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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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忘川?
原本平靜的心境,又被他給吹亂了一池春水!
林悅爾蹙著眉,目光迅速從他臉上移開:“什么話?”
顧忘川眸光一凜,磨牙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尤為突兀:“你居然敢給我忘記了?”
林悅爾覺得很無辜,他幾乎就沒有對她說過好話,不是要她離得遠一點,別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內(nèi),就是讓她謹記自己低下的身份,不要妄想靠近他半分!
到底,她要記住哪一句呢?
眼見顧忘川有發(fā)火的征兆,她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問:“你能不能提示一下?”
都說是警告了,多警告一次,沒準還能加深一下記憶,她想,他應該不會在意的吧。
“林悅爾!”顧忘川真的想擰斷她的脖子,竟敢這樣無視他!
可馬上,顧忘川又冷笑著道:“林悅爾,我不管你是不是耐不住寂寞了,總之,別再讓我看到你面對別的男人時賣笑一樣的臉!真的很惡心!”
他對她的諷刺,從來都是不遺余力的,尤其知道,用哪種方式能扎得她更疼。
除了對他,她對任何人都是賣笑?
他倒是高估了她,她若有那本事,何必還留在顧家?又何苦為舅舅那兩百萬發(fā)愁?
林悅爾被他壞了心情,端著杯子就要起身。
惹不起,她躲得起。
“林悅爾,你敢走?!”
顧忘川的俊臉扭曲了,剛剛對那個鄭宇浩就能笑得花枝招展,對他就是冷若冰霜,她什么時候養(yǎng)肥了膽子?以為有老爺子罩著,她就可以有恃無恐?
別做夢了,他顧忘川如若說個“不”字,他們家還沒有敢說“不行”的!
林悅爾充耳不聞,越過他就要進去,顧忘川火大地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我有準你離開嗎?”
他在她面前,極像個暴君,哪怕她什么也不做,也會把他氣到大發(fā)雷霆。
林悅爾手里的杯子一時沒抓穩(wěn),脫手摔到了地上,果汁全都濺到了顧忘川的皮鞋和西裝褲上,他氣得甩開她,更加火大,盯著她,目光陰森森的:“林悅爾,看看你做的好事!”
林悅爾百口莫辯,明明是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杯子才會摔到地上,又關(guān)她什么事?
她心里不滿,忍不住辯駁幾句:“顧忘川,你講講道理好不好?這也能怨我的話,那婚外情發(fā)生的幾率增加了,是不是也要怪我把香粉改良得太精進了,以至于把美女變多了?”
顧忘川有幾分不可思議地瞅著她,這個女人什么時候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讓他很想就這么掐死她!
“哦?那不怪你,豈不是要怪我了?”他逼近一步,特有的壓迫氣息并著威脅撲面而來。
林悅爾不由得后退一步,瘦弱的肩頭顫了顫:“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在這種時候得罪他,并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顧忘川胸口的怒火成災,他指指腳下,一字一句道:“給我擦干凈!
他高高在上,那樣的不可一世。
林悅爾一怔,倏爾抬頭望著他,想都不想地反駁道:“憑什么要我擦?”
該死,這家伙平時囂張跋扈也就算了,起碼該有個限度吧!
“就憑我是你的老板,是你法定的丈夫!就憑我能讓你眨眼之間就變成一個窮光蛋,你們家的每一個人從此以后都會受你所累!”他獰笑,頰上浮出嗜血的魔魅,“這個回答,你還滿意嗎?”
林悅爾瞪著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雙手握成了拳,恨不得揮上去!
但是,她不能,她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
這個男人從無顧忌。
她咬了咬牙,垂下頭,默默地從隨身的手包里取出紙巾,然后,慢慢蹲下身去,僵硬地探出手,去擦拭他西裝褲上的果汁……
望著蹲在面前的女子,就像匍匐在腳邊的奴隸,徹頭徹尾的征服快感,令顧忘川心情大好,嘴角都情不自禁地揚起。
他倒真想讓他家的老爺子看看,他逼著自己娶的女人,現(xiàn)在成了什么樣子!
林悅爾,活該就這樣卑微,下作。
像她犯賤的母親一樣。
林悅爾強忍著心底的憤怒,顫抖著手,擦著他的皮鞋。
直到現(xiàn)在她都不明白,自己的命運為什么要跟這個惡魔糾纏上!但她會告訴自己,林悅爾,堅持,堅持住,很快,你就可以離開他,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從此不會再與他有所牽扯!
很快的,要不了多久。
可即便這樣安慰自己,種種屈辱和不甘還是化作一股酸澀,從胸腔蔓延開,充盈至雙眸……
她吸著鼻子,不讓眼里委屈而又屈辱的淚水掉下來,擦拭的動作也越來越用力。
顧忘川不悅地挑起眉梢,剛要發(fā)作,卻聽到她的抽噎聲,那樣輕,又那樣刺耳。
他一怔,瞇緊眸子,看到了鞋面上的一滴水珠。
接著,吧嗒吧嗒,一滴,又一滴。
這女人哭了?
顧忘川漆黑的瞳孔倏爾擴開,有些意外,又有些煩躁。
在他的認知里,林悅爾跟眼淚是無論如何都畫不上等號的。
她不是一向都習慣戴著寵辱不驚的假面具嗎?在爺爺面前,乖巧討喜,在公司里則是低調(diào)到不能再低調(diào)的優(yōu)秀員工,種種跡象都在告訴他,這是個習慣隱忍的女人。
為了她的利益。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哭了!
怎么,這又是她的另一種表演?
她的眼淚,令他莫名地煩躁。
顧忘川抬起腳,很隨意地用腳踢開了她,看到鞋子上面那片水漬,心底煩亂更甚。瞪著跌倒在地的女人,冷著聲音,盡是厭惡:“林悅爾,快收起你的眼淚吧,真的很難看。”
哭是懦弱的表現(xiàn),但她連哭的權(quán)力都沒有。
林悅爾咬著牙,硬是逼退了淚水,從地上站了起來。
顧忘川還想再諷刺幾句,就聽到身后傳來鄧一娜溫柔的喊聲:“忘川,你在那里嗎?”
他眉頭一擰,回過頭就看到鄧一娜走了過來。
林悅爾側(cè)過身,立即拭去眼角的淚。
這樣子的懦弱,一次就夠了,她不需要在人前再表現(xiàn)第二次。
尤其是顧忘川的女人。
“忘川,怎么出來這么久?”鄧一娜走過來,親熱地摟住他的胳膊,目光卻看向?qū)γ娴牧謵偁,先是從上到下審視一遍,觸到她不自然的表情,細長的眉挑了挑,隨即便似在宣誓主權(quán)一樣,盛氣凌人的架勢不經(jīng)意地溢出,“這位小姐是?”
林悅爾沒吭聲,她倒很好奇,顧忘川會怎樣介紹。
顧忘川漫不經(jīng)心地揚起嘴角,嗓音都是耐人尋味的:“這是我最優(yōu)秀的下屬,幫助公司賺了不少錢!
鄧一娜先是一愣,沒想到林悅爾年紀輕輕,居然這么能干!接著,她收起敵意,對她禮貌地一笑:“你好,我是鄧一娜!蹦擎(zhèn)定自若的神情、優(yōu)雅的氣度,仿佛她是顧忘川的正室一樣。
林悅爾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鄧一娜是新星,出入都有不少人認識,享受的是星級待遇,被林悅爾這樣無視,心里難免有點不高興,偎著顧忘川嬌聲道:“忘川,我們進去吧,這里好沒意思呢!
顧忘川連視線都沒往林悅爾身上瞄,一笑,頗有幾分情場浪子的風采:“好!
對于這兩人的關(guān)系,林悅爾并沒有多大興趣,她垂下眼眸,又靠坐在長椅上,望著滿腹心事的夜空。
這結(jié)婚一年多以來,他總是以羞辱她為樂,各種方式,層出不窮。
有時候,她甚至會懷疑,不過就是顧爺爺逼他娶了自己而已,至于招惹這么大的怨氣嗎?不過,任何的不合理,與顧忘川沾上邊,都會顯得合情合理。他就有那樣的本事,隨心所欲。
她低下頭,睫毛上猶掛著一排晶瑩。
這樣的生活,她還能堅持多久?
楊柳急忙出來找她:“小悅,怎么坐在這兒。靠爝M去啊,宴會都開始了,部長急著找你呢!
“嗯。”
林悅爾應著,低著頭站起身,趁她不注意,輕輕拭去眼角的濕潤。
走進大廳,部長一把拉住林悅爾,熱情地說:“小悅啊,過來坐!”
由于林悅爾這次替研一部露了臉,是首屈一指的功臣,理應坐到首席,跟顧忘川等經(jīng)理級別的人物一桌。
恰巧,她坐到了顧忘川對面,只消一抬眸,就能瞥見他那張陰沉的臉。她不明白,剛才受委屈的人是她好不好?他憑什么一直黑著臉?可即便如此,那雙誘惑的黑瞳,卻似張魔魅的網(wǎng),將她困縛。
她立即別開臉,不想撞上他的視線。
顧忘川瞇起黑眸,臉上不悅越發(fā)地明顯了。
惹了他之后,還敢無視他?她的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鄧一娜坐在他身側(cè),宛若一朵惹火的玫瑰,頓時就成了眾人爭相巴結(jié)的對象,所有華麗的溢美之詞都賦予了她。鄧一娜微笑應對,從容不迫,很享受這樣的過程。
身為慶功宴的發(fā)起者,一部楊部長站起身,敲敲玻璃杯,大廳內(nèi)馬上靜了下來。
“呵呵,顧總啊,請您說兩句吧!
顧忘川勾起嘴角,輕笑搖頭,有風度地道:“今晚,你們是主角,我就不要喧賓奪主了!
部長謙讓再三,也就不再推辭,清清喉嚨后,掏出了一沓稿子,從研一部建部之初開始講起,一直滔滔不絕。知道一部部長平時就啰唆,底下已經(jīng)有人開始起哄了,直說酒店超時結(jié)算是要加錢的,嚇得部長趕緊以一句“希望大家盡興而歸”結(jié)束了發(fā)言。
下面一片笑聲,林悅爾也被感染到幾分歡愉,臉頰像朵粉艷的花朵一般綻放開來,讓坐在旁邊的鄭宇浩看得眼神發(fā)直。
顧忘川手捏紅酒杯,透過杯身,淡淡地瞥向?qū)γ妗?
眼前浮現(xiàn)的,竟是她蹲在地上屈辱地哭泣時的樣子……
他微微蹙眉,撇開那些惱人的畫面,再抬眸凝向她時,眸底又生出幾分厭惡來。
似感受到他的情緒,不用回頭也知道他在瞪著自己,林悅爾咬咬唇,挺著僵直的脊背,硬是沒有去看他。
這時,部長笑瞇瞇地敬了顧忘川一杯酒,然后壓低聲音問:“總經(jīng)理,小悅的表彰是不是……”
部長本是好心,想替手下爭取獎金,但時機不對,尤其是在剛才的事之后。林悅爾臉頰一下子變得滾燙,感覺到無數(shù)雙眼睛,都向她這里望過來。
為什么,她的頂頭上司,她的衣食父母,偏偏就是顧忘川呢?
顧忘川挑起眉梢,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當然。”
他伸手掏出支票簿,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寫下一串數(shù)字之后,就將支票撕下,遞了過去:“這是我私人的獎勵,與公司無關(guān)。”
楊部長眼前一亮,喜滋滋地接過來,看到那上面的數(shù)字之后,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總、總經(jīng)理真是……真是愛才。
七位數(shù)字的獎勵!對于一個剛進公司一年不到的員工來說,這可是大手筆!楊部長羨慕得眼珠子都快凸了出來。
顧忘川唇邊笑意不減,目光凝著林悅爾:“林小姐對本公司貢獻卓越,特別是對于服務上司,更是盡心盡力,這是她應得的。”
他刻意強調(diào)“上司”兩個字,這就像一記耳光,狠狠摑在她的臉上。
林悅爾聽得明白,他給的錢,是買她剛才像仆人一樣的服務。
習慣性地羞辱她,肆意為樂,這就是顧忘川,她怎能覺得陌生呢?
顧忘川,你何必如此不留余力?如果答應娶她,就是為了羞辱她,那么,他做到了。
四周同事都好奇地探過頭來,只關(guān)心小總到底獎了多少錢,也就忽略了他那句“服務上司”的話。唯有鄧一娜,狐疑地看著林悅爾,漂亮的眸子輕合兩下,不屑地哼了聲。
這種女人的伎倆,她見得多了。
林悅爾深吸一口氣,從部長手里接過支票,看都沒看就收起來,然后大方地起身,倒了杯酒,端起酒杯走到他面前:“總經(jīng)理,我敬你!
既然他用錢買她奴隸般的服務,那她也該向金主表示感謝才對。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紅色液體,顧忘川皺起了眉。
這女人根本就沒一點酒量,上次,只不過一杯而已,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林悅爾端著杯子,始終沒有得到回應,索性放下來,安靜地等他,反正她不趕時間,大家也都好奇地看向這邊。
這氣氛怪怪的,張佳佳小聲地對楊柳說:“小總是不是不待見小悅姐。俊币蝗,怎么連敬酒都不接呢?
楊柳也表示疑惑:“看小總的表情,好像……好像是曾經(jīng)被小悅非禮過一樣,苦大仇深的!闭f完,她自己都被這個想法給逗樂了。
非禮?顧小總?
怎么可能?這兩人八竿子都打不到好不好!
突然,顧忘川瞇起眼眸,迅速起身,一把將林悅爾拉扯到懷里,滑向旁邊的空地,將她攬在胸前,勾起唇,邪肆地一笑:“不介意我先請林小姐跳支舞吧?”
四周反應過來,一片掌聲,早把剛才的事拋腦后去了,楊部長興奮地說:“好!跳舞熱鬧啊,就請總經(jīng)理和小悅跳開場吧!”
鄧一娜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的變化,顧忘川怎么會先跟那個女人跳開場?她是他的舞伴啊,不是應該先跟她跳嗎?
林悅爾一驚,抬眸瞪著他,壓低聲音道:“顧忘川,你想怎樣?我不會跳舞……”
“那就學!”
就算丟臉,他也絕不會一個人!
事實上,這一切都要怪她!
看到她緊繃的表情,顧忘川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帶著她在舞池里肆意旋轉(zhuǎn)。她越是跟不上,他就越是轉(zhuǎn)得快。他的舞姿不錯,引得場外那些姑娘尖叫連連。在他面前,林悅爾則顯得笨拙許多,時不時地還會踩上他幾腳。
顧忘川悶哼著,低頭瞪她:“你故意的?”
“我說過,我不會跳。”她靜靜地替自己辯白,細聽下,一貫淡然的口吻里,竟有一絲負氣的成分。她低聲道:“顧忘川,在家里怎樣隨便你,這里是大庭廣眾,就算不顧及我,你也要在乎下自己的面子吧!”
他肆意嘲弄地揚起一側(cè)唇瓣:“你想我在家里怎樣?”無視她變得蒼白的臉色,他又低下頭,貼在她耳邊小聲說,“林悅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張佳佳看到兩人這么親密,不禁好奇,小聲問:“柳柳姐,你說小總是不是對小悅姐有意思啊?要不然,怎么抱了這么久也不撒手?”
能把國標跳成貼面舞,再加上顧小總花名在外,難怪她會疑心。
楊柳皺眉,沉吟著說:“我看不像!
林悅爾臉上那抹復雜,怎么看都像個癡情怨女,依楊柳對她的了解,能讓她露出這種糾結(jié)的神情,兩人的關(guān)系肯定不簡單!難道是……
她在暗戀顧小總?!
這個想法驚到了楊柳,但是她越看越像那么回事,尤其是林悅爾望向顧忘川的眼神,不似平時那般沉靜清澈,似在竭力壓抑著什么。
楊柳倒吸一口冷氣,心里頓時涼了半截。
小悅不會這么想不開吧,誰不好喜歡,偏偏喜歡一個跟她身處兩個世界的人!這根本就不會有結(jié)果嘛!
再看向一邊的鄭宇浩,無視主動過來請他跳舞的女同事,一雙眼睛就盯在林悅爾身上,那癡情的樣子,還真讓人心動。
楊柳嘖嘖有聲地直搖頭,心里暗想,一定要找機會,好好跟小悅談談才行。
漸漸地,舞池里的人多了起來。不再成為大家的焦點,林悅爾悄然松了口氣,連一秒鐘都不想再跟對面的男人待在一起,她甩開他的手,逃似的回到座位上。
望著她狼狽的背影,顧忘川殘忍地一笑。
每次看到她落荒而逃,他就有種報復后的快慰。
他才剛落座,鄧一娜就湊過來,輕聲問:“忘川,怎么不請我跳舞呢?”
顧忘川連頭都沒回,淡淡地說:“我累了!
鄧一娜委屈地嘟起紅唇,不甘道:“你都請人家跳了,為什么不請我跳?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換作其他男人,看到她這種我見猶憐的模樣,早就心疼地哄著了。但顧忘川只是冷眼一瞥,那目光冷得毫無溫度,直讓鄧一娜打寒戰(zhàn)。
她突然有種危機感,這個男人,并不是她能夠駕馭得了的。
可是,她還是有些不甘。
像她這種混娛樂圈的,只是人前風光,隨時都要擔心被后輩淘汰,被粉絲遺棄。所以,她必須要趁年輕,找到一張長期飯票才行。
她身邊不乏追求者,無論家世樣貌,顧忘川都是上上之選,她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
鄧一娜連忙一笑,柔聲道:“忘川,不跳就不跳嘛,那陪我吃點東西好了。”
顧忘川不語,調(diào)開冰冷的眼神,又瞥向?qū)γ娴牧謵偁枴?
林悅爾才剛接過鄭宇浩貼心送來的甜點,轉(zhuǎn)回目光,又與顧忘川撞上了。她先是一滯,隨即,果斷避開,低頭吃東西。
顧忘川不高興了,她這是什么意思?當他是瘟神嗎?
自始至終,林悅爾都沒有再抬頭看他一眼,認真地吃著盤子里的食物。
不等宴會結(jié)束,林悅爾就要離開,鄭宇浩主動起身,要送她回去。馬上就有人開始打趣:“宇浩,這個機會等很久了吧?”
顧忘川冷眼看著,搖晃著手里的紅酒杯,淺啜一口。
大家哄笑,鄭宇浩摸摸腦袋,笑容純真得像個大男孩:“別亂說,小悅家住得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顧忘川漆黑的眸光瞬間變幻,一抹鋒芒直抵林悅爾。
該死,她竟把這個男人帶回過家?!
鄭宇浩越描越黑,果然又引起一片調(diào)侃:“哎喲,你怎么知道她家遠呢?是不是早就已經(jīng)拜訪過了?”
林悅爾臉上未退的紅暈又開始迅速蔓延,根本就不敢抬眸望向?qū)γ,跟部長打過招呼之后,她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楊部長就像管家婆似的,在后面叮囑道:“宇浩啊,我就把小悅交給你了。
鄭宇浩大方地應下:“嗯!”他緊走幾步,追上林悅爾,兩人一塊兒出了大廳。
楊部長多喝了幾杯酒,話也比平時多了點,坐下來就直說:“哎呀,我看宇浩這小子不錯,人謙虛又懂禮貌。把咱們家小悅交給他啊,我這當家長的也能放心了。”
他部下的幾位姑娘不依地說:“部長,你偏心!我們怎么辦?”
部長白了她們一眼:“你們一個個男朋友那么多,交都交不過來,哪像小悅啊,就知道潛心研究!都二十四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有好資源當然得留給她啦。我警告你們啊,誰都不許對鄭宇浩這小子出手,要不然,別怪我扣你們獎金!”
突然,對面?zhèn)鱽砼镜囊宦暋?
顧忘川將杯子擱在桌上,聲音大得嚇了幾人一跳。
他懶洋洋地站了起來:“我有事,先走了。今晚大家隨意,記我賬上!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往外走,鄧一娜連忙起身:“忘川,等等我嘛……”
眾人面面相覷,總經(jīng)理怎么說走就走啊。
楊柳若有所思地瞇起眼睛。
無視鄧一娜的某種暗示,顧忘川直接將她擱在半路上,他則油門踩底,一路狂飆回去。
回到家時,花姨就迎上前,他悶著聲音問:“林悅爾呢?”
“呃,大少奶奶還沒回來……”
顧忘川陰沉著臉,什么也沒再問,直接上了樓。
林悅爾是一個小時后回來的,她神情略有疲憊。推開房門時,房間里漆黑一片,她擰眉,明明在樓下有看到顧忘川的車子,還奇怪他怎么回來這么早,難道沒在房間?
懶得再理,她脫下了鞋子,赤著腳踩在客廳的地毯上。
“怎么回來得這么晚?”
林悅爾身子一顫,轉(zhuǎn)過頭,對上陰暗中的一雙冰冷的眸。
冷得讓人發(fā)怵。
顧忘川從沙發(fā)上起身,走過去,原本冷冽的視線,騰起一片薄薄的怒氣:“林悅爾,如果你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找男人,拜托你別找公司里的,我丟不起這個人!”
林悅爾撫著額角,從酒店出來時頭就疼得厲害,鄭宇浩特意陪她在門口休息了很久,甚至,還看到了鄧一娜親熱地挽著他走出來……
回到家看見他,頭更疼了,莫名其妙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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