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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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fā)著燒不在房里跑去哪兒了?”
“回大當(dāng)家的話,她……她被壓在書房門口了!
“……”龍曉乙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跨出房門,四下張望,沒瞧見那個丟人的家伙。
仆人指了指那被林員外情緒高昂之下撞倒的大花盆,龍曉乙皺著眉,抬手將隨著花盆一起躺倒在地上的鐵樹的蓬勃枝葉稍微移開了些,只見某個家伙正四肢攤開地貼在地面。原來她剛才偷聽得太過于投入,一邊對書房邊的盆栽吐唾沫人工造雨,一邊問候林老夫人和林老老老夫人……結(jié)果惡有惡報,她沒能及時躲開林員外強勁沖力下撞倒的鐵樹,被硬生生地拍倒貼著地面了。
偷聽便偷聽,貼在地面做什么?好玩兒嗎?他怎么會親手調(diào)教出一個連偷聽都這么沒涵養(yǎng)的東西來?哼!怪不得他絲毫沒有林員外說的那種感覺,什么挑不過眼,什么不踏實,他根本就別想有挑的念頭,因為貼在地面的這玩意兒要送到別人手上去委實太寒磣,不如爛在自己手里算了,免得丟人現(xiàn)眼!
“把她給我架起來,叫丁丫頭給她該洗的洗該換的換,等著今兒晚上同我一起給她的白馬良人‘拉紅線’!”冷笑……
一輪月兒彎彎掛,紅杏窗邊無人睬。夜半若是想出墻,先喚良人墻頭待。
“唉!”
幽幽嘆氣聲飄出龍小花那被畫得紅嫩嫩的櫻桃小口,其實她的嘴巴跟“櫻桃”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上薄下厚,棱角分明,一看就知道是小時候嘟嘴巴的動作做得太多,留下了后遺癥?啥⊙绢^接到龍大當(dāng)家的直屬命令,心一橫,決定力挽狂瀾,改變先天遺傳后天糟蹋形成的局面,拿起所有她知道的玩意兒在龍小花那張臉上施展愛的魔法,鉚足了勁兒要還龍大當(dāng)家一個紅裝窈窕的佳人。
嘴巴不夠嬌柔,粉嫩有余,血氣不足,上唇紅!
眼睛不夠妖媚,線條僵硬,瞳大如虎,描眼線!
發(fā)型不夠成熟,生嫩有余,韻味不足,拆掉!
衣衫不夠氣質(zhì),色彩斑斕,飄逸不足,換掉!
全部大功告成,只等大當(dāng)家來驗貨,可小姐不知道是抽動了哪根神經(jīng),對著窗外發(fā)呆,突然詩性大發(fā),吟了那么一首深刻反映她紅杏內(nèi)心的詩,浪費了她小丁如此苦心的一番裝扮,完全不改紅杏那沒有清純氣質(zhì)的本色。
“小姐,想出墻也得等大當(dāng)家不在的時候啦,被大當(dāng)家聽到你又吟些淫詩艷詞,你又有好果子吃了。”
“嗯,你說得有理,最后兩句應(yīng)該改掉!
“改掉?”
“夜半若是想出墻,‘繼母’沒在家里待!焙,竟然幫“零內(nèi)涵”同她搶良人,還美其名曰為“拉紅線”,呸!不靠自己死纏爛打,狼狽為奸走后門算什么屁本事!
“……”
不得不說小姐作詩雖然沒什么美感,但是夠毒,這種時候都不忘咒罵一下大當(dāng)家?芍淞R歸咒罵,大當(dāng)家一聲令下,龍家誰不俯首貼耳的?蓱z了小姐,與白馬良人出墻不成,大當(dāng)家竟然還要她幫自己的情敵拉紅線。唉!大當(dāng)家整人的手段跟小姐作詩的水準(zhǔn)一樣,都已經(jīng)提升到一個好剽悍的境界了。
忽然吹過一陣夜風(fēng),引來木窗搖晃了一陣,拍打出吱呀呀的聲音,惹得小丁急忙探出腦袋去。
“誰在外頭?”大晚上的,誰來串門子也不該串小姐的閨房呀。
小丁的警覺惹來已經(jīng)倒在床上的龍小花一陣抱怨:“哪會有人啊,如果現(xiàn)在有誰能進我的房間,帶我離開這鬼地方,就算是只蠢鳥,我也以身相許了!”她對自己引不來采花賊的自信一向有增無減,但俗話說千里馬也有失蹄的時候……
“小……小……小姐,可這只鳥好大耶,還全身黑糊糊的,眼神好恐怖地瞪著我,手里還提著兇器,嗚……小丁一點兒不想叫他姑爺。”
“哈?”她狐疑地從床上爬起身,見到一位好眼熟的黑衣大俠,手里提著一把好眼熟的銀劍,正用好眼熟的眼神打量著她。這不是某天在小溪邊碰上的被人追殺的黑衣大俠嗎?那條小溪,果然是她桃花盛開的地方,而且源源不絕啊!
“噗!男……男人。
“小姐,現(xiàn)在不是欣喜若狂的時候啦……喂,你要干嗎?”嗚,小姐竟然真的撲到地上去了,真是為求脫身饑不擇食!大晚上跑進人家閨女房間的男人能是好東西嗎?
“大人,不,公子,不,恩公,不,蠢鳥,不……”
“在下斗膽造訪小姐閨房,敢問哪位是龍小花龍小姐?”黑衣大俠忽略掉某個擅自在自己稱呼上安了很多前綴的家伙,徑直將那細長的銀劍往胸前一橫。
“小姐,他找你耶!”
“你……沒義氣的東西,看到人家要拔劍了就推我出來,小丁,我看錯你了。
“可是,你都叫人家蠢鳥了……而且人家真的是要找你嘛!”
“叫你個頭,令堂的!為什么人家艷本里最后關(guān)頭女角兒等到的都是白馬良人拿著鮮花來大團圓,我等來的就是黑衣殺手提著劍來要削我!嗚!快逃啦!”
“小姐,你逃跑前的廢話還不是一般的多耶!就在你廢話的時候,人家已經(jīng)躥到門口去了啦!”
“窗戶,窗戶,爬窗戶,快快快!”
“兩位不必驚慌,在下并非來殺人……”
“你是來采花?我們也不歡迎!”小丁聽某人的話,正急速爬到窗邊。
“咦?等等,如果是采花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龍小花頓了頓身形,畢竟沒有什么比和“繼母”一起幫情敵拉紅線更痛苦的事了。
“小姐!這個時候你還考慮什么?快逃啦!”
“哦哦哦,你別推我啦,都怪你給我穿這么煩的裙子,熱死了,長死了,我要被卡住了啦……你別踩我裙子!”
“嗚,早知道我就先逃啦!”
“在下乃白風(fēng)寧少主的貼身侍衛(wèi)白無憂,今日貿(mào)然造訪是替我家少主送樣?xùn)|西給龍小姐。”看著卡在窗戶上的二人組,白無憂只得自報了家門,可那卡在窗戶上的二人組的求生意識顯然異常強烈,并沒有因為他自報了家門而有所收斂。
“你姓白穿一身黑做什么?再說,你要殺我,肯定打聽出我的底細了,不要以為報出我家白馬良人的名號我就會信你。小丁,你再用力點兒,我還卡著呢。這破窗戶!”
“小姐,你屁股再挪挪,挪挪嘛!”
“我已經(jīng)努力在挪啦!”
“就是怕龍小姐不信,在下才想拿白家祖?zhèn)鞯膶殑o你看。”哪知道沒見過世面的二人組竟然一看到劍就嚇得屁滾尿流、抱頭鼠竄。
“?那是……白家的祖?zhèn)鲗殑?”上次和白馬良人一起吃飯的時候的確是有見過,可看他把那劍丟在一邊,完全不像眼前的白無憂一般寶貝地捧在手里,她還以為是她弄錯了呢。沒想到,竟然是同一把。
“正是,在下這兒還有一封少主親書的帖子交給龍小姐親啟!闭f完,白無憂從胸口摸出一張?zhí)印?
龍小花狐疑地抽動了幾下鼻子,朝他勾了勾手,他卻愣愣地站在門口,不明所以。
龍小花大嘆一口氣,嚷道:“你不把帖子給我,我怎么啟呀,你沒瞧見我正被卡著嗎?”
“……”
白無憂上前兩步,將那帖子遞給龍小花,她一把將那帖子拽到手里,正反一看,說這是張“帖子”不如說這是張字條,而他又是托人送到她手里的,白馬良人這是在同她傳字條嗎?
哇!好浪漫啊!
展開字條,一行似乎怕她看不懂收斂了些狂放氣魄的龍飛鳳舞的字躍然于紙上。
沉默。
靜默。
冷場。
突然—
“小姐,你怎么一下就跳起來了?不卡了?”
“有期待就有動力,我走了。小丁,考驗我們姐妹友誼的時刻到了,那個,‘繼母’那兒你就幫我頂一下啦!”
“什么?你要去哪里?小姐,小姐!”
“穿一身黑的白大俠,我家的圍墻對你來說根本就等于沒有,對吧?”
“話雖如此……”
“你果然是來救我的大鳥,咱們快飛出墻去展枝吧!”
“……”
“小姐,你怎么能就這樣拋下我,大當(dāng)家和‘零內(nèi)涵’怎么辦?”
“我家良人在墻頭等我呢,你們幾個加起來也沒有我的良人來得有魅力,誰要理你們!哈哈哈哈!”
半晌后,小丁垂著腦袋站在龍小花的房間里,看著眼睛微瞇的龍大當(dāng)家。
“然后,小姐就哈哈哈哈地笑完,跟著那姓白的黑衣大俠跳出窗戶消失了。大當(dāng)家,我一個字也沒有少說,全部匯報了!
“哼,笑得真囂張!
“嗯,小姐向來笑起來都那么囂張的。”大當(dāng)家對他們仨加一起也沒有超過白少的魅力這句話好像尤其不爽耶,她剛剛匯報這句話的時候,還以為會被大當(dāng)家抽飛出窗戶。
“那是什么玩意兒?”龍曉乙看著地上的一張紙問道。
“啊?那……那是……白家少主托人傳來的字條!毙〗氵@笨東西,要爬墻也要善后嘛,這玩意兒也能隨便亂丟嗎?這回完了啦!
“……”撿起,展開。
“小姐就是看了那個,然后突然撕了裙子逃跑了!
“一輪明月閨窗外,紅杏墻邊待人采。夜半若想展枝來,小白已在墻外待!背料侣曇艟従從畛瞿亲謼l上的字,字跡相當(dāng)眼熟。
“……”這白家少主怎么跟小姐一樣,凈喜歡這等淫詩艷詞?雖然用詞上比小姐風(fēng)雅不少,但不得不說……他們倆還真是好下流、好絕配!呃,可是大當(dāng)家的臉色好像一點兒也沒有稱贊他們絕配的意思。
“哼,果然還是想揍他!”
“。俊贝螽(dāng)家想要揍誰?小姐嗎?嗯,小姐的確蠻欠揍的,她完全同意!
事實上,龍小花的閱讀范圍是相當(dāng)廣泛的,除了被龍大當(dāng)家列為禁書的男女糾纏類的艷本,她也有涉獵講述所謂武林糾葛、江湖恩怨的話本,但是這些糾葛恩怨不能太過于講述幫派,太過于男人味,要有十足的男女親親愛愛纏纏綿綿的感情戲她才有興趣。
拜此所賜,她對一些武林絕學(xué)也是頗有所聞,相當(dāng)崇拜,但是,大概她沒料想到有生之年她也有機會“飛”出自家的圍墻,嘗了一把大鵬展翅的感覺。
可是……
“這位白大俠,你的意思是,你要用丟的?把我丟過圍墻去?”
站在自家圍墻邊,她單手叉腰,看著面前不動聲色的黑衣白大俠。他是沒看到她家圍墻比尋常人家修得要高嗎?都是那個變態(tài)“繼母”在第一次罰她舉著紅杏站在墻邊之后找人給加高的。
“龍小姐,在下的意思是,用內(nèi)力推送小姐過墻,在下絕不能乘人之危,毀小姐清白!
“我的清白早就被人毀得差不多了,隨便啦,快點兒抱我飛過去啦!”這個人是木魚腦袋嗎?用內(nèi)力推她過去和被丟過去有什么區(qū)別?有武功了不起嗎?哼!
“龍小姐,男女授受不親,在下……”
“我不把你當(dāng)男人,你也別把我當(dāng)女人不就好了?快啦!”她伸著爪子就要往別人身上撲,為了出墻,她也顧不得這些如浮云一般的性別差異了。
“……”
白無憂輕輕一側(cè)身,讓她撲了個空,隨后舉起右掌,蓄力,往她脊背上一推。龍小花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得一驚,幾乎同時就感覺到一股熱熱的力道游走她整個背,然后腳下被人不著力地一踢,身子驟然被提高了好幾寸,頓時失了平衡,一陣強勁的風(fēng)刮起,再一回神,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半空中。一身薄紗裙隨風(fēng)亂飛,那繁復(fù)的發(fā)型也隨風(fēng)壽終正寢,釵子、簪子紛紛天女散花般往下掉。
仿佛要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龍小花越過了龍家的高墻,達到空中最高點后,開始屁股朝下地呼啦啦往下掉,速度快得只能讓她捂著眼睛哇哇亂叫。
“哇!令堂的,你竟然真的丟我,救命啊,我不要飛上天當(dāng)散財童女啦!”跟著頭簪發(fā)釵一起摔在地上不會有什么特別的快感好不好。
龍小花的廢話顯然并不能與偉大的地心引力相抗衡,她的身體依舊往下墜落,吞食著出墻的惡果。
啪的一聲,她著陸了。
咦?怎么屁股不太痛?她已經(jīng)做好一個月屁股朝天睡的心理準(zhǔn)備了。
“我就知道無憂那家伙定會讓你用飛的出來。睜眼了,我接著你呢!
白風(fēng)寧的調(diào)笑聲飄進了龍小花的耳朵,她把緊緊捂在雙眼上的手打開了一條細細的指縫,從那細細的縫隙里看見一小片雪白的布料,隨著晚風(fēng)揚起一陣淡香飄在鼻間,微微一抬頭,便撞上了一對笑意正深的灰眸。
完美地著陸,小可憐掉進了白馬良人的懷里。老天其實還是待她龍小花不薄的。
“手放下來吧,幾日不見,你難道不想見我嗎?”該不會有人完全忘記他們已經(jīng)親密到一定程度了吧?
她咽下一口唾沫,繼續(xù)從指縫里打量著有點兒熟悉又好像有點兒陌生的白風(fēng)寧。呃,少女情懷總是詩,她要矜持。
“還捂著?嗯,莫非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所以沒臉見我了?”他完全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概念,將懷里的物體舉高了些,直接用額頭抵上她的,然后眼觀眼、鼻觀鼻。
“我……我沒有!”雖然她的清白是沒有了,但是對良人的一顆真心還在胸膛里撲通撲通地亂跳。鮮活的、沒被染指的、完美無瑕的真心!
“沒有嗎?那為什么龍兄送了張?zhí)咏o我,說我的前嫂夫人今日要給我介紹閨中密友?”真是讓他好生傷心的一張?zhí)印?
“……”好個“繼母”,竟然假借她的名義發(fā)帖,而且還離間她和白馬良人的關(guān)系。呸呸呸!真是陰毒。
“這幾日對我避而不見,現(xiàn)下還拿手擋著臉,看來當(dāng)真是完全不曾想過我啊。”哀怨的話語配上白風(fēng)寧式的微笑。
“呃……你可不可以先把頭轉(zhuǎn)過去?”怎么辦?這臺詞、這劇本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墒,她完全沒有想過有一天真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她要怎么接臺詞?
“不要。”賭氣的時候依然保持著白風(fēng)寧式的微笑。他蹭了蹭她垂在脖子附近的頭發(fā),眼眸還透過指縫盯著她,“你若心里真沒我,就看到你心里有我為止。”
“轉(zhuǎn)過去一下啦!崩咸鞝,莫非他接受過什么專業(yè)訓(xùn)練,為什么可以把這樣肉麻兮兮的臺詞說得這么優(yōu)雅自然,讓她心花怒放到了極點,可是—“我的裙子撕破了,頭發(fā)散了,剛剛掉下來的時候,眼淚鼻涕都出來了,這副德行很丑啊,怎么有臉見你嘛!”
撲哧—“你怎么想出來這般可愛的理由,是在誘惑我嗎?嗯?”他輕笑出聲,看著她那張被手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臉。不過他還是順了她的意,不再保持浪漫卻很消耗臂力的姿勢,將她放到地上。女為悅己者容,怎么聽都是一個很可愛的理由。
雙腳著陸,她立刻提著裙子蹲到墻腳,背對著他,把身上罩的薄紗一扯,在臉上一陣亂擦,接著擺弄起那頭怎么挽救都還是亂七八糟的頭發(fā)……出墻還出得如此沒格調(diào),她事后會好好唾棄自己的。
她正在地上摸著剛才掉下來的頭簪發(fā)釵,卻被白風(fēng)寧拉起身,轉(zhuǎn)過她那還處在塌陷狀態(tài)的腦袋,長指輕柔地撫過:“不用理了,你這般挺好的!
“這還挺好的?”她指著自己的鼻子。他是在諷刺她嗎?
“挺好的,我看著好就成。怎么?難不成你覺得我該去喜歡那些精通琴棋書畫的女子?”那等女子絕對不會同他來玩紅杏出墻吧?
“……”嗚,好窩心的話,她已經(jīng)多久沒有聽過這等有理性有思想有品位的真心話了。不會琴棋書畫,她龍小花還是有人欣賞的,就說一無是處是種傳統(tǒng)美德吧,至少她和白馬良人就此已經(jīng)達成了共識,比起屋里頭那個沒事就恐嚇調(diào)教她的“繼母”,白馬良人簡直就是天人下凡嘛。嗯,還這么自然地牽她的手,一邊配合她的步子,一邊走得如此優(yōu)雅。
咦?他們這是要去哪里?不管怎么說,他們才見過兩三次面,雖然她很大無畏地跟他親過,也很英勇地當(dāng)了一朵越墻小紅杏,可是,他還是有把她賣掉的可能呀。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呀?”
“帶你去吃好吃的東西。”
“嗯?吃的?”眼睛一亮,糟糕,她的弱點是不是在他面前太過于暴露了?為什么他收買她的東西都那么不偏不倚地砸中她脆弱的小心臟呢?
“你應(yīng)該很久沒有吃過湯圓了吧?”
“啊?你……你……你怎么知道?”
“也很久沒有吃過糖葫蘆了,嗯?”
“咦?”
“還有梅子茶?”
“耶……”
他轉(zhuǎn)過頭來,朝她曖昧一笑:“今兒晚上,我?guī)銖慕诸^吃到街尾。”
難道這就是老天排除萬難后賜給她的良人?他怎么知道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碰過那些可愛又圓滾滾的食物了?只因那個邪惡的“繼母”對一切圓滾滾的食物皆避如蛇蝎,她家的飯桌上從此不再出現(xiàn)圓球狀的食物,連帶她這發(fā)育中的小寶寶跟著營養(yǎng)不良,湯圓、糖葫蘆,呃,還有冰三顆酸梅子在水里的茶……一提到那些她曾經(jīng)愛得要死,卻因為多年折磨已經(jīng)忘記味道的食物,她的口水就快速分泌,連最后一點兒理智也跟著叛變了被“繼母”逼著背過無數(shù)遍的《女誡》。
“茶蛋!”
“嗯?”他看著她困難地吞著分泌出的口水,不明所以。
“我說,還要加顆茶蛋!”
“好!彼虼揭恍Α
“核桃!”
“成!
“西瓜!”
“他連西瓜也不給你吃?”這也忒慘了點兒吧,他那恐圓癥是越見嚴(yán)重了。
“有是有,但是都是在府門外被劈成片兒送來的,那么小小方方的一片,吃起來很沒快感呀!”
“那依著你要怎么吃?”
“當(dāng)然是一個圓劈兩半,抱著半圓拿勺挖呀!”她也有向龍曉乙提議這個豪邁的吃法,卻換來他嗤之以鼻的冷哼,說她敢用這等沒教養(yǎng)的吃法,他就讓她頭戴著她挖空的西瓜皮去墻邊罰站。
“總之,今兒晚上,咱們非圓不吃,可好?”
“萬歲!”這就是解放,肉體和胃袋的雙重解放,“對了,那位黑衣白大俠呢?我們不帶他一起去嗎?”
“你這貪心的家伙,竟然還想多帶個男人一起去?”胃口很大哦!
“不……我只是想,他那么大費周折地把我弄出來,我現(xiàn)在就過河拆橋不太厚道吧!
“放心,他沒大費周折。若是他想,皇帝老兒頭上那頂冠帽的珍珠他都能摘下來。只是帶那把劍太過于礙事,我請他先行一步而已!
“那把劍?傳家之寶?”
“要是讓某人知道我?guī)е菍U袣⑸碇湹耐嬉鈨豪阋黄鸸浣,怕是會被吊起來鞭打呢!?
“?”某人?誰?
“走快些,我迫不及待要喂飽你了!彼麤]回答她的疑惑,徑自加快了速度。不過,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被他收買了,她就不能繼續(xù)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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