是那兒的一員,然而他們從高經(jīng)理、杜書記到袁主任都更是極端的投機分子!——因為自從90年代起,分公司職工子女能在當?shù)貐⒓痈呖,他們便爭先恐后紛紛到此赴任,他們子女都輕輕松松考上了大學,并如愿以償分回當?shù),真可謂名利雙收……
忽然書記把話題轉向我,他不無自得地說:“她現(xiàn)在是屬于我領導了,采暖改造總設計師。”
“她調(diào)過來了?”袁主任立即疑惑地問。
“沒有!”我目空一切地回答道。
“這不算。”袁主任進而嘻笑說,“只有調(diào)令開過來才算。”
書記卻強詞奪理地說:“我不管,反正都一樣。”
此時我卻成了局外人,我只是一笑了之。
隨后,袁主任卻煞費苦心,微笑著對我說:“以后沒有事就來,一個人不必要費力去做飯。這兒又沒有別人,就象自家一樣。”——這分明是對我另眼看待,我更感到人格受到侮辱,側目而視!
對面的那位汪某,如魚得水,頻頻舉杯、左右逢源。交杯換盞之間,也不忘記邀請我干杯;我只勉強端起一杯椰汁,迎杯而上,干巴巴的,沒有華麗的辭藻。
“老妹放開點,”汪某鼓勵我說,“你這是頭一次在這種場合吃飯吧!以后和我們多吃吃,經(jīng)常在一起就熟悉了。”
是的,我頭一次吃這種沒來由的飯。我便故意裝作更拘謹?shù)臉幼樱M量不去搭理他們,絕對不主動向他們進酒。我吃吃、停停、看看,有一幫進來用餐的人,我也看看,數(shù)數(shù)他們一共幾個人。我還看到了書記獨自在玩一個一次性打火機,打著了、滅,滅了又打,打了又滅……最后打不出火了,氣呼呼地扔到墻角,又從窗臺上拿到一個,接著又打……邊打還邊甩著頭發(fā),打了又滅,滅了又打……汪某也禁不住也拿著一個打火機,比試了兩下。……
我再也難以下咽,任他們怎么說不去理會。……我終于按捺不住,望著前面,目空一切地說:“我吃飽了。……對不起,有事先走了。”說著我就站了起來。
“別走。”汪某第一個阻止道,“還沒有吃完飯呢!”
“走?”書記猛地象從夢中驚醒,說“還沒有讓你走,你就不能走。”緊接著端起他的酒杯對我說,“給,把這一點喝了!”
“我不會喝酒!”我冷冰冰回答。
“把酒喝了再走。”袁主任也勸說道。
我仍然僵持地站著,不去接書記遞過來的酒杯,書記卻也無可奈何,只見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之后,從我的杯子里倒過去差不多量的椰汁,又遞給我,我無法再推脫,只得喝了下去。沒有書記發(fā)話,當著眾人的面,我只好重新坐了下來,活受罪!
我更是坐立不安,筷子都不須去拿它,只想趕快離開這兒,去洗個澡。不一會兒,書記卻醉眼朦朧地說:“你是不是要……是不是要……”一遍、二遍、三遍,同時手幾乎要拍在我的腿上,……拐了一個彎,才落在他自己的腿上。
“哎!”我故意干咳一聲,以示不滿;且又目不斜視,直挺挺地坐著,假裝沒聽見不去搭理他。心想,如果再不叫走,我就要說,我要上廁所了——
也許是我的不可教化,也許是書記發(fā)現(xiàn)了我的“窘迫”,就在我要打出撒手锏之際,書記大發(fā)慈悲了,慢騰騰地說:“你——特殊,——現(xiàn)在可以走了。”我趕快站起身,準備告辭,忽然發(fā)現(xiàn)書記不太高興,就愣了一下,反而又覺得自己是不太禮貌,是不是太不識抬舉了?——對于這些酒囊飯袋們,不必太客氣。
“老妹,書記命令了,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就在我愣神之際,汪某又殷勤地說:“你是不是住在女單身樓那兒?我用車送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我便立即推辭,且也假裝很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他們。
外面,頭頂上已是滿天的星斗,仰望天空,星星在眨眼,我感覺好寧靜、好清新……
星期天,沒有上班,以示抗議!
星期一,已28號了,快見分曉了,反而見不到書記的特別關心。上午,我和張師傅被鄧經(jīng)理招到他的辦公室,討論三個安裝隊工程量劃分的問題,也未見書記露面,我意識到我是徹底把書記得罪了。
下午,立即召開了有各隊參加的采暖改造的擴大會議。會上,首先,鄧經(jīng)理宣布道:為了加快施工進度,確保采暖供熱期,由于時間緊迫,需把任務均衡一下,各隊施工任務如下:E201隊,干家屬區(qū)34棟平房;E202隊,5棟平房、三角區(qū)5棟樓;E203隊,鍋爐、澡堂、食堂等外圍和5棟平房。話音剛落,大家議論紛紛,說家屬區(qū)事多、麻煩,不好干。
三個隊長,更是爭論不休,誰也不愿意干家屬區(qū)。幸而E202隊,今天來的是宋書記,他剛一說:我不愿意兩邊跨著干,要么只干其中之一。
“好、好、好,家屬區(qū)你干了!”鄧經(jīng)理象抓了一根救命稻草,緊追不舍。
“我沒有說要干!”宋書記趕忙推辭道,“我還要回去同隊長商量一下。”
“不行!就你干了!不用商量!”鄧經(jīng)理忙不迭地說。
……
最后,鄧經(jīng)理明確了各隊的分工:E201隊,5棟樓;E202隊,平房區(qū);E203隊,鍋爐、澡堂、食堂等外圍。——這基本上是采用了我區(qū)間劃分的意圖。并要求各隊過完節(jié)后,要安排人干。其次,書記特別強調(diào)29號要交圖,30號要把圖發(fā)下去。說好讓各隊技術員熟悉,好作準備。書記一字一頓、毫不含糊,很顯然是在報復我,說給我聽的。
開完會,我就催張師傅去外面復印圖紙。我說要正規(guī)點,復印1#的圖紙,我們復印機不能復印這么大的。這張項目經(jīng)理,這點主都不作,偏偏去請示書記。請示回來,說書記指示:自己復印、粘,以前都是這么辦的,說這樣便宜。書記竟然沒有過來。以前是怎么樣,就該怎么樣?以前還沒有這么吃過呢!吃飯何止花小錢,這點小錢就舍不得花了!——這純粹是書記的報復行為!
張師傅說復印完了,他可以幫忙粘貼。我置之不理,推辭說還沒有簽字,等韓總回來簽字再說,就把圖紙擱了起來。
不料,29日,E201隊新分來的小姑娘,一大早就來取圖紙,說是想先看看、熟悉一下。我卻感到非常非常的抱歉,說馬上要去復印。她一走,我就立即拿到對面的復印室去復印了。外管圖為1#圖紙,要一式8份,復印機只能復印出A3紙,1張1#圖紙要分成4 等份復印,四八三十二張,復印完還得粘貼起來。
我拿回一疊復印好的紙張,卻不見張項目的蹤跡;我很了解他們一類人的嘴臉,也根本不指望他幫忙,立即找來漿糊自己一一粘貼完,只待他們來領。
30日,一切就緒,該輕松了。有好幾天沒有買菜,明天就是國慶節(jié)了,是該慰勞慰勞自己了。菜市場位于平房區(qū)東邊,是一個由附近農(nóng)民自由攤設在馬路上的露天自由市場,僅上午有市。買菜是不用請假的,想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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